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李昭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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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奈?」 當我回頭驚訝的唸到她的名字時,昭奈先是愣愣的退了幾步,隨后轉身逃離現場。 「李昭奈!」 我再度吼了一聲,再意識到之前身體便自動地追了上去,趕緊哐的一聲用手拉住了門柱,以免亂無章法地追錯邊,左右轉動頭腦尋找著她的身影,但再還沒看到昭奈之前,率先滑過眼眸的竟是站在門后不敢吭聲的陳祥霖,那副表情就像是漫畫中的三條線落下一樣難堪。 「李宣宜你到底——」 沒等到陳祥霖說完整句話,我便徑直的朝著走廊上那不斷遠去的身影奔去。 驅使身體行動的是從心底深處被捲起的塵埃碎屑,渾沌不已之中散發著一點一點的光芒,擾動了那原本平靜的湖水深處,從底向上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微小漣漪。 她聽到了罵她妓女的話了嗎? 有聽到我說喜歡她的這句話嗎? 還是從什么時候站在那里的? 她??會是什么反應呢? 「昭奈!」 像陽光般的燦爛笑容與身前那隱忍著不安與驚慌的臉龐形成了強烈的對比,緊緊握住的手卻戰戰兢兢的顫抖著,是一副試圖壓抑卻又漫溢而出的樣貌。 即便是這副模樣,宣宜內心的感受依舊只感受得到新鮮有趣,絲毫沒有打算要松手。 「哈哈!你怎么會在這里?干嘛跑???」 「放開!」昭奈扯著像手銬一般的手,不斷掙扎著。 「聊聊天嘛,高中生打工不違法嗎?」宣宜向前跨了幾步,兩人間的距離更加靠近了。 「不??」昭奈一邊施力一邊呢喃著。 「嗯?」將近那天接吻的距離,宣宜將頭略為傾斜,為了聽清楚昭奈再說什么。 「??痛?!?/br> 像觸電一般,宣宜一聽到便立馬松開了手,那隻纖細又白皙的手腕上被握成了一個紅圈,過沒幾秒似乎就要腫起來了。 「抱歉?!剐寺柭柤?。 這次,她沒有在強留昭奈,那句輕聲地抱歉像是讓昭奈得以如愿逃跑,同意她消失在自己的視野當中。 宣宜望著像小動物般傖惶逃竄的昭奈,握了握自己剛剛拉住那隻柔弱手腕的手。 好細,好脆弱,彷彿隨時都會折斷壞掉一樣。 可是她又是那么的堅強獨立,絲毫不畏那些流言蜚語與欺凌。 那股高傲甚至還會無視我,真糟。 會躲我、會逃跑,會用一些小動作例如不擦我桌上那些被波及的足跡來表示不滿,強吻她還會被咬破嘴巴,好幾天才能好。 可是,面無表情的她同時耳朵上卻暈了一絲羞紅。 ??簡直就是口嫌體正直。 宣宜扶著下巴,幾根手指自然的擺在嘴前的哼笑了一聲。 或許,今天來的蠻值得的。 那一夜,宣宜沒有再回去包廂,也沒有再見到陳祥霖與林亮妍,她享受著那放蕩中的安逸樂趣,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凱蒂貓卡拉ok。 *** 翌日,宣宜一如往常的到學校上課,不過書包丟在凱蒂貓的包廂里了,于是便兩手空空的進教室。 她從口袋里掏出了消炎軟膏與創可貼,放到了昭奈的桌上。 「哈啊——」 睡眠不足的高中生,早自習的唯一宗旨就是拿來睡覺,要睡到腳麻掉的那一種。 誰知,才剛準備入眠,趴著的腦袋便吃了一記重擊。 「干!」 是一記書包的重擊,即便書包內一本書都沒有,但這也足夠讓剛要睡著的人受到極度的驚嚇了。 不過與其說是重擊,倒不如說是用甩的,沒人接住的斜背書包便隨著宣宜的背滑到了地板上,隨后,隔壁的椅子被拉了開來。 居然是昭奈幫我拿回來的。 「喔,謝謝。你怎么會拿?」 「??店長說遺留下來很麻煩?!?/br> 昭奈緊緊壓低著頭,聲音的音量小到若不仔細聽,好像隨時都會落掉一個字然后整句話就聽不懂的程度。 說畢,她把桌上的東西緩緩地給推了回來,反應沒有以前激動夸張。 宣宜悻悻然的撿起了落在地上的書包,放到自己的腿上想確認一下物品,雖然不見了也沒差。 嗯? 這真的是我的書包嗎? 前面的翻蓋被沾上不明的液體染上了顏色,肩帶則有被扯開過的痕跡,還能背得起來主要是用相同顏色的線給縫補了起來,更不用說里頭一團亂的東西。 那只中性典雅的短夾也變得殘破不堪,打開來里頭的卡片也全都跑位,但證件都沒有遺漏。 學生證??是我的??? 「昭奈?」宣宜傾身,想問清楚怎么回事,因為她知道昭奈不會用這么夸張的方式表達她的不滿。 她落下的黑長直發遮著了臉龐,完全看不到她,于是宣宜想替她把頭發撥開。 才剛觸碰到發絲,啪的一聲,昭奈立馬揮開了宣宜的手。 原本帶點嬰兒肥的臉龐罩上了口罩,冷冽眼眸中的瞳孔卻晃動不安。 即便戴上了口罩,卻也能看到對方臉上的紅腫。 「你??」沒等宣宜意會過來,昭奈便逕的起身,走出了教室。 宣宜還沒能開口,也沒能了解昨天晚上結束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只能先追上前。 「昭奈!等一下!」宣宜跑了一段,擋在昭奈的前方,「是昨天亮妍她們嗎?」不知怎么的,感覺有點喘。 昭奈沒有回應宣宜迫切的視線,垂著腦袋沉默著。 「你為什么不跟我說,我可以阻止她們??!」宣宜有些急了,再驚訝與零星的忿怒中,下意識用帶著責備與命令的語氣說道。 「算了!我們先擦一下藥??」 她慌張的掏著口袋,才發現剛剛的藥膏都留在了桌上。 「宣宜?!?/br> 宣宜驚的抬起頭,仍留著一滴冷汗的驚慌臉龐,多了逐漸上揚的嘴角,因為這是昭奈第一次呼喊她的名字。 「???」 兩人的視線終于對上,卻沒能交會。 可昭奈眼里無光,像是一具殘破不堪的洋娃娃。 「你只要離我遠一點就好?!?/br> 最后,吐出這句話便從宣宜的身旁繞過,漸遠的腳步聲與無法回頭望的兩者如平行線般再次擦肩而過,徒留李宣宜獨自一人佇立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