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不是暴露了在實驗室玩的事？”

    眾人一個激靈，紛紛起身看向實驗門，最后的生日結局以眾人被導師抓包慘烈結束。

    不過，導師還是吃了那塊蛋糕，江習師兄離開的時候很高興，珍惜地將專輯放回盒中。

    “老幺送的禮物，我一定會好好保存?！?/br>
    趙離濃看著他對自己揮手，轉身和其他師兄師姐慢慢走下樓梯，窗外的夕陽透過實驗大樓的玻璃印進來，灑在他們身上，漸漸留下的只有快消散的剪影。

    “沒什么?！壁w離濃回過神，收起張開的手指，垂落在腿側，“這歌很好聽，你朋友……還有沒有別的專輯？”

    “他手里多的是?！焙卧律鷶[手，“不過人小氣，上次借了一次，現在他只給我租一天，還得拿去還給他?！?/br>
    “今天就要還？”趙離濃問。

    何月生不在意道：“你先聽著，這專輯里面一共十首歌，我悄悄全部錄下來給你?！?/br>
    “……一起去吧?！壁w離濃忽然道。

    何月生詫異：“去哪？”

    趙離濃舉起手中的薄鐵盒：“還專輯?！?/br>
    “可是……”何月生猶豫問她，“你有空嗎？”

    趙離濃將薄鐵盒放回他背包中，垂眸隨口道：“暫時沒事，正好我想出去走走?！?/br>
    “也行，你確實該放松放松?！焙卧律c頭，“下午一起過去?！?/br>
    ……

    研究院的一天平靜而日常，大概是因為趙離濃還有傷，上面暫時沒人來找她。

    “小趙，走了?！焙卧律称鸢鼪_趙離濃招手，“他在城中開店，現在過去，還沒下班?！?/br>
    “好?！?/br>
    三個人坐上了回去的公交車，佟同和何月生住在同一個小區，正好跟他們倆一起過去。

    至于危麗和嚴靜水，手里還有沒做完的實驗，還留在研究院。

    從公交車上下來，又拐了幾條街，三人終于到了一個破舊的廠房門頭。

    “這里……”佟同好奇往四周看了看，“是廢品回收站？”

    何月生率先走進去：“對，他手里舊東西多，我不少東西也是從他手里買的?！?/br>
    趙離濃沉默跟在后面，從剛才見到這個廠房門頭后，她心中便生出一股失望。

    即便之前聽何月生說過專輯是從別的地方收來的。

    三個人繞過一堆破銅爛鐵，終于走到了后面，一個中年披頭散發的男人靠在一個舊沙發上抽煙，懶洋洋看著茶幾上舊電腦上的存檔影視。

    “老黑，舊電腦和專輯還你?！焙卧律鷮|西從包里拿出來放在茶幾上。

    那個叫老黑的中年男人轉頭，上下打量他身后的趙離濃和佟同：“怎么還帶兩個妞來，要和我做生意？”

    “過來隨便看看”何月生坐到老黑旁邊，“這兩位可都和我一樣是研究員，說不定將來就是你的主顧?！?/br>
    老黑冷哼了一聲，到底收起了懶洋洋的樣子，稍微帶了點禮貌，請兩人拉過周圍的椅子坐。

    “我喜歡這張專輯?！壁w離濃指了指被何月生放在茶幾上的專輯，“很好聽，你還有沒有類似的？”

    “類似的碟片？碟是有，不過大部分都放不出來了?！崩虾谏焓帜闷饘］嫼凶?，“你也喜歡這些東西？”

    趙離濃點頭：“感覺很有意思，這種碟一般都是從哪收來的？”

    “那可太多渠道了?！崩虾诙读硕妒掷锏臒?，“有人基地外帶進來，再賣出去，還有寄存私下拍賣的?！?/br>
    趙離濃狀似不經意問：“這張專輯也是拍賣來的？”

    “算是吧?！崩虾谟昧Τ榱艘豢?，再吐出來一圈白煙，“有支守衛軍從基地外面找到的，他們沒機子放，低價賣了，后來流到拍賣行，花了我不少錢?！?/br>
    基地外面找到的……

    趙離濃放在膝蓋上指尖顫了顫，也許是情況太緊急，所以師兄沒來得及收拾帶走，不一定是出事了。

    “哎，我聽說基地外面最近亂的很，中央研究院那邊能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老黑試探問完他們，低聲抱怨，“這世道才穩定下來幾年?！?/br>
    “我們也只是初級研究員，哪里知道上面的事?！焙卧律蛄藗€哈哈過去，“老黑，不介意我們在這里四處逛逛吧？”

    “別弄壞我東西就成?！崩虾诓恢朗裁磿r候抽完了手里的煙，又摸出一根皺巴巴的煙，重新點了起來。

    何月生起身：“小趙，我帶你們四處看看?！?/br>
    趙離濃跟著他在這個回收站里轉了一圈，所有對話入耳不入心，神思早不知飛向了哪。

    回去分開時，何月生還問了她一句：“怎么出來走走，感覺你心情更不好了？”

    “可能還沒緩過來?！壁w離濃笑了笑，“過幾天就好了?！?/br>
    何月生拍了拍她肩膀：“以后老黑弄到了新的專輯，我租過來給你?！?/br>
    “好?！壁w離濃應了下來。

    ……

    她一個走回家，站在門口許久，才推門而入。

    趙風禾還是一如既往坐在客廳中，正在伏案寫著東西，聽見聲音回頭，便笑了起來：“小濃你回來了？”

    她氣色好了不少，沒有了最初兩人通訊時那種瘦削的像大病未愈的模樣。

    “嗯?！壁w離濃按照慣例，陪著她說了一會話。

    “對了，我今天買到了打折的鮮牛奶?！壁w風禾高興道，“他們說煮熱更好喝，小濃你等會?！?/br>
    她推著輪椅，有點艱難地從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

    冰箱還是之前趙離濃花積分買的，但平時裝不了什么東西。

    “我來熱?！壁w離濃望著趙風禾推著輪椅忙前忙后，上前接手道。

    她將一小鍋牛奶放在灶上，微火煮著。

    “平時都沒機會用這個?！壁w風禾望著灶上的火光，有些懷念道，“小時候好像家里總開火?！?/br>
    因為植物異變，大家很少接觸新鮮的蔬菜rou類，漸漸開火越來越少。

    “好了?！壁w離濃找來兩個杯子，將熱好的牛奶倒進去，遞給趙風禾一杯，“您喝點?！?/br>
    趙風禾抱著杯子，喝了一口熱乎乎的牛奶，然后有點別扭道：“……不太習慣這味道了?！?/br>
    趙離濃笑了聲，等牛奶變溫一點，仰頭喝盡，隨后借口自己還有事處理，回了房間。

    “啪、啪……”

    趙離濃坐在書桌前，伸手打開臺燈開關，又關上臺燈，循環往復。

    整個房間只有臺燈開開合合的聲音，以及桌面前一閃一閃的燈光。

    她見到趙風禾，便想起自己父母。

    這是同一個世界，他們……去哪了？

    趙離濃控制不了自己去想父母會遭遇什么，為什么又沒有導師的消息。

    她稍稍偏頭，書桌一角放著一個小相框，是趙風禾抱著小時候自己的照片。

    照片中趙離濃穿著一件藍色的背帶褲，有點舊，那張臉和她小時候很像，但又有點細微區別。

    趙離濃心想：她失去意識的后來呢？

    良久之后，房間內開開關關的聲音終于消失。

    趙離濃打開背包，從里面拿出本子和筆，一頁一頁從頭強迫自己翻著，似乎這樣才能清掃腦中的各種雜念。

    ——她太累了。

    趙離濃翻到一半，眼皮愈重，忍不住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

    “小濃，小濃……”

    “嗯？”

    “快去床上睡覺，在這睡難受，著涼了不好?！?/br>
    趙離濃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趙風禾正推著自己，她穿著睡衣坐在輪椅上，頭發還亂著。

    “抱歉?！彼鄙眢w，肩膀上的薄毯滑落下來，“我睡了很久？”

    “沒多久，剛剛停電了，我想送蠟燭過來，一直敲門你沒應?！壁w風禾有些擔心地看她，“小濃在研究院很累？”

    “只是今天有點累?！壁w離濃安撫了一會，推著她回房間，“我去洗個澡，馬上休息?！?/br>
    “你別把自己逼得太急了?！壁w風禾拍了拍趙離濃的手道。

    “我知道?！壁w離濃將她抱上床，蓋好被子，這才回去。

    趙離濃站在書桌前，將本子和筆收進背包，望著桌上趙風禾送來的蠟燭半晌后，才轉身準備洗漱休息。

    至少……先當好這個趙離濃。

    她打開衣柜，要拿換洗衣物，一眼便見到了最上面的黑色作戰外套。

    趙離濃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將外套還給葉長明，她昨天晚上洗完拿出去曬了，大概是趙風禾收進來的。

    她將外套拿出來，找了個干凈袋子裝好，想了想還是給葉長明發消息：【葉隊長，外套洗干凈了，我明天還你?！?/br>
    發完這條消息后，趙離濃才忽然想起自己并不知道葉長明平時在哪。

    第150章 (深綠灌木)

    正當趙離濃準備問葉長明的地址時,他先回了消息過來。

    趙離濃低頭望著跳出來的光屏消息,收回手,扭頭看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紙袋，才去洗漱休息。

    “小趙，你跟我一起上去?！眴卧坡愤^實驗室，從外面推門進來喊道。

    這時候上去,大概是為了之前在海域陸地上的事,趙離濃走了出來,跟在單云身后,突然想起什么，抬頭問：“組長,葉隊長在不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