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死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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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紙夭黧會固執地覺得自己是哥哥的人偶呢? 因為這是事實。 她真的為了他表演了一出牽絲戲。每天,她都會擁有新的吻、新的衣服、新的發型、新的妝容。打扮一新之后,登臺演出。 之后的日子便是這樣過來的。她在籠子里手足無措,哪也去不了。如果她說她不知道能夠做什么,他就會把她變成提線木偶,cao縱她活動,讓她不停跳舞,直到他滿意,覺得運動量達標了,才會讓她停下來,回到靜止不動的狀態。這個舞,她就算不想跳,也得跳。 一收線,她就會倒下,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仿佛失去生命的干花,無助地躺在床上。 而他很少開鎖進籠子,一般都是孤身坐在外面的鎖鏈上,隔著鳥籠當她唯一的觀眾,在她站起來之后,默默盯著她打量。安靜,守矩,虔誠,仿佛是在欣賞珍藏的藝術品。 “我想出去……” 如果她提出了這種要求的話,他就會溫柔地說:“不行。外面太危險了?!?/br> 以此為理由,繼續關著她。 如果她不愿意安于現狀,那么他就會改變語氣,做回那個瘋掉了的神經病,冷酷無情、喪心病狂地威脅她:“不滿意現在這樣?意思是想要繼續一睡不醒?” “不必,我對現狀頗為滿意?!彼目诹?。心里一片‘該死’‘該死’。 結果,還是一直被關著。跟夢里一樣,始終都是處于禁閉狀態,沒有任何自由。 醒,與不醒,好像沒什么兩樣。 唯一的區別是,她現在每天都能見到哥哥了。 就算不想見到,也不得不見。 每次睜開眼的時候,她都能看見他。只要是醒著的時候,她就是跟他在一塊的。 但是他答應過她,不會對她做什么,所以就只是整天隔著籠子,遙遙對視。他好像很忙,又好像很閑,一直都有事情做,但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坐在那里看她。 “這樣不無聊么?”她問。 “能跟你待在一起,能一直看著你,我覺得很幸福?!?/br> 他平靜地說,好像能夠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一輩子。當這段對話發生的時候,他其實已經一整年沒有見到她了。 神經病……她心想。 哥哥總是面無表情的,看上去越來越冷漠、麻木,也越來越難跟她共情,體察不到她的心情,不管她有什么抱怨和不滿,在他看來好像都是無病呻吟。只要她還能呼吸,沒餓死,他就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妥的。 ‘這不是還活著么?能有什么問題……’ ——大概就是這種心理歷程。 他看她的眼神,經常就好像跟她不怎么熟一樣,很空洞陌生。 好像無論是她醒著的,還是睡著的,在他看來都沒差。 這讓她反感至極,她偶爾會瞄向角落里那只呼呼大睡的貓,覺得自己像極了這團毛球,都得到了最不近人情的對待。她被降級物化了,哥哥根本就沒有把她當活人看待過。 也是,如果把她當真人看,當初又怎么會狠心讓她睡一年?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可能做得出這種事情。 那時候,她大概就只是被主人遺忘了的童年玩具而已,失了歡心,不受待見之后,就會被丟進箱子底部,終日與黑暗和灰塵作伴。 紙鬼白的時間觀非?;靵y,meimei對于他來說,是很遙遠的存在,像是符號,是陳舊的回憶。偶爾才能匆匆見一面。有時候她會變得非常抽象,仿佛就只是兩個字而已。 是由兩個字構成的執念。 他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只想保證她處于最安全的狀態,其余一切都毫無意義。只有想起她的時候,知道她安然無恙,他才能松一口氣。每過一段時間,他就會回去檢查一下她死沒死。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了……今年她也還活著?!?/br> 【上次她說了什么來著?時間太久了,記不清了?!?/br> 【又發脾氣不跟我說話了……上次聽見她開口說話,好像還是半年以前……】 “喂,我餓了?!?/br>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愿意說話了?”紙鬼白晃了晃手指,鑰匙跟著轉了兩圈:“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打算跟我說話了呢?!?/br> “說什么瘋話,才一個星期而已?!?/br> “兩年?!彼f:“我已經兩年沒聽見你說話了?!?/br> “……你好夸張?!?/br> “你能不能別總是盯著我看?” “……為什么?我沒有對你做什么吧?” “好煩?!彼幹?,有些忍無可忍,跟神經病沒法溝通。 “好吧?!彼拖骂^,不再明目張膽地看她了。眼底紅光閃爍,打開了虛空中的監控。 “你沒有自己的事情做么?為什么天天都坐在那里?” “你不能因為自己無聊,就假設別人也無聊?!奔埞戆追浅5坏卣f。 “我會這么無聊是誰害的?這兩天我不想見到你,你能不能別來了?!?/br> 她嫌見得太勤了,天天都跟這同一個人宅在一起,十分厭煩。 “打擾到你了?可惜,唯獨這件事,我無法做出任何讓步?!?/br> 他自然是不會覺得膩。每次復活后,就只想立刻來找她,一刻也不想耽誤,晚一秒鐘就會有種窒息感。 她心中煩躁愈盛,只覺得自己被完全控制住了,在這里陪他暗無天日地蹉跎時光。她的生命和青春,就這樣被這個籠子和惡龍偷走了。 他的視線,他的身影,他的魔力,將她重重困在這里,不可動搖,密不透風。除了他之外,她再也沒有見過第二個人,也沒有別人跟她說過話。 如果哪一天他玩膩了,說不定就會像上次那樣,毫不留情地拋棄她。 這就是她的人生? 為什么每次醒過來的時候,惡龍都會出現在她眼前呢? 因為每次他有事離開的時候,不管出門多久,都會先把她搞睡。是強制昏睡,用之前那個讓她睡了一年的魔法道具施的法。他不在的時候,她就必須睡覺,他回來了,才會叫醒她。次次都是這樣。 他向來都做得很絕,不留任何后患。要多極端有多極端。 每次中招的時候,她都會很恐懼。如果哥哥不回來了的話,她是不是就再也沒有醒來的機會了? 但是他態度很堅決,不管她怎么說,他都只有一句:“我信不過你?!比缓髲娖人X。 這下她確實是沒有任何機會尋短見了。睡著了,什么也做不了。醒來的時候,又時刻活在他的監視之下,被斬不斷的絲線纏著,完全化作提線木偶。 他不需要進食,也不需要睡眠,就跟雕像一樣,握著神劍,垂頭,守在鳥籠外。 她經常盯著他看,卻怎么也無法透過那張毫無波瀾的臉看見他的內心世界,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跟他的每一次溝通,也都很失敗。對方油鹽不進,一意孤行。 醒來后的日子似乎更加煎熬了。她什么都做不了,連書都沒得看。因為她沒有力氣,坐不起來。 也沒有心情,看不進去。 就像是從一個噩夢,掉進了另一個噩夢。 之前哥哥給她準備的見面禮,她也很不喜歡,作為噩夢的開端,倒是很合適。 他把之前殺了她的那個男人帶過來了。 小男孩踩在成年男人頭上的場景是真的非常奇怪,充滿違和感。 她就出過這一次籠子,還是被迫的。那人被鎖鏈捆著,倒在群蛇一般的鏈條之上,已經沒有反抗能力了。 哥哥踩著他的臉,首先把他的舌頭割掉了,這個舉動導致他從昏迷中驚醒了過來。雖然沒法正常說話了,但不妨礙他慘叫。 哥哥始終很淡定,根本不在意男人是如何垂死掙扎的,只管漠然下手,淺淺地虐待了一下對方。比如切手指,挑斷筋脈之類的。 折磨完之后,哥哥說希望由她來親自了結這人,還說他是特意一直留著他沒動的,就是為了等這么一天。 她搖頭了,說她害怕,所以他就幫了她一把,從背后圈住她,握著她的雙手,跟她一起拿著神劍,像cao縱人偶一樣cao縱著她,把劍對準對方的胸膛,刺了進去。他跟她提前說了應該捅哪里,插進去的時候動作很慢,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 哥哥的兩只手臂都架在她肩膀上,鎖著她的腦袋,沒有給她留出多少自由活動的空間,讓她覺得自己好像那種頭戴枷鎖的罪犯。無論是按著她的手,還是卡著她的胳膊,都非常有力,不容她拒絕。 因為她在下面,離得比較近,血直接濺到了她臉上,她躲不開,只能閉上眼睛。 兩雙手緊緊握在一起,都被炙熱的鮮紅淹沒了。 只覺得濕濕滑滑的,指縫間都是黏黏的東西。什么異味也聞不到,屏蔽魔法依然在生效,不妙的氣味自動被過濾掉了。 尸體被踢進湖底的巖漿里了。 哥哥捧著她的手,舉到臉頰邊,做出獎賞一般地輕蹭,好像她剛才用這雙手做了什么很好的事情一樣。 “一定要記住你做了什么……”他高興地對她說:“以后你跟我就是一樣的了?!?/br> 雖然他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而且非常甜蜜美麗,但是她卻怎么都沒法跟著一起笑出來。從頭到尾,除了那句我害怕之外,她就什么也沒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