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說你三更逝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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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個時候,淩霖也沒有多問過一句,為什么他們二人體內會有雷劫波動殘余,她只是公事公辦地行著自己的職責。 隨后,似是看到歲杳的神情,淩霖原本有些緊繃的臉上,神情緩和了一些。 “別擔心,”淩霖難得出言安慰別人,“我們不會向外透露任何一個病人的信息情況,我只是做我分內之事?!?/br> 短短一個時辰的相處,歲杳對這名少女醫修的印象已是頗好。 她乖乖放松身體,讓對方清除完殘余的能量波動。淩霖果然人又好又醫術高明,即便未曾敷用麻劑,歲杳竟是并無感受到劇烈不能忍受的疼痛。 等到最后一絲殘余也被拔除體內,歲杳攏好衣襟,便聽見自己心目中的好人醫修轉身清洗道具,邊徑直開口道:“把脈問診,大面積創口愈合,靈氣疏導,殘余清除,兩個人。一共是一千三百五十八枚靈石,東璃弟子友情價,抹去零頭,共一千三百五十?!?/br> 歲杳:“……” 歲杳:“多、多少?” “一千三百五十?!?/br> 淩霖利落地收拾好醫用道具,轉過身來看著她,“你以為做這些不需要成本?更別說人力物力了,外頭隨便找個醫館,處理完你們二人身上的這些雜癥,沒個四五千上品靈石誰會給你們治?” 歲杳:“……或許,宗門報銷?” 淩霖卻以看傻子的目光望向她,“凌家醫館是獨立于門派與城池之間的,并非你們宗門外聘合作的醫療場所,誰會給你報銷?” 歲杳緩緩深吸一口氣。 她余光瞥到對此一無所知、仍躺在床榻上閉目不醒的陸樞行,才終于平復了一些心情,問道:“那你們這,留下治病的話需要付錢嗎?” “住醫館的費用,按一人一晚五百上品靈石來計算,截止到第二日正午時分,無論住不住滿時間都是五百?!?/br> 歲杳立馬接口:“那給我來續兩晚上的,我們兩個人,一共是兩千,再加上之前的一千三百五十,等到走之前會一并支付的?!?/br> “你們要留兩晚上?” 淩霖皺起眉,“你的情況根本無需住在醫館觀察。而他的話,之前你也說了,身體素質過關,等到麻藥過了就能醒,也不影響修煉的?!?/br> 歲杳一本正經,“實不相瞞,我二人先前還被毒蛇給咬了。雖然現在并未發作,可書籍上說,蛇類妖獸的毒素潛伏期是三天,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暫且留在安全地點?!?/br> 淩霖仍是皺著眉,“等到毒素發作,再下山來尋醫也不遲?!?/br> 歲杳:“那不行,我可太怕死了?!?/br> 淩霖:“……” 似是真的被她搞得沒脾氣,淩霖看向仍閉目不醒的陸樞行,嘆息一聲,“好吧,今晚你們便留下來觀察?!?/br> “多謝?!?/br> “房間內的設施跟檢測儀器別亂動,有什么需要就催動那邊的傳音符,會有伙計進來的。非必要別亂跑,別去被設置了驅逐屏障的地方,那里或許有身患傳染病的病人?!?/br> “好的?!?/br> 大概給她交代了一番,淩霖似是真的很忙,不一會,便被匆忙趕來通知又來了新病人的伙計叫走了。 走之前,她回頭看向歲杳,又提醒了句:“等他醒了,沒什么其他癥狀出現,你們就趕緊離開吧,醫館可不是什么好地方?!?/br> 歲杳從善如流地應下。 幾道腳步聲徹底消失在屏風之外,她抬手將門闔上,手心中握著枚什么東西,緩緩步行至床榻邊上。 眼瞼垂下,她無聲盯視著躺在其上的人看了片刻。 …… 是夜。 日照最后的余燼消失在天邊,慘白月輪取代了白晝的光輝,夜幕籠罩在這片土地上。 在第一縷垂墜的慘白月光下,陸樞行緩緩睜開眼睛,猩紅色彩于眼瞳中擴散蔓延。 “終于……” 他低聲嘆了一句,嗓音因為整日未曾開口,而顯得沙啞低沉。 陸樞行還記得,昨夜時他不顧體內的各種限制,強行催動黑火順著落雷直沖而上的場景。 極端的痛楚,與爆發的扭曲快意。 什么天道意志,什么輪回轉世。 裝得比誰都高尚,最后還不是在黑火下掙扎畏懼。 陸樞行面露毫不掩飾的諷意。嗓子一陣發癢,他偏頭咳了幾聲,才發現眼下所處的陌生環境。 他似是躺在一張有些窄小的床榻上,周圍到處都是刺鼻難聞的凈化粉塵氣息,不遠處還隱隱傳來他最為熟悉的血腥與死氣。 人體,日薄西山的死氣。 陸樞行眼中流露出厭惡。 緊接著,他剛想要動作,卻察覺到就在對面的另一張床榻上,未點亮燭火的黑暗中,竟是還坐著一人影。 幾乎在借著月光看清那人面目的瞬間,陸樞行腦中不受控制般閃過一些畫面。 在漫天落雷的極端震懾下,他都只是憑借著黑火只身強撐著。而那看似不堪一擊的師妹卻以劍指天,睜開的眼瞳在驚雷中熠熠生輝。 師妹說,“我從未被任何人選中過,也沒有任何人會選我?!?/br> 師妹說,“天道是狗屎?!?/br> 最后,師妹說——“我跟你站在同一邊,魔頭?!?/br> “……” 陸樞行側身想要從床榻上翻起的動作頓住,幾乎以一個有些狼狽的姿勢僵停在原地。 反應過后,他唾罵自己一聲,想著現在一定蠢透了,就跟那白天的愚蒙師兄一樣蠢。 “呵,我還當是誰?!?/br> 魔頭清了清嗓子,順勢換了個姿勢斜倚在床頭,視線一眨不眨地鎖定在黑暗中的身影上?!懊€真是大,挨了那四九天劫,現在還能活蹦亂跳的?” 下一秒,陸樞行看見歲杳的臉出現在床榻邊上。 她未對自己的刻意諷刺做出任何反應,只是輕咳一聲,緩緩張開嘴唇。 陸樞行頓時反應過來,歲杳這是又要開口詛咒自己! 他目光冷冽下來,一時全身肌rou都開始緊繃著,幾乎控制不住暴動的靈根。 歲杳在月光下望著他,卻開口這樣說道: 【把你身上的錢都掏出來?!?/br> 陸樞行:“……” 這句言靈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詛咒,尤其是在血契綁定作用下,陸樞行幾乎下意識地便順著話語翻動起儲物袋。 偏偏口中仍不依不饒,“怎么,現在都落魄成這樣了?那蠢貨連日常開銷都不能保障嗎……呵,也是難為你還能忍受他到現在,畢竟,這可是他唯一的優點了?!?/br> 歲杳還是沒搭理他,徑直抬手接過錢袋,在掌心掂量兩下。 從睜開眼睛到現在,竟是除了被當做取款錢莊外就沒聽到一句舒心的話。陸樞行瞇起血紅的眼睛,當即翻身想要從床榻下來。 “喂,當真以為我脾氣太好了?你……” 下一秒,歲杳仔細收起錢袋,竟是向前一個箭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陸樞行瞳孔緊縮一瞬,眼睜睜看著她抬手撫上自己面龐,掌心柔軟溫度緊貼著皮膚,連帶著接觸到的那一片位置都guntang起來。 “你……” 感受到耳邊心如擂鼓般的震動,陸樞行一瞬間放空的腦中下意識辱罵那不爭氣的蠢貨。除此之外,身體卻僵硬得像塊石頭,竟是就這樣牢牢生了根似的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別說話?!?/br> 歲杳一手按在魔頭肩膀上,一手死死蒙住他的口鼻。 浸透了藥物的布巾順著呼吸攝入鼻腔,她手腕發力,按在陸樞行肩膀上向后一推,“睡吧?!?/br> “……” 第二日,是夜。 魔頭在第一縷從窗口投入的月光下睜開眼睛,他花了一秒鐘快速回憶昨晚的場景,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爬起來就想要去抓人,下一秒,卻見罪魁禍首竟是不躲不避地站在他床頭,以與昨日時一模一樣的神情垂眼望過來。 “……” 陸樞行心中警鈴大作,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身而起,竟是仗著身型優勢一把搶過歲杳手中的東西! “哼,同樣的小把戲,還想玩第二次?” 陸樞行捏著濕潤的手帕,在掌心甩了甩,“真以為我還會上你的當嗎?” 被搶了東西,歲杳也不惱,維持著原先的姿勢站定在床邊,還算好心地出言提醒道:“你最好坐下來,別站著?!?/br> 魔頭輕蔑地笑出聲,“怎么?小伎倆都被人看穿了,你還能將我怎么著?” 歲杳:“你快別甩那帕子了,那是我剛才擦鼻涕的?!?/br> “……” “還想騙我?”陸樞行看她一眼,“這不好好的嗎?” 歲杳:“那你猜我為什么擦鼻涕?” “?” 一縷微風順著窗沿縫隙吹進來,有細微的、熟悉的藥物氣味在室內蔓延。 歲杳微笑著取出鼻塞,看著魔頭小腿一軟,向后栽倒在床榻上。 “睡你的吧?!?/br> 第38章 不要忘記過去的自己 兩天前, 歲杳接到了宣靈尊者的傳音符。 那只以靈氣催動的小鳥停在醫館房間的窗框邊,蹦跶著跳進歲杳掌心,便瞬間化成一枚信封樣式的玉簡。 宣靈尊者暴躁的嗓音從中傳出來, “那豎子人醒了嗎?!你們老實告訴我,幾天之前在劍閣雪山上, 這小兔崽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現在那管事弟子的家眷竟是都親自找上山了,說他手腳筋都被人給挑斷,兩條腿徹底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