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
今天是周日,來做理療的人不少。 駱嘉年拎著保溫飯盒,往理療館走去,走到巷口,就看到一堆人圍在理療館外面,吵吵鬧鬧的。 駱嘉年疾步走過去,鉆進圍著的一圈人群,發現是有人在鬧事。 一個壯實的中年男人和潑辣的女人在撒潑砸東西,地上都是碎片,桌椅有被砸爛的痕跡。 小何和小美在勸阻兩人,李阿姨坐在小板凳上吁著氣,好像被氣著了。藍玫在給她用手搟著后背。 “你就是吞了我弟弟的家產,他在外打工這多年,就給兩個老人家分了那么一點錢,你騙誰呢?!” “就是!惡毒的死女人!駱勇就不該找你個狐貍精!把他給克死了!” 店門外占了一圈人,都是附近的街坊鄰居,嘰嘰咕咕地小聲說著什么。 藍玫別了一下剛才被推搡地散亂的頭發,面色冰冷地站起來跟女人對視。 “上次去你們家該給多少錢我們都是簽字畫了押的,當時你們都同意了的,我這還有一份憑據,我們可以走警察局去讓警察來評理。再不濟還可以打官司,我不怕?!?/br> “上回那個不作數,誰知道你有沒有把他銀行卡藏起的?我們啥都不知道,都是你在cao作!” 藍玫都氣笑了,她強忍著看著砸她店的兩個人。 他們就是來撒潑要錢的,出爾反爾,獅子大開口。 “我有沒有藏他錢銀行流水可以作證,財產該怎么分上次王律師說得清清楚楚,當時你們也在場,現在跑來要錢?你們法律上站不住腳!要扯我們走法院去扯,跑來砸我店信不信我現在馬上報警?我店里有監控,砸爛的東西,耽誤我的生意,賠錢你們是跑不掉的!” 藍玫沒有歇斯底里地和她們揪扯,條理清晰地大聲辯白,周圍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怎么回事。 原來是前夫家里的兄弟跑上門來訛人來了。且不說他們有沒有理,就單說他們干這砸人店門的爛事就被鄰居們心里唾唾沫。都是做生意的,砸人招牌的損招這是要跟他們拼命的。 這藍老板還怪冷靜的,要換做他們,早就抄起板凳往人腦殼上招呼了。 那男人見藍玫并沒有被他們嚇到,還有理有據地回擊,心里有點虛。 本來他就不同意來鬧,家里婆娘非要再來敲她一筆錢,說給兒子拿來買房?,F在怕是錢要不到,還要往外頭賠錢。 “你不要在這里胡編亂造!你個sao女人,看我不打死你!”那女人瘋了似地抓住藍玫,扯她的頭發。 駱嘉年見狀,忙把手里的保溫盒放在店里墻角,沖上前去就去攔那個女人。那女人指甲尖利,在駱嘉年臉上抓了好幾道血印子。 “嘉年,你走開,免得這瘋女人傷到你?!?/br> 藍玫也不是吃素的,手里下了死力氣,她好多年沒跟人撕架了,今天真是被氣到了。 那女人聽見藍玫叫駱嘉年,停了一瞬,看了他一下,像是找到了什么制勝的法寶, “你是不是小嘉?你真是小嘉???我是你大伯母,這是你大伯?!?/br> “這個女人是不是逼你把財產都交給她?她是不是占了你那份的?給大伯大伯母說,我們給你做主?!?/br> “那不是我的!你們不要鬧了!”駱嘉年焦急地勸阻道,夾在兩個人中間被誤傷得不少。 男人見女人漸處于下風,忙上前幫手,扯開駱嘉年,猛地推了藍玫一把。 地上都是碎玻璃片,那一推力氣大,腳下踩滑,藍玫一頭磕在前臺的折角上,重重的一聲悶響,聽的在場的人心里一怵。 藍玫皺著眉,滑坐在地上,只覺得腦中一聲砰響,剛開始還沒什么感覺,幾秒過后,腦后傳來尖銳的疼痛。 “血!那男人把人打出血了!”外面有人看見柜臺上流的一串血跡,大叫道。 小何小美他們都被嚇傻了,急忙叫人進來幫著送藍玫去醫院。 駱嘉年愣愣的,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 “玫姐……” 他蹲下去,輕輕抬起藍玫的后頸,讓她的傷口離柜臺遠一些, “你別嚇我,玫姐,你聽得見我說話嗎?”駱嘉年顫抖地叫她。 “別吵了,我還沒死呢……”藍玫有氣無力地說。 那男人眼見把人弄傷了,周圍的人都在罵他,還有人舉著手機一直在錄像,他害怕起來,剛想拉著婆娘走,就看見一個穿著黑色工字背心的高大男人急忙撥開人群走進店里。 焦榮剛才進批貨回來,就看到藍玫店門口圍了一圈人,他一進門就看見藍玫靠坐在柜臺前,痛苦地皺著眉,臉色發白,駱嘉年撫著她的手上有血跡。 那對男女看見他進來了就心虛地想走,小美見他來了,知道他跟老板走得近,又是個能主事的男人,就叁言兩語說了事情經過。 焦榮聽見是那個男人推的藍玫,一記窩心腳狠狠地踹過去,將人踹到在地上,止不住地叫喚,女人見丈夫被人打了,坐在地上一陣哭號。 “各位街坊們麻煩幫個忙,幫忙報個警,警察來之前,把這兩個鬧事的看著。我先送藍玫去醫院。先謝謝各位了,改天再請大家?!?/br> 眾人都紛紛道不用,都是街里街坊的,平日里藍玫也經常幫大家忙,他們幫個忙支援下是應該的。 有人舉著手機幫著錄像,有人幫著小美和小何收拾店里的狼藉。 焦榮一把拉開駱嘉年,將藍玫抱起,就往外走。 駱嘉年趕忙爬起來,跟在后面。 焦榮讓駱嘉年在后面照顧一下藍玫,他開車,一路上他開得很快,始終緊皺著眉頭,不時從車內后視鏡看藍玫的情況。她沒有痛吟出聲,但臉色越來越白,手緊緊地抓著駱嘉年的胳膊。 駱嘉年到現在還是恍若神游,手臂上的痛感讓他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么事。 他為什么沒能攔住那個男人,他親眼看見藍玫被他推倒,重重地磕在柜角,血流在他手上的溫度讓他手發抖。 路上車里沒有人說話,只有藍玫略急促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