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琢 第102節
居然提出了跟她偷情這種話! “那是我哥!” 沈溪珩握著方向盤的手背骨節分明,空調的冷霜讓他手背泛白,青色血管緊繃凸起:“你有幾個親哥我不知道?” 盛筱:“不是男朋友,沒有男朋友,他是我媽的繼子,名義上確實是我哥?!?/br> 忽然,車身一個急剎,盛筱身子微微往后一撞,“沈溪珩!” 她忽然懊惱不應該在車上跟他說這些,他正在開車:“你好好開?!?/br> 沈溪珩仰了仰頭,修長的指腹穿入衣襟,松了松領帶,“名義上?!?/br> 他輕笑了聲,語氣卻在咬牙切齒:“那還不如男朋友,至少能斷?!?/br> 盛筱沒想到沈溪珩會在意這些,昨晚本來就意識到這件事,但她以為自己多想,加上沈溪珩不安分,她也就忘了,但剛才宴會上,他連明禮覺伸來的手都不握,他這個人傲嬌慣了,很難讓他做不樂意的事。 更不會在乎別人的想法。 此時車外大雨瓢潑,沈溪珩下顎緊繃了繃,瞳仁漆黑,空調里的風吹得盛筱微微冷顫,她的指尖撫了撫手背,低聲道:“沈溪珩,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男人靠在車背上,忽然笑了聲,轉眸看她,“筱筱,我真是個傻子?!?/br> 盛筱愣了愣,細眉微凝道:“那天你還說你知道,還說什么只要我愿意……你當小三也可以……” 沈溪珩又笑了,一雙眼睛深邃透亮,看著她說:“未婚妻,高二那會,你是不是就看上我了?” 盛筱瞳孔驀地瞪大,臉頰乍然發燙:“你亂說什、什么??!” 車身啟動,盛筱怕爭執影響他情緒,心里堵著一股火又得忍著,明明說的是他對明禮覺的態度,怎么就變成了她高二那會對他有非分之想?! 而且她從來沒表明過態度,都是沈溪珩…… 她越想,指尖越收緊,心跳泄密般狂跳。 “我、我要回我的家…… ” 沈溪珩指腹輕點了點方向盤,“那我跟你回去?!?/br> 盛筱:??? 沈溪珩:“一會我下車,你等等,我去便利店買點東西上你家?!?/br> 盛筱奇怪地脫口道:“你買東西上去做什么?” 話音一落,男人的眼眸如稠質般看向她,仿佛無形中有密密麻麻的蜘蛛絲朝她黏了過來,盛筱在他眼里看到只有夜晚時才會顯露的某種暗示—— “未婚妻明天,不用上班?!?/br> 盛筱指尖驀地攥住裙擺,喝了酒的腦袋酸酸漲漲,有些慌亂道:“有、有工作要做?!?/br> 沈溪珩笑了聲,“我叫工作?!?/br> 盛筱被他撩得指尖都紅了,他還要問:“所以,去我那,還是你家?” 盛筱死死扭過頭去,沈溪珩又笑了:“那件套裝在我家?!?/br> - 轎車停進車庫,盛筱是讓沈溪珩抱上去的,地面潤著臟水,沈溪珩不想她的禮裙弄臟,也不想她再踩著跟鞋走路,其實是怕她跑掉了。 房門一闔,安靜的空間里,盛筱就聽見兩人的呼吸聲,他的重,她的……急,但是,他只是抱著她,不像之前那樣,一關上門就把她堵在墻壁上壓吻。 可越是這樣的安靜,越讓她緊張,心跳發作間,她想說點什么打破這種窒息的曖昧:“高二那會,我沒有……” 沈溪珩抱著她坐到沙發上,guntang的掌心托著她的腳踝,輕輕一褪,涼意沁來,她微縮了縮腿,下一秒,他的手掌就揉上腳心,一陣酥癢上涌,盛筱忍不住蜷了蜷腳趾,雙手撐在身后的沙發上。 沈溪珩的嗓音低啞又克制:“你第一次問我是不是有女朋友,我只當你是聽了些不好的謠言,那時候的我沒當回事,我自覺潔身自好品行端正。但現在,事情落在我頭上了,我才發現,我是個傻子?!?/br> 他揉按自己腳踝的力道加重,盛筱輕哼了聲,另一只手忍不住抓他的手臂:“沈溪珩……” 他上身朝她壓了過來,另一只手穿過她身后,托著她:“筱筱,看到你上別的男人的車,看見你對別的男人笑,哪怕是跟他站在一起,我都覺得自己瘋了,我嫉妒得發狂,我才發現,原來以前的你,也有因為我跟別的女孩站在一起而生氣?!?/br> 盛筱輕咽了口氣,脖頸忍不住往后仰了仰,“沈溪珩,以前只是……只是因為定親的緣故,我不是……吃醋……” “是嗎?” 他笑了,揉著她玉足的力道更重,嗓音透著迷迷的沉欲:“不喜歡我,會聽見別的女生的名字跟我聯系在一起就對我生氣?不喜歡我,會忽冷忽熱?不喜歡我,會半夜跑去求雜志社給我改畫名?筱筱,你可以不說,但是我要知道我做錯了什么?!?/br> 話音一落,盛筱忽然感覺重心一失,人就讓沈溪珩從沙發上抱了起來,她下意識攀上他的肩膀,被他的話惹得淚眼瑩瑩:“那你現在,怎么就知道……” “未婚妻,我是傻子,但我愛你?!?/br> 盛筱眼眶忽然涌起了熱意,從小到大他們吵架的時候,沈溪珩總是能用縝密的邏輯跟她互啄,但她沒想到因為明禮覺的出現,因為那些謠傳,讓他幡然想到過去她在那些流言蜚語中受的傷害。 發現她的在意。 頭頂嘩啦啦的水聲落下,沾濕在兩人的禮服上,盛筱被溫熱的水流覆著,渾身緩緩舒展開,眼睫懸著水汽地看他,有一刻她發現,沈溪珩好像窺探到了她心底的最深處,愿意去懂她,去了解她。 看到她的委屈,會替她撐起腰。 而不再是從前那樣爭吵,這比說再多次的“我愛你”都要重要。 “我知道?!?/br> 她小聲地應著,頭靠在他肩膀上:“我騙你的,就像你看到我跟明禮覺在一起那樣,我那時候確實有一點,不開心?!?/br> 沈溪珩的指腹輕撫著她的發絲,然后是臉頰,嘴唇,脖頸,而后低頭吻了下去,情人間因為內心的袒露將他們推向了一個高點,一個渴望走進彼此世界的內在推力正在讓他們不可抑制地想要對方。 玻璃窗外的雨瘋狂地拍打出聲,一如男人潮濕guntang的吻在她唇畔間輾轉,花灑傾頹的溫熱水霧在狹窄的空間里氤氳出旖旎的曖昧情愫,萬千麻意抓撓著她的心頭,腳下防水臺濺起細密的水線,最后被墜到地面的粉色衣裙掩蓋,而后,它的主人便被一道有力的臂膀橫抱了出去,這一身櫻粉色被徹底打濕,染出了深粉的色澤,汨汨淌下一道道熱流。 第74章 所欲 ◎正文完結◎ 夜里的雨聲拍打著飄窗, 絲絲縷縷的水線在迷離的光影下聚攏,下滑,一窗之隔的室內, 熱意晃蕩,水蒸氣形成了薄霧, 仿佛一個不真實的夢境。 呼吸與氣息纏繞,醇烈與青澀, 灼熱碰上了微涼,粗糲的掌心捧著綢緞似的滑膩, 仿佛渴了許久的苦行人, 終于得在翠林山間喝上一口清甜。 沈溪珩懷里的夢中人微微顫栗, 細細的眉心微凝, 滲出薄薄的汗,因為緊張在他脖頸間烘著潮濕熱氣, 心跳失序,渾身緊繃。 沈溪珩的吻自她額頭落到水霧彌漫的眼瞼,而后是鼻尖,臉頰,耳邊是絲絲縷縷的音調,婉轉綿綿, 盛筱平日里性子硬, 誰都欺負不了她, 從未有過這種時刻, 現出這般讓人想瘋狂疼愛的模樣。 “未婚妻……” 男人眸光沉沉地凝在她臉上,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 懷里的這張小臉紅潤剔透, 觸手比那剝開殼的雞蛋還要嫩, 纖眉微顰,貝齒輕咬下唇,仰起的天鵝頸上染了紅潮,清純又欲念橫生,就這樣顫巍巍地看著他。 “你的手,抱著我?!?/br> 他柔聲在她耳邊引誘。 盛筱神經發緊,聲音顫顫:“沈溪珩……” “叫我什么?” 男人的音調蠱惑帶笑,是壓抑情動下的性感。 纖細的指尖撫上他寬闊的肩膀,感受著他如膠似漆的眼神黏在她臉上,她有些怯怯地扭過頭去,可猝然點起的火源卻頃刻燒上了曠野,眼前的男人仿佛一座干燥的山原,骨骼肌rou如山巒般在曠野上起伏著。 沈溪珩的審美向來一絕,從不允許自己身上出現一點的不完美。 “阿珩……” 女孩嗓音黏稠如細細的春雨,隨風潛入夜,潤物,婉轉聲。 “筱筱,我記得你說過,你身上有一枚紅痣?!?/br> 盛筱神經幾乎斷開的瞬間,耳邊落下一道蕩漾的波紋,心跳撞著身體,她指尖陷入他硬朗的背闊肌,顫著聲線道:“別……別找……” 男人嗓音低低調笑,“是這里嗎?” 盛筱眼眶溢著水痕,聽他聲線壓抑亢奮地湊到她耳邊,咬了句:“比夢里的還要漂亮?!?/br> - 盛筱出生鄉野,骨子里有風,有自由,從不卑屈,身上兼具父輩的北方執拗性子,又有母親身上那股南方的雅致。 后來被沈溪珩帶到連云養了兩年,宛若林下美人。 但這一夜,哪里是世外仙姝,所有的性子都被褪下,瑤臺上的瓊姿被拉下凡間,沈溪珩那副山中高士的傲慢變成了只想與她顛鸞倒鳳的邪客。 從少年到成人,他們都參與了彼此最重要的時刻。 落地窗簾隔絕厚重的晨光,盛筱感覺有道溫熱的指腹撫上她的臉,替她擦了擦額頭的汗,她很久沒有被人這樣親昵地愛撫過。 很小的時候,她發燒,外婆用竹簍背著她去衛生所,她滿頭都是汗,外婆也會給她把碎發撩到耳后,她的手因為勞作而粗糙,因為年月變得干枯,不像這一道大掌,這么溫柔,這么有力,這么安全…… 她低了低頭,把臉蹭到他的手掌心,輕輕磨蹭了下。 耳邊是他溫柔的低聲:“還疼嗎?” 她圓潤的耳垂像枚粉色的珍珠,婀娜纖柔的線條滑到肩上,圓潤白皙,此刻上面綴著點點桃花,像一副上等的美人工筆畫。 她睡了一會,迷迷糊糊間,感覺脖頸上落下涼意,掀起沉沉的眼皮時,看到男人手里拿了支墨筆,在她肩上勾了幾筆。 她驀地愣愣,“沈溪珩!” 喊出來的嗓音是喑啞的,她臉頰乍然怦紅,“你、你在做什么……” 男人修長的指腹在她鎖骨上輕點了點,溫熱來回摩挲,她肩膀顫著往后縮,意識里恍惚想起那個上午,陽光透過窗欞映在畫室里的少年身上,他眼眸專注地看著素白宣紙,修長手指攜著細長的畫筆,指腹細膩又耐心地輕點畫上的花蕊。 那一刻,她從未想過自己竟會渴望,成為那副被他點染的畫。 沈溪珩收了筆,黑曜石般的瞳仁凝在她身上,她捂著身前的被子,卻感覺他的視線能透進任何的隔閡,看見完整的她。 而昨晚,他就是這么做的。 “未婚妻?!?/br> 他嗓音帶著誘惑:“想不想看看自己?” 盛筱清瞳怔怔,看見他那雙如癡如狂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沈溪珩喜歡美的事物,一遇到心頭好就會變得瘋狂。 盛筱昨晚領受過了。 此刻人被他抱進了浴室,巨大的玻璃鏡前,她攏著身前的薄被,看見肩膀上落著的朵朵桃花,花蕊是她肌膚被咬透出來的紅暈,原本的含苞此刻悉數綻放,搖曳嫵媚,動人心魄。 高大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低頭吻了吻她的耳窩,接著,雙手從后環到她身上,下巴契合地搭在她脖頸間,眼眸半闔地咬她的耳垂,盛筱有些受不住,躲了過去,就聽他嗓音潮熱地笑了聲,“未婚妻,你真的好美?!?/br> 盛筱被他的情話撩得心神驀地像小舟蕩漾,然而這一剎的蠱惑卻讓她頃刻失了防線,雙手讓他的手掌帶著撐到身前的流理臺上。 失去支撐的床單落地,混亂地疊在了腳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