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薄情 第1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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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云慕大馬金刀坐在首位,喝了盞烈酒,眼眸朝著下面人逡巡過去。 “有動靜嗎?” “回殿下,寧王府中沒有異動,只是前幾天夜里,那個外室將寧王打了,聽說動靜鬧得不輕,闔府人都看見了?!?/br> 顧云慕笑:“我那弟弟是個癡情的?!?/br> 他摸索著酒盞,低聲吩咐:“儲君未立,諸位切記不要松懈?!?/br> “是!” 有一人忽然走出來,躬身站在堂中:“殿下,有一事我覺得奇怪?!?/br> “你說?!?/br> “寧王殿下最近格外勤勉,似要在短時間內將積壓許久的案錄悉數理完,而且大理寺提拔了四五位官員,有兩位一直跟在他身邊歷練。 微臣以為,寧王殿下像是在托付交代,換言之,殿下是不是...” 剩下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顧云慕了然,蹙眉思量少頃,復又緩緩直起身來。 “你在大理寺繼續盯著,不必格外留意,別叫他察覺異樣便好?!?/br> “是?!?/br> 泠泠月光清涼如水 顧云慕走到楹窗前,忽然扯出一抹笑來。 顧二郎,顧維璟,他血管里流的,是顧家人的血嗎? 作者有話說: 顧大人:我不是顧家人,我就想安安安靜靜做一個替身。 雖晚,但是肥了點對不對,今天12點前肯定還要一更,然后第三更可能有可能沒有,因為今天理完大綱碼的比較順,哈哈哈哈,等我 第76章 ◎真是溫順極了!◎ 紫宸殿內, 從書案到茵毯再到帷帳銀鉤,筆墨紙硯,俱已換新, 絲毫看不出往日的光景。 顧輔成與近臣商議完朝務,便朝殿外招了招手。 顧云庭起身進門,將厚重的披風脫下交給內監手中,內監躬身退后,在外面將門緩緩合上。 “最近在忙什么?”顧輔成沒抬頭,叩動桌案發問。 顧云庭坐在對面的圈椅上,身量筆直,聞言淡聲答道:“大理寺的舊案, 與刑部交接聯合審理?!?/br> “沒了?”顧輔成輕笑,肅沉的眸中露出打量,將筆放在筆擱上, 往后靠著鋪了茵毯的椅背上。 顧云庭望著他, 不再開口。 “你喜歡邵家小娘子, 我不再干涉,但是有一條, 正妃的位置一定要由我來選, 你若是答應, 我便即刻擬寫冊立她為側妃的旨意。 你自己想想, 如今的邵家權勢不比從前,即便冤情洗雪,邵準中毒太深斷不可能復出入仕, 邵懷安無心經營, 滿腦子都是農耕民生, 雖說是個好官, 但不適合朝堂紛爭,你的背后,勢必要有能站在高處的人來撐著。 我說了這么多,你可理解為父的苦心?!?/br> 顧云庭面無表情道:“理解?!?/br> 顧輔成松了口氣,還未開口,又聽顧云庭冷冷補了句:“但我娶妻,不用任何人來指點,包括您?!?/br> 攥住的紙鎮抖了三抖,終是沒扔出去,顧輔成狠狠砸在案上,青筋暴露,低斥:“逆子?!?/br> 努力壓下火氣,他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同他交談。 “你可知我為何沒有著急立儲君,其實論功行賞,你大哥合該受封,但是——” 話鋒一轉,冷沉的目光泛著期許看向顧云庭,“但他殺氣太重,行事不似早年那般收斂克制,為人隨心所欲,不受約束之外,更有躁動不安之叵測居心。 我不怕他篡權,但怕他上位后成為暴君,人人嘴里最恐懼和厭惡的帝王,遲早會被新的政權推翻,就像我們顧家謀逆,趁其主弱伺機上位,江山日后交到你大哥手中,定會敗落?!?/br> “既如此,當初便不該爭,既爭來了,便不該瞻前顧后?!鳖櫾仆ド裆筲?,沒甚興趣。 顧輔成恨不能拎著他耳朵給他吹醒,“我的意思你早就明白,從我封你們兄弟二人為王之后,你就該警醒,這位置不是你拒絕便可以不要的?!?/br> “我不要?!鳖櫾仆サ吐暬厮?,目光堅定。 顧輔成冷笑:“你大哥都知道我想做什么,你以為自己不要,他就能對你放下戒備?” “父親還有事嗎,若沒事,我得回府了?!?/br> 他今日去大理寺,路邊買了一對彩雀兒,手工捏的,色調清新均勻,很是可愛,當時他站在攤旁,腦子里便想著邵小娘子拿到禮物后,該是如何高興歡快,大抵就跟這兩只雀兒一樣,撲棱著翅膀,沒準還會抱抱他。 他所求不多,只要她的一點暖。 足矣。 起身,案上的燈燭晃了晃。 顧輔成長吸一口氣,內心波濤洶涌,有種爛泥扶不上墻的頹敗感,但又不確切,他知曉二郎的才能,聰慧過人,冷靜且極具深謀遠慮。他總說大郎與自己相像,其實不然,他喜歡二郎,就是因為從二郎身上看到當年的自己,當年的他也曾如此執拗和自以為是,不過醒的早罷了。 二郎需要磨礪,才能從男/女之情中跳出來。 顧輔成瞟了眼,忽地一笑:“你去吧?!?/br> 大郎現下還顧念兄弟情義,安插各處的眼線按兵不動,他自以為聰明,殊不知自己看到的也只是二郎想讓他看到的罷了。 愚蠢至極。 .... 臘日,顧輔成攜皇子諸臣入林中狩獵,用以祭祀神靈告慰先祖,再過二十多天,便是除夕了。 官眷亦穿著遒勁的利落衣裳,隨行騎馬追逐。 早在前兩日便又戍衛將整座山呈合圍之勢逡巡過,而今用來狩獵的區域,安全且藏伏著諸多動物,全是被強行驅趕過來的。 描金黑漆馬車行駛在女眷的最前面,旁邊跟隨數匹駿馬,再往后是隨侍宮婢,天很冷,各自穿著厚實的棉襖,不緊不慢走著。 長長的隊伍由繁及簡,越往后,人數越少,車輛的規格也越往下。 高宛寧與齊老侯爺同乘一車,她清減許多,原是不想來的,但作為侯夫人,此等場合不出席便說不過去,齊老侯爺昨夜鬧得陣仗太大,脖頸上還有幾處紅色印子,自打上車后,他便倚在自己懷里,酣睡不醒。 人老了,還常喝鹿血提精氣神,內里早就虛透,偏還以為老當益壯。 高宛寧嫌惡的蹙起眉心,嗅到他身上濃烈的香囊氣,不由地泛起惡心來。 那香囊是高靜柔親手繡的,也不知用了些什么劣質香料,才勉力遮住齊老侯爺年邁的老人氣,只是熏得慌,有種欲蓋彌彰的意味。 她實在沒忍住,嘔了下。 齊老侯爺睜開眼,她臉蛋通紅,忙用帕子摁住嘴角,擠出一抹微笑。 “侯爺,起來喝盞熱茶吧?!?/br> 齊老侯爺仰躺在她膝上,就這么望了會兒,便又起了興致,二話不說扯亂了她的衣裳,在那條榻上要了兩回。 高宛寧不敢聲張,又驚又怕唯恐叫兩側的侍衛聽見,只死死咬著唇,面色漲到通紅。 “侯爺,好了吧,別叫人笑話?!彼罩R老侯爺的手,阻止他再度探入。 齊老侯爺當即掀開冷厲的眸子,“是你不愿意還是怎的了?誰敢笑話,嗯?”說罷,伸手不懷好意的掐了一把。 高宛寧臉紅的快要滴血,心里恨不能將這老東西活剮了。 惡心透頂。 這還不算最糟心的,令高宛寧難以面對的是,當初被自己奚落嘲諷的顧香君,如今是身份貴重的公主,方才她可瞧見顧香君陰笑的眼神,今日無論如何都逃不過被反擊的命運。 高宛寧來時便想好了,早早找大夫開了秘藥,顧香君若要罰她或是旁的什么,只消吃下這藥,便能立刻吐血,省的在眾人面前丟臉,還能讓顧香君落個刻薄狠毒的名聲。 果不其然,三三兩兩的女眷見顧香君走來,便齊齊福禮問候,顧香君朝她笑笑,挽著一條馬鞭輕快地甩了下。 猶如打在高宛寧臉上,她不自在的避開眼神,盡量去看圍場上彎弓設雁的熱鬧情景。 “侯夫人,怎這回見面不說話了?”顧香君蠢雖蠢,卻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打從看見高宛寧的那刻起,她就想了千百種嘲諷她的手段。 從被庶女占了主屋說到侯爺恩寵削減,再由身形消瘦轉到高啟又虧了生意,賠上兩條貨船,林林總總數落了一大通,顧香君是越說越痛快,高宛寧的臉是越來越難看。 “上回咱們見面還是在顧太后宮中,你當時說什么來著?嗯?”顧香君溫柔到匪夷所思,覆在高宛寧耳畔輕輕一笑,隨后猛地一甩馬鞭,疾風卷著她裙角差點撕碎一片。 高宛寧一動不動,盡管心里崩塌潰敗,面上仍舊露出端莊姣好的笑容。 “哎呀,這有一只蚊子!” 啪的一聲,顧香君的手抽在高宛寧臉龐,打的她險些站不住。 大冬天的,哪里會有蚊子,其余女眷看破不說破。 蕭云在位時,顧香君便被關進冷宮,聽說神經不大正常,可眼下看來,又很是正常,若非要挑剔,那便是兇殘暴戾許多,跟從前那位跋扈的顧三娘不同,身上帶著殺人的冷血氣。 顧香君還沒奚落夠,正待高宛寧起來再扇她一巴掌,不成想遠遠看見兩個人,從黑漆青帷馬車上一前一后下來。 顧香君怔了下,便見高宛寧咣當倒在地上,嘴角開始流血,咕咚一大口,后脊抽動著,很是痛苦的模樣。 眾女眷驚呆了,這才趕忙開始查看照顧,幫扶高宛寧坐起身來,帕子擦了一條又一條,血還在流,看著怪滲人的。 顧香君蹙眉,上前彎腰:“你別在這兒裝?!?/br> 高宛寧又吐了口血,血液噴濺在顧香君身上,她嫌惡地跳開。 余光瞥見走近的兩人,面色登時收斂起來。 “二哥?!?/br> 顧云庭牽著邵明姮的手,眾人紛紛將目光投過去。 有人認出來,小聲說著什么。 畢竟在大長公主府見過,幾位沖著邵明姮福了福身,算是問候。 顧香君冷眼乜過去,只見她穿了件緋色對襟翻領胡服,綢帶勾出纖細如柳的腰肢,盈盈一握,及膝裙裾微微浮動,織金暗紋猶如花瓣岑岑堆疊,鹿皮小靴靴口綴著幾顆珍珠,看成色便知是合浦珠子,再往上看,雪白的肌膚瑩潤細膩,更顯烏發如云,眉眼如黛。 她暗自哼了聲,氣顧云庭將邵明姮保護的這般妥帖細致。 邵明姮看見躺在地上的高宛寧,下意識想抽出手來,但顧云庭捏緊了些,拉著她一并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