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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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園又做夢了。    只是這個夢和以往大不相同。    不再是激情難耐的春夢,而是充斥著硝煙、烈火和哭喊,夢里所有黑暗尖叫的負面情緒一股腦涌向她。    靈魂的灼燒,血液的噴肆,以及心臟處突然傳來的刺痛,都讓睡夢中的桑園深深皺起眉。    柔軟的鵝絨被她無意識蜷縮在一起的手指揪成一團,數不清的布料皺痕延伸到一旁平坦無人的,本應是埃文斯正躺著的地方。    夢里的她仍是那個鋒芒畢露的,如大小姐般的美人兒,只是此刻的她不再居高臨下。    無數個零碎片段開始從桑園的腦海中閃過。    烈火瘋狂叫囂舔舐著市中心的大教堂,衣衫襤褸的人從教堂往外擠,又有無數的人往里沖。    硝煙向上飄散,熏得倫敦上空的云黑壓壓一片,同時夾雜著人們的哀鳴聲。    “著火了!快來人滅火?。?!”    道貌岸然的教皇此刻終于撕下自己偽裝嚴實的面具,頭頂的皇冠都歪了,卻興奮地捶著手里鑲嵌了三層寶石的權杖狠狠往地上砸。    火舌吞噬了他雍容華貴的絲綢衣角,教皇視若無睹,雙眼赤紅:“快殺,快殺了他們!”    “都給我去死??!”    幾秒后,場景變化。    她躺在一個男人的懷里。    胸口裂了個大口子,暗紅的血像打開的水龍頭,止不住地流出來,男人顫抖的手捂住她柔軟的胸脯也于事無補。    她聽見男人焦急顫栗的聲線:“蘿蘭......蘿蘭......”    大概是此刻桑園附著在蘿蘭身上的緣故,她能清晰感受到蘿蘭生命的快速流逝。    想抬又抬不起的手,想睜又睜不開的眼,想和這個男人說一句,別哭了。    然后在男人落下的淚滴在她臉上的那一刻,場景再次轉換。    一個昏暗的房間,充斥著死人和腐臭味。    還是那個男人。    借著黯淡的燭光,桑園這回看清了他,是埃文斯先生。    可夢里的他和自己平日見到的判若兩人。    消瘦,邋遢,頹廢,像是那種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落魄乞丐,和高貴冷漠的吸血鬼搭不上一點邊。    衣服上還殘留著一些看不清的,被氧化過的黑色血跡。    一個人突然急匆匆穿過了桑園的身體,撲向埃文斯:“埃文斯大人,別再這樣下去了!”    是奧斯頓,夢里的他看起來倒是比現在年輕許多。    “還是讓蘿蘭大人入土為安吧......您一直這樣陪著她,又有什么用?”    桑園這才意識到,埃文斯一直躺在床上,旁邊的被子一團隆起。    埃文斯像是著了魔,冷笑著掀開了被子,一具仍舊完好的女尸安靜地躺在被褥上,神情安詳,連胸上的傷口都被人細心地處理好。    “為何要讓蘿蘭大人入土為安?她現在不就好好睡在我身邊嗎?奧斯頓,你說這話是何用心?”說完,止不住咳嗽了幾聲。    奧斯頓還想再說點什么,埃文斯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你走吧,等蘿蘭大人醒了我自會通知你,平日也是我在照顧她?!?/br>    奧斯頓猶豫不決,埃文斯不耐煩抄起一旁的花瓶直接扔向他:“快滾!”    花瓶落在柔軟的地毯上,又咕嚕嚕滾到桑園腳邊,低頭仔細一瞧,這個花瓶好熟悉,就是那個埃文斯拿來給她裝卓匯送給自己花束的瓶子。    突然,埃文斯像是有所感應,抬頭朝桑園的方向看來,綠幽幽的眼眸緊盯著空無一物的地方,看得桑園一陣心悸,像真是怕被他發現一樣,還往后退了幾步。    好在沒一會,埃文斯注意力又轉移到身邊的蘿蘭上去,他伸手輕輕順了順蘿蘭因一直躺著已經打結的發絲。    可即使力度再輕,失去生命滋養的頭發仍是一下就脫落了。    埃文斯手心垂著一把金黃色的發,他愣了好一會才看著女人冰冷毫無生氣的臉龐說道:“蘿蘭大人,別睡得太久了?!?/br>    桑園沉默看著這幅場景,這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埃文斯。    低聲下氣,屈尊紆貴。    或許,這是蘿蘭限定款的埃文斯,而不是專屬于桑園的埃文斯。    桑園想再看下去的時候,場景卻又像沙一樣消散了。    從夢里醒來的時候,桑園一陣頭暈目眩,肢體重地像是被灌滿了鉛。    看了眼床頭柜上的鬧鐘,才凌晨兩點半。    桑園有點口渴,起床想去廚房倒點水喝,路過客廳的落地窗時,卻聽見了花園里異常的響動。    “索爾,我又夢到了六百年前的那場大火?!?/br>    ----------    給在追文的姐妹道個歉,最近工作太忙了,所以斷更了兩天。之后也會挺忙,應該做不到日更,姐妹們可以隔幾天上來看一下。然后,按照我腦海里的預設(沒有大綱這東西,一直在裸奔),寫到這里的情節時,大概到小說的2/3處了,我估計10萬字左右就完結啦。這文本來就不長,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