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學完了，其實路薇這幾天在瘋狂趕學業進度。

    雖然沒有老師指導，但憑借主課老師教學節奏的把握，她大致摸出來現在應當達成的章節。

    “進度還有一點?！?/br>
    她說。

    任由自己的手被他握在大手里，掰開手指摩挲她柔軟的掌心。

    然后狀似不經意地提了一嘴。

    “哥哥剛剛在和誰說話呀?！?/br>
    路生目光從兩人的交握的手上，移開。

    不知道剛才的談話，她聽進去了多少。

    “同事?！?/br>
    一貫的模糊的回答。

    那雙眼睛撲閃細密的長睫毛，四下張望了一會兒。

    盡管如今他們的關系已經遠遠超過了尋常兄妹，但還沒有正式談過這個話題。

    “哥哥，你還會為他們做事嗎？”

    對女孩來說，眼前她看到的這個人，只是她的哥哥。

    她對他其他面的了解一片空白。

    他教她做人，但從來不交代他自己的底細。

    路生分開她的五指，穿插進去，掌心相扣。

    “薇薇，”他說，“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br>
    女孩合握住他的手。

    “可是，”她說，“薇薇擔心你?！?/br>
    路生舉起她的手，靠在唇邊，吻上去  。

    “我是你哥哥，你是我meimei?！?/br>
    “這就夠了?！?/br>
    路薇只得看著他，面帶憂愁。

    “哥哥，你可不可以別再做那些危險的事了?！?/br>
    “以后薇薇陪在你身邊，以后只有我們兩個人?！?/br>
    “我們已經不是從前那樣軟弱無助了，我們去過好自己的生活，好不好？”

    “就當是為了我?！?/br>
    路生沒說話。

    任人宰割的甲殼蟲，從決心遁入黑暗那天起，就沒有回頭路了。

    被世界放棄的邊緣人，不配擁有背離世俗和規則的美好人生。

    哪怕他擁有世上最珍貴的寶物，都不能讓他忘卻，他眼前的不過短暫的美夢。

    對于這世界，他沒有眷戀，沒有愧意，他不在乎那些不相干的人是生是死。

    他就是要用那些不干不凈的錢，養育一朵只屬于他的花。

    有他撐起一方天地，遮風擋雨，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嬌艷的花。

    他抬起她的下巴。

    “哥哥心里有數?！?/br>
    “薇薇在哥哥身邊的每一天，都是撿來的?！?/br>
    他捧著她的后腦，把梳理整齊的發弄得凌亂，侵身向前，尋求女孩的回應。

    “薇薇只要陪在哥哥身邊，就夠了?！?/br>
    女孩被他過于直白的目光掃視，她整個人仿佛能被她看穿。

    微微后仰身體。

    她把大手從自己臉上拿下來。

    沒由來地，問道適。

    “哥哥，你認識陳植嗎？”

    聽見這個名字，男人少見地對路薇皺起了眉頭。

    路薇后仰著身體，盯著那湊在一起的眉頭。？

    她對這個反應，心有余悸。

    兩人剛躲進這座幾乎與世隔絕的小別墅時，她不過是順嘴提了一句“陳植會來救我的”，路生陷入難以控制的憤怒，開始了對她身體真正意義上的掠奪。

    在床上日日夜夜，以各種近乎羞辱的姿勢，侵占她，強迫她不許再提這個名字。

    眼前路生這般溫柔的樣子，她幾乎都快忘了那時候的情形。

    路薇試探地看他的表情。

    路生收起前傾的身體，臉上的情熱退去。

    面色不悅。

    “你還指望你男朋友來帶你走嗎？

    路薇見他又要生氣，忙抱住他胳膊。

    “我不是那個意思?！?/br>
    “他不是我男朋友?！?/br>
    這番蒼白的措辭，男人顯然不信。

    “那你這么關心他？”

    “讓他進你公寓?！?/br>
    “給他通風報信?！?/br>
    “因為你是法學生，他是擒拿不法之徒的警察，他是你向往的世俗的光，你倆是一路人是嗎？”

    瞧見他越說越沒譜，路薇柔聲寬慰道。

    “哥哥?！?/br>
    她聲音軟軟的。

    起身端起桌上哥哥為她留的金黃透明的桂花凍，端到他跟前。

    “沒有的事情?！?/br>
    “薇薇只是想知道，你們是怎認識的？”

    路生肆意靠在沙發扶手上。

    “想聽？”

    “嗯！”女孩點頭。

    路生沉默一會兒。

    路薇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然后，男人提出條件。

    “喂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