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小師妹叛入魔宗后 第59節
斷了! 碎星劍在一旁瑟瑟發抖,生怕下一個折損的就是自己。首先,它沒惹任何人…… 白芨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她才不管祝景之會怎樣想,只想自己怎么痛快怎么來。 玉昆宗的眾人都是她的心結,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回溯時間到了這里,想回去的辦法自然是破除心結。 白芨提著斷劍,一路趕到了弟子居,直奔林問夏的住所。 然后拿著斷劍,在林問夏沒來得及防備的瞬間,一劍捅了個對穿。 她想這么做已經想很久了。 每當她心中發泄出情緒,眼前便逐漸出現一片白霧。直到白芨的意識逐漸恢復清明,眼前左半邊是霧氣,右半邊則是映出了伽藍塔本身的面目。 她還在塔里。 而右眼看到的不僅是伽藍塔本身的畫面,還有那金黃色的絲線。 這是什么? 白芨轉了轉右眼的眼珠,用余光看到她右手腕上纏繞著這金色的絲線。順著絲線一路望過去,它的末端隱入了另一片濃郁的霧氣之中。 白芨下意識地想去看大師兄的位置。 四下無人,佛子善空閉目端坐于塔的正中央。而周圍霧氣翻涌,隱隱綽綽顯現了人的形狀。 那她手上的絲線連著的霧氣…… 是大師兄?! 鬼使神差地,白芨閉上了右眼,重新沉浸在左眼所見的霧氣迷境中。那左眼的霧氣之中延伸出了一條通道,不知道去往何處。她知曉,若是遵從心中的選擇,將她所怨恨的一一報復回去,自己也就出了這個迷境,能重返伽藍塔。 想到手中連接的絲線,又想起埋入霧氣之中看不見的喻永朝,白芨絲毫沒有猶豫,直接邁步進入了那霧氣通道之中。 若是手中的絲線能連接兩個霧氣通道的話,哪怕只有一絲希望,她都會去幫助大師兄。 這詭異的白霧與第三十層的問心陣相似,卻又不完全相似。 白芨知道大師兄很強,他都可以闖到伽藍塔的第九十層,陪她闖塔時,卻卡在問心陣中許久。 因此她推測,大師兄一定有難以言說的過去。 如若沉淪其中,迷失在白霧里…… 白芨不敢去想。 她在睜開右眼觀察塔中真實的環境時,發現周圍除了佛子,并沒有其他人醒來。 也就是說,自己是第一個從白霧中清醒過來的。 手腕上的絲線與佛子的佛力同源,因此能推測出,佛子為了身處白霧之中的人不迷失在里面,特意施展術法將人兩兩相連。 白芨安了心,順著霧氣通道走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霧氣逐漸散去,眼前出現了一片真實的景象—— 身前是一片低矮的平房,角落里堆放著許多柴火垛。白芨仰頭望去,在遠處看見了成片成片的山林。天空有飛鳥撲啦啦地飛過,鼻間是鄉野中獨有的清新氣息。 看起來,她所處的地方是個凡人居住的村落。 只是…… 白芨轉頭看了看面前一人高的水缸,心里腹誹,什么時候水缸也建的如此之大,都能把她裝里面了。 沒等白芨再仔細探查,屋內傳來一陣教人食指大動的香氣,伴隨著一聲喜悅的聲音:“囡囡,進來吃飯啦?!?/br> 還沒等白芨反應過來,她的身體先一步做出了行動。她看見自己熟練地擰開屋子的木門,像一條泥鰍一樣鉆了進去。 屋中的婆婆約莫六十多歲,看見白芨沖進了屋,聲音帶著點兇巴巴地:“先洗手,洗了手才能吃飯?!?/br> 她乖乖地走到水盆面前洗著手。 隨著她的動作,白芨看清了自己現在的面容—— 一個扎著小辮的,臉上紅彤彤以至于有些憨的,小、女、孩。 怪不得她看著屋外的水缸能有一人大,原來是自己附在了小女孩的身上。 那婆婆盛了飯菜,轉身走入內屋,牽了個唇紅齒白的小男孩出來,然后笑瞇瞇地看著白芨:“從今天起,你們兩個一起吃飯?!?/br> 白芨轉過頭與那男孩的視線對上。 她瞳孔地震,這小男孩怎么長得這么像她的大師兄????! 第46章 過去 眼前的這個男孩, 簡直同大師兄的縮小版一樣。 只是周身的氣質要比師兄現在更加…… 銳利。 白芨無端想到了這個詞。 如果說現在的大師兄情緒已經很內斂了,這個縮小版的大師兄就是鋒芒畢露的銳利感。 男孩抿著嘴,豎起了渾身上下的尖刺。然而婆婆似乎感覺不到一樣, 摸著他的頭, 引他坐下來, 將筷子遞到他的手中。 白芨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 朝著縮小版的師兄左看看,又看看,連碗里的飯也不扒了。 她湊過頭去,趁著婆婆端菜的功夫, 小聲地沖著男孩說著:“喂, 你叫什么名字?!?/br> 男孩瞥了她一樣, 戒備地低下了頭, 沒有講話。 見男孩沒有說話,白芨看見“自己”重重地放下了筷子??曜忧迷谕脒? 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白芨對自己的動作感到兩眼發黑。 她放下筷子,見自己說話沒被搭理, 嗤笑了一聲,散發著小孩子最原始的惡意:“沒想到原來竟是個啞巴?!?/br> 白芨已經開始掰著手指頭數自己還能活幾天。 而小男孩……小師兄面對她惡狠狠的話語并未做出反應,只是很平靜地看著她。 這樣的話,他聽得多了。 甚至比這更惡毒的咒罵都聽過。 在眾多惡意面前, 眼前的小女孩的話如同毛毛雨一般。 他已經習慣了。 此時婆婆已經端上了最后一盤菜, 聽到白芨此時這樣講話,抄著飯鏟子就要往她頭上來一下。 白芨心想這可不能打啊,控制身體靈巧地躲了。 那飯鏟子落在她的身側, 撲了個空, 倒叫喻永朝多看了幾眼。 這個速度并不是普通人類小女孩能夠做出來的反應。 只是, 那與他何干呢? 白芨躲過了這飯鏟子,心里驚疑,難道她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那豈不是能夠喚醒大師兄,脫離白霧…… 只是這具身體用行動證明她想的太多了。 白芨張了張嘴,剛想叫對面的縮小版師兄,卻發現脫口而出的是一句諷刺挖苦人的惡毒的話:“婆婆,你看他,跟餓瘋了一樣,把我愛吃的菜都搶走了?!?/br> 刁蠻的、任性的、一個被寵壞的小姑娘。 喻永朝放下了筷子,垂下了頭。 白芨從這個角度根本看不到的表情,但此時喻永朝越不搭理他,小女孩的惡意就越大。她跳下椅子,直接走到了喻永朝的面前。 在小女孩身體中的白芨再一次地體會了身不由己的感覺。 “小啞巴?!彼齼窗桶偷亟兄?,轉而湊了上去,看到喻永朝身上數天沒洗的衣服,輕嗅了嗅,故意做出一種很夸張的表情,“這是什么味道,好臭?!?/br> “原來不止是個小啞巴,還是個小乞丐呀?!?/br> 只是面對她妄圖吸引人注意的動作,喻永朝依然垂著眼,沒有理會。 她大聲叫嚷著:“婆婆,你怎么往家里撿回來個小乞丐?!?/br> 那婆婆先是瞪了她一眼,轉而走到小喻永朝身前,有點猶豫:“來,把外套脫了,先吃飯。婆婆幫你去洗一洗?!?/br> 婆婆嘆了口氣。 她家的小姑娘真的是被寵壞了,這等傷人的話都說得出來。 偏偏白芨眼角翻涌著淚花,可憐的模樣讓她說不出重話。 婆婆的手搭到了喻永朝的身上,她這才發現這孩子身上一直在顫抖,而面對她的話,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只是攥緊了身上的衣服,一動也不動。 她神色有些復雜。 這孩子是她在山里撿來的,不知道父母去了哪里。等她找到他時,喻永朝身上有好幾道血痕,衣服也破破爛爛,一看就是跑了很久來到了山里。 喻永朝仍然攥緊了身上的衣服不讓她碰。 見狀,她也沒有強求,只是從水壺中倒了杯熱水,放在喻永朝的面前,然后轉過頭教訓一旁裝可憐的小姑娘:“囡囡?!?/br> “不要欺負他好不好?他很可憐的?!逼牌畔肓讼?,用一種極為平緩的語氣教育起她,“他和你一樣,都是一個人生活。你有婆婆陪著,但是他沒有。以后你們兩個作伴,我們三個一起生活?!?/br> 小姑娘聽著婆婆的話,神色懵懂,但也知曉面前的小啞巴同自己一樣是個孤單的。但她這么多年的性子一時半會也改不過來,在婆婆看不到的背后,朝著喻永朝做著鬼臉。 此時附身在小女孩身上的白芨卻一個恍惚。 師兄竟然年幼時一個人生活? 她本以為大師兄與魔尊都姓喻,不是父子關系也應是親屬關系。雖然父子關系不太可能,魔尊他老人家和師兄長的并不相像。 等等……也并非完全毫不相像。 回想起喻陵與喻永朝少有的幾次同框鏡頭,白芨猛然發覺,師兄與師尊眉宇之間都有一種恣狂的氣勢,確實有那么三分相像,而她之前卻沒有發覺出來。 這么一細想—— 白芨瞬間尋思到了自己看過的凡人編纂的話本,面色驚恐。 大師兄該不會真的是喻陵流落在外十余年的私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