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花] 三十九、尋釁
解雨臣微微擰起了眉?!杆钦l?」那女子人未到,犀利的眼神先到,看來是衝著他來的。 律言道:「那是淮香姑娘。爺帶回來的男男女女,多由她管理?!购喍灾?,若在宮里,她的角色便像是后宮的領導者那般。 解雨臣眉間的摺痕更深。他問:「那傢......我是說,你主子,養在這宅邸的男男女女有多少?」還需要有專人管理? 律言道:「回公子,數字多有增減,目前是三十九位,加上公子的話是四十位?!?/br> 我cao.......解雨臣臉皮一抽,心說:那死變態能應付這么多人都不會精盡人亡???!騙人的吧??!一定有吃藥?。?! 淮香在櫻色衣裳的男子身前站定,神色平然,心中卻暗暗心驚。 這人......雖是男子,容貌卻是非凡......英氣之馀,隱隱帶著點媚意,尤其那雙鳳眼,眼波流轉,光彩異常。而且......同她一般,都是alpha。 一個alpha男子......就算再美,也不及omega男子的柔媚啊…...就連身體的敏感度,應當也遠遠不及。爺......究竟是怎么想的......? 況且,自己站在對方身前,也有好一會兒,那雙鳳眼冷冷地睨著她,竟似完全沒有先開口招呼的打算......再說了,那股不怒而威的氣勢是怎么回事......? 不行!她可不能認輸了??!爺向來最稱讚她的,便是她的聰慧、睿智、有條不紊?,F下,她也要叫這男人認清:既然進了這宅子,便要遵守這兒的規矩。想爭寵、想拿翹,得先過她這關! 淮香輕咳了咳,先開了口:「你,叫什么名字?」 解雨臣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先是揚起了眉,然后便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的笑容很媚,嗓音卻很冷:「你,憑什么覺得我該告訴你?」他一字一句地說,一點也沒在客氣。 淮香先是愣住,然后瞬間脹紅了臉—是氣的?!负脗€給你臉不要臉的東璃賤奴!凡是爺帶回來的人,在這宅子里都由我管理,問你名字怎的?!還不快說!」 解雨臣斂起了笑,百無聊賴地轉了轉頸子,漫聲道:「既然你也說了,是你那什么爺帶我回來的,關于我的事,勸你直接去問他,少來煩我。還有,你想管理也要我愿意接受你管理,你一廂情愿的,便要我認帳,你們西泠人都像你一樣沒腦子嗎?」只會虛張聲勢,既沒涵養,也沒氣質,還言之無物,這種女子,不管容貌再上等,望之都令人厭煩。 淮香被他一番搶白說得臉色忽青忽紅。一直以來,爺帶回來的人多是乖巧順從,又以omega居多,見了她向來唯唯諾諾,唯命是從,幾時被人這樣當面衝撞。 她身后的鶯鶯燕燕也多面面相覷,有些人甚至面露幸災樂禍之色—淮香強勢的作風,自是有人看不慣,但她受主子信賴與寵愛也是不爭的事實,是以總還能維持表面上的平靜?,F下難得有人能制得了她,不少人抱持著看好戲的心態觀望著。 淮香氣得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從齒縫中擠出:「你……你真的好大膽子??!若不是爺的寵幸,你能活到現在?!你信不信……信不信我叫爺……」 濃淡適中的紅唇勾起一個絕美的弧度,透出的氣息卻很森冷。解雨臣邁開腳步,一步一步地走向淮香—后者握了握拳,竭力忍住后退的衝動。 解雨臣沉聲道:「你如有本事,就叫你的爺殺了我,如果沒那本事,就閃遠點,懂?」 他與淮香錯身而過,長發與衣袂一同飄揚……群眾鴉雀無聲,他所到之處,人潮自動分成兩邊。 律言沉默地跟在解雨臣身后,神色奇異。 方才……他彷彿看到……爺在說話呀…… 「呼……」 解雨臣仰頭靠在涼亭的長椅上,閉起眼,深深吁出了一口氣。 『解語……很累嗎......?』 帶笑的男中音響起,解雨臣驀然彈開眼皮,四周卻是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 我cao……這是怎的?連幻聽都出現了? 他坐直身子,揉了揉眉間,眼下有抹淡淡的陰影。 他有幾天沒見到那男人了……?算算……七日有了吧。他原以為自己會過得很愜意—成天不是吃,就是睡,要不就讓律言安排他去打獵,或是在宅子里亂逛……幾日前他狠狠修理了那不知死活來惹他的女人之后,似乎成功地給了個下馬威,沒人敢再來尋釁……理論上……他不該這么煩躁才是啊…… 睡眠也是,少了那男人的折騰,他身心靈都舒暢許多,滿心期待著一覺到天亮......卻已經有好幾日,他抱著刺繡華美的衾被,一夜無眠…… 什么啊……這個樣子,不就像是……他很思念對方嗎……? 突然掠過心上的念頭讓解雨臣悚然一驚,連甩了好幾次頭,清空這種光怪陸離的想法。 思念什么的……是絕無可能的??!對方那樣的……羞辱自己……他是瘋了才會……??! 他之所以依舊忍辱偷生地留在對方身邊,也不過就是盼著:有朝一日,能探得吳邪的消息,再見見他…… 沒錯!當然只是這樣!……沒有其他的……了...... 雪狼就窩在他身邊的長椅上,解雨臣揉了揉眼睛,橫躺在椅上,頭枕上雪狼的肚子。雪狼微微睜開眼,用尾巴環住了他。 他們一人一狼,在軍營里朝夕相處,早已經非常熟稔,雪狼也十分親近他。 好溫暖啊……雪狼的毛皮……跟男人的懷抱,很像…… 解雨臣感覺自己好像又想到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他無力清空了,昏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