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客戶的合作本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宋書祺跟著上司過去，需要做的只是再介紹一遍他們公司的產品，再幫著一起簽下合同。

    偏偏在介紹產品的時候出了岔子。

    客戶問了好幾次，他都支支吾吾說不出來，雖然有上司在旁邊找補，會議室里的氣氛明顯的沉重下來。

    【我之前就想說了，宋書祺的工作和其他人一比，是不是明顯太區別對待了？其他人哪里有他這么好的條件，大熱天還有空調吹?！?/br>
    【我看他在辦公室待了一早上，好像什么事情也沒干，就學會了復印文件，和其他同事聊天?！?/br>
    【大家也不用這么苛刻吧？宋書祺也只是第一天上班，公司的所有產品資料那么多，一時背不下來也挺正常的，是這個客戶太刁難他了?！?/br>
    【他也不輕松的吧？我看了一下天氣，今天外面也有38度！】

    但畫面里，客戶的臉色已經黑了下來。

    他可不認識眼前的明星是誰，更不知道這個明星有多火，有多少粉絲，要不是有攝像頭拍著，這會兒他早就已經發火了。

    看在直播鏡頭的面上，他勉強說：“今天還有點別的事，下次找個時間再談吧?！?/br>
    說完，客戶就站起來往外走。

    上司連忙起身，點頭哈腰地追出去，想要把人挽留下來。宋書祺慢了一拍，還坐在沙發上沒動，有點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原本快要談好的合作一下子有些懸了。

    上司又帶他去見另外一個客戶。

    這次是個飯局，倒是不用他再介紹產品資料，上司也心有余悸，全程自己來主導。

    倒是客戶見他是個明星，還有攝像頭在拍，出于好奇，邀請他一起喝酒。宋書祺意思意思地喝了一杯，后面就不答應了。

    客戶剛喝到興時，忽然被拒絕，心中頓時不爽，臉色頓時拉了下來。

    【最討厭的酒桌文化出現了！】

    【雖然看到宋書祺直接拒絕很爽，但是看到旁邊上司的樣子，身為打工人，看到這里感覺共情上司了……宋書祺是來體驗生活，但后面的爛攤子完全都得由上司收拾啊?！?/br>
    【今天不是角色扮演嗎？請宋書祺放下他的身段，好好扮演一個打工人！】

    【這也不怪宋宋吧？是對面一直要逼他喝酒，明顯是不懷好意，怎么就是宋宋的錯了？】

    【也是楊導安排的身份不對，哪怕不做明星，以宋書祺的學歷，就算上班也時也應該是設計公司的設計師，怎么可能會是個業務員？】

    有宋粉和水軍引導言論，再加上鏡頭里的人本是個光鮮亮麗的大明星，本來其他人也沒什么覺得不對。

    但一看其他直播間，他們頓時就不平了。

    宋書祺遇到刁難，其他人也不差。涂笙在送外賣，因為遲到兩分鐘被客戶打電話咒罵。萬瑜已經從服務員干到洗碗工，楚歆月與沈霏稍稍體面一些，尤茵茵還穿著厚重的表演服裝在大太陽底下跳舞，喬硯禮被召喚著在游樂園里到處傳送，被一波又一波的游客淹沒。其他人也在體驗打工人的無奈，卻沒見誰撂挑子不干。

    怎么輪到他宋書祺就不行啦？

    【就你宋強，你宋頂呱呱，你宋985天天吹，怎么不把畢業證書打印下來貼腦門上？】

    【喬硯禮說的好有道理，業務能力才是評判的標準，我現在就想為我年輕時對他的口出狂言道歉！】

    【現在想想，喬硯禮這人會唱歌，會畫畫，腦子又好，長得還帥，干啥啥都行……嗚嗚，mama，我好像找到對象了！】

    【宋粉就不要披皮裝路人黑了吧？當誰認不出來呢？】

    一時，粉粉黑黑抄起鍵盤吵得熱火朝天。

    ……

    晚上，眾人結束一天辛勞的工作，陸續回到別墅里。

    一天工作下來，讓所有人都累的夠嗆，幾乎再提不起什么力氣對著鏡頭營業。

    觀眾們也很體貼，這一天下來吃到的瓜已經多到足夠吃撐，見眾人回去后陸續回到房間里休息，也迫不及待地跟眾人分享今天吃到的好幾個驚天大瓜。

    喬硯禮剛進房間，就接到了一個視頻電話。

    是他遠在海外的老師弗蘭克，因為地理與時差的關系，兩人最近聯絡不多，難得那邊會主動打電話過來，應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他避開了攝像頭，按下了接聽。

    “嘿，joe?！备ヌm克有著胖乎乎的大肚子，半白的淺金色胡子讓他像一個圣誕老人，此時他的大臉占滿了整個屏幕，笑呵呵地問：“你有了新作品，怎么不告訴我？”

    喬硯禮摘下自己今天喬裝用的黑框眼鏡，將手機架在旁邊，低頭開始洗臉。在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老師面前，他不用顧忌太多形象。

    “什么新作品？”他怎么不知道？

    “你不用瞞著我，我的學生已經將你的新作品包裝成禮物送給了我?！备ヌm克說：“盡管很遺憾沒有看到它的實物，也比所有人都晚一步知道這個好消息，但我仍知道它是一幅優秀的作品?！?/br>
    喬硯禮：“我的上一幅作品正是通過您放到拍賣行里寄賣，就在幾個月前，您忘了嗎？”

    “joe，你是想要給我驚喜嗎？”弗蘭克湊近攝像頭，胖臉上滿是疑惑，幾乎要擠出屏幕，與此同時，他有些傷心的質問道：“你將你畫畫的過程公布到網上，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了你的新作品，要不是我的學生告訴我，我都不知道這件事！”

    “我……”等等？！

    喬硯禮意識到有些不對，他抬起頭，臉上水跡未干，臉色有些凝重：“您在哪里看到了我的畫？”

    “在推特上?！备ヌm克頗有些得意地說：“我的學生教會了我如何使用?！?/br>
    事情還是要說回到那天在美術館義賣的畫，在網絡平臺引起過一陣討論的喬硯禮模仿joe畫風的事件。

    這件事情在國內的熱度看似平息下來，實際上在第一天的時候就傳到了外網。

    藝術無國界，joe是外國畫家，國內有他的畫迷，國外當然也有，而且更多。f國人民都為自己國家出了這樣一個天才畫家而驕傲，當聽說華國一個明星能將joe的畫風模仿的惟妙惟肖，也都生出了好奇。

    他們一瞧——嘿！還真的超像！

    于是國內網民的cao作也被他們學了過去。

    拿著喬硯禮的畫去問身邊與藝術相關的家人朋友，老師同學，讓他們猜猜這是誰的面。多半的人都從畫風里猜出了是joe，尤其是在看到那上面joe與眾不同的簽名之后，更加篤定。等那些人猜出來之后，再告訴他們這是華國一個明星的畫。

    大多人都不敢置信，于是又拿去給朋友猜，其中被問的最多的就是美術學院的學生……

    就是這么巧。

    喬硯禮的老師弗蘭克，一個國寶級的著名畫家，藝術界舉足輕重的人物，畢生熱愛兩大事業，一個是畫畫，一個就是教育。

    他在一個美術學院當教授，教導油畫，平日里平易近人，他的學生知道他是joe的老師，于是便故意拿喬硯禮的畫讓他去猜……

    喬硯禮眼皮一跳，已經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他登陸微博，性能良好的手機竟然在打開的那一瞬間卡頓了幾秒，等緩沖之后，無數新消息的紅點擠滿了他的后臺。

    熱搜第一——

    #喬硯禮就是畫家joe？！#

    點進去第一條微博，就是一個從外網搬運過來的視頻。

    一個學生將畫的高清大圖打印下來，裱在畫框里，包裝成禮物贈送給他們的教授。那是一個胡子半白形似圣誕老人的老教授，接到禮物后喜悅地拆開，等看到里面的畫作后，他捧著畫驚訝地說：“噢——joe！”

    屏幕抖動個不停，是手持手機的學生在笑。

    “不，老師，你認錯了?！绷硪粋€學生笑著說：“這是華國一個明星的畫，他將joe的畫風模仿的非常像！”

    聽到這話，弗蘭克連連搖頭，“不，不可能，joe是我教的學生，我不可能認錯他的畫。不可能會有人能將他的風格模仿的那么像?！?/br>
    見他不信，學生就拿出了喬硯禮在直播間里畫畫的視頻。

    隨著畫流到海外，視頻也一起跟著流傳出去了。也被那些搞怪者用來當做此畫非joe所作的證據。

    誰知弗蘭克看完后卻笑了出來，“哈哈，joe！”

    他要學生把視頻發給自己，說：“自從他從我這里畢業之后，我就很少能再有機會看見他繪畫時的樣子。他總是能學的又快又好，沒過幾年，就讓我覺得沒有東西能夠再教給他?！?/br>
    學生滿頭霧水，提醒：“老師，這是華國的一個明星?！?/br>
    “我知道?！备ヌm克促狹地沖著眾人眨了眨眼睛，像一個正在給孩子發放圣誕禮物的圣誕老人，他說：“他就是joe呀?！?/br>
    學生：？？？？？

    “我很喜歡他的畫，也很喜歡他的歌?！备ヌm克說著，不成調的哼了兩句喬硯禮某一首作品里的英文歌詞，他驚嘆道：“joe做什么都是個天才！”

    學生：?。。。?！

    視頻到這里戛然而止。

    然后這個視頻被激動的學生雙手顫抖地傳上了網絡。

    雖然joe沒有露過面，可弗蘭克卻露過，每個百科網站都有他的介紹，在他的一連串成就里，其中就有一條——畫家joe的老師。

    于是前一秒還在哈哈哈的沙雕網友們：？？？？？

    等反應過來后，網友們：?。。。?！

    傳聞中的天才畫家，竟是華國一個已經出道并且紅遍半邊天的明星！

    這則消息不可思議到在短短的時間里被一舉送上頭條，再被5g網速翻墻沖浪的網友同步搬回國內，一下子引爆了國內各大網絡頭條！

    如今全網絡，全世界，所有的人都在討論著這個消息！

    視頻通話里，那個在互聯網引起腥風血雨大地震，但對內情一知半解的小老頭還在樂呵呵地問：“joe，你從前不喜歡露面？是什么改變了你的想法？”

    喬硯禮：“……”

    不，他沒有。

    喬硯禮緩緩閉上了眼。

    感覺在這一刻，靈魂里的某些部分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第21章

    標題：【大家幫我認一下, 這兩個是同一個地方嗎？】

    ……

    58l：喬硯禮粉絲的想象力還是太限制了，要夢就夢個大的！說不定喬硯禮和joe還是同一個人呢??？白天是舞臺上魅力四射的頂流偶像, 晚上是才驚天下的憂郁畫家, 一個角色，雙重身份，多重夢想！

    ……

    333l：-58l

    臥槽！

    334l：-58l

    大師！請收我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