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寵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92節
偏偏小姑娘也乖順,真就依著他順著他,若不是池中的水冷了,她身上還燙得嚇人,他都沒發覺她在發熱,不敢再作怪,小心翼翼地將人抱上榻。 為她上了藥又散了溫,臉上的紅潮才慢慢褪去,如此折騰下她居然還是睡得很熟,可見是真的累極了。 原想兩人分開兩個被褥,也好約束自己,可不知是不是到了陌生的環境,她有些認床還是單純的依戀他,剛把人放下她便依偎了過來。 明明是緊閉著眼,卻能準確地抱住他的腰,還將腦袋在他懷里輕輕蹭,這叫他如何還放得開手。 這才干脆將人抱在了懷里,讓她枕著,而他則怕她又發熱,時不時醒來,幾乎未合過眼。 待到天光大亮,見她沒再起熱,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正想閉眼睡會小姑娘卻醒了。 他對四周的聲響尤為敏銳,她哼唧一聲,掙扎著睜開眼時,他便知道了,只是想看看她會有何反應這才沒出聲。 凌越抱著她的手掌微微收緊,掐著她往上舉了些,讓她能與他的視線平齊,被衾下兩人依偎在一塊,肩并著肩腰抵著腰,她的臉止不住地又紅了。 “那還怎么抓到你?!?/br> 他的嘴里咬著她的手指,讓說話的聲音有些低啞含糊,兩人貼得近,猶如在耳朵撓癢癢。 沈婳某些瑰麗的記憶又冒了出來,不敢再亂動,臉頰貼著他的胸口,小聲地辯解:“我又沒有做壞事?!?/br> 她只是,只是想認真地看看他。 還沒做壞事,一早醒來便東摸西碰的,他便是真的睡著,也該被她逗弄醒了,心底竄起股作弄她的心思,抱著她驀地一轉,兩人的位置便相互對換。 小姑娘果然嚇得花容失色,一雙漂亮的鹿眼水亮亮的,睜得漆黑渾圓。 “阿越,白,白天了……” “喊什么?!?/br> 沈婳咬了咬下唇,又快又輕地喊了聲:“夫君?!?/br> 即便昨夜已經喊得嗓子都啞了,可燭光下帳子內說得話都不算數,較真起來這才是她頭次這般喊他,總有種奇妙的身份改變,好似拜了堂喝了合巹酒都不算,這才有成了夫妻的真實感。 “夫人?!?/br> 真是奇妙,不過是短短的兩個字,卻把兩個人拉在了一起,重新組建成了家。 她還在沉浸在甜蜜之中,凌越已親了下來,她的聲音立即被嚇得支離破碎:“夫君,天都亮了!” 她的膽子是比普通的閨閣女子要大些,但白日宣/yin這等事還是有些打破她的底線。 不想凌越的唇卻只擦著她的臉頰落在了耳垂上,貼著她的耳朵咬著道:“天亮怎么了,這又沒外人?!?/br> 只屬于他們二人的秘境。 “那,那也不行的……待,待天黑了再……” “都沒用膳呢,會,會餓的呀……” 凌越定定地看著她道:“吃別的?!?/br> “嗚嗚嗚,我不好吃的?!?/br> 見她真被嚇得聲音都在顫抖,他忍不住笑出聲,真真是個寶貝,他的手掌撐著床榻猛地平躺回去,將她側身摟進懷中,“逗你的,陪我再睡會?!?/br> 沈婳方才腦子里已經在想,他要是來真的,她是該做個諫臣勸他節制,還是該做個妖妃縱容,好在不等她糾結出個結果,他就松開了她,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昨夜大婚后,他又是敬酒又是帶她出城,到了別院也沒說上兩句話,就一路滾上了榻,才驚覺兩人成親后竟沒好好說過話。 這會枕著他的胸膛,把玩著他的衣袖,與他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爹爹本是不愿意一并去的,反倒是娘親說憋在京城大半輩子了,想要出去走走見見世面,爹爹便心軟了?!?/br> “我以前還覺得爹爹是最疼我的,現在才發覺,他最偏心的還是娘親?!?/br> 凌越答應了太后,婚后第七日要離京回西北,沈婳舍不得爹娘,又怕他們留下回成為成帝制約凌越的人質,便應下舉家搬去西北。 沈成延初聞此事自是不肯的,哪有嫁了女兒還把全家一并搭進去的道理,況且京城是他的根,他在這長大成親生子,自然不愿意離開。 況且三叔父一家也不愿走,還有老太太上了年歲,他作為長子更不能舍棄沈家。 后來是蘇氏關上房門勸了一夜,隔天一大早沈成延便點了頭,辭官為三弟換取升官的機會,再將老太太與沈家交給三房。 他們也不帶什么,就簡簡單單一家人啟程。 凌越閉著眼聽她小聲嘟囔,手指在她圓潤的香肩摩挲,唇角勾了勾輕笑了聲:“往后我偏心你?!?/br> “我也偏心夫君?!?/br> “全家唯一沒人偏心的就是大哥哥了,誰讓他一把年紀也不抓緊,阿姊都要嫁人了,他還渾然不知,活該他一個人?!?/br> 凌越雖是要返回西北,但京中還有些事宜沒處理完,沈長洲如今是他的家人了,去了營內幾個月歷練后像是脫胎換骨般,如今早已能管著百人,也能替他分憂。 故而,他會暫且先留下,帶年關再獨自啟程。 沈婳自己圓滿了,就總希望身邊的人也都能逞心如意,只可惜她兄長與程家阿姊,到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還有心思想別人?!?/br> 凌越搭在她腰間的手輕捏了下她的軟rou,沈婳立即弓起腰,不敢再提沈長洲,又開始念叨該帶些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去了西北,有的糕點便吃不著了,尤其是那個栗子酥。若沒有它,你我還不一定能有如今呢,要不再帶兩個會做糕點的廚子?” 她在掰著手指絮絮叨叨地數著,凌越緊閉的眼卻緩慢地睜開,“后悔嗎?!?/br> 沈婳的動作微頓,不理解地抬頭看他,就見他神色認真,愣了下便反應過來了,她困難地往上蹭了下,在他下巴親了下,“不后悔?!?/br> “我早就想出去走走了,京城很大可外面的天地更大,況且你在哪我便在哪?!?/br> 聽她說得如此認真,從未有人能為他做到如此,凌越的呼吸不自覺地重了幾分。 他捧著她的臉,繾綣又溫柔地在她額間印下一吻,“后悔也無妨?!?/br> “你何時想回來便回來?!?/br> 沈婳正沉溺在他的溫柔鄉里,驀地聽到這么句,瞬間清醒過來,不對吧,她聽太后當時說得無召不得入京,分明是希望他再也不要回京。 怎么回京就被他說得如此輕巧了…… 她像是窺探到了什么秘密般,不安地眨了眨眼。 凌越沒有多說,捧著她后腦的手掌插在發間細細地摩挲著,兩人都心照不宣地繞過了這個話題。 但她知道,這個王朝注定太平不了多久了。 屋外的陽光不知何時被云層掩蓋,烏云密布沒多久,便下起了秋日的第一場雨。 稀稀拉拉的雨聲低落在窗臺,細密的雨絲飄落進屋內,層層疊疊的幔帳被修長的手臂揮動開,阻隔了所有的秋意。 沈婳起先真的只是想陪他躺一會,便起來去小廚房瞧瞧有沒有東西能做些,她還記得上回的壽面,有心要一雪前恥。 可他的懷抱真是太舒服了,昨夜也實在是累極了,前一句還在說要去大漠看星星,下一瞬竟抱著他的腰睡過去了。 凌越聽著她平和的呼吸聲響起,輕手輕腳地將她摟得更緊密,空蕩蕩的心像是瞬間被填滿了。 沈婳睡了個綿長又舒服的覺,再醒來時渾身都是熱乎乎的,而她則是被餓醒的,實在是肚子空空,不然她絲毫不懷疑,自己能睡到地老天荒。 醒來時,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不想卻摸到了微熱的被褥與枕頭,她驀地睜開眼,身邊竟沒有凌越的身影。 她抱著被衾坐起,一時竟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直到瞧見熟悉的布置,才相信不是做夢。 床榻前只擺著一雙他的趿鞋,屋內卻都不見他的人影。 那凌越能去哪兒呢。 沈婳昨兒來是被他一路抱進屋的,也不知道是原本就沒穿,還是路上掉了,總之她連雙鞋子也沒有,猶豫了下踩上了他的趿鞋。 凌越身長腳也大,對她來說猶如船一樣,空空蕩蕩每走一步都很困難,她又心急沒踩穩就去踩下一腳,很快便手舞足蹈地搖搖晃晃起來。 眼見就要歪倒,門從外推開,那個高大的身影及時出現,他一手攬過她的腰,一手還端著個瓷碗。 大步將人帶到了就近的軟榻上,見她如此滑稽的模樣,忍俊不禁地笑起:“怎么起來了?” 她在他面前丟人丟慣了,反正親也成了,他便是反悔也來不及了,她顧不上羞赧努了努嘴,聲音中帶了絲連她自己都沒發覺的嬌嗔:“你去哪了,我醒來看不見你?!?/br> 凌越見她的襪子一只高一只低耷拉著,那寬大的鞋子套在腳尖更是打著轉,抱怨的話聽在耳中格外的受用。 他將手里的瓷碗放下,半蹲下身,勾著她襪子的邊沿細細地往上拉。 “不是餓了?” 被他的拇指碰觸的肌膚泛起絲絲酥麻,但她這會的注意力都被那個瓷碗給吸引了,顧不上嬌羞,好奇地打量著碗內白生生的煮蛋。 蛋被淹沒在紅棗與桂圓間,一端進來她就聞到了濃郁的紅糖香。 沈婳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我餓了?!?/br> 凌越的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肚子上,她反射性地捂住了小腹,難道是睡著的時候又咕咕叫了?! 他顧著她的臉皮薄,也沒細說,只將銀勺塞進她的手中,“嘗嘗?!?/br> 他自然不可能會下廚,但嬤嬤在煮時,他是親眼盯著的,估摸著她快醒了便親自端了回來,果然時辰掐得恰恰好。 沈婳本就喜歡甜食,更何況這會肚子餓著,什么都覺得好吃,嘗了口便覺那股甜意順著喉嚨入了心間。 “阿越,你吃過了嗎?” “吃了點湯面?!?/br> 沈婳朝他挪了挪,“那你嘗嘗這個,很甜很好吃?!?/br> 若是放了平日,這等甜膩的東西他肯定不愿意嘗,可小姑娘眼巴巴地瞧著,他哪還說得出半個不字,張嘴由著她喂進一口甜湯。 湯熬了一個多時辰,混著紅棗的軟糯以及核桃桂圓的濃香,guntang的湯汁入口濃稠甜糯,勾著唇齒滿是甜香。 沈婳期待地看著他,“如何?” 他如今已經漸漸能嘗出味道,放下過往摒棄記憶,酸甜苦辣,唯一不變的是得以她為佐料。 凌越眉頭輕緩,勾出個淺淺的笑意:“是甜的?!?/br> - 七日后,肅王離京。 九門大開,凌維舟陪著成帝送別肅王一家。 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卻已物是人非,凌維舟還記得一年前也是他,親自出城迎了這位皇叔進京,不想今日要親自送他與曾經的未婚妻一道離開。 從今后,京城的繁華萬千,都將與他們無關。 厚重的城門在漫長的隊伍后沉沉地關上,沈婳探出馬車,最后看了眼這巍峨的城墻。她隱約能看見,城墻上站著一老婦人,她身影佝僂體態老邁,在秋風中略顯飄搖。 她看得有些久,一匹赤紅色的烈駒緩慢地靠近她的窗邊,握著韁繩的手指屈起,輕輕地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