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玄學大佬敬茶 第59節
晏景麒緩緩轉過頭來,看到林岱的身影,臉上不自覺地掛上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溫柔。 “這是你師兄發來的,我讓人打印出來了?!彼穆曇艉途徶翗O,“還有,身體怎么樣,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耗費這么長時間,精力肯定不足。 看那小臉,皮膚本來就白,現在倒是襯得連半點血色都沒有了。 戴聰扯了扯嘴角,表示他最看不得小兩口這樣,拉拉扯扯、膩膩歪歪的,才沒有羨慕。 “我沒事,就是小凌她睡著了。讓她好好歇著吧,派人多看著她的情況,要是有什么發燒的跡象,就把這符紙沖了水喂她喝下去?! 绷轴窋[了擺手,順勢又將一張畫好的符紙遞到了晏景麒的手里。 而后湊到了那張紙的跟前,近乎一眼就敲出來了這是什么,不由得后退半步,喃喃道: “ 沉雀陣?!?/br> 晏景麒和戴聰聽了一臉的懵逼,從未聽過。 林岱也沒寄希望于他們,自顧自地開口解釋起來: “南有神獸朱雀,相傳每五百年浴火涅槃,很是兇惡強大,只要尚存一絲精魄就能涅磐重生,因此也代表著生命?!?/br> “那沉雀陣?” 林岱和晏景麒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半晌林岱緩緩開口道:“盜取布陣周遭百姓的生命,但這陣法格外難布置。正如我方才說的,只要尚存一絲精魄便可涅槃,要想壓制神獸朱雀不是件簡單的事?!?/br> 戴聰點點頭,乍然間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所以……才會用這么兇惡的手段做陣眼?那是多少人啊,他們難道就不怕遭報應嗎?特別是那個薛宏汝,作惡多端,一旦落網,就讓他在牢里待到死?!?/br> 晏景麒看著戴聰那憤憤的神情,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抓到那個畜生,一定讓他再也出不來?!?/br> 林岱眼底閃過一絲擔憂,原本以為前段時間的玄武煞是最難搞的,沒想到僅是個開端。而他們口中所說的薛宏汝或許也不過就是一個陣前小卒。 細細想來更像是被人推到這個風口浪尖上的,應該是某些背后之人的替死鬼,后面肯定有著更大的陰謀。 單單是這樣想著,就出了滿身的冷汗。 察覺到林岱的不對勁,男人微微偏了偏頭,還以為是他身體出了問題,急切地問:“怎么了?累了?” 林岱咬著后槽牙抬起頭。 “你發現了什么?” 青年點了點頭,而后又不確定的搖了搖,他也拿不準。 “林大師你只管說,任何一種可能對我們來說都是一種偵破案件的機會?!贝髀敻鴾惖搅烁?,把一直隨身帶著的小本從口袋里掏了出來,用嘴叼開了筆帽,“你說,我記?!?/br> “薛宏汝,我們不是第一次打交道?!绷轴飞钗艘豢跉?,“晉城的玄武煞他也有參與,我已經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但他一個道士沒有這么大的本事,他的身后……” 啪嗒一聲,筆帽不經意間掉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戴聰愣了。 玄武煞雖然被解決,但后面的人一直沒有被揪出來,卻在此時浮出了水面,還牽扯出了另一個驚天大案。 薛宏汝何其可怕,他背后的人又是誰? 第108章 棄子逃命 噼里啪啦的下著大雨,透過酒店的窗戶望向人行道,油柏路面上晃蕩著還未來得及滲下去的積水,時不時有車輛經過,濺起不小的水花。陰沉的空氣中彌漫著喧囂的暗紅,那是汽車剎車時尾燈亮起的顏色。 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人從路上蹣跚著,雨水侵透了他的衣衫,褲腳淹沒在了那水洼之中,就連路過的車輛濺起水花到他身上,也沒讓他的腳步停下半分。 “林岱,你攔不住我的?!?/br> 喑啞的聲響從那老者的嘴里發出,嗚嗚切切的,很是駭人。 若是熟人看得到,仔細辨認或許還能認得出一二,那蹣跚的老者竟是薛宏汝! 看著窗外搖動不已的樹葉,林岱心里沒來由的發慌。 這已經是跟小凌互換命格的第三天,可是薛宏汝雀遲遲沒有動手,若是第二次施展這個術法,效果必然大幅下降。 怕他來,更怕他不來。 薛宏汝拖著水淋淋的軀體走進了酒店,就連前臺都愣了好幾秒才想起來接待。他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拿出身份證件,辦理了入住,并未刻意隱藏自己的身份。 隨著滴的一聲,房卡打開了酒店的房門。 薛宏汝拖著滿身的水漬走了進去,關上房門的那一剎那,眼神變得異常兇狠。他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全都是因為林岱的處處阻撓,若是沒有他…… 時間倒回至十個小時前。 深夜薛宏汝的房間里傳出來了一聲慘烈的叫聲,就連對面的居民樓里都接二連三的亮起了燈。 “有毛病啊,大晚上的叫什么??!” “就是啊,叫什么啊,你不睡別人還得睡呢?!?/br> 可是這樣的斥責聲并未壓制住薛宏汝的聲響,那穿透力反而變得更強了些,更是引發了一聲又一聲的哀怨。 薛宏汝面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陣法圖,而他瘋癲的坐在其中,屋內關著燈,外面那行人沖進來的時候并未覺得有任何的異樣。 隨著啪的一聲,光亮充斥著整個房間,一個頭發亂糟糟的老頭頹廢的坐在原地,竟是滿頭花白??v使是這樣,嘴中還念念有詞:“我一定會把屬于我的一切全部都奪回來,林岱,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一直守在他門外的那個大塊頭心里正打著鼓,整個身子都踏進了房門,下意識的出聲喊了一句:“薛大師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可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薛宏汝哪能聽得到他的話,瘋瘋癲癲的抓起。身邊的符紙揚在空中,任由它們洋洋灑灑的飄落。 飄落在窗前、地板上、臉上、身上、床上,身后的那些保鏢甚至都不敢往前一步。 就在這時,窗外響起了噼里啪啦雨點撞擊玻璃的聲響,風雨裹挾著雷電肆意的沖刷著這座城市。 薛宏汝神態僵硬的把頭轉了過來,在那一瞬,屋內的光源詫然湮滅,開口說話時,那聲音如同蒼老了十歲:“你們怎么來了?”說完這話連尾音中都帶上了笑意。 “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明天,明天我就可以拿到那個丫頭的肋骨!只要我把他的肋骨交給小林嘉禾,我就不用離開了,對不對?!” 其實下午的時候他就已經收到了消息,讓他不必再摻和這邊的事情,第二天一早便遣返回帝都。 他這樣無惡不赦的人,已經被警方盯上了,一旦露出任何的蛛絲馬跡,必然會落網,他已經成為了一顆棄子。 眾人不知該如何回答,那大塊頭嘆了口氣,往前邁了兩步,正準備開口勸解,隨即劃過的一道閃電,照亮了薛宏汝的面容。 “??!” 男人嚇得手一哆嗦,驚恐的叫了一聲之后,接連往后退了好幾步,才連滾帶爬地摸到了門框。 “有鬼??!” 這聲音中透露著極度的惶恐,薛宏汝也在瞬時之間反應過來,下意識的伸出手來觸上了自己的面龐。入手的觸感不再像往常那樣,縱使皮膚褶皺也不像現在這般的潰爛。 輕輕觸碰便是如鉆心刺骨一般的痛,瞳孔緊縮,直視著虛軟在門框的那幫人。 老人冷哼了一聲,蔑視著所有人,“你們這幫蠢貨,用得到我的時候對我恭恭敬敬,現在就用這本姿態來搓磨我!” “薛大師可千萬別這么說?!?/br> 門外先是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皮鞋落在地磚上的聲響是那樣的規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老人緩緩的抬起頭來,死死的凝視著窗外,整個住所都斷了電,他只能看到一個高挑勁瘦的身影。著裝格外的講究,酒紅色的襯衫衣領微微敞開著,就連呼吸中都帶著年輕的律動。 “你是誰?” 那人的聲音溫文爾雅,聞言抬起手來推了推臉上的鏡框:“徐大師可能沒聽過我的名字,不過不要緊,我的師父名叫靖禾,我是他的關門弟子——靖初元?!?/br> 一聽到那兩個字,薛宏汝緊跟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人在整個玄學圈里算得上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不過在十幾年前就已經隱歸山林。沒想到今日在這偏僻到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還能遇到他的徒弟。 “薛宏汝,薛大師?!蹦腥送白吡藥撞?,在他的面前蹲了下來,用一副同情可憐的姿態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天資不夠,后天無論做出怎樣的努力都是追趕不上的?!?/br> “你!” “你的身體如何根本就不用我多說什么,”靖初元站起身來,垂頭凝視著這個跌倒在地的老者,“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輕易許諾,你看,你這都要把命給丟了?!?/br> 男人說完這話轉身離去,再次閃過一道白色的閃電將男人的身影勾勒出淡灰色的影子,投射到了那慘白的墻上。 那些人在薛宏汝的門上落了鎖,說是要將他遣返送回帝都。,實際上小林嘉禾可沒準備放過他,他知道了太多不應該知道的東西。 薛宏汝心里也明白這一點,翻出了自己的隨身物品,趁著夜雨茫茫,跳窗而逃。 第109章 在逃犯還敢硬剛? 隨著藍牙耳機里一聲刺耳的警報聲響,廖嚴剎然之間抬起頭來,他接收到了薛宏汝入住酒店的提醒。 這個人已經進了公安系統,屬于在逃嫌犯,竟然還膽敢用真實身份定酒店,電光火石間男人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薛宏汝他知道自己被警方盯上了,竟然還敢如此大張旗鼓的出現在人前。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同歸于盡?! 廖嚴到反邪辦這邊來是鄒帥負責接待的,眼瞅著頂頭上司的上司露出了這樣的神情,還以為是方才自己的報告出了什么問題。 但廖嚴眼睛死死的盯在手機屏幕上,并不像是在認真傾聽的模樣。 原本是想忽視的,但奈何心里抓癢撓肝似的,忍了半天還是開口詢問道: “廖處,難道是我的報告里面出了什么紕漏嗎?根據晏隊每天傳回反邪辦的日報來看,我們已經大致鎖定了薛宏汝的位置,范圍已經縮小到了方圓一公里。只要再給出多一點的線索,或者是逐個進行摸排,就能找到他的藏身方位?!?/br> 原本他也是想借助帝都各位大師的能力尋人,奈何薛宏汝本身就是一個玄術大師,尋人之術在他身上實在是起不了什么效果。 “鄒帥,你現在從反邪辦調兩個人,訂最早的航班飛往杭城,你師父遇到大麻煩了?!?/br> 廖嚴實在沒有時間跟鄒帥解釋所有的事,轉身就要離開,往前邁了幾步又回過頭來:“落地后你要做的什么,我會發到你的手機上,一定要嚴格按照我的安排,速度!” “是!” 青年猛地站直了腰身,朝著廖嚴離去的方向敬了個禮。 廖嚴腳步倒騰的非???,好多人找他打招呼都被他忽視了過去。跟上級打了報告之后,聯系了杭城當地的警方。 遠水救不了近火,只能期待著杭城那邊的兄弟們給力了。 …… 晏景麒起身倒了杯水,遞到了林岱的跟前,從今天早上開始,林岱就一直心神不寧的。男人都把自己私藏的枸杞拿出來給他泡茶了,但依舊沒有絲毫緩解的效果。 “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我是不是有些太敏感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