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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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在外都不叫她杜掌柜了,而是叫裴舉人他娘。 瞅瞅這舉人他娘,聽得就是比什么杜掌柜、秀才他娘好聽。 “去京城科考就好好科考,可別去干那些不三不四的事啊,”杜月蓉再三叮囑,“樓里的那些姑娘、哥兒都不干凈,你要是實在想得緊,就趕緊給我正正經經地找個媳婦出來?!?/br> 作為過來的人的杜月蓉可是知道,男人都是經不起誘惑的,他們這個小縣城,現在還沒有開放那些不三不四的這個樓那個樓,可京城是什么地方。 寸土寸金,繁華都不能再繁華的地方,那地方肯定有很多這個誘惑那個誘惑的,她兒子現在還是個愣頭青,肯定遭不住,當娘的難免為他cao心。 “娘、你別說了,”裴望舒被他娘說得面紅耳赤,“哪有當娘的給兒子說這些的?” “我不說,你不懂?!倍旁氯夭灰詾橐?,“你都二十了,讓你找媳婦你也不找,知道你現在看不上縣城里的姑娘了,可外頭的姑娘,娘也不認識是不是,你去了外頭,萬一被人勾勾手指就給勾走了,娘就你這一個兒子啊,上哪兒去找人?” 杜月蓉看得很清楚,她兒子不缺錢,那些金錢誘惑不到他,唯一能誘惑的他,只有美色了。 “要想勾我,也得我看得上才行?!迸嵬嫒嗔巳嗤t的耳朵,他覺得他這輩子可能找不到中意的媳婦了。 “要求也別太高,”杜月蓉覺得他兒子指定是有點什么毛病,“能湊合過日子就行了,我跟你爹當年連面都沒見過,還不是一塊過了下來?!?/br> “現在誰成親不見面??!”說親都要讓雙方見上一面再說呢,反正裴望舒不相信這世上有那連面都沒見過,就肯私定終身的傻瓜蛋,“反正我不管,我一定要找一個我喜歡的才成親?!?/br> 杜月蓉疑惑了:“你喜歡什么樣的?” “不知道?!迸嵬鎿u頭,“要好看,能保護我,寵我,疼我那樣的吧?!?/br> 他就很喜歡,陳烈酒對許懷謙的那個勁,他就想找這樣的。 杜月蓉直接翻了個白眼:“你那不是找媳婦,你這是找娘呢!”天底下哪有能保護男子的女子、哥兒? 章秉文家里也同樣在依依不舍,章既明章夫子這輩子最驕傲的事就是他教出了兩個最風光的徒弟。 一個是考上解元的徒弟。 一個就是十七就考上舉人的孫兒。 “小文,好好跟著你師兄!”章夫子這輩子除了年幼的時候去過永安府,再遠的一點的地方就沒去了,他年紀大了,也不能跟著孫子上京,只能把他托付給許懷謙,“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不會的,不要不好意思,直接找你師兄,祖父我算是看出來,我這個病懨懨的徒弟,定是人中龍鳳,你跟著他不會吃虧的,” “爹,你是不是把我忘了?!闭卤乃鲁幜悸牭秸路蜃影阉麅鹤影才沤o一個病秧子徒弟,都不安排給他,提醒道。 “哦,”他這一出聲,章夫子才想起,他還有個兒子,“你好好把懷謙跟小文送到京城就行了?!?/br> 這次許懷謙他們去京城包的章硯良的船,按理說章硯良是長輩,又是章秉文的父親,讓章秉文托給他才是,可早就對章硯良失望了的章既明對他已經沒什么要求。 “爹——”章硯良幽怨地看著章既明,“就算我沒有科舉給你漲臉,我好歹生了小文?!币郧澳切┢茽€事,就過去了唄。 “嗯,對,”他不說章既明都忘了,是他給他生了個這么優秀的孫子,“那你路上注意點,別讓小文和懷謙他們暈船,耽誤了會試了?!?/br> “對對對,那個藥,得備點藥在船上?!闭路蜃优牧伺哪X袋,后知后覺地說道,“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也好隨時解決?!?/br> “祖父,有!”章秉文看了眼備受打擊的父親,憋住笑,朝章既明說道,“我有個同窗是學醫的,這次他家有孕的夫郎也要跟著我們一塊上京,船上備著許多藥呢?!?/br> “那就好,那就好?!闭路蜃臃判牧?,看了眼現在比他還高的章秉文,像是想到了什么問了一聲,“小文,我們是不是該給你說親了?” 章秉文一臉懵懂:“……???” “你師兄十七就成婚了,”章夫子想到許懷謙,“你若是有喜歡的,祖父可以去給你下聘?!?/br> 章秉文搖搖頭:“現在還沒有,等我考中進士再說吧?!?/br> “也好?!闭路蜃宇h首,“等你考上進士,十七歲的進士,沒準京城想嫁你的姑娘數不勝數?!?/br> 章秉文對此毫無感覺,他感覺他還沒長大,怎么就到了要成婚的年紀? 幾家都在說親事,只有段祐言家不用說。 段父段母得知盛云錦也要去京城,怕路上盛云錦出個什么意外,那家里的藥材跟不要錢似的往盛家搬。 “爹,夠了?!笔⒃棋\看著段父段母給他搬過來的藥材,一陣頭疼,“這么多,我也帶不上船?!?/br> “那我再好好揀揀?!倍胃缚词⒃棋\頭疼的模樣,想了想,蹲下身去要精簡。 “不用,都帶上吧?!倍蔚v言打斷了他,“我們的船艙放不下,我再跟許懷謙說說,看看他哪里能不能擠一下?!?/br> 盛云錦特別不好意思,他就懷個孕,好像所有人都在為他讓道:“這樣太麻煩別人了吧?!?/br> “沒事兒,”段祐言搖搖頭,“這里面還有不少他要吃的藥材,大家一塊擠擠就能放下了?!?/br> 陳烈酒上京前,特意來了他家一趟,在他家一次性訂了可多藥材了,全都是給他小相公備著的。 就怕他家小相公路上不舒服,還囑咐段祐言天天去給他把把脈,一旦有個什么也能及時發現。 段祐言想到陳烈酒對許懷謙那寶貴的樣子,搖搖頭,還真是好金貴的小相公。 不過,許懷謙也值得。 “唉,”段父見不用精簡,滿意了,段祐言這要上京去科考,他們這些家里人又幫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幫上的也就這些藥材了,“路上好好照顧小錦,別讓他有個什么閃失,這有身子的,不比其他?!?/br> “知道了?!倍蔚v言頷首,“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br> 等段父交代完段祐言,盛縣令也出來說話:“去到京城也別緊張,盛家的那些人要看你,就讓他們看去,你現在是舉人了,不會給小錦丟面子的?!?/br> 這就是為什么,盛云錦懷著孕,盛縣令都要讓盛云錦陪著段祐言上京的原因。 因為盛家自從知道他家小錦招了段祐言這個贅婿就好奇得不得了,這次段祐言進京去科考,也是時候讓盛云錦帶著他去盛家亮亮相了。 盛父年輕的時候也算是家族里重點培養的存在,只不過他后來娶了夫人生了盛云錦這唯一的一個哥兒傷了身體,又死活不肯納妾,家族就慢慢邊緣化了他。 沒辦法,哥兒沒有男子值錢。 但是,他家哥兒是招贅的,招的贅婿還挺有才能,若是段祐言能夠去盛家爭盛家的那些資源,為何不去掙? 段祐言頷首的同時,心里也不免有點緊張,他不怕盛家的那些親戚。 他有點怕盛云錦的那些手帕之交,聽說他們嫁的都是京里有權有勢的人家? 他一個舉人,還是個一心要學醫的舉人,會不會得到盛云錦的朋友們的認可? 不管如何,正月一過,五位舉人齊聚桃源縣,一同登上了去京城趕考的船。 他們在江上行船的時候,京里也有一群人在等他們。 首先就是,翰林院七品編修宋云帆宋大人的后宅,有一個長相頗為脫俗的女子,正拿著自己的定情玉佩給她的一眾姐妹觀看。 “什么啊,就一塊百十兩銀子的玉佩,一點都不珍貴,這樣的男人真的可靠嗎?” 她的幾位姐妹看過她的定情玉佩后,都紛紛表示不理解,這也太便宜,他們都懷疑他根本沒有用心。 “他家境不好,這已經是他能買到最貴的了?!彼挝懖辉谝?,“而且他知道我叫微瀾,你們看這個玉佩都是水浪的形狀,已經很用心了?!?/br> 但她的姐妹還是不認同:“你這樣也太草率了,家境不好,你嫁給他以后豈不是要過苦日子?” “就是啊,微瀾姐,你爹現在形勢這么好,以你的才貌,別說是五六品官宦人家,三四品官員家你隨便挑都行,怎么就偏偏挑了個這么不起眼的舉子?” 宋微瀾笑笑:“他文采好?!?/br> “文采好也不能當飯吃吧?!?/br> “而且你連他的相貌都未曾見過就定婚了,要是他長得又老又丑怎么辦?” 一眾官宦小姐都不知道宋微瀾腦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只是在書房看到過他爹收藏的一篇文章,就敢順著文章的地址,去信與人交談,甚至還私訂了終生。 關鍵是,宋大人知道后居然不僅沒有拒絕,還幫他們定了親,這簡直太離譜了! “不會的?!彼挝憮u搖頭,“我看過他的更帖,才二十三歲很年輕的,至多長的可能有那么一點其貌不揚,不至于很老?!?/br> “可要是歪嘴、大餅臉,還滿臉長滿麻子的那種,你怎么辦?” 其他的就不說了,窮點苦點都能過,這要是實在是太丑了,怎么過啊。 “那我也認了?!彼挝懘鬼?,跟這些官家小姐不同,她不愛衣裳首飾,就愛看賦,可她看了這么多年的賦,就沒有讓她有一份心動的。 孟方荀的賦是唯一能觸動她的,她當時就想嘗試聯系一下,看看他的其他賦是不是也能觸動自己,沒想到一來二去,他們交往甚多,不知不覺,兩個人都拔不出來了。 幸好爹爹知道后也沒有阻攔,不然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不過,這是她自己選的路,不管她的未婚夫如何,只要他這份才情不假,她就都認! 其次就是陳烈酒了,他原本是上京城來給許懷謙買宅子的,順便來做點買賣,可是他沒有想到,他一不小心整了個大活,他家小相公要是再不上京。 他好像可以不用科考,這輩子就能榮華富貴了。 第49章 把酒話桑麻49 陳烈酒帶著錢一抵達京城, 就去牙行找人看了房子。 京城不愧是縉朝的首都,那瓊樓玉宇、飛檐畫角的閣樓看得陳烈酒目不暇接。 先前他去蘇州府時,蘇州府的畫閣朱樓也很別具一格, 可那重樓飛閣間總是隱藏著一些紅粉青樓, 脂粉氣息太濃, 總讓他不喜歡。 來到這泱泱大風、蔚然大觀的京城,走到這八街九陌, 填街塞巷,唐哉皇哉的宅院街道上,陳烈酒感覺對味了。 這才是他家小相公應來該待的地方。 不論是文人墨客繁多的蘇州府還是寧靜安謐的杏花村, 許懷謙待在那里都有一股格格不入的味道。 只有京城這種繁榮富強民安物阜的地方才適合他, 好似他生來就該屬于這種地方一樣。 陳烈酒也不太知道他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但他找到適合他家小相公待的地方了, 心里特別開心。 唯一不開心的就是,宅子太貴了。 至少他給他家小相公看中的幾處宅子都很貴。 他身上揣著八千兩銀票,普通的地方他壓根就沒考慮, 挑得都是那種占地面積寬廣,雕梁畫棟的深宅大院,本以為怎么著都夠了。 結果一問價格, 起步都要上萬兩。 陳烈酒:“……”這住的是金子嗎? 買不起好宅子的陳烈酒最后沒得辦法只得把目光放在次一點的宅院上,可這些宅院又太普通了, 而且周圍住的人也太魚龍混雜了,不適合他家小相公。 不像他先前看的那些宅院,周圍住的都是些鐘鼎之家, 壁壘深嚴, 無論他家小相公以后當不當官,住在這樣的地方, 也有利于他的身心。 奈何他沒錢,買不起地段好又漂亮的宅子。 一連在京城里待了半月,京城里大大小小的牙行幾乎都曉得他了。 知道有個特立獨行的哥兒手頭緊湊,又非要買地段好的宅院,那手上有房源的房牙們就給陳烈酒介紹了一些年久失修的宅院。 這類宅院地段倒也不差,就是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比如風水不好,住進去的官宦人家或者富裕人家,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會被罷官貶謫或者傾家蕩產之類的擱置了,無人購置。 陳烈酒也不是傻子,他在京城是沒有人脈,可他好歹也是昌南商會的會長,昌南雖然貧瘠偏遠,但也不是沒有在京城里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