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篠之戰〔一〕
chapter.123 今天,青道的第三輪戰,在中午十一點三十分開打。 所有人都應片岡監督的要求,一路睡到六點才起床,精神充足才能打仗。 青道一行人在十點四十一分抵達球場,這中間的時間,晴全都沒有浪費,把針對梅宮的資訊告詳細的告訴所有人,渡邊也上來將他記錯的左、右打者更正。 比賽開始的時間臨近中午,所有人都在來的車上用過了午餐,一到球場,東西扔到休息室里頭,就都到土場上熱身。 球場上的九人用著一個詭異的氣氛在熱身,很安靜,晴第一次發現原來棒球場上的氣氛可以這么寂靜。 晴穿著球衣,比賽還沒開始,晴可以在場上自由地走動,從本壘出發,走了一圈回來。 太過彆扭了,就他們這年紀的男孩子而言,在比賽前一晚吵架后,大家都不說話,這讓昨晚不在場的人也能知道不對勁,特別是只要前園與御幸對上視線,感覺相交之處都出現了電光石火,可問誰都得不到回答。 片岡監督自然也發覺了,立刻招來晴詢問。 晴從渡邊找御幸談話,到昨晚前園與御幸吵架,全都一件不落的說清楚。 片岡監督聽完,沒有多說什么,遞給晴今天的首發名單之后,就讓晴離開了。 軍心混亂,晴這樣想著。 「晴!比賽要開始啦!」 澤村的大嗓門從牛棚處傳出來,晴轉過頭望了一眼,然后轉回去看向那電子計分本。 就算如此,大家前進的目標還是一樣的。 現在只能夠希望前園與御幸能夠拋開昨晚的不快,好好的配合。 「在兩好球之前,都鎖定直球攻擊,把球打到中外野方向?!?/br> 正式開打之前,片岡監督招集先發九人在休息棚外圍成圓陣,給每位球員指點。 「不要只想等好打的球,態度永遠保持積極進攻,要掌握主導權!」 「是──!」 說完話后,所有人排成一長列,晴與片岡監督并肩站在他們之后。 晴透過球員身形的間隙,往鵜久森的休息棚的方向看過去,在他們教練身旁的,是一個坐著輪椅的男生。 「我記得……是叫松原南朋?!?/br> 晴喃喃著,視線完全沒從對方移開。 或許是因為盯著過久了,松原也注意到了晴,還抬起手向晴揮了兩下。 秉持著友好、禮貌,晴也舉起手來打招呼。 「那個學生,有什么特別的嗎?」 片岡監督詢問道,晴放下了手:「我想,他大概就是鵜久森如此團結一心的原因?!?/br> 比賽正式開始,由鵜久森先攻。 降谷一開局就是猛攻,直球像火箭砲一樣射向本壘板,但對方也不是好解決的,一球一球的糾纏著,有不把球打出去就決不善罷甘休的意味。 勿急躁、勿驚慌、勿大意。 緊記這三點,降谷的投球就不一樣了。 「四壞球!」 御幸回頭看向主審,無法理解主審給出的這判斷,降谷今天的狀況很好,剛剛那一球,怎么說都能算在好球帶內吧? 場邊記錄的晴自然也是看到了,剛剛那球太過難以判斷了,對手又堅決地放棄偏低球路,主審大概是被這一點影響到了。 這是偶然嗎?還是說,其實他們已經徹徹底底的研究過了降谷?所以才放棄偏低球路呢? 晴抿住唇瓣,才第一局,后面的配球方案可以再改。 第一棒打者上壘之后,立刻大膽的離壘,距離非常之遠,降谷一回頭,他就跑回壘包上,眼睛卻銳利的盯著降谷。 而等降谷一轉回去,他立刻不疾不徐地離開壘包。 面對第二棒,降谷又接連投出四壞保送。 在他人看來,降谷開局不穩的毛病又出現了,但在晴看來,是鵜久森的打者放棄了偏低球路,營造錯覺給主審,讓好球帶被壓縮了。 但無論如何,現在降谷保送了兩名打者上壘是事實。 晴先摸了右肩再摸左肩,本壘板后的御幸確實的接到暗號。 鵜久森可是打贏了稻實的隊伍,晴給出的配球方案自然是要小心謹慎,御幸也認同,但很明顯的,現在的局面不適合。 那就單純一點。 打過暗號之后,御幸將手套擺在打者膝蓋旁,幾乎是連續三球都在這個位置,但憑藉著降谷的球威,與在東京無人匹敵的球速,就這樣簡單的將打者三振出局。 「四棒,投手,梅宮同學」 在廣播小姐的背景音之下,梅宮拎著球棒上場,發型、面孔都比倉持這個前不良,更像不良。 御幸緩緩蹲下身,視線沒有離開過梅宮。 根據渡邊的紀錄,梅宮從首球就會開始積極進攻。 ──但很抱歉,我們可沒想跟你正面對決。 今早的投捕會議,御幸跟晴都決定利用梅宮積極出棒這一點來當突破點。 盡量把球都投到邊邊角角,用快速指叉球賺好球數,把人逼到兩好球之后,就用快速指叉球拿下三振,要是騙到梅宮出棒了那更好,還能一次抓個雙殺。 但降谷本人感覺不太喜歡這個配球方案,可面對昨天打出決勝分的梅宮,御幸與晴都不敢掉以輕心。 御幸知道,投手這種生物啊,就是他一個不注意,就會彆扭起來的。 不是不能理解降谷現在在想什么、想做什么,如果是平常,御幸可能就不在乎了,但現在不一樣了,不能因為降谷的一己之私,讓他們在這里止步。 在這里,要擋下攻勢,主導權可不能讓出去。 要徹底澆滅對方的王牌兼第四棒的氣焰,更不能讓他們延續昨天打贏稻實士氣。 第一球,御幸將手套擺在外角,打出直球暗號。 降谷剛抬腿,他身后二壘壘包上的跑者就立刻起跑了。 但是他無暇多想,看著梅宮,就燃起了熊熊火焰,想著比賽開打前,在廁所里梅宮對他說的話,降谷就覺得大腦都被燃燒殆盡了。 沒辦法再多想那些計策,降谷只想讓對方好好看看自己投得球。 「界外球──!」 降谷投的球路偏高了,偏高非常多。 球棒擊出的清脆聲響打在降谷心上,震破耳膜。 御幸從主審手上拿來新的球,返球給降谷:「投太高了!再壓低一點!」 比賽繼續,二壘跑者再次離壘,倉持跑到他的身后,隨時等待御幸抓跑者一個阻殺。 僅僅一球,就能看出梅宮不是什么半吊子的球員。 沒有辦法放松神經,御幸再叫出一顆外角低球,擺出手勢示意降谷一定要壓低球路。 硄──! 從這聲可以聽出來,球棒的品質優異,能聽出來,打者完美的打中球心。 御幸拉開面護:「中堅手!」 被點名的東條邁開了腿向后奔跑,看見鐵網時,毫不猶豫的攀了上去,努力地將帶著手套的左手伸高 「出去啦──!」 場邊的觀眾大喊著,一支三點全壘打出現了,還是擦著記分板飛出去的,那可是距離打擊區最遠的方向。 東條松手跳下,懊惱的低下頭,降谷站在投手丘上,直直的看著那深處,已經看不見球飛去哪里了。 御幸站在本壘板上,手套已經放下了,不管舉多久,都不可能會有球從外野傳回來。 鵜久森的跑者接二連三地跑回本壘,在御幸身后擊掌歡呼。 御幸申請了暫停。 內野的守備人員都聚集到投手丘上。 「降谷!現在壘上無人了!趕緊調整過來啊!」 前園人都還沒跑到定點,安慰的聲音就先傳來。 「我應該跟你講過很多次,要非常注意、非常小心這個人吧?!?/br> 與前園相反,御幸完全不打算安慰降谷。 「而且還讓兩個投手上了壘,然后投出這種球嗎?」 御幸的聲音低沉,總讓人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特別是現在,低著頭,如果不是降谷知道御幸在跟自己說話,這模樣,看起來跟御幸在自言自語沒兩樣。 「你就這么想跟他決勝負嗎?」 連問了兩句,御幸抬起頭,眉頭深鎖,臉上籠著怒氣。 不只是降谷,連其他人都吃驚,畢竟御幸這么生氣的樣子可以說是非常少見。 就連昨天晚上的表情都沒現在來的可怕。 「如果不能聽從我的指揮,就馬上給我從投手丘下去?!?/br> 就倉持的認知,御幸在大家面前,總是帶著笑,或者是一臉無所謂,在球場上時,那臉色也只能說是嚴肅,幾乎是不會發脾氣的。 但打球到現在,被下了最后通牒,御幸勃然大怒的模樣,他就已經見過兩次了。 一次是澤村,一次是降谷。 倉持都不知道是他們隊上的投手太厲害了還是怎樣。 「你根本沒有自覺,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是代表隊伍出賽,你身上背負的號碼,可沒有那么輕!」 一語驚醒夢中人。 暫停沒有多久,御幸就立刻結束了,他不想昧著良心聽其他人哄著降谷,要是降谷因為這樣一蹶不振,那還是早點換人比較好。 前園想再說些什么,被倉持阻止了。 但暫停結束之后,降谷順利的解決掉剩下兩名打者,似乎完全沒有被剛才梅宮打出來的三分砲影響。 三出局,攻守交換,前園隨著眾人跑下場,目光不由自主的朝著御幸。 那個可怕的男人。 ──────────────────────────────────────────────────────────────────────── 作者有話說: 鵜久森戰終于開打啦!!!!! 大概暑假結束前只能寫完鵜久森戰了,會努力在開學之前把這一場寫完的!!!! 話說,可能有些人是新加入的讀者,所以可能不知道,但,我要說的是,我這本小說預計寫到秋大打完就完結。 也就是說,我們一起相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鵜久森完之后,就剩王谷、成孔與藥師,假設后面三場我都寫個十回,夸大一點,中間再插入十回日常好了,那打完鵜久森之后,再四十章,這一本小說就要完結了。 當然啦!完結之后還是會寫后日談以及完結番外那些的,原本說要寫的if線也會補上。 只是,我們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呢,突然難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