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重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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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烈......是嗎?」龐然大物微微偏過頭,只是一個細微的動作,牠身邊的沙土也彷彿有風一拂過般被吹起。 雖然薩瑪芬多長得四不像,但是牠卻擁有一身潔白的羽毛,這些羽毛不會飄落。當它一旦與薩瑪芬多本體分離,就會化為點點白光,圍繞在牠身旁,乍看之下彷彿下凡的神獸一般被神力庇佑著。 邵烈抿著嘴,沒有回話。 「你過來一下?!棺T洛霄伸出自己那條有如小溪一般長的蛇尾,將立在原地的邵烈輕輕捲起。 見此,呆愣許久的譚相唯總算回了些神,看著邵烈被舉到幾百公尺的高空中,他一陣心慌,但卻因為面對的是多年失散的父親,讓他一時不知所措。 「我不會傷他的?!箍闯鲎T相唯掙扎的譚洛霄眨了眨眼,將邵烈放到自己的背上。 邵烈一腳踩下去滑不溜丟的,像在溜冰一樣,為了保持平衡,有些尷尬地抓住了怪物的一縷毛發。 怪物對于他的舉動沒有任何的反應,許久沒有動作。 在邵烈以為他忘記自己在身上,想拍拍背提醒一下的時候,突然一陣耳鳴,一道聲音傳了進來。 「邵烈?!?/br> 怪物藉由傳音,讓自己的聲音只有邵烈能聽到。 「是的?」 怪物沉著聲音說道:「我與你這樣傳音,是希望相唯不要聽到,也是希望這個怪物不要聽到。我本意是不想麻煩你的,但是我知道這孩子可能會下不去手,所以無奈之下只好請你幫忙?!?/br> 邵烈一聽,五雷轟頂。 這cao作,是要他來把自己兄弟的爸爸殺掉的節奏嗎? 「不不不不不,這真的不行,我做不到?!股哿壹泵u搖手,這是太大了,這一殺,譚相唯豈不是要恨他一輩子?可能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而且,這一殺,他不就變成薩瑪芬多了?那下個走向絕路的,不就是他嗎? 邵烈皺皺眉頭,不解的思考著。 這怪物為了兒子就要犧牲他這個無辜的人了嗎? 怪物突然笑了一聲,低沉的聲音在邵烈的腦中回盪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是這么沒心的人?!?/br> 牠的頭依舊沒有動,但是邵烈感覺到有一道強烈的視線正看著自己。 「你被詛咒過?!顾_瑪芬多斬釘截鐵的說。 邵烈猛的抬頭:「你.......」 「是薩瑪芬多詛咒的你吧,我能感覺到,我們是同類的氣息?!?/br> 邵烈緩緩地垂眸,眼中充斥著些嫌棄以及無奈。 「就因為是同類,你才能殺我?!构治锝忉屩骸改愕纳眢w中有和我一樣的力量,只是他在被你人類的意志壓制著。你的意志力不是像我這樣一般人所能擁有的,就因為如此,你才是殺我的最佳人選。你能跟薩瑪芬多共存,邵烈?!?/br> 他的聲音沉穩而堅定,讓邵烈真的陷入了糾結之中。 看著邵烈沉默許久,譚洛霄無奈的笑了聲:「我知道這要求過分了,但是現在只能期望你了?!?/br> 由于是傳音,不會有其他人聽到,但是譚洛霄的聲音還是放得低低的,讓人聽得出來他話語中的祈求。 「好?!乖S久,邵烈回答。 怪獸的身子很明顯地動了一下,讓下方的眾人又冒了一身冷汗。 「真的?」怪物聲音都提高了些,聽得出來牠的欣喜。 「嗯,反正吧,現在我家老大也不知跑哪去了,我本來可能也得很久才回了家了?!股哿铱聪虻孛嫔系膸孜缓糜?,嘆了口氣:「就是有點捨不得他們?!?/br> 怪物沒有說話,他知道邵烈這一定下了很大的決心。 自己變為薩瑪芬多這么長時間,他只了解到同樣是薩瑪芬多的力量可能可以減少被侵蝕的意識,但能不能自由掌控,他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他已經想好了,如果邵烈反悔,他會繼續做他幾年前一直做的事。 這件事他沒有和邵烈說,因為他相信薩瑪芬多的詛咒。 其實在他變成薩瑪芬多的第二年,他的意識就時常開始不清楚,他知道這是被侵略的前兆。 那是一種源自心里的恐懼,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不屬于自己的一塊空白。 不是失憶,他就是知道。 為了能活著再見到兒子,他試著尋找各種方法。 只有兩種,第一種,尋找另一隻薩瑪芬多,讓牠詛咒自己,再藉由同種類的詛咒,克制意識被侵蝕。 這個辦法跟登天一樣難,更何況此時已經沒有薩瑪芬多的存在了。 第二種方法,直接粗暴。 自殺,重當一次薩瑪芬多。 每次從薩瑪芬多身體里醒來都像是全身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只是那種意識空白的狀態就會消失,像是歸零一樣。 他可以再試一次,但是上次醒來時自己已經失去將近一年的記憶,他不知道自己再自殺,是不是和什么都不做一樣,迎來的還是被佔據的結局。 但如果成功的話,他還能在茍活一會兒,守護自己的兒子更久一些。 這樣未嘗也不好。 譚譚洛霄想著,正要跟邵烈說,只見少年突然起身,認真的看向他:「來吧,怎么殺?」 譚洛霄驚喜的抬眼,有些不確定的再次問道:「你確定了嗎?」 邵烈堅定的點了點頭,他不敢再想更多,因為他也怕自己后悔。 在一陣沉默過后,邵烈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團亮綠色的光團,向自己眼睛的顏色一樣。 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在觸碰到那團光球時,一把短刀就這么掉落在他手中。 「拿這個刺我的眼睛?!构治锢潇o地說著,彷彿在談論今天天氣如。 邵烈感覺握在手中的短刀此時冰冷難耐,上面發著隱隱幽光,銀灰色的刀柄壓得邵烈的手有些疼痛。 怪物的眼睛終于動了,看向的是邵烈面前的刀。 這個眼神不太一樣,不太像是剛才那個溫柔父親的眼神。 「糟了?!棺T洛霄低吼一聲,忙道:「牠感覺到了,這是個能傷害牠的東西。你必須得動作快一些?!?/br> 怪物沒什么反應,大概是覺得即使這人次殺了牠,他還是會變成牠的模樣繼續存活下去,牠并沒有把這些卑微人類的一舉一動放在眼里。 邵烈盯著手中的刀半晌,眼神一變縱身而起。 譚相唯本來已經失神坐在地上,突然一道凌厲的風從他臉頰邊呼嘯而過,他猛的一抬頭,只見邵烈半飛越在空中,手里正握著一把銳利的短刀。 「他要干什么!」x-082驚呼,秋兒更是直接捂住了眼睛。 他們已經無法掌控自己隊長的思考模式了。 「不!」譚相唯怒吼,憤怒的從地面上一躍而起,朝著邵烈攻擊去。 邵烈看著譚相唯心里可真是一陣心虛,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時,薩馬芬多抬起前爪,碰的一聲將譚相唯打倒在地。 譚相唯被這強力的衝擊按倒在地,一時痛的爬不起身,只能用銳利的眼神死死盯著邵烈的一舉一動。 邵烈駐足于薩瑪芬多的鼻尖之上,譚相唯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看見他手中的短刀反射出的光,一次次地刺痛他的眼睛。 邵烈緊緊咬著唇,即使項譚相唯這般能力的人,在薩瑪芬多這類怪物的眼中,依舊是那么的渺小脆弱,牠只需一個眼神就能讓他灰飛煙滅。 「快?!棺T洛霄聲音有些急,而邵烈也能感受到他腳下的怪物已經開始躁動。 咬了咬牙,邵烈再次騰空而起,不理會底下譚相唯近乎猙獰的失控表情,將短刀狠狠的插入了怪物的眼睛。 左邊的那隻眼睛在被刀尖觸及的那剎那,強光四射,像破碎的玻璃般化為一道道強力的攻擊向入侵者襲去。 邵烈的肌膚被一道道劃開,但血液還來不及流出,就被猛烈的衝擊力給吹散。 一旁的秋兒和冬兒見狀,趕忙試著將還躺在攻擊范圍內的譚相唯拉出來,只是譚相唯拼命掙扎,使得兩人迫不得已只能先暫且退后。 譚相唯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直面著這些光束,只是他似乎冷靜了許多,茫然的看著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幕。 在怪物的眼睛慢慢黯淡下來,邵烈一刻也沒猶豫的將短刀刺入另外一隻眼睛,這次怪獸似乎開始煩躁,用前爪狠狠地砸向站在牠臉上的邵烈,不管會不會連累到自己,牠狠狠地向邵烈攻擊。 由于牠的雙眼已經受傷,牠像突然失去能量一般,急劇縮小。 而已經身受重傷的邵烈被猛的摔飛出去,跌落在譚相唯身邊。 譚相唯不敢轉頭,他不想看見。 眾人一愣一愣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在薩瑪芬多縮至一隻獵犬一般地大小時,突然猛的衝向躺在地上的邵烈,像一把劍直接將邵列捅穿,頓時血花四濺,但落在地上的血就像落在水里的雨滴一般,瞬間消失不見。 這血紅色的一幕讓秋兒和冬兒尖叫出聲,x-082飛奔到他的旁邊,但為時已晚。 邵烈的軀體已經開始冒煙,并且逐漸變大。 他的身體開始變形,熟悉的爪子和毛發開始出現,大家都知道,這已經不再是邵烈了。 「怎么會!」x-082怒吼,他至始至終都不清楚邵烈做了什么。 他氣自己遲鈍,也氣自己無用。 但他更氣的是邵烈不顧其他的一往直前,他們明明都是隊友,為何變成被告知的那一個,難道不需要討論的嗎? 明明可以好好討論的,為什么? x-082看著已經慢慢成形的薩瑪芬多,心中的萬千言語只能化作撕心裂肺的長嘯。 秋兒已經哭得泣不成聲,冬兒面色鐵青,她的心也向針扎一般瘋狂地刺痛著,但她知道現在必須做什么。 她想起譚洛霄交給譚相唯的空白相片紙,知道那是拿來封印薩瑪芬多的,她狂奔至譚相唯旁邊,不管不顧的搖晃著他的肩膀,吼道:「譚相唯!廢物!快點把薩瑪芬多封印了!快點!」 但此時譚相唯像是聽不到一般,死死的盯著眼前的薩瑪芬多,紋絲不動。 「譚相唯!你爸爸犧牲了自己,我們賠上了x-105!你以為只有你爸爸重要?為了來你們這個破星球!我們已經失去了兩個伙伴了!」她的眼淚奪狂而出,她奮力的抹掉眼角淚珠,繼續喊道:「你難道想讓更多人遭殃?你想讓你爸爸所做的一切付諸東流嗎?」 聽到這里譚相唯眼中有一絲光芒閃過,他輕輕地開口:「但他死了,他死了......」譚相唯不停的重復著,眼里的情緒時刻在變換著,冬兒實在抓不準。 「對!他死了!x-294和x-105也死了!他們都死了!」冬兒揪起他的領子,小小的個子但是卻力大無窮,一把將譚相唯從地上抓起來,然后面對著他說:「他們死了這是事實,我們都無法改變,眼下能做的,只有快些去除掉這個后患!你還不懂嗎!」 聽到這里,積在譚相唯眼中的水珠也顆顆落下,他捂著臉,一言不發。 在冬兒以為自己的勸說無效之時,譚相唯突然坐起,爬向飄落在一旁的相片紙。 這張紙上什么都沒有,但是一瞬間的碰觸卻讓譚相唯回憶起曾經的種種,當時封印的那種心情和感覺,瞬間順著指尖流回他的心里。 他咬著唇,用力的都咬出了血,默念了一段話,只見手中的相片紙開始發出微微的白光。 就是這點些微的光讓已經幾乎成形的薩瑪芬多頓時爆動了起來,牠憤怒地跺著腳,但無奈眼睛還未長成,對情況無能為力,只感覺危險將至。 譚相唯將這發光的相片紙用力扔向薩瑪芬多。 有別于一般的紙張,這張相片紙筆直的朝薩瑪芬多飛去,在觸碰到牠身體的那剎那,在怪物痛苦的叫喊聲之中,刺眼的光線和濃烈的煙霧佔據了所有人的視線和鼻腔。 當眾人再次醒來時,眼前已經空空如也,只剩一張相片只靜靜的躺在沙地上。 這張指像是裝載著重物,邊緣的沙子微微下陷,宣告著里面關著某些東西。 一聲鳥叫傳來,那隻一直跟在譚相唯身旁的鴿子不知從何處出現,輕輕地落在相片紙旁。 牠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譚相唯,而譚相唯只是愣愣的看著相片紙。 而剛從這段緩過來的冬兒此時也忍不住坐在一旁抱著姊姊放聲大哭,她的哭聲一次次的撞擊著譚相唯的心臟。 譚相唯未發一語,只是默默起身,不顧渾身是傷,撿起了地上的相片。 上面依舊是一片空白,只是如果細心點,能在角落發現一個微亮的綠點。 他盯著這片空白許久,最后默默地將它放進自己的口袋里。 「你.......」冷靜些的冬兒看到這舉動,頓時欲言又止,就在她要開口說什么的時候,本來駐足于照片旁的鴿子突然展翅而飛,頭也不回的朝他們看不見的遠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