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成州平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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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松坐在椅子上,她看著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不斷再抖,她知道不可以這樣下去,再抖的話,也許本來沒什么事,都要被她抖出事來。 就在她調整呼吸的時候,手里的手機震了起來。 她看到手機屏幕上那一串數字,差點激動地哭出來了。 小松立馬按下接聽,但她有點不知道要怎么開口。 如果開口,她該叫他什么呢。 人就是這樣,越不能做什么,越想做什么。 她越不能說出“成州平”這三個字的時候,越想叫他一聲“成州平”。 在她快速組織語言的時候,成州平的聲音平穩地傳來:“遇到什么事了?” 第36章 在和小松的相處中,成州平能察覺到她畫的那條無形的界限。 所以他知道,她給自己打電話,只會有一種情況,就是她遇到無法解決的事了。 小松的手緊緊捏著白大褂的料子,她用幾乎只有成州平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醫院輸液室有個人,他一直亢奮地走來走去,抖手抖腳,一直沒停,我懷疑他毒癮犯了,我剛看了他一眼,他眼睛很可怕,我要不要報警?” 成州平立馬說:“你不能報警?!?/br> 他和小松相處時間不算長,卻清楚她的脾氣。 你要是直接跟她說不能做什么事,她肯定不會聽你的,所以必須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細心解釋說:“只是吸毒,不會定罪,頂多送去強制戒毒,他出來后很有可能會對舉報人進行打擊報復?!?/br> “那...我怎么辦?” “你們科室主任呢?” “他在做手術?!?/br> “你照我說的做,你把這個人的狀況告訴你們護士長,不要說你懷疑他吸毒,以他們的經驗能判斷出來,然后讓他們以醫院的名義報警?!?/br> 小松點頭說:“我記住了?!?/br> 她發現成州平的聲音也是故意壓低了的,他壓低聲音說話,聲音醇厚。 小松捏緊手機:“你是不是在做任務?” 成州平撥弄著賓館盡頭的劍蘭葉子,說,“沒事。你害怕了么?” 小松說:“沒有怕,只是...有點無力,那個人,看起來好像是個高中生?!?/br> 成州平知道她在無力什么,他冷靜地說:“沒人逼著他吸,你不用同情這種人?!?/br> 成州平的聲音和夜晚一樣讓人心安,小松對著電話點頭說:“我知道了。我去找護士長了,你注意安全?!?/br> 她的語氣很有力,成州平一聽到,腦海里立刻浮現她亮晶晶的眼睛,就和此刻窗外的燈火一樣明亮。 就在他以為,她要掛斷電話的時候,電話里傳來很輕柔的一句:“成州平,晚安?!?/br> 成州平知道工作過程中,不該和她聯系,可當他聽到“成州平”三個字,他知道不論自己付出什么代價,都是值得的。 他掛斷電話的第一件事,是刪除通話記錄。 成州平回到賓館房間,劉文昌、老周和本地緝毒大隊的副隊高遠飛正坐在床上打牌。 本來四個人在玩跑得快,成州平因為那通電話中斷了牌局,他們三個改玩斗地主。 劉文昌瞥了他一眼:“忙完了?” 劉文昌這個人和老周不一樣,他聲音很厚實壓抑,有一種強烈的不近人情。 成州平看了眼他的牌,走到放桌前,往一次性紙杯里倒了杯水。 流水的聲音響起,成州平說:“洗車行賬上的事,已經解決了?!?/br> 劉文昌砸下一對二,“手機拿來我看看?!?/br> 老周和高遠飛都看向他。 檢查手機,傳遞出的信息是強烈的不信任。 成州平把手機扔到他們牌面上,剛好擋住了劉文昌出的對二,高遠飛跟老周說:“你們隊的都挺個性啊?!?/br> 老周說:“你可別對我們的產生誤解,我們作風很嚴的,就成州平同志一個人是大爺?!?/br> 劉文昌點開他的最近通話,最近一條通話還停留在三個小時前。 劉文昌回憶起他剛才接到電話時那緊張樣,敏銳地問:“你小子是不是處對象呢?” 成州平說:“處著玩的?!?/br> 他表現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劉文昌才沒多懷疑,他把手機扔還給成州平,“趕緊斷了,自己什么處境不知道么,禍害人家姑娘干啥?” 老周找補說:“人年輕小伙子,還不讓人處對象了?回來的時候光棍一個,你負責給他相親啊?!?/br> 高遠飛點頭幫忙說:“咱是緝毒又不是販毒,毒販子都能談戀愛,咱們憑啥不能???我們這兒妹子多才多藝的,帶回去一個多好啊?!?/br> 劉文昌是個嘴笨的男人,不會解釋。 成州平也壞,趁機為難他:“你是不是懷疑我呢?” 劉文昌說:“你要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人懷疑嗎?” 成州平坐在床邊,床陷下一塊,“我不敢瞎保證啊。這回運的貨,我要自己吞了,用得著跟你們窩這兒受氣?” 劉文昌瞪了他一眼:“你試試看,老子斃了你?!?/br> 說起這批貨,劉文昌和老周正是為了這批貨來的。 這批貨量大,交易雙方可以直接牢底坐穿。 本來他們以為武紅會吃下這批貨,沒想到由楊源進親自進行交易,這回還真是瞎貓碰著死耗子了。 現在只要成州平拿到交易信息,他們提前進行埋伏,抓他們個人贓并獲。 打完牌,老周泡了四碗泡面。 劉文昌安排工作:“這段時間有嚴打,他們的最佳出貨時間是嚴打過后。老周之前應該已經通知過你一次了,我再重復一次,成州平,嚴打期間,你不要參與任何毒品交易工作,全力保障能夠參與到楊源進的這次交易中。按照我們以往的經驗,這種大批量的交易地點雙方會經過多次協商變更,信息變化很快,你和老周的通訊不能斷。這次任務在云南境內,咱們以輔助為主,但你放一萬個心,當地警方會全力支持我們的臥底偵查任務?!?/br> 成州平思考了一瞬,問:“我跟楊源進一起去交易,你們抓了他,那我呢?我自己跑了,回去怎么跟閆立軍交代?” 劉文昌在沉默中翻眼皮子看了眼他。 成州平說:“行了,知道了。那邊我會看著說,行動的時候看著點,別把我也整進去就行,我真不想在再進去了?!?/br> 昆明所處的地理位置,注定它的夜色一半繁華,一半糜爛。 而在昆明五十公里外的嵩縣,夜里靜得沒有任何多余的聲音。 小松把那個看起來像吸毒的人的情況匯報給了護士長,護士長又匯報給了主任。主任和護士長臨時開了個會,決定報警。 便衣民警到來拉走了那個吸毒青年,對方被帶走的時候,嘴里說著亂七八糟的話。 這一場動亂隨著新病人的轉入而平息。 一個晚上忙下來,小松感覺自己人都快飄了。 早飯她努力讓自己多吃了點,又被同學逼著喝了口葡萄糖。 本來站了一晚上都沒事兒,現在差點被這口葡萄糖給齁沒了。 她離開醫院,打車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一回家,她徹底垮了,人像長在沙發上似的,根本離不開。 她躺在沙發上,呆呆地望著陽臺上掛著的那件白裙子。 看到那件白裙子,她就想到成州平身上糜爛的煙草味,濃重的呼吸聲,渾濁的液體。 而在它旁邊掛著的,是成州平的黑色沖鋒衣。 一軟一硬,掛在一起有種道不明的曖昧。 小松是個懂得適可而止的人,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不會有更多的期待。 成州平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們之間的關系不可能如漆似膠,小松見識過父母之間的歇斯底里,她對自己和成州平這段關系唯一的期待是:好聚好散。 因此成州平無法主動找她,她不會有絲毫的不開心。一來預期過低,二來她的生活除了成州平,還有許多其它事。 小松拿起沙發旁的書,翻了幾頁。 這是本科幻小說集,和其它科幻小說酷炫的封頁不同,它的封皮上只有一行簡單的楷字:你一生的故事。 正當她看得入神的時候,手機震動。 小松在身下翻了翻,從沙發夾縫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看到那一串來電顯示,她的心跳都有些紊亂了。 這種紊亂,和以前接到父親電話那種單純的欣喜不同。 它有不知所措的怯,也有躍躍欲試的勇,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拉扯著她的神經。 小松沒有立馬接電話,她先喝了口水,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后才輕柔地按了接聽鍵。 在這場通話的前三秒,誰都沒說話。 她試圖去辨別他所處的環境,除了低淺的呼吸聲,還有一些滋滋的響聲,好像電鉆的聲音。 除了這些,一切都很安靜。 她說出自己的猜想:“你回家了?” “嗯?!背芍萜交卮?。 其實在打這通電話之前,他沒有想到會出現溝通困難的現象。 干他這個的,總需要一些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能力。 而他本身也不是一個內向的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不知道該怎么跟人說話的問題。 他昨天凌晨四點從賓館回到家,也沒睡幾個小時,被樓上的裝修聲吵醒。 手機新聞都在早八點扎堆推送,他舉起手機劃過那一條條新聞推送,看著干干凈凈的手機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