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2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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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是松氣了, 可他們的家人卻并不理解。 明明都是去當太醫的, 為何別人能在太醫院混得風生水起, 還能給家里人安排個差事,而他們倆卻是對家里人不聞不問,甚至家里的孩子想要進太醫院還百般阻攔。 當了半輩子的太醫, 家里還跟以前一樣苦哈哈,一點當過太醫的風光都沒有。 因此他倆一致仕回家,沒了俸祿后, 家里的老婆子看他們橫豎不順眼,不是這里挑刺就是那里挑刺, 就是那里挑刺的。 陳烈酒和盛云錦去到郎君昊家里時,彼時剛過午時,正值午休的時候, 郎夫人還在指使郎太醫曬藥材:“我說你那醫書能不能不要看了, 學了半輩子除了在太醫院謀了個職,夠著這一家子吃飯, 還能發上什么大財不成,老都老了,眼睛也看不到幾個字,我看干脆就別看了,多曬藥材,給家里多添置一套房產才是正經?!?/br> 因著郎君昊的明哲保身,因此他給宮里的娘娘們把脈看病的時候,什么賄賂也沒有收過。 郎家和莘家都在京城里置辦不起房產,現在住的這個地方還是租的,郎夫人此生沒什么心愿,最大的心愿就是在京城里買上一個宅子,讓他們一家老小有個安身之命之所。 “所謂活到老學到老嘛?!崩商t倒是看得挺開,被說了也不生氣,慢吞吞地放下醫書,來到院子里幫夫人曬起藥材來。 還好心安慰他夫人:“夫人也不要心焦,心焦容易生病了,我現在不在太醫院當值了,但我看外面各大私塾都在招募醫術教習?!?/br> “待我把這醫書溫習完了,去考個高級醫術教習,回頭去一些束脩高的私塾任教,一樣可以補貼家里?!?/br> 說來此事還得感謝戶部的許懷謙許大人,若不是他五六年前改革了科舉,又弄出這個教習考,讓天下有手藝之人,都能去私塾任職,郎君昊致仕后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總不能背起醫藥箱去當游醫吧,游醫更掙不到什么錢,而且他一大把年紀了,也不適合干這個了。 “在太醫院都沒掙到什么錢?!彼蛉寺犃诉@話,到底是和藹了,但也抱有極大的不信任,“去了私塾就能掙到錢了?” “總得試試嘛?!崩删缓米焐线@樣說著,心里也沒有底,因為這醫術教習和他平日里所學的少兒科的病癥是不一樣的。 少兒科的病癥,他只管負責醫治,孕體從懷孕到生產以及孩子從剛出生到十五歲左右大概會遇到的病癥。 而醫術教習卻不然,是要把大部分的醫術都給學習一遍,其中中草藥的認識和一些急救措施是必須要學。 跨科如跨行,而且他還不是要考一個普通的醫術教習而是要考一個能拿到更多束脩的高級教習,要學的東西就更多了。 不過再難他也得試試啊,在太醫院里窩囊了這么久,總不能出來后,就待在家里吃閑飯吧。 “不知道郎太醫有沒有興趣到我們的醫館坐館?!本驮诶删恍纳癫环€的時候,陳烈酒和盛云錦走了進來。 陳烈酒也干脆:“方才在外頭聽到郎夫人所求不過一安身立命的宅院爾,若是郎太醫能來云錦堂坐館,我們愿意滿足郎夫人的心愿?!?/br> “陳爵爺?!币姷疥惲揖评商t給陳烈酒行了行禮,他沒和陳烈酒接觸過,不過許懷謙是他們太醫院的???,偶爾許懷謙太醫院治病的時候,陳烈酒都會跟隨,他也與他有過幾面之緣。 “如何?”陳烈酒沒管他的見禮,而是問他愿不愿意。 家里夫人想要京城的一個宅院,有人看上他的本事,能夠滿足他們的心愿,當然是極好的,但是…… 郎太醫也沒有忙著拒絕,而是說道:“我愿意是愿意,但是云錦堂不是專給哥兒治病的嗎?” 一般太醫院的太醫御醫致仕后,都有兩個出路,一個是去其他的醫館坐館,一個是另起爐灶自己開醫館。 以郎家這個情況另起爐灶肯定是不太行的,坐館,他也和好友莘慶生考察過,京城里專給少小科看病的醫館很少,而且人家都有人家指定的大夫了,他們總不能以曾經當過太醫的名義壓著人家,讓人家沒了飯碗吧。 而其他的醫館,還是那句話,跨科如跨行,兩人謹慎了一輩子,不懂那行,也不敢隨意去坐館醫治。 現在聽陳烈酒愿意請他去坐館,他當然是高興的,但是他先前打聽這是一家專給哥兒治病的醫館,他怕自己不會給哥兒治病,反而害了人家。 聽到郎君昊的顧慮,盛云錦忙講自己的醫館又說了說:“我們已經在醫館里單獨開設了一個少小科,這點還請郎太醫放心?!?/br> 郎君昊聽到醫館竟然又開設了個少小科,大喜過望:“如此甚好!” 沒有什么比找上門的活是自己的本職更開心得事了。 忙活完自己的事,郎大夫又向陳烈酒他們舉薦了一下自己的好友:“我方才聽你們說這醫館的少小科是新開設的,現在想必很缺大夫吧,我還有一好友名叫莘慶生,跟我一樣是太醫院里少小科的大夫,可否也讓他跟我一起去坐館?!?/br> 因為是好友,兩家情況都是差不多的,郎君昊自己有了門路,也不愿舍下好友。 陳烈酒和盛云錦正要去請他,聽到郎君昊如此一說,兩人都笑了笑:“當然可以了!” “兩位都能來我們醫館坐館是再好不過的事了?!?/br> 少小科的兩位坐館大夫就此定下,陳烈酒和盛云錦也沒有辜負他們的諾言,一人給他們在京城里置辦了一個小院。 當然因為兩人都快沒錢了,也沒有置辦成什么大宅院,就是一間普普通通的一進院子,不大不小裝下兩個大夫的一大家子是足夠的。 兩家子都因為兩人從太醫院致仕了,還能給貴人的醫館坐館,并且白得了一間院子的事很是高興。 就連原本在家對他們橫豎不順眼的夫人,也破天荒地催促他們,一定要好好給貴人醫館的病人治病。 有了兩位太醫的加入,其他都好解決,云錦堂歇業沒多久,就重新開張了。 一開始,人們對只有哥兒科的云錦堂突然有重新開設了少小科,十分不理解。 覺得:“一個專給哥兒看病的醫館都沒有拾掇好,又開設一個給小孩子看病的科,這不是胡鬧么?” 對于醫館有兩位太醫的加入,陳烈酒和盛云錦兩人都沒有大肆宣揚,做醫館和做其他生意一樣,需要有名聲才能走得更遠。 可要是他們醫館都還沒有給小孩子治過病,就肆意宣揚醫館里有很厲害的大夫,要是來求醫的,是大夫也不會醫治的病人呢。 因此他們決定靜觀其變。 好在,平日里來他們醫館看病的哥兒們,總有帶孩子來的,知道醫館里又開設了一個少小科就留了一個心眼。 這日,風輕云淡,天氣晴朗,是個舒坦的好日子。 一個平日里總來醫館抓藥的哥兒急沖沖地抱著一個孩子沖進了醫館。 “大夫,大夫求求你們救救我家孩子吧,我家孩子得了天花!” 天花兩個字一出來。 霎時間,整個醫館包括醫館周圍的人全都沉默了,有那害怕的,直接抱著孩子,飛快地遠離醫館。 但這個哥兒卻顧不得這么多了,抱著孩子聲淚俱下地說:“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救救他吧,別的醫館都不肯救治他,我只有你們了,只有你們了!” 字字句句,生生切切,那語氣里透出來的絕望,聽得人從容。 但沒有一個人勸醫館收下孩子,反而跟陳烈酒和盛云錦說:“這天花的病人可不好醫治了,既然別家醫館都不敢收他,那就意味著這孩子沒得治了,你們可不要一時間心軟應下了,這要是治好了還好,治不好說不得會賴上你們?!?/br> 住在京城里的人,見過不少人因為醫館治不好病人從而賴在醫館門前討要說法的。 他們也是好心勸諫云錦堂,畢竟,類似的事,京城里的人都不知道看過多少回了。 但郎君昊和莘慶生看過這個得天花的孩子,認為這孩子還沒有到無法醫治的份上。 兩人一致決定,將這孩子留下,跟那聽了周圍人的話,絕望得搖搖欲墜的哥兒說道:“跟我進來吧,你這孩子不宜在如此嘈雜的地方久待,也不宜和別的病人待在一起?!?/br> 天花可是要傳染的。 原本哥兒以為這最后一家醫館也不會醫治他的孩子了,但這會兒聽到兩位大夫愿意接下他的孩子,整個人都愣住了。 愣住過后,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謝謝大夫!謝謝大夫!” 郎君昊和莘慶生卻是沒管這么多,直接將孩子給抱去最偏僻的一臉安置病人的病房:“還沒治好呢,先別忙著說謝?!?/br> 原本跟這個哥兒一樣,聽到兩位大夫把這個治不好的天花的孩子給留下了,還以為自己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的事。 但旋即看到兩位大夫把孩子給抱走了,就知道,這兩位大夫愿意治療了。 人群里爆發出不可置信的聲音:“還真收下了?!?/br> “新醫館還是太心軟了,竟然連天花病人也敢收,這要是治得好還好說,這一個治不好,醫館里的其他孩子都要遭殃,說不得連大人都要跟著一塊遭罪?!?/br> 因著云錦堂收留了一位天花病人,當天那零星的帶著孩子來醫館看病的哥兒們就遠離了醫館。 連帶著此后好幾天也沒有病人上門。 陳烈酒和盛云錦也不著急,這兩位大夫既然說了有把握,他們耐心等待著就是。 果然,半月過去,這會患了天花的病人,就被兩位太醫院的太醫給治好了。 只不過因為出了天花,孩子身上到底還是留下了一些出過天花的印子。 好在臉上不多,大部分都在身上,穿上衣服,也看不到,不影響以后的生活。 哥兒對兩位大夫千恩萬謝的:“謝謝大夫,謝謝大夫,你們兩位就是再世活菩薩?!?/br> 兩位太醫搖搖頭:“活菩薩當不上,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少小樂坐館的大夫爾?!?/br> 這少小科里,最怕的就是孩子得上諸如天花之類的突發性,又傳染性極強的病癥。 所以在太醫院的時候,兩人專攻過這方面的病癥,雖然做不到把每個天花病人都給治好,但大概的把我還是有的。 這發了天花,別的醫館都說治不好的孩子,被人抱著走進醫館,卻是自己走著出醫館的。 臉上還留下了幾顆發了天花的印子,看著這孩子進去又看到這孩子出來的京城人都震驚了。 “這就治好了!” “哎喲,那這云錦堂的大夫可不一般,竟然連天花病人都能夠醫治好?!?/br> “可不是,以后我孩子若是生病了,我也帶去云錦堂治療,就沖這云錦堂大夫曾經在別的醫館都不肯收留這得了天花的孩子,他們敢收、敢治的份上,也要多到這醫館里去走動走動?!?/br> 人都是惜命的,雖說理智上覺得要是別人得了那傳染病,最好別出來禍害人,到心理上還是以往有那么一個救世主能夠救救他,畢竟,人都是會感同身受的,萬一有一天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也沒有人救自己怎么辦。 而云錦堂做了這個救世主,一夜爆火,不管是大病還是小病,只要有病,人們都會習慣性地往云錦堂跑。 陳烈酒去云錦堂幫忙了幾日,等云錦堂忙中有序,能夠做到井井有條后,就功成身退地離開了。 回了家,看到往日都是兩個孩子纏著許懷謙,今日只有一個了,好奇地問了聲:“阿稚呢?” “被他姐長樂郡主帶回去了?!痹S懷謙也沒有隱瞞,將長樂來過的事給他講了講。 剛從醫館出來,身上不知道有多少臟東西的陳烈酒也學著許懷謙平日里那樣給自己身上噴了些酒精。 等全身都噴均勻,連手上都消過毒后,這才過去接觸爺倆,聽許懷謙說太子一家都對阿稚極為壓迫,恨不得他三歲能吟能賦,五歲就能出口成章,連五歲的郡主都時不時的打壓弟弟,覺得他作為皇儲不能比自己弱。 挑了挑眉:“那你就這樣讓她把人帶了回去,你不怕他們把你好不容易把阿稚給掰過來的性子,又給弄了回去?” “怕啊?!痹S懷謙當然怕了,阿稚小朋友剛來陳府的時候,連玩個七巧板都要自己被自己氣哭,是許懷謙一點一點耐心教導他如何控制自己住的脾氣,不要動不動就哭。 氣大傷人,這孩子不僅氣性大,霸占欲也強,上次糯糯要從宮殿離開,他就拉著糯糯死活不讓他走,還把糯糯的屁股嗑了印子。 后來許懷謙察覺到他這種性子,是因為他害怕,害怕一旦他不跟在糯糯身旁了,他就要被吼。 許懷謙花了很多時間教導他,鼓勵他,才讓他從那種陰影里走出來,變得正常多了。 今天長樂郡主一來,他就更明白,阿稚為什會養成以前那種性子。 他才三歲全家就把希望放在他身上了,加上身旁還有個長樂如此優秀的jiejie的,除非他是天生的神童,天才,他才能夠達到太子一家的要求。 不然有長樂這個壓力在前面,要達到他們的要求也未免太難了吧。 孩子本來就敏感暴躁了,還一味的高壓打擊,人不瘋都要瘋。 在現代時,許懷謙就看見過,那種全家逼著jiejie上進,然后jiejie受不了,直接當著meimei的面,跳樓自殺了。 也看見過母親逼著孩子上進,孩子考上大學后就把母親給殺了的性格極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