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1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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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昌盛帝都能猜到,什么故意打壓有才之士,難道就因為時政能治國,而要把詩詞一項貶在塵埃嗎? 他能用時政鎮壓一次,鎮壓不了第二次,昌盛帝一想到按照自己的喜好辦事會產生什么后果,也不是那種不聽勸的人。 而且這位考生的詩詞做得也的確很驚艷策問和時政皆不差,猶豫了片刻同意了:“那就定這位詩詞做得好的考生為會元吧?!?/br> 底下四位主考官同時大喜:“陛下圣明!” 他們是高興了,可下了決定的昌盛帝,是越想覺得不得勁兒。 他想要的人才就該是那種策問和時政都對答如流的人,而朝中會詩詞歌賦的人太多太多了,得需要這樣的人來改變這一切才行。 可他不得不承認,那四位主考官說得有理,身為皇帝的他也不能任憑自己的喜好做主,得從大局考慮。 沒有為自己喜歡的答卷爭取到會元的昌盛帝,越想心里越是憋屈,奏折也不批了,招呼了個侍從上前:“去將那份策問時政都答得好的原卷取來,我在細細再品鑒一番?!?/br> 答卷上的策問和有關于雪災的時政都回答得那么完美,他可以不點此人為會元,他將他的卷子收藏起來,時時觀看總可以吧? 這點小事當然沒有誰跟皇帝作對。 而且正是因為皇帝要卷子這一行動,才讓查卷院的一眾拿著試卷遲遲下不了決定的同考官們松了一口氣。 這試卷陛下拿去了,如若陛下看了都覺得有礙觀瞻的話,落榜就順理成章了,如若陛下看了,都沒說什么,那就給他過了吧,畢竟,他的卷子確實也不糟糕。 就這樣,許懷謙的原卷順利地落到了昌盛帝手中。 昌盛帝打開卷子,看到那一手熟悉而又完美的字跡時,先是一愣。 他怎么就沒有想到,策問和時政都答得好的人,也就只有是他了! 許懷謙的鄉試卷子,他到現在都還收藏著,他對他的字跡那是再熟悉不過了,在心里已經有意把他點為今年的狀元。 可他剛剛竟然為了顧全大局,將他的會元許給了別人! 昌盛帝心中一痛! 要是他能夠再堅持一點,點許懷謙為會元的話,他就能夠得到一個三元及第的祥瑞狀元了! 三元及第??! 科舉改革的第一年,能夠出一個三元及第的祥瑞,那就意味著他這個改革是對的! 可這一切都被他一時的意志不堅給葬送了。 昌盛帝心里可不得勁了,但君無戲言,朝令夕改這種事他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況且另外一位考生也確實不錯。 科舉能出一位人才已是不易,現在能出兩位他還有什么不知足,就是這樣未免也太對不起許懷謙了! 不是他偏愛許懷謙,而是昌盛帝覺得這滿朝文武只有許懷謙是懂他的,他想用改革科舉的方式來改變朝堂,遠在千里之外的許懷謙就用改變永安府的稅收,為他鋪成了這條科舉改革的康莊大道,讓滿朝文武與天下人皆無話可說, 他們這對君臣,在還沒有成為君臣的時候,就已經會打配合了。 昌盛帝不敢去想,他們要是成為了君臣,那該有多么默契。 因此他難免會對許懷謙偏愛一點。 在心里他已經把許懷謙視為了他的伯樂,現在他做了對不起千里馬的事,就想在別的地方補償他一二。 他正想著怎么去補償許懷謙的時候,眼睛又正好瞄到許懷謙那滿是點點暗紅的試卷。 因為試卷放的時間有點長了,干固掉的血跡與墨水的顏色都快融為一體了,昌盛帝一開始只是掃了一眼并沒有看出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再去看,看到那滿卷雖然不嚇人,但“觸目驚心”的暗紅時。 他想起來了,他的這位小伯樂好像身體不好,他家夫郎好似還給他說過,民間大夫諫言他活不過三十歲。 可即便身體如此之差,為了能讓天下安康,他不得不殫精竭慮地為他想治國方針。 這會試卷子,不會也是他嘔心瀝血想出來的吧?! 昌盛帝一想到他如此克己奉公,他還把他的會元給弄丟了,心里就更難受了。 “來人!把應星海給我找過來!”昌盛帝一想到許懷謙那被諫言活不過三十歲的身體,痛心不已,“讓他去許解元家請個平安脈,看看他那身體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是諫言活不過三十歲,未必就不能活過三十歲! 民間大夫哪有御醫的高超手段。 應星海是昌盛帝用得最順手的一位御醫,雖不是院使,但醫術絕對不低,讓他去給許懷謙瞧瞧,也能安他的心。 不得不說,皇帝和陳烈酒想到一塊去了。 于是剛考完試,在家捂著連門都不敢出的許懷謙,沒在治療日,就迎來了來給他治病的應大人,把整個陳家都驚得不輕。 “應大人你怎么來了?”最驚得還是陳烈酒,這不到治療日,大夫就上門了,難不成許懷謙的身體出現了什么問題? “不用驚慌?!睉笕丝此麄円桓比缗R大敵的模樣,壓了壓手,“是陛下讓我過來給許解元請平安脈的,我來走個過場就走?!?/br> “陛下?!” 這下不止陳家人,連許懷謙都震驚了一下,皇帝怎么會注意到他,還請御醫來給他治???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說起這事應星海也是無語得很,“我還在太醫院里當值呢,就被陛下叫來給你請平安了,手伸出來吧?!?/br> 不過,陛下這么一吩咐,他以后也就不怕來陳家給許懷謙治病了。 畢竟,這太醫院也有太醫院的規矩,要是他們能夠隨便給人治病,這個也求上門來,那個也求上門來,他們都不用去宮里當值了,只管在家給人看病就行了。 許懷謙乖乖地把手給了他,抬頭向陳烈酒看過去,以為是他又做了什么,讓皇帝注意到了他。 陳烈酒給他搖搖頭,他要是有這個能耐,他當初就直接去求皇帝了,何至于跑到路上凍了半天,又是撒潑又是賣慘地去請應大人。 不過,應大人這么一上門,倒是間接印證了,他當初的想法是對的,能夠讓皇帝記住的應星海應大人,醫術肯定不低,不然皇帝不會三番五次都想到他。 這樣,他也能夠放心地把許懷謙交給他治療了。 陳烈酒是放心了,許懷謙的心卻提了起來。 無巧不成書。 他沒有接觸過皇帝,皇帝怎么知道他生病了? 只有他會試的時候,在策問和時政的試卷上都咳了一點血,皇帝不會是看到他的血跡,這才請應大人來給他看病的吧?! 那么問題來了? 皇帝是怎么看到他試卷的? 眾所周知,會試的卷子為了保證公平,都是要糊名易書的,閱卷官看得都是謄寫過的卷子,只有查卷的時候才會翻看原卷,所以許懷謙咳了一點血在卷子上,一點都不驚慌。 憑借他的真才實學,主考官們看過他的謄卷,都會給他過的吧? 就算他的原卷有些污穢,判落和判過都不需要去請示皇帝吧? 唯一的解釋那就只能是,他答得太好了,被皇帝注意到了,然后讓人取了原件,然后發現原件上有他的血漬,這才讓應大人來給他治療。 不然許懷謙想不通,他一個無權無勢的舉人,還污了卷子,皇帝不生氣都算好的了,怎么還會找人來給他治病。 這樣一想。 許懷謙心下一驚! 他該不會是會元吧?! 是了,能夠讓皇帝注意到的卷子,還是原卷的,也就只有是會元的卷子了! 救命??!不要! 如果他被點為會元了,就有極大的可能被點為狀元! 三元及第! 沒有任何一個帝王能夠拒絕得了,這種祥瑞,因為太難遇到了! 歷朝歷代都沒有出過幾個三元及第的狀元,身為皇帝的昌盛帝肯定也不能拒絕。 可是,許懷謙不想要。 他才不想當什么狀元。 從古至今的狀元都是被人認為學識最好的,他算什么學識好的?充其量就是一個策問和時政強項。 偏科偏得都沒邊了。 以后去了翰林院,翰林院里的那些同僚們,今天這個不會也問他,明天那個不會也問他,偶爾興致來了,再讓他這個三元及第的狀元做做詩寫寫賦跟前幾任的狀元比劃比劃,他這個偏科偏得嚴重的狀元要是答不上,做不出來,豈不是特別丟臉?! 所以許懷謙打從一開始就不想去當什么狀元,欲戴其冠必承其重,狀元固然好,還是沒有只有靠臉上位的探花好! 他打聽過了,翰林院里最不吃香的就是探花郎了,因為別人都是靠真才實學進去的,只有他靠臉。 所以探花郎一般在翰林院都挺清閑的。許懷謙覺得這個好!這個最適合他!簡直就是錢多事少還有權,關鍵還是別人一聽就覺得他顏值很高的稱呼! 想想得覺得美得很。 但現在皇帝這么一搞,直接把許懷謙搞抑郁了,因為他怎么想都覺得,皇帝絕對不會拒絕一個三元及第的狀元。 許懷謙在郁悶的時候,江南沈家的沈溫年也在郁悶。 身為世家門閥,他們的眼線是很廣的,皇帝從閱卷院出后,就召御醫去給許懷謙看病了。 雖然不太清楚,為什么看了考卷還要給他請御醫,但皇帝這一舉動無不在昭示。 這屆的會元很有可能會是許懷謙! 沈溫年一想到這個可能,心都涼了半截,他自認為自己這次的會試題答得應該不比許懷謙差? 除了策問和時政可能會稍微遜色他一點,詩詞一向他絕對遠超于許懷謙! 那首詩是他想一日,最后靈光一閃做出來的,做出來的那一刻,他自己都被顫了一下。 妙! 憑借著這首詩,他有信心碾壓今年會試的一眾舉子! 因為世家門閥的緣故,今年所參考的所有人的學識如何,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除了許懷謙,其他人根本就不是他對手。 而許懷謙強也只強在,策問與時政上,詩詞一項,毫無建樹。 只要他詩詞一項能夠有遠超于他的水準,用自己最擅長的去與他最擅長的兩門對抗,他未必會輸。 可現在皇帝的態度,讓他有點郁悶,難不成許懷謙也做出了極為精妙的詩詞? 或者說他的策問和時政已經好到可以徹底將他的詩詞碾壓了? 那得是多好的策問和時政,才會讓人直接把他給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