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強大的對手〔三〕
chapter.90 第六局在降谷投出兩次四壞保送之后,無失分封印藥師打線。 降谷的體力已經開始下降,片岡監督當機立斷,換下了降谷,第七局開始,由澤村上場投球。 剛下場就接受到如此待遇的降谷整個人都石化了,沮喪的情緒化為實體,清晰可見。 「你的決心我已經感受到了,我很期待你秋季大賽的表現?!?/br> 降谷楞神,隨后試探的開口:「那、讓我再投三局?!?/br> 「去守左外野?!?/br> 片岡監督毫不猶豫地拒絕,不給降谷得寸進尺的機會。 而除了青道做出人員更動外,藥師也在這一局換下了三島,真田上場。 所有人下意識的就看向晴,等待她發號施令。 「我沒有什么要說的,切記不要掉以輕心?!?/br> 晴抬手整理一下口罩,說出來的話讓其他人只能乾笑。 「御幸前輩、倉持前輩還有白州前輩,請跟其他人說一下真田前輩的投球特色?!?/br> 被點名的三人點頭回應,立刻湊成小圈圈開始講解真田的投球。 藥師投捕練投結束之后,青道的打者上場。 打線來到第九棒的東條,雖然晴說過不掉以輕心,但站上場的那一刻,還是不禁開始思考這個人真的有其他人說的那么可怕嗎? 但等真田投球,東條就知道為何晴、御幸、倉持等人會如此警惕他。 一球直朝自己飛來的球路,讓東條下意識揮棒反擊,球棒沒有打中球心,導致球往下飛,在地面上彈跳之后飛往二壘手方向。 東條腳程不夠,來不及上壘,吃下一個出局數。 藥師的吶喊聲四起,真田一上場,氣氛完全不同了。 而下一棒的倉持站到了左打擊區上,第一球就出手,把真田的卡特球打成界外,轟雷市撲球無果。 晴在場下看的清清楚楚,心中感嘆真田的厲害。 對付右打者就投噴射球,對付左打者就投卡特球,能夠這樣cao作的人,除了要學會兩種變化球,還要能夠把他們運用的得心應手。 放眼整個東京,能夠將變化球拿捏得如此厲害的人,大概就只有真田一人了。 一直進攻內角,大膽、強烈的攻擊風格,又有著能夠細緻cao控的變化球,面對有著這樣特性的真田,倉持像上一棒的東條一樣,打出了彈地球,來不及上壘,讓藥師再拿一出局數。 再往下一棒的小湊春市,也發揮不好,打出了三壘方向的平飛球,被轟雷市接殺,藥師拿下三個出局數,青道的進攻被斬斷,第七局上半無功而返。 御幸看著藥師人員開始下場,對著澤村喊道:「走了?!?/br> 說完,就走出牛棚,但御幸卻沒有感覺到澤村跟上來,轉過身一看,澤村的表情讓他吃驚。 澤村的臉龐扭曲著,帶著不甘、懊悔、憤怒,這樣不平靜的心情外露絕對不是什么好事情。 御幸倒抽一口氣,澤村的情況或許比他、比晴所想的,來的嚴重。 但等澤村站上了投手丘,那表情、情緒都消失了,異常的安靜,隊友說什么都點頭應下。 藥師上場的打者是秋葉,站在左打席。 御幸壓低下巴,仔細觀察著澤村的情況,任何細微舉動都不放過。 澤村的情況很明顯就是被降谷刺激過頭,片岡監督又無形添了一把材火,才會讓澤村露出那副表情。 越是想要拿出表現,壓力就會越大,但澤村沒有因此逃避投球,就論這一點,御幸給予支持、肯定。 御幸將手套擺在秋葉膝蓋旁,積極進攻內角是澤村的特色,想當上王牌投手,那就要將自己的風格貫徹到底! 澤村抬手,投出第一球,球路不是御幸要的,秋葉被這一球嚇了一大跳,狼狽地跳起來躲避球。 御幸立刻雙膝跪下,手套擋在前面,接住了球,避免捕逸。 「壞球!」 御幸將球反給澤村,用右手點了點自己的肩膀,告訴澤村他的肩膀太過僵硬了。 澤村點頭,但隨后投出的第二球就表示自己的狀態實在不好。 御幸敏捷的伸長了手,又阻止了一次暴投危機,球數入帳第二顆壞球。 投不進好球帶就沒用了,御幸無果,連叫了兩球內角,澤村都投不好。 想要退而求其次的將手套擺在外角,但又考慮到對方是藥師的中心打線,只能咬牙又將手套擺回內角。 但澤村的表現不如預期,投出了紅中被秋葉抓個正著,打出了一隻中外野安打,成功上到一壘。 御幸深呼吸,剛才那一球的確可以看出澤村他想要與之對決的心,可是投出來的球卻又甜的過份。 御幸將視線投向休息棚下的晴,晴也注意到御幸的視線,向他搖頭。 晴看得明白,剛才那一球配球的球路沒問題,那是澤村最擅長的進攻方式,但是澤村卻在面對內角球時出現了逃避的舉動,雖然看的出來他想要解決打者的心,但身體很誠實的逃避了。 很顯然的,上一次投出觸身球擊中白河腦袋的事情,對澤村造成了巨大的陰影,就算是到現在,澤村也沒有從陰霾之中走出來。 而且,剛才澤村的表現已經坐實晴最不想看見的答案,不用再一個打席,晴就知道澤村的情況了。 澤村榮純,患有投球恐懼癥。 一想到這個事情,晴就忍不住捏緊了計分簿。 這是最壞、最糟糕的結果,澤村的心臟真的沒有眾人想的那么大顆。 現在最好的決策一定是將澤村換下來,澤村現在需要的是心理疏導,不是在投手丘上繼續讓自己的內心飽受折磨,雖然強制讓澤村去面對也是一種治療方法,但很顯然,現在的澤村更需要細心呵護。 御幸的心里有一股說不清的情緒,為難、糾結、悔恨,御幸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給予晴一個安撫的眼神之后,又將所有的心力回到球場上。 下一棒打者,可是轟雷市,不用上百分之兩百的專注力,是沒辦法打敗這傢伙的, 轟雷市的登場也讓澤村如臨大敵,腦袋不自覺開始回放被轟雷市打出去的那一支全壘打。 現在,無人出局、一壘有人,澤村改變投球姿勢。 先是對蠢蠢欲動的秋葉投一顆牽制,秋葉回壘及時,牽制失敗,澤村便用著兇狠的眼神盯著秋葉不放。 御幸看著轟雷市,朝他身上可以感受到越來越龐大的氣場,御幸移動身體,將手套擺在了外角。 第一球,是偏外角的壞球。 御幸接下這一球,球很力,球路也跟手套沒有相差太遠。 這樣的結果讓御幸大膽起來,朝澤村打出暗號。 下一球,御幸要的,是內角直逼打者胸口的卡特球。 這是非常大膽的配球方法,但御幸已經決定放手一搏了,要是不這樣做,現在的澤村很難打敗轟雷市。 澤村緩緩吐氣,腦袋回想起昨天御幸說過的話。 他想要冷靜,想要讓心跳平穩一點,可是卻開始回憶起不好的記憶,耳邊隊友的聲音逐漸遠去,澤村開始聽不見隊友的吶喊。 澤村問自己,是要衝,還是要退,答案很明顯,一想到降谷在自己身上虎視眈眈的覬覦著現在腳下的投手丘,澤村就一整個不爽。 身為王牌,哪有退縮的道理。 抬腿、扭腰、振臂高揮。 御幸看著球路,心中大喊不妙。 轟雷市沒有放過這一球,右腳往前踏去,扭動腰肢,雙手握緊球棒,揮棒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畫出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球棒與球擊中的聲音非常青脆,回盪在球場上。 左外野的降谷與中外野的東條都開始跑動,雙眼緊盯著球不放。 內野的小湊春市、倉持都回頭看著球直直地往前飛。 澤村站在投手丘上,感官變得異常敏銳,所有人、事、物的一舉一動都像是被慢速播放一樣。 球直直的撞在綠色的鐵圍欄上。 一隻追平的兩分砲就這么打出來了,比賽回歸到原點。 御幸叫了暫停,所有內野手立刻跑上投手丘,將澤村包圍起來。 澤村拿下球帽,低著頭咬牙切齒著,不斷的追問自己為什么剛才沒有投出內角球。 「居然又被轟雷市……」 「或許他就是這傢伙的天敵吧?!?/br> 倉持與小湊春市忍不住感嘆,關切的望著澤村。 「呀啊──!還飛的真遠!被他那么豪爽的打出去,反而心情舒暢多了!壘上跑者也沒了,這下輕松多了?!?/br> 御幸語出驚人,澤村發出不明所以的聲音,無法理解御幸剛才的發言,以及愉悅的面孔。 不只是澤村,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御幸吃錯藥的模樣。 看著大家都呆愣愣地望著自己,御幸問澤村:「你不覺得輕松多了嗎?」 「你覺得像嗎?!」 澤村大吼著吐槽,覺得御幸絕對是被剛才那一發全壘打給打傻了才會講出這樣的話。 「不過被扛一發這么大的──」 「什、什么?!」 「也算是對手厲害?!?/br> 新二游搭檔一搭一唱,給予澤村一記重擊。 「好,重新來過,下個打者重新開始,ok的,沒問題吧?」 「應該…可以……吧?!?/br> 前園一手拍在澤村肩上,一連串重新開始的機關槍問法直接把澤村給問懵了。 「投給他們打,盡量打啊!呀哈!」 「盡、盡量打?!」 澤村被倉持的發言給嚇了一跳,覺得現在在場的正常人大概只有自己了,一眾前輩們全都被全壘打給打傻了,居然講出這種話。 但不等澤村說些什么,在御幸眼神的示意下,大家都從投手丘上解散。 「下一棒是右打者喔,要投的刁鑽一點?!?/br> 御幸放下這句話之后,也帶上面護走下投手丘。 「是!當然!這是一定要的!」 澤村一串肯定三連發,將帽子帶回投手,眼睛變成了倒三角。 「我也只有這點優勢而已!」 「也對啦!」 「你同意什么啦?!」 澤村氣急敗壞,御幸偷笑著下場,視線與晴對上。 「沒有人出局!還沒有人出局──!」 澤村大吼著,被隊友毫不留情地吐槽。 晴聽著澤村的嗓音,看著澤村又變成精力旺盛的模樣,緊鎖的眉頭終于放松了不少,與御幸互看的視線都顯示著放松。 御幸對著晴做口型,晴瞇起眼仔細的辨別。 御幸說的是:「放心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