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善(重生) 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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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魚瞧著今日的來人, 宮中有薄太后、傅維昭和諸位嬪妃,宮外有淮南王、傅靈并著他們一家,的確都是至親之人。只是皇權之下, 并沒誰敢放肆, 更不會因皇帝一句話而當真。 王美人附和道:“正是呢。昨日在大殿中,盡是些外臣,很多話自然不便說, 今日倒可好好說說了?!?/br> 栗美人用帕子擦了擦唇角的茶漬,她張了張口, 又轉而低下了頭去。 自從上次她被皇帝訓斥之后, 皇帝已久不來她宮里了,她不懂得說好聽點話讓皇帝寬心, 倒不如不說,省的討人嫌。 傅婠則蹙了蹙眉, 將桌上的茶盞端起來, 小口小口的吃著, 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皇帝見狀, 便笑著道:“母后,朕的這幾位皇子都大了,朕與大臣們商議著,也該讓他們出去歷練歷練了。朕像他們這么大的時候,已封了太子,安弟也封了王,去封地鎮守一方了?!?/br> 皇帝說完,陳婕妤等嬪妃便都打起了精神,悄悄往這邊看了過來。 薄太后道:“這些事你自己拿主意便是了?!?/br> 皇帝道:“母后說的是。朕已大致擬了幾個封號,到時還請母后幫忙參詳參詳?!?/br> 薄太后微微頷首,面上卻不顯露什么,只道:“也罷?!?/br> 皇帝又和眾人說了一會子話,方道:“今日早起匈奴使節來報,說匈奴單于為表迎娶大漢公主之心,已帶了聘禮自西域而來,約么十日之后便可抵達長安了?!?/br> 栗美人忍不住道:“不過粗野之人,誰家的女兒舍得嫁到那種地方去?他如此行事,不是逼迫是什么?” “住口!”皇帝沉了臉,怒道:“粗鄙婦人,懂些什么?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一旦和親,我大漢與匈奴便成翁婿之好,再無戰事?!?/br> 栗美人想開口,卻又不敢,她渾身顫抖著,緊緊的握住了傅維昭的手。 傅維昭咬著嘴唇,將頭低低的埋下去,連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 如今陛下只有她一個女兒,匈奴指明要公主,那人選除了她,根本沒有第二個。 沉魚打圓場道:“舅父深謀遠慮,自然不是我們這些深宅女娘們所能明白的。舅父為的是大漢百姓,是天下太平,我們所盤算的也不過是家人在側,如今日一般安穩康樂,便已很好了。栗娘娘想必也是作此念想,更何況匈奴人一貫狡詐,若和親能換百世太平自然值得,只怕他們背信棄義,反而辜負了舅父的心。倒不如強權之下,兵馬壓陣,匈奴還老實些?!?/br> 皇帝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道:“沉魚所言,朕也并非沒有想過。只是我大漢禮義之國,匈奴人既投之木桃,我們便只能報以瓊瑤了?!?/br> 栗美人聽到此處,終于忍不住哭啼起來,道:“陛下,可臣妾只有維昭這一個女兒??!臣妾舍不得,陛下就舍得嗎?” 皇帝不覺看向傅維昭,她慘白著一張臉,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著實讓人心疼。 皇帝眼中閃過一抹不忍,道:“為國盡忠,是她身為公主的本分?!?/br> 薄太后道:“依著哀家的意思,選個宗室之女或者宮女封個公主嫁了便是了,用不著維昭?!?/br> 栗美人像是看到了希望,趕忙爬過去抱住薄太后的腿,道:“太后娘娘,求您疼維昭??!” 薄太后嫌惡的看了她一眼,合歡便走上前來,將栗美人拉起來,道:“娘娘,不消您求太后,太后娘娘是看著公主殿下長大的,一樣舍不得她吃苦?!?/br> 栗美人面容頹喪著,全然沒了當初傾城傾國的姿容,她只是木然的點點頭,小心翼翼的看向皇帝,打量著他的神色。 “宮女只怕不成?!被实鄣溃骸叭羰羌捱^去的女娘身份太低微,只怕要引起禍端,倒不如不嫁了。宗室女倒還說得過去?!?/br> 他說著,眼眸掃過傅靈和姜家姊妹,她們都有著皇室的血統,位份尊貴。 姜落雁和沉魚尚且未開口,傅靈便笑著道:“皇叔,整個大漢誰不知道我們大漢只有一顆明珠?那匈奴人既然指明了是要大漢的公主,只怕換旁人都不成呢?!?/br> 她說著,又看向傅維昭,道:“維昭jiejie一貫孝悌,如今既是為國分猶,又是為皇叔分憂,還能流放千古,受兩國百姓敬仰,我想jiejie不會拒絕吧?” 衛不疑站在傅維昭身后,只覺握著劍的手都在微微發抖,他死死的盯著傅靈看去,仿佛下一秒就要上前去劈了她似的,冷聲道:“郡主慎言!” 傅靈恨恨掃過他的臉,道:“你是哪家的侍衛,沒人教過你規矩嗎?” “你……”衛不疑怒不可遏,卻礙于皇帝在這里不便發作,生怕因此牽累傅維昭。 傅維昭看著傅靈的臉,只覺她笑容之下滿是偽善,恨不得當即撕了她的面具,卻不知該如何回絕她。 傅靈正得意,便聽得沉魚冷聲道:“這樣的好事倒不如讓給靈表姐,也好全了靈表姐的孝悌之心。靈表姐是淮南王叔的嫡女,位份尊貴自不必說,想來匈奴人是不會反對的?!?/br> 傅靈嬌聲一笑,道:“我也想,只是我恐怕不成了?!?/br> 皇帝蹙眉道:“哦?你如何不成了?” 傅靈笑著站起身來,道:“靈兒已心有所屬,正想求皇叔賜婚呢?!?/br> 她說著,看向淮南王,道:“父王,對吧?” 淮南王不解的看了她一眼,趕忙站起身來,唯唯諾諾道:“正是呢?!?/br> “不知是誰家的兒郎?”皇帝凝眸道。 淮南王看了傅靈一眼,見傅靈微微頷首,他便登即會了意,道:“是賀蘭止?!?/br> “什么?”王美人驚呼出聲,她自知失言,趕忙跪下,道:“臣妾失言,還請陛下恕罪?!?/br> “不妨事?!被实蹟[了擺手,這消息石破天驚,不只是王美人,連他自己都覺得十分詫異。 在場眾人也都有些怔怔,只有沉魚瞇著眼打量著傅靈,眼眸銳利的宛如刀鋒。 傅靈察覺到她的目光,不同于以往的躲避,這一次她卻大大方方的迎上了沉魚的目光,唇角的笑意更濃。 “此話當真?”皇帝沉聲道。 傅靈抬起頭來,沒有半點嬌羞,道:“是,我與賀蘭大人正是兩情相悅呢?!?/br> 薄太后看著淮南王那副哆哆嗦嗦的樣子便知道此事有鬼,便道:“靈兒,這是大事,不得有半句虛言,若敢胡言,便是欺君。欺君是什么罪過,你知道嗎?” 淮南王幾乎支持不住,傅靈卻很是鎮定,道:“靈兒不敢胡說,祖母和皇叔若是不信,召賀蘭止來一問便知了?!?/br> 皇帝見她答得干脆,心中也不覺疑惑,他轉身吩咐長榮,道:“傳賀蘭止即刻進宮來?!?/br> 長榮道了聲“諾”,趕忙退了下去。 傅靈炫耀似的抬眸望向沉魚,見沉魚面容平靜,便款款走到沉魚身邊,笑著坐下來,幽幽道:“你的賀蘭先生,如今是我的了?!?/br> 沉魚清淺一笑,只無比閑適的拿著茶點吃著,道:“他從不是我的?!?/br> 傅靈道:“你倒有自知之明?!?/br> 沉魚笑著搖搖頭,看向她,道:“也未必是你的?!?/br> 傅靈面色微沉,道:“你得不到的東西,不代表我也得不到?!?/br> 沉魚笑笑,道:“我自是不敢與靈表姐比的。只不過人心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能強求的,更何況賀蘭先生并非尋常男子,不是使些手段便能拿捏得住的。表姐還是好自為之吧?!?/br> 傅靈本是一臉志得意滿的模樣,如今卻像是被潑了一頭的冷水,連笑容都僵硬了幾分。 不多時候,賀蘭止便出現在了暖閣之中。 他臉上帶著一貫的和煦微笑,只是唇角微微勾出淺淡的弧度,便未免顯得寒涼了幾分。 皇帝開門見山道:“賀蘭愛卿,方才郡主說你與他互生愛慕,可有此事?” 賀蘭止看都沒看傅靈,好像全然沒有她這個人似的,只道:“確有此事?!?/br> 皇帝擺擺手,道:“朕明白了?!?/br> 傅靈站起身來,走到賀蘭止身邊,跪下道:“求皇叔成全?!?/br> 賀蘭止淡淡一笑,道:“何必這樣麻煩,郡主既愿嫁我,我必三媒妁六聘,娶郡主進門?!?/br> 皇帝頗玩味的看著賀蘭止,見他如此說,便順水推舟道:“也罷,既是你們小兒女之間的事,朕也就不多過問了?!?/br> 賀蘭止行禮道:“多謝陛下?!?/br> 傅靈見狀,也只得道:“多謝皇叔?!?/br> 皇帝道:“都入座吧?!?/br> 傅靈聽著,便伸出手來,想要賀蘭止扶她,誰知賀蘭止只是起身走到沉魚身旁坐下,連余光都沒有施舍給她。 傅靈的手便虛在半空中,她臉上有些掛不住,卻沒敢發作。 經此一事,這“兩情相悅”四個字便顯得諷刺了。 傅靈坐在位置上,面上雖是笑著的,眼底卻沒了歡喜的底色,襯著笑容也蒼白了幾分。 她抬起頭來,只見賀蘭止正望著沉魚,不知在和她說些什么,他的目光那樣深邃,卻從未用這樣的目光看過她。 賀蘭止輕笑道:“我方才說的話,你相信嗎?” 沉魚悠然道:“權宜之計,我自然一個字都不信?!?/br> 賀蘭止將手中的茶盞一飲而盡,道:“知我者,姜氏沉魚也?!?/br> 沉魚笑著搖搖頭,道:“先生真打算娶她?” 賀蘭止道:“你都說了,不過是權宜之計?!?/br> 他說著,眼眸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 臨近傍晚,這所謂的家宴也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候。 因著傅靈與賀蘭止的事,眾人似乎忘卻了和親之事,臨近終了,也再無人去提。 皇帝懷著心事,道:“今日晚了,安弟和婠婠不若在宮中將就一晚,明日一早再回去吧?!?/br> 傅婠和淮南王自不敢推辭,只得留了下來。 薄太后道:“沉魚便住在長樂宮罷,你那寢殿哀家一直讓人收拾著,與你走時別無二致?!?/br> 沉魚道:“如此正好,阿娘和長姐也陪我一道罷?!?/br> 傅婠道:“我也正想和母后說說話,如此倒方便多了?!?/br> 陳婕妤聽著,便自去安排淮南王和傅靈的住處了。 賀蘭止因要趁著宮門下鑰前出去,便不敢再耽擱,先行告辭了。 王美人與賀蘭止一道走了出來,栗美人和傅維昭等人則遠遠的跟在后面,人們都各懷著心事,神色皆是懨懨的。 王美人與賀蘭止前后走著,隔著不遠的距離,王美人見四下無人,便微微側目,道:“傅靈是怎么回事?” 賀蘭止道:“不過湊巧被她察覺到一些事,算不得什么。娘娘放心,臣定會處置妥帖的?!?/br> “我就說,你沒那么容易動心?!蓖趺廊苏f道。 賀蘭止笑笑,到底沒說什么。 王美人道:“我記得,賀蘭大人最不喜歡旁人拿捏?!?/br> 賀蘭止道:“娘娘的記性甚好?!?/br> 王美人聽著,淺淺一笑,便轉身朝著自己的宮室走去了。 賀蘭止則徑自朝前走著,那是出宮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