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1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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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望舒自己都為自己的機智得意:“怎么樣,我這衣裳在你們盛北打得開銷路吧?!?/br> “打是打得開,”許懷謙看著樣式簡潔的卻做工精細的衣服點頭,現在百姓們正是缺衣服的時候,裴望舒這衣服不用說,一拿到互市街上賣肯定要瘋搶,“就是你帶了多少衣服來?” 這少了可不夠分吶。 “十萬件?!迸嵬嬉矅@氣,“沒辦法,我在京城盛北區開的作坊,就那么多人,每個月讓她們縫衣服,縫得手指頭都快破了,從去年到現在也才做這么些衣裳?!?/br> 裴望舒不想多賺嗎?他也想??! 可他那作坊就那么多人,這些衣服都是會針線的姑娘、哥兒們一針一線縫補出來的,針腳細密,再多的是一件也做不出來了。 “你看你把衣服送到我們盛北來也麻煩,”許懷謙想到陳烈酒還想在盛北弄個跟京城一樣的商圈,聽裴望舒這么一說,立刻又慫恿起來,“不如,你來我們盛北再辦個作坊吧?!?/br> 京城的那二十萬人,想必都被各類想開作坊的人給瓜分完了,裴望舒再在想擴充人手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了,但他們盛北這會兒,還有很多人閑著呢。 就說他們盛北一縣,三十五萬人口,除了去地里干活的人,至少都余下十萬空閑的人。 這十萬空閑的人除了老弱病幼,無法勞作的人,怎么都能抽出三四萬可以勞作的人。 這么多人,辦幾個大型的工廠,完全是可以的。 而且做衣服又不需要太高的體力,就算是一些老幼都能幫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可是可以,”裴望舒想了想,“但是你這兒路又不如京城方便,布料不好運進來不說,我上哪兒去找那么多布料去?!?/br> 現在國家大力鼓勵種地,種棉麻的有是有,但是不多,做這十萬件衣服,光是布料,裴望舒都費了好大一番勁,要再做好幾百萬人的衣服,他上哪兒找這么布料去。 “你說的這些問題我都可以給你解決,”許懷謙想了想,正好他要回京城了,不能只讓他一個人勞累,京城那幫官員也要動起來了,“你就說,你來不來開作坊?” “來?!迸嵬纥c頭,有錢賺,他為什么不賺? 說罷,他看向早已經聽傻眼的章秉文,神氣道:“學著點,學做生意可比學木工賺錢多了?!?/br> “哈,”當官了,也依舊覺得自己比裴望舒厲害的章秉文不服氣地懟他,“你少嘚瑟了,我現在是不如你,說不得有天,你還得來求我呢?!?/br> “嗯嗯,你厲害,”裴望舒明顯不信,敷衍地點頭,“我等著?!?/br> “等著就等著!”見裴望舒不相信,章秉文也不甘示弱地回回去。 不就是做衣服么,他要是能做個快速做衣服的工具,他能讓裴望舒把名字倒過來寫感謝他!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許懷謙拿這兩個冤家沒有辦法,阻止了他們毫無意義的嘴炮攻擊,向兩人問道,“小文,我要回去參加你小虎哥和婉婉姐的婚禮,你回不回去?” “不回去,”章秉文還得幫著工部修堤壩、水庫、面坊等活,哪兒抽得出身,“師兄,上次我給你的圖紙,你給婉婉姐吧,算我送給他的新婚賀禮?!?/br> 章秉文跟著許懷謙算是外調,他在京城又借住在陳府,平日里的俸祿也跟許懷謙一樣,都是王婉婉幫他在打理,知道她現在要成婚了,想也不想地就把那張做毛衣的圖紙送給了他。 婉婉姐也有羊毛作坊來著,師兄用不上,婉婉姐總能用上的。 “知道了,”許懷謙頷首,又向裴望舒問道,“你呢,跟著我們一塊回京城,還是在盛北賣完貨物再回去?!?/br> “你們這兒什么都沒有,”大少爺慣了的裴望舒左右看了看,連建筑物都沒幾棟的盛北一縣,“當然是回京城了,這邊的事,我帶了個掌柜過來負責?!?/br> 裴望舒這次出行是打著實地考察盛北經濟的名義出來的,然而盛北熱鬧是熱鬧,但一眼就能望到頭,根本就沒有什么好考察的,他當然不太愿意多待了。 許懷謙點頭:“那我們就啟程回京吧?!?/br> 許懷謙覺得,他就回京述個職,加之盛北和京城又不遠,一路上應該暢通無阻才是。 誰知道,就這幾百里的路程都出了事,他一個誰也沒有招惹的五品小官,竟然遭到了截殺。 第93章 攜酒上青天37 “保護許大人!” 變故就發生在那一瞬間, 許懷謙坐在馬車里,頭靠在陳烈酒肩頭正昏昏欲睡著呢,結果車廂外就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響。 一瞬間, 馬鳴聲、抽刀聲、打斗聲全都從馬車外傳了進來, 馬車也狠狠驟停了下來。 許懷謙一個踉蹌, 差點從陳烈酒身上飛出去,幸好陳烈酒及時抓住了他, 不然許懷謙覺得,他肯定要撞到馬車車壁上,鼻青臉腫。 “發生什么事了?”被老婆抱住的許懷謙, 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心臟緊張得驟然緊縮。 陳烈酒挑起馬車車窗看了眼, 抿線緊抿:“好像遇到山匪了?!?/br> “山匪?!”許懷謙的音量高了一點, “好端端的為什么會遇到山匪?” 他們從昌南到京城一路上那么遠都沒有遇到山匪,從盛北回京城才多遠的路程,就遇到山匪了! “不是普通的山匪, ”陳烈酒看了眼外頭的刀光劍影,“好像是有預謀的山匪?!?/br> 山匪不可能有這么精良的裝備,而且許懷謙身為五品官, 出行身旁隨時都跟著十幾號人,外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過路的商隊都會讓路,而這群山匪竟然直沖他們而來。 這一定是有預謀的! “不好?!标惲揖粕晕⑺妓髁艘幌?,既然是有預謀地沖他們而來, 那么他們不發到目的不會罷休的。 劫持、截殺朝廷官員都是死罪, 既然都是要死的…… 他們很有可能魚死網破,不留活口。 果不其然, 陳烈酒剛一出聲,就有數不清的箭矢朝他們射來,做工精良的箭頭很容易地穿破木質車廂,釘入車廂里的人身上,輕而易舉地就能要了一個人的性命。 許懷謙這次回京,就沒有去盛北時的場景壯觀了,那會兒那他身旁有馮勝帶的五千人馬,隸屬于帝王的直系軍隊,別說是山匪了,就算是敵國的兵馬見了也不敢輕舉妄動。 而他現在,身旁就幾十個人手,四五輛馬車,還都是些普通人,別說是直沖他們命來的山匪,就算是過路打劫的都敢挑挑,因此這群山匪極為猖狂,箭矢如潮水般向他們射來。 嚇得原本躲在馬車里的裴望舒他們,連連尖叫。 陳烈酒和許懷謙這兒也不好受,幸好,為了許懷謙這一路坐得舒適,陳烈酒在馬車里備了不少被褥。 在他叫出那句不好的時候,他就立馬將被褥掀出來,披在他和許懷謙身上,以此來抵御箭矢的攻擊。 這種電視劇里才會出現的劇情,突然一下出現在現實里,還真實地發生在他眼前,聽著那不斷落在馬車車廂上和射進車廂內落在被子上的箭矢聲音,一想到他和陳烈酒即將會被射成刺猬,許懷謙的臉都嚇白了。 “別怕,”七月的天,躲在三四層被褥里陳烈酒,呼吸都覺得困難,注意到許懷謙蒼白得難看的臉色,他將許懷謙護在自己身下,“有我?!?/br> “我知道?!痹S懷謙盡量將自己的身體趴在馬車內的凳子下,也讓陳烈酒跟著爬下來,這個地方的木頭最厚,箭頭沒那么容易射進來,顧不得熱,用棉被將兩人裹得嚴嚴實實,“阿酒,我不怕死,我怕死得稀里糊涂?!?/br> 說這話的時候,許懷謙自己都能感覺到他有多咬牙切齒。 他當官以來,自認為沒有招惹過誰,就算是經常在朝堂上和官員作對,但那也是政見不合,這種事在朝堂之上也很常見。 連昌盛帝都對做得不是很過分的官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大家就算是仇視他、嫉妒他,也只是給他一些很難干的活,從來沒有過要他性命的想法。 但這一次不一樣。 這些人是真的沖著他的命來著,做工精良的箭矢不斷地沖馬車外射進來,那劃破空氣的爆破聲,隔著幾層棉被他都聽得真真實實,可想而知,這樣的箭矢落在他身上,他會怎樣。 事發得太突然了,許懷謙想不到是誰要害他,他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他當然不會怕死了,他害怕他死了,沒人調查出真相,他和陳烈酒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想想都憋屈。 “我明白?!标惲揖埔采鷼?,這種半路上被人截殺,不為色不為財,就沖著他們命來,而他們連敵人都不知道是誰的行為,換誰誰都生氣。 他快速地在腦子里過了一遍他們這些年,有可能得罪的人,答案都是沒有。 他家小相公,進京以來,確實遭了不少人的眼,也讓不讓人丟了官職。 可那都是他們自己辦事不力,昌盛帝也只是罷免他們的官職,并沒有要他們性命。 這懲罰對他們自己怠政懶政來說,已經算得上是特別輕的懲罰了,如果連這點不甘都放不下,他們又如何走得上朝堂之上,成為一名五品以上的官員? 所以,陳烈酒也猜不透究竟是誰要害他們。 “阿謙,我們得活著,活著,才能知道究竟是要害我們?!?/br> 死了,就讓那些壞人得逞了。 “我明白?!痹S懷謙調整了一下身子,將撐在他身上保護他的陳烈酒扯了下來,背靠在馬車車凳上,將陳烈酒抱進懷里,蜷縮在被子里,“我們一起?!?/br> “可能不太行?!标惲揖苽榷犃艘幌逻€沒有停止射箭的身影,“外面的人肯定擋不住,我得出去幫忙?!?/br> 他在馬車里,不清楚馬車外發生了什么事,就這樣和他家小相公等待著,很有可能面臨的就是,外面的人手忙不過來,他倆都會困死在這輛馬車里。 他出去,好歹知道情況,殊死一搏,沒準能給許懷謙留下一條生路。 反正最壞的結果都是他們兩人一塊死,他有什么好害怕得呢。 “不行?!痹S懷謙一聽陳烈酒要出去,緊緊地抱著他不讓他走,“外面這箭射個不停,你只是會打架,又不會躲箭,你出去幫不到什么忙的?!?/br> “但我總要出去救人吧,”陳烈酒抬眸望著許懷謙,“阿謙,你聽,裴望舒在驚叫,他們的馬車上沒有我們車上的棉被多,他們的反應可能也沒有我的反應快,我要是不去的話,他很有可能就在劫難逃了?!?/br> 一邊是老婆,一邊是摯友。 許懷謙咬緊了唇,這個時候,他真的很難抉擇。 “我披床棉被出去,”陳烈酒掰開許懷謙箍在他腰上的手,“我會盡量小心的?!?/br> 想了想,他還是給許懷謙叮囑了一句:“阿謙,我要是有個什么意外的話,你得給我報仇?!?/br> “不要?!痹S懷謙這次臉色白得比剛才還要難看,他接受自己隨時會死,都接受不了,他老婆隨時會死。 “不要怕,我命向來很大,沒準這次也沒事,”陳烈酒看許懷謙這樣,親了親許懷謙的眼睛,“等我好消息?!?/br> “阿酒!”許懷謙真的很喜歡他老婆明媚又膽大,但這個時候,他簡直討厭死他老婆的膽大包天了。 山匪他都敢出去面對,還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但他沒有辦法阻止陳烈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陳烈酒披著棉被出去。 好在這個時候,外面的箭矢停了,這讓他稍微放松了些,可能山匪也沒那么多的箭矢了? 事實上,山匪不是沒有箭矢了,而是在他們射箭的第一時間,穆將離就帶著人朝射箭的方向探了過去。 擒賊先擒王。 一味地在原地阻擋,很有可能擋不了多少箭矢,還有可能導致全軍覆沒,只有控制住箭矢,才能徹底地令箭雨停下。 她的出發點是好的,可她沒有想到,這完全就是敵人的聲東擊西,她這邊剛帶著人把射箭的人控制住,那邊有人看到陳烈酒披著棉被從馬車上下來,往裴望舒的馬車而去,還以為,許懷謙坐在那輛馬車上。 當即就有兩個躲在暗處,人高馬大的大漢騎著馬,手拿锃亮的砍刀沖出來,朝陳烈酒和裴望舒那輛馬車而去。 這邊,陳烈酒披著被子抵達被射成篩子的馬車,掀開馬車車簾,掃了眼安好無損的裴望舒,松了口氣,指著自己身上披著的棉被說道:“你們拿棉被將自己裹住,有幾床裹幾床,好歹能抵御一會兒箭矢?!?/br> “啾——” 正說著,兩匹快馬向他們疾馳而來,那銀光閃閃的大砍刀,對著馬車就是一通亂砍。 “我的天!”剛躲過箭雨,又面臨刀陣的裴望舒嚇得六神無主,直接從馬車里跌了出來,被陳烈酒一拉,兩人躲在馬車車廂底下了。 那兩人騎的是高頭大馬,砍得到馬車,砍不到馬車底,憤恨地又向別的馬車砍去。 上頭給他們的命令是,另可錯殺,不可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