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又夢來
自上次宴散了,李篤又自作主張的給她決定了下一個要去的地方,那就是皇帝要圍獵,百官同理相去,還可以帶上自家的家眷前往。 方限渝知道的時候,只是笑了笑就完了。 她這一笑有點深意,她該怎么提醒他呢?就算她不是真的如人眼里那般有疾,可也是不甚想出門。 而她這一笑對李篤來說,仿佛真是要去這圍場,真的能散散心。 李篤不懂得觀人真面,竟是還覺得自己做得對了,倒是尋思著去了該怎么做,沒有看到方限渝眼里的古怪。 方限渝只想著罷了罷了,依李篤這個人的作風,怕是只會堅持著想法,要真給他說不去也行,那他還真要找找是什么出了問題。 找不出來,又要連夜去抽他孩子了。 方限渝寫著字,讓人推著她出了房門來到清靜的前庭。 那兒風吹草低,樹葉黃了,在此閉眼憩息倒是不錯。 方限渝躺在輪椅上,望著青天白日,掠過樹影婆娑,她嘆了好幾次氣,轉而閉上眼睛,感受著風吹來的涼意。 她在心底里想,不知道哥哥怎么樣了,雖說知道他看人很準,以及部下都是西面皆來,終是得不到重用離開之前的主公,無論何時都會忠臣哥哥。 到了現在,方限渝還是會難過哥哥的限難。 他真的不像別人,萬事皆不如意,要是可以,他很想得到每一個人的認可。 這里是禮部尚書府,不會發生什么意外,下人推她前來,就應著尚書之前的吩咐沒有任何事就不要打攪到主子,悄無聲息的離開。 方限渝伴著微風想睡好,手里抓著用來寫字的白書頁,漸入佳境,反而松了力,書頁抓不住的倒了下去。 她是聽到了書頁掉落的聲音,睜著眼睛看了下,確確實實是掉了,可她沒有彎腰去撿回,而是繼續著入睡了。 夢里,都是有那人的身影。 她還在想著他敞開大氅而來的溫柔,怎樣的冷風都冷不到她的身體。 方限渝是知道他們身后都有數以萬計的隨者,這樣而言,還是如此明白著給他們來看,她沒有什么難以接受,而是將臉貼于他帶著溫度的胸口,感受著源源不斷的溫暖。 她的手就放在他肩處,依的還是佳人配亂世諸侯,他們靠得很近,像是彼此都有著對方一人再無任何人了,“夫君所言極是,我怎會不安?!?/br> 憫須遇將人護得更好,再次道:“夫人之言,也是夫所想?!?/br> 在那亂世中,揭竿而起并不重要,飯都吃不起了,都要活不下去了,誰能更有領導者的方向,他們就更愿意去跟著誰干。 正如憫須遇當過朝堂之上的伯陽侯,就算見過亂世,面對這混亂的局勢,他還是想去分一杯羹。 這更是方限渝跟著他那么多年,還是能在他身邊的最好原因。 他很少會在人前有親密的舉動,她這一問話擁入懷里,身后所跟著人也是會聽到的。 憫須遇不在乎,只要是對的,他就不會有別的想法。 他這一行為,自是贏來了更多人的喜怒哀樂。 不怪亂臣,真不是他們不感情于別人之慘,而是在此之前,他們都沒有活下去的尊嚴了。 當尊嚴都沒有了,餓死的餓死,死的還是會死,那就會明白反抗是唯一的出路。 伯陽侯之言,確的是夫人安心,而他們這些來跟著的人也是能夠知道。 有人要他們凡事先心疼自己為好,不要共情沒有比自己慘的,還是活著享受了好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