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冬 第39節
“還是斯文敗類的溫柔年上?” 原來他在隔壁聽的這么清楚。 黎冬總覺得今晚總在傻笑,唇角揚起都有些累了,于是索性趴在水泥圍欄上,下巴抵著手臂。 她遠眺著街道上的車水馬龍,半晌后輕聲開口:“但他們都不是你?!?/br> 祁夏璟唇邊淺淡的笑意猛的凝固。 女人今晚明顯喝的有些醉了,眉眼在月色下閃爍著異常明亮的光點,淡淡酒氣褪去平日的素雅文靜,愜意放松的尾音語調又讓她整個人極有幾分魅惑。 祁夏璟忽地覺得口干舌燥。 “該怎么辦呢,”黎冬精致的五官淺淺皺著,像是真的感到疑惑,毫無征兆地轉頭望進他眼眸,輕聲呼喚他姓名。 “祁夏璟?!?/br> “時間過去這樣久,卻從來沒有人像你?!?/br> 第23章 “阿黎, 你喝過酒還會記得今晚說的話么?!?/br> “阿黎,好晚了,要不要回家?!?/br> “阿黎......” 忽遠忽近的熟悉男聲模糊不清, 時而是少年意氣風發的高聲呼喚,時而又變為男人啞沉蠱惑的低音, 反復環繞在耳邊腦海,分不清虛實真假。 黎冬覺得胸口像是壓著巨石, 沉得讓人喘不過氣。 側身艱難睜眼,入目就是沈初蔓大咧咧地雙手抱住她, 腦袋緊靠在胸1前, 在六點半的清晨熟睡著。 黎冬身體小心翼翼地后退, 掙脫懷抱后從床邊起身, 余光率先落在軟椅靠背上的外套。 不論是色調款式或長度大小,這件莫名出現在家里的外套主人, 都不可能是她。 昨晚零碎的記憶在睡意褪去后,緩慢回籠歸位。 洗漱時, 黎冬將冷水撲在臉上,試圖將記憶碎片整合,最終也只回憶起祁夏璟將外套披在她身上。 陽臺上的兩人直到最后都靠著水泥圍欄,不自知拉近的距離讓一切皆有可能發生。 往后的畫面退回十八歲那年,夢境里祁夏璟掛在嘴邊的稱呼反復在腦海響起,讓黎冬不敢再細想。 “冬冬,你桌子上有件外套誒——” 臥室傳來沈初蔓的呼喚聲,女人倚著門框哈欠打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得嘞, 我就不該多問?!?/br> 早晨慣例喂罐頭吃飯, 沈初蔓得知絕頂聰明的金毛居然是祁夏璟養的, 不可置信道:“姓祁的居然還會養狗?” “他不是五歲那年差點被徐欖家的二哈咬屁23股、從此見到狗都要繞開走嗎?” 渾身起床氣的祁夏璟懶得分神搭理人,雙手抱胸一言不發,聞言也只面無表情地垂眸看罐頭吃飯,薄唇輕抿眼神冷淡,人比十一月吹過的寒風還要冷。 沈初蔓時差還沒倒過來,昨晚喝了酒,在門口站了會又冷又困,抱抱黎冬后轉身臥房接著睡覺。 罐頭吃完飯后,照例在黎冬腳邊撒歡,由于昨晚沒見到,思念成疾的金毛今早越發熱情。 黎冬被撲的無法只能蹲下身去抱金毛,深灰色毛衣瞬間沾滿狗毛。 她心思完全游離,全在頭頂上方如有實質的注視目光,類似緊張的情緒,讓她甚至感受到一絲的隱隱腹痛。 沈初蔓離開后,這道視線就精準落在她身上,無論怎么移動都緊緊跟隨,如影隨形。 關于酒醉之后,她該怎么問。 是該直接問昨晚發生什么,還是問她都做了說了什么—— “黎醫生或許還記得,”依舊率先打破沉默的男人嗓音沙啞,帶著剛醒不久的鼻音和睡意,不緊不慢地問她, “我昨晚沒要回來的外套嗎?!?/br> 不給黎冬任何的逃避機會,祁夏璟邁著長腿停在她身邊,身上單穿了件寬松的黑色薄t,在寒涼清晨中隨風鼓動,光看著都感覺到冷。 黎冬盡力不去在意兩人急劇縮短的距離,錯開眼,鎮定回答:“我洗完后還給你?!?/br> 祁夏璟大手無情擋住金毛撲湊上來的嘴巴,垂眸盯著黎冬無處安放的眼神。 半晌他俯身,唇邊露出點狡黠笑意,啞聲問:“你在緊張什么?!?/br> 四目相對,黎冬卡殼的大腦龜速運行,就聽男人慢條斯理地繼續笑道:“關于你昨晚對我做了什么?!?/br> 有意停頓,祁夏璟的灼灼目光讓她無處可逃:“實在好奇的話,可以問我?!?/br> “我都記得很清楚?!?/br> - 午飯和沈初蔓約好在附近吃,于是上午的手術結束后,黎冬讓小于不要再跟拍。 她簡單解釋道:“有些私人事情?!?/br> “得嘞,我正好去睡個午覺,”小于連著幾天熬大夜,再年輕也扛不住,黑眼圈都趕上熊貓似的,依舊笑瞇瞇道,“不過姐你也要好好休息,我看你今天臉色不太好?!?/br> 黎冬輕嗯一聲:“沒事?!?/br> 等人走后,她看還有些時間,拿起桌上水杯,又彎腰從抽屜里拿出袋裝紅糖倒進馬克杯,起身去茶水間接熱水。 生理期意外提前,她起床就感覺到小腹隱隱絞痛,整個上午雙手冰涼,想先喝點紅糖熱水緩緩,實在不行再吃止痛片。 不知是不是昨晚喝酒的緣故,這次生理期腹痛比以往要更來勢洶洶,工作時還好,現在閑暇下來,幾乎要傾注全身注意力來抵抗疼痛。 “班長?” 熟悉的詢問聲打斷思緒,黎冬轉身對上茶水間門外兩人目光,就見徐欖笑瞇瞇地沖她打招呼: “我和老祁準備去看周時予,要不要一起?” 祁夏璟桃花眼微垂,向下目光停留在黎冬手里的馬克杯,從液體顏色和升騰的白霧熱氣中,不難看出是紅糖水。 女人掌心和修長十指緊貼著滾熱的杯壁,指尖似是畏寒的微微泛白。 黎冬皮膚本就冷白,稍顯疲憊的臉色又少了幾分血色,薄唇色淺,動作反應都比平時遲緩半秒。 祁夏璟眉間微微皺起。 “你們去吧,”像是故意躲避他眼神,黎冬始終目不斜視地望向徐欖,“我等下要和蔓蔓吃飯?!?/br> 徐欖點頭也不勉強,離開前隨口問道:“我們四個好不容易聚齊,今晚吃烤rou也帶上沈初蔓?” 黎冬聞言先是一愣,像是全然忘卻約飯的事,慢半拍才答應:“我問問她?!?/br> 說完她輕聲和兩人道別,端著馬克杯從茶水間離開,全程和祁夏璟毫無眼神交流。 “這是突然怎么了?”等人走后,徐欖懶懶散散地斜眼看向祁夏璟, “你和班長突然吵架?因為沈初蔓突然回來?” 從認識第一天起,沈初蔓和祁夏璟就互相看對方不爽,幾乎是碰面就要拌嘴吵架。 祁夏璟不認為問題有回答必要,掀起眼皮看人:“你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 “她心思又不在我身上,”徐欖無所謂地笑笑,“自討沒趣干嘛,走了走了?!?/br> - 住在黎冬家不是長久之計,在鈔能力的作用下,沈初蔓只用了一上午,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所有行李搬到酒店,徹底整頓好后才來赴約。 兩人選在一家環境雅致的西餐廳吃午飯。 “所以,”沈初蔓將切好的牛排放進嘴里,沉吟片刻,試著總結黎冬剛給她講的一長段,“你想讓我幫忙找靠譜的兒童救助基金會、讓盛穗得到經濟救助嗎?” 盛穗的事不是黎冬不愿幫忙,而是小姑娘對她的善心已然感到負擔,不肯再讓黎冬墊錢。 聽負責的護士說,祁家的基金會璟禮前天派人來接觸小孩、甚至還聯系上盛穗父親,進程推進的飛快。 沈初蔓聽完事情來龍去脈,幾次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還是忍不住輕聲道:“其實......我覺得璟禮可以考慮一下?!?/br> 黎冬聞言微愣。 “姓祁的家里雖然沒幾個好人,”沈初蔓小心翼翼地看著黎冬,謹慎措辭,“但據我所知,這個基金會是在做實事的,而且也不是那個女的在管?!眊 “——所以我覺得,如果璟禮愿意幫忙,再加上姓祁的特意囑咐過,對盛穗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br> 黎冬垂眸,切牛排的動作停下,半晌抬頭扯出點笑:“嗯,我知道?!?/br> 她對璟禮的感情很復雜。 璟禮確實在他家最困難的高中三年給予資助,即使在她和祁夏璟的戀情東窗事發,也從未用資助的事威脅她。 但與此同時,正因為當年分手鬧的極度難看、黎家還不得不因為周嶼川讀書繼續申請資助,讓黎冬實在不想和璟禮再有牽扯。 理智上再清楚不過,情感也會忍不住試圖阻止。 “這件事你完全可以當甩手掌柜,”沈初蔓知道黎冬有心結,“況且這是盛穗的人生,你其實沒必要又當爹又當媽的?!?/br> “不過我會幫你打聽一下啦,如果有好的再說?!?/br> “好,”黎冬也不再堅持,抬眸略帶歉意地看向沈初蔓,輕聲道,“瞞著你的事,對不起啊?!?/br> 沈初蔓就知道黎冬要說這事,放下手里刀叉,妝容精致的小臉表情嚴肅:“怎么說呢,昨晚我是真的生氣,好吧其實現在也有點?!?/br> “但我很快想通了,是你談戀愛,我有什么資格替你否決姓祁的啊?!?/br> “蔓蔓——” “我想你瞞著我這件事,本身已經很辛苦了,”沈初蔓雙手撐著臉,美眸里是無奈的疼惜, “如果我非要逼你推開他,你的處境只會更難吧?!?/br> “天下男人這么多,這個不行下個更乖,”明艷嬌媚的女人笑吟吟地,抬起細胳膊拍拍黎冬頭頂,無比霸氣道, “總之還是那句話,姐現在有錢了,不管怎樣,養你一個還是可以的?!?/br> - 烤rou店的生意比預想中還要火爆。 位于市中心最繁華地段,又是時下很流行的日系風,徐欖昨天去問時,預定已經排到下周,一行人只能下班來老老實實排隊。 店里采用的是每桌一個小隔間,私密性良好的同時又能容納更多顧客;而哪怕是在外排隊等候的顧客,也能享受到免費零食飲料、以及便攜式充電寶的貼心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