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藏鷺 第109節
甚至就連她所居閣前,都是他自己親手所栽種的梨樹。 所求不過是名正言順地娶她。 世人貪求過多,剛開始的時候,也不過只是想著護她一生無虞,也算是全了當初的過往,而后來,他見世間她人眾,都不過是爾爾,卻只為她心甘情愿地折腰。 傅懷硯撐著手,俯身靠近她,傾瀉下來的日光落在他的身上,浸染出一片金色的光暈。 “所以,皇妹打算什么時候,可以給孤一個名分?” 明楹也抬眼,恰好與他四目相對。 她手指緊了一下,然后倏而抬手將手放在他的頸后,壓低。 吻了上去。 耳畔是春時的風,她的吻有些突然,傅懷硯霎時間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她一如既往的生疏,學著他之前一般舌尖抵進他的唇,卻也還是不得要領,很像是落不在實處的鳥羽,游走在空落落的地帶。 傅懷硯抬手扣住她的腰,稍微順著往上了一點。 加深了這個吻。 他遠比明楹游刃有余,身上的氣息來勢洶洶,明楹唔了一聲。 傅懷硯此時抵住她的腰,稍稍撤離。 “大白天的?!备祽殉幋怪鄄€,說話的語氣慢悠悠的,多少有點哄誘人的意思,“勾孤?” 裹挾著一點春時的懶倦,又或許是因為方才的吻,聲音好像是染上一點欲念。 垂著眼的時候,也能看到淡漠的瞳仁之中壓著一點晦暗的情緒。 “不可以嗎?”明楹小聲回,然后喚他,“哥哥?!?/br> 這就是承認的意思。 傅懷硯倏而笑了,目光沉沉地落在明楹的身上,隨后霎時傾身,“皇妹之前不是還義正言辭說不能白日宣……現在算什么,自討苦吃?” 這話多少帶著點戲謔,中間的一個字被他語速極快地掠過。 明楹有點兒不知道應該怎么回他,壓著他的頸后,稍稍闔上眼,然后又吻在了他的頸間。 當初尚且年幼時,她不識風月,看到話本之上論及這些,也只是一知半解。 就算是現在她也描摹不出來,細數種種,也只是想與他更近一些。 往后的喜怒,都因他具象。 明楹很少這般主動,傅懷硯先是低眼看了她一會兒,隨后霎時低身,手撈過她的膝彎,直截了當地將她抱在了懷中。 他抬步走上閣樓臺階,隨意地踢開檀木雕花門,厚重的木門發出吱呀的一聲響。 他一邊抱著她,一邊還將閣樓的門關的嚴絲合縫。 這處閣樓之中大概是時時都有人在灑掃,空中甚至還散著淡淡的熏香味。 床榻很寬敞,明楹縮在他懷中,很快就感覺到了自己的背脊貼上了柔軟的被褥。 此時還在午時,檐邊的風鈴晃動,發出漸次的聲響。 窗牖半闔,若是此時站在窗邊,能看到大半個上京城。 他一邊吻她,一邊手指順著往下。 抽絲剝繭一般地抽開絳帶。 他一只手撐在榻邊,另外一只手在私印處往前。 明楹忍不住闔了一下眼,任他動作,可是還是有些克制不住,咬了他的舌尖一下。 傅懷硯絲毫都沒有頓手,他的手指骨節分明,瘦削又修長,此時作亂的時候,明楹實在是覺得有點兒羞恥,顫聲喚他:“……哥哥?!?/br> 他只嗯了聲,明楹看到一旁的窗戶還沒關上,膝彎頂了頂他,小聲道:“窗戶還沒關?!?/br> 傅懷硯垂眼看著明楹此時的神色,半晌了才抬唇稍微笑了下,此時的笑多少都帶著點兒敗類的意思。 “害羞?” 這處閣樓本來就極高,旁人自然不可能看到這里,況且此時床邊還有一層帳幔,可是畢竟是白日,日頭還明晃晃地掛在天上,明楹感覺到他停手,實在氣惱道:“傅懷硯。你不能總是欺負我?!?/br> 傅懷硯挑了下眉毛,慢條斯理地抽了手。 他身上的衣物還穿的妥帖,就連領口都是一點兒都沒有亂,除卻眼中還帶著的暗色,幾乎看不出一點異常。 洞開的窗牖將外面的夾雜的花香的風也送了進來。 傅懷硯拿出帕子,散漫地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他擦得仔細,明楹原本還看著他,看他慢悠悠的動作,又有點不好意思,稍稍側過臉去。 傅懷硯也沒再逗她,起身下榻,抬步將洞開的窗牖給關上了。 此時是早春,原本也應該是春寒料峭的,可是此時半支著在被褥之中的明楹卻又無端感覺到了一些熱意。 關上了窗牖,屋中還是很亮。 光暈透過間隙滲入屋中,落在玉石地面之上,傅懷硯半支在床榻之上,懨懨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口。 冷白的肌膚在玄色的衣衫中顯得更為分明。 傅懷硯抽走革帶,俯身吻她,然后明楹倏而一顫。 他一只手抵進明楹的指間,另外一只手撐在她頸間,在這個時候突然問她:“所以,方才的那個問題,皇妹還沒回答孤?!?/br> 他稍稍使了點勁,聲音壓得低。 “是孤好看,還是他好看?” 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她。 明楹就猜到了傅懷硯不是什么善罷甘休的人,之前的那個問題,她避而不答,按照傅懷硯的性子,必然是要追問下去的。 明楹卻沒想到,是在這個時候問她。 哪有這么欺負人的。 明楹幾近說不出話來,喉間上下滑動,很艱難地用手指抵了一下他的胸膛。 他的腰腹緊實,利落的線條分明,此時落在明楹的眼中,她不免地往下看了一眼,然后緋意就瞬間涌上了她的耳際。 從前的時候,大多也只是夜中,至多也就是點了一盞小燈。 昏暗的燈光之中,她更多的昏聵的感知。 可是現在畢竟是白日,周圍的一切都可以看得清楚,所以此時就連傅懷硯的神色,都是纖毫畢現地出現在她的眼中。 或許他說得的確沒錯,現在當真是在,自討苦吃。 傅懷硯手指扣住她的下頷,靠近在她耳側問道:“不說是吧?” 這個問句,帶著明顯至極的逼問的意思。 明楹幾乎聲音都顫,斷斷續續的。 她稍微忍了忍,只能回道:“……你好看?!?/br> 傅懷硯挑眉看她,“‘你’是誰?” 明楹咬了一下下唇,眼瞼都泛著紅。 最后實在是沒辦法,只能破罐子破摔一般地小聲回他道:“皇兄?!?/br> 傅懷硯喉間上下滑動了一下,然后他湊近又問道:“那,孤現在在做什么?” 他的手掌扣著明楹的膝彎,明楹這回實在是說不出口,喉中幾近失聲,尾音顫動。 “傅懷硯?!彼蛔驳寐曇舳紨鄶嗬m續的,“……你好煩?!?/br> 傅懷硯不置可否,手指順著她的膝彎往下,扣住了腳踝。 明楹被迫屈膝,霧氣濛濛的眼睛看向他。 傅懷硯好像是看出她的意思,先開口道:“皇妹先勾孤的?!?/br> “現在,就算是想求饒也晚了?!?/br> 卷動的潮動好像是持續了很久。 淅淅瀝瀝的落雪消融成了溪澗,奔流在山間。 最后結束的時候,明楹已經累得抬不起手來,傅懷硯坐在榻邊,將自己的手持帶回,然后很輕地吻了下她的眼瞼。 檐上風鈴浮動,庭前流水潺潺,落下的花瓣簌簌。 早春凜風卷過,乍暖還寒。 作者有話說: 杳杳:男人的嫉妒心好可怕 紅包! 第95章 新帝不聲不響回京的這件事, 在上京城權貴私底下暗中傳了開來。 這位從前的太子殿下才不過登基幾日,就從上京城離開,大多數的人都不知曉他到底是因為何事而遠走的, 惴惴了這么多日, 終于等到了傅懷硯歸京的消息。 崇政殿內的問候折子一封接著一封往里面遞, 不少重臣翹首以盼什么時候能見見這位新帝。 聽聞新帝之前回到上京,第一件事就是前往霍氏見了霍小將軍,所以之前霍離征因為開罪太子殿下而遠走邊關的事情,也隨之不攻自破。 霍都尉在家中惴惴了好多時日, 最后了才實在是忍不住,想著前去找自己的侄子商量商量。 霍離征自從邊關回來以后, 就極少出門會客,只說一路舟車勞頓,難免倦怠, 想要在家中多歇息幾日。 原本還在打探著的權貴們也歇了心思, 這霍小將軍都不見客, 他們自然也怕是自討個沒趣。 霍都尉這剛剛踏進霍離征的院子里, 就看到自己這個侄子正在練劍。 “誒誒,這都歸了家了, 就先好好歇息幾日,一天到晚地練也沒勁,不如陪著大伯我喝些酒?!?/br> 霍離征看到來人, 將將收了劍勢,行禮道:“伯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