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貴妾 第97節
汪彤兒不用見人就知道是秦靜靜大小姐。 秦寶臻聞聲,走了過去問道:“靜兒這么晚了找爹爹何事?” 門口的秦靜靜好像特意打扮一番,穿著一條海棠花的粉色長裙,腰間綴著一塊和田黃沁料子雕刻的玉璧,發髻上插著一支珍珠流蘇的步搖,幾抹流蘇相碰,迸發出銀色的光芒。 “女兒怕爹爹飲酒醉了,特意去廚房煮來醒酒湯,送給爹爹喝的?!鼻仂o靜嘴里對著秦寶臻說道,那對漂亮的眸子卻是滿含情意,對著屋里站在明正帝身旁的謝玉珩。 說完,便從身后的婢子手中接過食盒,拎到手里,作勢要打開食盒蓋子端出來給秦寶臻喝。 “乖,辛苦靜兒了,等爹爹回去再喝吧?!鼻貙氄槊ι焓纸舆^來,遞給站在門外的李忠。 隨后對著秦靜靜慈愛地關照道:“這么晚了,靜兒還是早點回去息歇吧?!?/br> “是?!?/br> 秦靜靜回了一聲,就是不離開,她讓過身子往門旁邊站著,為的是等謝玉珩出來時,能再看他一眼。 最好,謝少爺也能回眸看自己一下。 秦靜靜可是秦寶臻放在掌中疼愛十多年的愛女呀! 他見女兒任性,無可奈何地搖了下頭,讓在一旁,對著明正帝客氣地擺手:“蕭老爺,謝少爺請!” 明正帝手撩袍擺舉步出門,還不忘對著秦寶臻客氣道:“多謝秦老板款待?!?/br> 秦寶貴胖臉上堆滿笑容,對著明正帝雙手作揖道:“咳,怠慢之處貴客千萬別計較,蕭老爺慢走!” 明正帝舉步跨出門外,吳知趕緊上前伸手扶住他手臂。 另外兩個侍衛,每人手執著一盞琉璃燈籠在左右兩旁引路。 這些琉璃燈也是西洋貨,在秦府,不經意間總能瞧見手邊之物是打從西洋的舶來品。特別是秦家大小姐秦靜靜的閨閣中還有許多來舶來的珠寶香料之類, 謝玉珩走出門來對著秦寶臻也是客氣地道聲:“秦老板,謝某先行一步,告辭?!毖垌币暻胺?,撩起袍擺緊跟在明正帝身后往麒麟院方向大步走去。 秦寶臻也是對著他作揖,道聲:“謝公子慢走呀!” 謝玉珩舉步出門,哪留絲毫眼眸給那兒的秦靜靜? 黃宇小墨也執著琉璃燈籠挑高著在他身后緊跟著。 秦靜靜今晚特意梳洗打扮一番,身上還噴了從西洋過來的費了她五兩金子買來的一小瓶子花露,這花露她輕易舍不得噴的,今兒把自己噴的香香的,沒成想,謝少爺個眼神都沒留給她! 氣哦! 頓時,氣得小臉一皺,小腳一蹬,還不忘對著正出得門來的汪彤兒翻了個大白眼珠子,“哼”的一聲,翹著小嘴,扭著個小身子離開。 “唉!” 秦寶臻雖說是個中年油膩老爹,畢竟是個生意人,且是個精明的生意人! 怎會瞧不出來自家寶貝女兒的小心事? 只能感嘆一聲:郎無情妾有意······ 打??!郎有情也是不行的! 自己寶貝女兒可不想她遠嫁京城,要遠嫁也只能其余兩個庶女。 秦靜靜可是自己唯一的嫡女,要嫁也只能嫁在溱州數一數二的富豪家嫡子為正妻! 汪彤兒見自己莫名其妙地吃了秦靜靜的一個大白眼,心中對著謝玉珩罵道:明明個禁欲臉,走到哪都沾花惹草,有美女往身上撲! 第144章 不認識 汪彤兒見秦靜靜對自己充滿惡意的眼神,只得對著便宜爹行過禮:“爹爹,您也辛苦了,早點息歇吧,兒子先行告退?!闭f完,不經意打了聲哈欠。 “嗯嗯,兒子也早點回去息歇吧,記住,那兩位貴客可千萬別怠慢?!鼻貙氄檫€不忘關照汪彤兒。 “嗯,兒子知道?!?/br> 那還用你老人家關照?她怎么敢怠慢? 有那什么心也沒那什么膽的。 那倆位都是頂級大佬,其中一位是九五之尊的呀! 說出來嚇破您的那個什么膽! 許嬤嬤跟小雪要過來攙扶著她走,汪彤兒揮了揮手說道:“不用?!?/br> 雖說她一聲酒味兒,可是真沒喝醉。 此時,暮色四合,周圍很是安靜。 小雪跟許嬤嬤打著燈籠緊跟在她身后往麒麟院走去。 老遠的見麒麟院一片燈火通明,這是便宜爹見院中住進貴客,臨時又加進來許多不易被風吹滅了的琉璃燈籠。 汪彤兒的麒麟院子里有一棵四季常青的巨樹,此時那棵樹卻顯得像是一棵仙樹一般,只因為那樹枝上,此刻剛剛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琉璃燈。 那些燈精致無比,一個塞一個的漂亮。 就這么掛滿了枝頭,點亮了整個院子。 照得那燈光之下的謝玉珩,一襲鴉青直裰,修長挺拔如竹,影影綽綽,美好得簡直像是畫里面走出來的謫仙一般。 汪彤兒只看了一眼,便感覺移不開自己的眼睛了。 這人,都這么晚了,還不進去洗洗睡覺去,站在這里魅惑人心。 謝玉珩那一雙望著汪彤兒的眼眸里面,就好像是布滿了星辰一般,看著便讓人移不開眼睛。 汪彤兒逆光而來,身上穿著單薄的春衫,那夏日的微風一吹,吹得她衣袂飄飄,恍若是那神仙落入了凡塵當中。 可是那道視線卻是有些逼人,不是灼熱地逼人,而是略有些冷凝。 汪彤兒心咯噔了一下,白皙的手指下意識地絞在一塊。 看樣子,這人怕是要揭自己老底的節奏。 小硯走上前來對著汪彤兒一臉姨母笑,態度恭敬地說道:“秦少爺,咱爺對那些兵器上還有些不明白的細節,能否去書房一敘?”說完,往旁邊一讓。 汪彤兒不置可否,抬頭朝樹下那人看去,見他已經離開往書房那兒走去。 許嬤嬤早已從下午小硯的話中聽出來彤兒姑娘的過往,怕是跟那位謝少爺有些牽扯。 聞聲,擔心地對著汪彤兒說道:“少爺,讓老奴去回那位少爺,就說您累了,有事明日再說?!?/br> 汪彤兒對著她微微一笑,說道:“不礙事,我這會就去見他,你們都先洗洗睡吧?!?/br>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掉,早晚要來這一遭的,丑媳婦總歸要見公婆的。 別怕! 下午的事,只有小雪沒聽見,她見汪彤兒這么一說,打著哈欠直點頭道:“嗯嗯,少爺,婢子把熱水拎到浴間里,留著你一會兒去沫浴?!?/br> 小雪其實心里還在為汪彤兒抱屈,這客人還真是奇怪,好好的客房不去住,非要跟俺少爺擠一處,害得她沫浴都不放便。 汪彤兒聽小硯這么一說,無奈地苦笑一聲,心知肚明,該來的是躲不掉的。 汪彤兒定了定神,舉步往書房走去。 心里打算著:明日就讓許錦珅把書房裝鎖,看他還有事沒事就往別人的書房跑。 虧得自己書房除了書還是書,什么也沒有。 汪彤兒走了進去時,謝玉珩已經坐在她平常坐的紅酸枝鐫刻梅花圈椅上,眼眸深邃地望著進門來的汪彤兒。 “謝公子找在下······”汪彤兒凌凌的眸子綴著幾分恍惚,好像又回到忠勇候府的青松院的書房里,這人對著他溫聲道:研磨。 嗓子頓時如同黏住似的,把剛剛想要問的話給咽了下去。 還是謝玉珩首先打破沉默,笑意淺淺道:“看樣子你的日子過得蠻不錯的,都樂不思蜀了?!?/br> 接著滿懷酸澀接著說道:“那些天我每日都在找你,我以為你已經死了……” 他站起身伸手去撫汪彤兒的臉頰,卻叫她偏頭躲開來,往日水光瀲滟的奪情目此刻冷幽幽瞧著謝玉珩:“謝公子說的什么話,在下怎么聽不懂呢?難不成我們從前還認識嗎?什么又叫以為我已經死了?我好好地待在溱州,死這個字,只怕離我還很遙遠,恐怕謝少爺認錯人了吧?!?/br> 謝玉珩本來有很多話想說,他真想問問她,為什么如此狠心,為什么明明活著不來找他? 空讓他這一個多月來食不知味夜不成眠······ 她從來就沒想過回去嗎?從來也不曾把自己牽掛在心上嗎? 謝玉珩心中千言萬語,都被她這一句‘難不成我們從前還認識嗎’給堵了回去,只念著一句話:“不認識?” 她輕輕笑一聲,微微搖頭,手上青玉折扇上的玉綹子也輕飄飄晃蕩:“謝公子,我姓秦名玉,祖籍青州,自幼隨母親長大,上個月剛到溱州父親這里,恐怕謝少爺的的確確是認錯人?!?/br> 這一個多月來在謝玉珩的夢里,大多數時候,這個小姑娘都是睜著一對漂亮的水眸滴溜溜的看著自己,他潛意識里以為,自己是待她不錯的,朝夕相處三個多月,總是有情誼在的。 她這樣不耐煩的表情,這樣的絕情的話,仿佛一瓢冷水潑在謝玉珩頭上:面前的這個小姑娘是真的如此不喜他。 汪彤兒怎能不絕情? 自己好不容易脫身出來,以一個新的身份,開始新的生活,怎么能跟他相認? 難道自己甘愿回去做他的小妾暖床的玩意? 余生的日子里被她的正室妻子搓磨? 被他整天轄制在所謂的尊卑“規矩”里,永世不得翻身? 這樣的日子,恕汪彤兒做不到! 謝玉珩站得離汪彤兒一步之遙,幽幽道:“汪彤兒,這世上沒有哪個女子,竟敢像你這樣跟本世子說話!” 話說,打汪彤兒見到他起,還從沒聽見謝玉珩喊她聲全名:汪彤兒。 估計這會兒是氣急。 第145章 不明白 汪彤兒低頭瞧了瞧手中折扇上面的花紋,聽見這句話,抿出一個笑來:“謝公子,此話怎講?你我素不相識,商賈中人,又怎敢得罪什么世子呢?” 其實在他身邊的時候,謝玉珩發脾氣,汪彤兒從來都不怕的,要不就是他虛張聲勢,要不自己裝傻買乖就好了。 謝玉珩聽得這句話,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汪彤兒的手腕,他忍著怒氣:“你是我的小妾,你的身契還在忠勇候府,你棄夫棄家,已經是大罪。即便你如今是秦家少爺,我叫你回去,你也必須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