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因為他是比紀嘉樹更討厭的存在
即便藥膏再有效,江栩知進門的時候,半邊臉依然是紅腫的。 晚霞對著窗邊灑下,于是整個起居室便都成了暖紅色。 窗邊坐著的男人安靜的翻著書,聽到聲音,抬頭看到了她:“受傷了嗎?” 江栩知點頭:“已經上好藥了?!?/br> 她邊說邊往里面走去:“我先去換個衣服,一會做完飯?!?/br> 她沒注意到安靜看書的男人身上同樣滿是料峭寒意,他柔順平整的襯衫頸處微微起了皺。 那是匆忙行走后慌亂的動作與薄薄的汗意共同造成的褶皺。 西瑞爾坐在木質的扶手椅上,沉默長久的看著同一頁書。 他遲到了。 她被別人帶走了。 一個笑容虛偽,利益至上的男人。 西瑞爾一點都不覺得他將這些形容詞安在一個尚未成年的男生身上有什么問題。 因為他是比紀嘉樹更討厭的存在。 …… 在科學院,沒有人不知道江栩知是一個如野山羊一般暴躁的獨裁者,她坐在輪椅上都能罵出兩米二的氣勢。 因為一個小小的學術異議,她指著他的鼻子說讓他去喝點巴夫龍把腦袋里的屎清洗一下。 巴夫龍是一種肌rou松弛劑,會讓人快速呼吸麻痹。 一般是用途是死刑注射。 瞧,她對所有人都這么刻薄,而且粗俗。 只有對牧桁,那個所謂的高中學長時,才會出人意料的語氣溫和,像是夾著尾巴的狼,甚至主動將一項專利授權給了他。 大方送了別人一個億的利潤,而她窮得四處漏風,輪椅的胎磨破了都沒錢換一個新的。 …… 江栩知準備好晚餐后,看到起居室一片灰暗,一盞燈也沒開。 暮色四起,陰影叢生,而西瑞爾安靜的坐在這片灰影里盯著書,認真的像是盯著他上輩子的情人。 江栩知懷疑他能不能看清。 即使現在能看清,以后也應該看不太清了。 她忍不住敲了敲廚房的玻璃隔斷,提醒男人:“高爾基先生,吃飯了?!?/br> 所有小學生都知道的前蘇聯作家高爾基,癡迷讀書的愛好名留青史,他起火了先救書的故事為無數初高中生提供了萬能作文素材。 西瑞爾聽到她的調侃,放下書走到餐桌前坐下,卻沒有拿起餐具。 少女胡亂挽起的發髻松松垮垮的垂著,凌亂的鬢發半遮半掩著面頰駭人的紅腫,而她平靜冷漠的低著頭吃飯。 好像什么也沒發生一樣。 江栩知受不了他的目光,抬頭看了回去,男人不避讓,溫和友善的建議:“你臉上的傷看起來處理的不是很專業,需要我再次處理一下嗎?” “不用了?!?/br> 江栩知沒有細聽西瑞爾的語氣,直接拒絕,說話時牽動到受傷的半張臉便有些麻木的疼痛感:“吃飯吧?!?/br> 說是吃飯,她自己卻沒吃幾口。 咀嚼食物時牽動面部肌rou著實不太好受,她咬牙忍了一會,選擇快速喝完了湯,然后走人。 解決完作業準備洗漱的時候,江栩知果然看到男人坐在扶手椅上看書。 起初她還會因為禮貌主動說些什么,后面發現別人安靜閱讀的時候不打擾是最好的。 她便放輕了動作,像個躡手躡腳的賊一樣從背后走了過去。 等她收拾好自己出來,西瑞爾已經不在原處了,吧臺上留了杯溫牛奶。 那是西瑞爾的習慣,也為她潛移默化養成了這個習慣。 江栩知幾口喝完,將杯子清洗干凈放回了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