一個IF的結果
醒來的時候總是艱難,在安穩深層睡眠結束之后,青年不經意地翻動身體,發出的呻吟吸引了原先同房看顧他的人。 羅鳶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寶貝賴了許久的床,掙扎了很久,才睜開懵懂的眼,似是疑惑,似是清醒,清秀的臉上露出了好奇神色:「唔……鳶?」 「……」 製作一個玩偶,得選適合的木料,上好的硬度、成色;下刀不單只是力道的控制,得熟悉木質紋理。頭顱是最重要的,眼窩的大小、深淺,鼻樑的位置、寬度,鼻翼的大小,額頭、顴骨的高度、脣形、頭型、大大小小的細節都得悉心關照。不假他人之手,將所思所想的臉龐透過木料忠實呈現,多一分刻薄、少一分馬虎,總是要打磨的滿意,才足能承裝靈魂。心者,主宰全身,君主之官,主血脈,藏神明。入魂的關鍵,即是人心。得人心不僅是字面上的意思,清醒的瞬間才是驗證成果的時候。 簡單的字句,足以令羅鳶對自己這次的成果產生了評價,他探出手拂了拂青年的額發:「你醒了?」 「我怎么了?」 面對疑惑的神情,他揉了揉軟嫩的黑發:「忘了嗎?你哭一哭就睡著了?」 「???是喔?!勾采系那嗄瓴⑽丛u價,試圖坐起身來,羅鳶起身幫了一把,將枕頭轉向豎直,讓他作為靠墊:「還好嗎?感覺怎樣?」 「唔……這里是哪里?」 「這是我家?!?/br> 「是喔?你家……」青年疑惑的神情不減,他環顧了四周,眼神停留在飄蕩的窗簾上:「我記得我在你店里?所以,你還帶我回家?」 「呵,怎么了?我總不能讓你睡店里吧?」 羅鳶笑著說的話令他表情有了些生氣,短暫的沉默之后,才緩緩地將目光投向他:「……我想起來了,」眼神有些失焦,輕柔的語調懷著感懷的情緒:「你說要我忘記他,可能會有點痛,但讓我把心給你……然后……」 眼神的焦距似乎又淡了些,羅鳶鼓勵的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后呢?」 「……我忘了?!顾鹧?,有些疑惑慢慢自眼底扶起。 羅鳶笑了笑,在床沿坐了下來,「小若,你覺得我怎么樣?」 「唔……你很好?!?/br> 「怎么樣的好?」 「很溫柔、對我很好,你說喜歡我?!?/br> 「那你對我呢,你覺得我怎么樣?」 心藏神,摘取下來存留的記憶是不會說謊的。眼神中逐漸漾起了水光,粼粼波動,凝結成如露的淚水獨自滑落,傷感、猶豫、不安--他拋下的太少、留下來太多。在無語地哭泣之中,羅鳶順了順他的發:「乖……」 「你對我很好……」再次重復的字句令他唇角揚起了一抹微笑,羅鳶彎下身,青年的哭泣與低喃都因他的吻而偃兵習鼓。 唇是軟嫩的,回應是青澀的,逐漸的熱烈起來。放松的肢體輕易的讓他推倒,他在他嘴里肆虐,掠奪著他的溫熱、他的空氣,還有他給予的期望與感情。 身下的肢體從軟嫩而逐漸僵硬起來,他的肌膚由白皙而逐漸泛黃,就像一朵走向凋零的鮮花,生氣再也無法留在軀殼之中。 心跳從規律而逐漸走向紊亂,在完全停止之前,夢魔抬起了腦袋。望著床上逐漸變回木頭的軀殼,臉上并無太多表情,「你想要的,我給你了。但我想要的……」 指尖為刀,如同切開蛋糕一般輕易的滑入人偶的胸腔中,曾經細細縫上的缺口此時重新被掏開,沒有血液供應的心臟早就失去了顏色,此時更像是市場攤販叫賣的那些逐漸走向腐敗的rou塊。 夢魔單手扛起了床上的木偶,要把木偶收進倉庫時,順手將那塊rou丟進了廚馀桶中--可惜了,浪費了一段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