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善(重生)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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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沉魚,你真以為你還是當年那個說一不二的姜家二娘子嗎?你現在不過是個棄婦,若非陛下念著舊時情誼,早把你打入冷宮了!” “啪!” 只見陳嬤嬤一巴掌打在周姒臉上,道:“整個大漢,還沒人敢這樣和娘娘說話!” 周姒不可置信的的看著陳嬤嬤,道:“你個賤奴,竟敢打我!” 陳嬤嬤面色如常,道:“你以下犯上,老奴為何不敢?” “好……好??!”周姒看著陳嬤嬤,又看向沉魚,道:“你可知道,你為何會得了這怪???你父兄為何會自盡而亡?是陛下厭棄你??!” 她見沉魚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裂痕,忍不住繼續說道:“你可還記得那人?你本是要與他議親的人,陛下那樣驕傲的人,雖為了一時權宜娶了你,心底又如何會不介意?” “你啊,從一開始就輸得徹底了!” 沉魚胸口一窒,面上卻強撐著,道:“那你呢?你又為何恨我?” 周姒恨恨望著她,唇角不住的顫抖著,半晌,終是沒說出什么,便轉身離開了。 沉魚見她離開,終于支持不住,只覺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 “陛下,娘娘這病是胸氣郁結……” 太醫話還沒說完,傅言之便覺察到沉魚的手從自己掌中飛快的抽了回去。 他不動聲色的坐直了身子,眸底疏淡冰涼,道:“你醒了?!?/br> 沉魚掙扎著坐起身來,道:“陛下來了?!?/br> 傅言之微微頷首,只拂了拂袖,下人便魚貫而出,很快,寢殿里便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沉魚,”他率先開口,道:“你不該貪心?!?/br> “貪心?”她猛地抬頭,眼底隱隱有流光閃過,道:“傅言之,我貪心?” “周太傅是朕的恩師,從前周姒便是要與朕議親的?!?/br> “陛下是說,若非當初我求了舅父賜婚,陛下與她,便早是……” 沉魚哽咽著沒說下去,和這樣一個人說話,她只覺得齒冷。 “陛下今日來,是要我自請退位的吧?” “是?!?/br> “若我執意不肯呢?”沉魚死死盯著他。 “那便讓姑母來勸你罷。如今你父親、長兄已死,次兄在邊境征戰,姑母素來識大體,會分得清孰輕孰重的?!?/br> “你威脅我?” “沉魚,這么多年,你們姜家是如何威脅朕的?”他有一瞬間的失態,卻又迅速恢復過來,只道:“朕留著你的性命,留著你姜家的榮耀富貴,便已是格外開恩了?!?/br> 沉魚苦笑了一聲,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個字。 她靜靜閉上了眼睛,道:“陛下回去罷,一切,便如陛下所愿?!?/br> 他的心重重一跳,像是沒想到她會這么爽快答應,他停了停,像是想說什么,可見她已閉上了眼睛,便只得起身離開了。 幔帳搖曳,很快又恢復如初。 沉魚望著他離去的方向,才覺得如夢初醒。 鳶尾走上前來,眼圈已哭得通紅,道:“娘娘病得這樣厲害,陛下都不肯留下來嗎?” 陳嬤嬤趕忙朝著她使眼色,沉魚卻渾不在意,只道:“封后大典是哪日?” 鳶尾擦了擦眼淚,道:“三日后……” 沉魚勾了勾唇,平靜的閉上了眼睛,道:“來得及?!?/br> 第2章 封后 翌日一早,沉魚自請退位的詔書便由宦官春陀呈到了傅言之面前。 傅言之連眼皮都未掀,只接過春陀手中的詔書隨手扔到一邊,道:“椒房殿的人送來的?” 春陀笑著回話,一雙瞇縫眼睛被臉頰上的rou擠得只剩了一條縫,道:“是奴才去椒房殿取的,鳶尾姑娘說娘娘病著,她們實在騰不出空出來?!?/br> 傅言之冷嗤一聲,道:“偏她花樣多?!?/br> 春陀應和著笑笑,沒有多言,只靜靜候在一旁。 傅言之翻開手中的奏折,只看了幾行,便心煩意亂的將奏折扔在一邊,又將一邊的詔書撿起來瞧著,見沉魚寫的得體,沒有半分怨懟,更沒為自己爭辯什么,不覺問道:“你去取詔書的時候,可見著她了?” 春陀反應過來,道:“是皇后娘娘親手交給奴才的?!?/br> 傅言之頓了頓,抬起頭來看向他,道:“她可有說什么?” 春陀回道:“娘娘只說,祝陛下心愿得償,與周夫人白頭偕老?!?/br> “白頭偕老”這幾個字直刺得傅言之腦仁疼,他皺了皺眉,腦海中劃過沉魚的臉龐,那時她還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在大殿之上拉著他的手,道:“言之表哥,我們一定能白頭偕老?!?/br> “沒羞沒臊?!备笛灾挥X脫口而出。 春陀一愣,道:“娘娘說著話的時候,瞧著倒像是真心實意?!?/br> “真心?她何時有過真心?” 傅言之冷聲道,見春陀怔怔的望著自己,便淡淡道:“她素來陰狠毒辣,還不知藏著什么心思呢?!?/br> 春陀不敢回嘴,只道:“陛下說的是?!?/br> 傅言之只覺心煩,便揮了揮手,道:“下去罷?!?/br> 春陀道了聲“諾”,又遲疑著道:“陛下,皇后……椒房殿娘娘今后如何安置呢?歷來椒房殿是皇后居所,娘娘如今自請退位,只怕不能再住了??赡锬镎f……” 傅言之眼眸一沉,道:“說什么?” 春陀趕忙跪下,道:“陛下若想她安安穩穩的退位,便須答允她,讓她此生都不必搬出椒房殿……” “放肆!”傅言之猛地一拍案幾,似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斂了神色,冷哼道:“她算盤打得倒精!若讓她住在椒房殿里,姒兒又該如何自處?” 春陀不敢答話,便只低著頭,一言不發。 半晌,傅言之薄唇微抿,嘆道:“朕答應過祖母給她金屋住,整個未央宮也只椒房殿是黃金鋪就,便讓她住著罷?!?/br> “陛下一片孝心,真是令天地動容??!”春陀趕忙道。 傅言之沒說話,只瞇著眼睛,幽幽的看著椒房殿的方向。 * “春陀公公,你這是何意?如今姜沉魚既已不是皇后,又如何能住椒房殿?” 春陀望著面前氣急敗壞的女子,道:“周夫人息怒,此事乃陛下金口玉言,奴才再不敢違背的?!?/br> “可這椒房殿,歷來是皇后所居……” 話音未落,便聽得身后傳來沉魚清雋的聲音,道:“所以本宮說,你做不了皇后?!?/br> 周姒猛地回過頭來,道:“姜沉魚,你得意什么?后日,后日便是我的封后大典了!” “那又如何?”沉魚指著身后的椒房殿,道:“一個住不到椒房殿的皇后,算什么皇后?” “你別欺人太甚!” 沉魚徑自掠過她,走到春陀面前,道:“多謝公公了?!?/br> 春陀溫言道:“娘娘且好好養著身子,陛下心中還是有娘娘的?!?/br> 沉魚搖搖頭,臉上難得的流露出一抹笑容,道:“公公知道的,我早已不在乎這些了?!?/br> 她說著,看向周姒,道:“我只要她不舒服,就夠了?!?/br> “姜沉魚!”周姒死死盯著她。 沉魚看了她一眼,道:“鳶尾,我倦了?!?/br> “奴婢扶娘娘進去歇息?!?/br> 鳶尾說著上前一步,將周姒擠到了一邊。 周姒想要發怒,礙于春陀在這里,只得生生將這口氣咽了回去。 * 第二日一早,宮中便開始吵嚷起來。 椒房殿中卻無比安靜。 陳嬤嬤和鳶尾守在沉魚床前,哭得泣不成聲。 沉魚從昏迷中掙扎著睜開眼睛,輕聲道:“別哭……繁華落盡,未必就不是好事?!?/br> 陳嬤嬤握著她的手,道:“娘娘,讓老奴去請陛下來吧。娘娘這一輩子惦念的,就只是他啊?!?/br> 沉魚用盡最后的力氣搖了搖頭,道:“不必……我只盼著與他,死生不復相見?!?/br> 無邊的痛楚很快席卷了沉魚全身,她知道,她的意識很快就要被吞沒了,她幾乎感受得到身體的抽離,所有的力氣都在漸漸消失殆盡,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就可以解脫了。 “我死后,你們放火燒了這椒房殿,我不愿旁人玷污我的屋子……” “諾?!标悑邒呲s忙應道,將耳朵貼在沉魚唇邊,道:“娘娘有什么話要留給陛下,盡管囑咐老奴?!?/br> “我對他無話可說……只有一句,你告訴他,是周姒命人放火燒死我的……” 她的呼吸越來越沉,到最后,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沉魚怔怔的望著天空,這一世,她愛的,她恨的,她執著的,她放棄的,一幕幕的出現在她眼前,好像一切只是一場夢,只是這夢,太痛徹心扉了些。 “若是……再來一次……”她眼角含著淚,心中暗道:“我一定不會,過得這樣窩囊……” 所有的不甘和悔恨涌上心頭,終于,她沉沉的閉上了眼睛,只余下眼角的淚劃過臉頰。 * “我是……死了嗎?” 沉魚只覺頭痛得厲害,可心里卻漸漸清明起來,仿佛聽到耳畔有人在喚她“二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