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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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瓷終于跪到老太太身邊。 她聞到了老太太身上的檀木香,不知是害怕還是什么別的,即便控制著自己的表情,額頭還是沁出了一層汗,面色慘白。 老太太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和薄言很早就認識?” 因為疼痛,她格外坦誠:“認識?!?/br> “是你的那個小朋友?” “是?!?/br> 老太太又問:“一早知道結婚對象是他,就高興了?” 溫瓷忍著一陣又一陣傳來的刺痛,搖頭:“沒高興?!?/br> “怎么不高興呢?”老太太倒是疑惑。 “他不喜歡我?!睖卮扇套∠肫鹕淼臎_動,“從以前到現在,都是?!?/br> 老太太叫她抬著頭,方便目光對視:“那你喜歡他?” “以前覺得有意思,談不上喜歡?!睖卮苫赝^去,沒有一絲閃躲,“現在沒有?!?/br> 看到她眼神里的坦誠,老太太緩緩道:“說的是真話?” 溫瓷嗯了聲:“差不多的臉,還是上次那個小明星的性格比他討喜?!?/br> “薄言這性子啊,確實有點冷?!睖乩咸朴频卦u價道:“不過奶奶看中的是他的能力,你們私下里兩個人的事不要太過火,奶奶不會怪你。知道嗎?” 老太太說罷,拍拍她的發頂。 膝下好痛,好像扎破了。 溫瓷倒吸一口冷氣:“我知道的?!?/br> 小懲大誡一番,老太太滿意了:“這件事說起來還是你爸爸的不是,怎么調查得這么不清不楚的?;仡^我說說他就行了?!?/br> “……” “行了,起來吧?!彼摲鲆话?,“看這一腦門汗,多可憐?!?/br> 溫瓷沒去接,靠著自己站了起來。腳下沒什么力氣,站起來的時候雙腿簌簌發抖。甚至能感覺到腿上有溫熱的東西劃過。 她木然地低下頭,看到一滴兩滴殷紅,在絲襪的暈染下觸目驚心。 “老李?!崩咸衼砉芗?,“替大小姐叫個醫生看看,這腿怎么好端端地弄成這樣。別留下印子,女孩子家家的,多不好?!?/br> “好?!惫芗乙姽植还?,“大小姐,去后面坐一會兒吧?!?/br> 從前廳出來,管不了腿上有多疼,溫瓷感覺到靈魂慢慢歸位,那股窒息的錯覺也逐漸從胸口消失。 她咬緊后牙,扶著墻慢慢挪動腳步。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只不過碰到老太太生氣的時候,會變本加厲。 剛繞過門廳,視線忽得落向某處,渾身開始止不住地僵硬。 溫瓷抬起的腿一時不知該落在哪。 她靜止的這會兒,薄言已經大步朝她走來。目光死死盯著她的裙下,面色極差,像淬了冰。察覺到溫瓷沒跟上,管家扭過頭,剛想出聲提醒。 一字未發,余光猛然瞥見一個身影,就已經被來人的氣勢嚇到噤了聲。 “滾?!?/br> 大概,薄言是第一個敢在老宅這么放肆的人。 有那么一瞬間,溫瓷覺得自己僵硬的骨骼開始復蘇,手腳也不再那么冰涼。 從前只知道薄言總是戲稱她是tyche,但這么不合時宜的時刻,她居然覺得他是自己的珀爾修斯。只不過這位珀爾修斯現在應該心情很差吧。 溫瓷猜覺得自己沒那么痛了,要不然也不會生出想開玩笑的心思。 她在原地等著,看到他徑直揮開管家,來到她面前,單手一抄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另一條手臂穩穩托在臀下。像陷入懷抱那樣,讓人瞬間得到了安定。 他抱著她就要往外走。 管家在后面小步追趕:“薄先生——” 薄言面色冷峻:“我說了,滾?!?/br> “老太太說讓大小姐上了藥再……” “shut fug up?!北⊙缘谝淮卧谒媲氨舜?。 溫瓷緩緩眨眼,絲毫不覺得他粗魯……還挺男人的。 甚至想起很久之前她得知薄言下落時,他已經在華人圈小有名氣。那些說他像豺狼的人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eddie很兇啊,你都不知道那會兒他為了奪資源,酒桌上人模狗樣,下了餐桌挽起袖子跟人打架的時候都有。 溫瓷從來沒信過。 再潦倒,他在她面前都是光風霽月的,哪里會這么不講究。 但這一刻,她有點信了。 她聽到管家的聲音被甩得越來越遠,而后嘭一聲悶響,車門把所有一切隔絕在外面。 溫瓷拉好安全帶,等到他從另一邊上車。 呼吸聲很重,在燃燒的引擎聲中都清晰可聞。 溫瓷有點想笑,她知道這不合時宜,會讓人覺得她有毛病。 但此時身體上的疼痛遠遠小于其他。 她有點高興,因為起碼有人在乎她的傷。 “好痛啊……”溫瓷輕聲說,嗓音像在撒嬌。 薄言沒說話,開車的速度放慢了許多。在某個紅綠燈口,他徹底停下,視線慢慢下移,落在她還暈染著血色的絲襪上。 “不讓我過來,是因為這個?” 他肯定是生氣了,所以語氣硬邦邦的。 溫瓷暗自想著,坦白回答:“讓你別過來的時候,還沒想到要罰我?!?/br> 薄言冷著語氣繼續問:“為什么罰?” 見她不回答,他自我猜測說:“是因為王可生日會上那件事?” “那都過去好久了?!睖卮擅撊ス皂樀耐獗?,開始小心翼翼地往下卷那雙絲襪,碰到傷口處,她小聲的嘶一聲,在狹小的空間里聽著格外矚目。 直到絲襪全部褪下,掛在腳踝處,被玫瑰刺扎得深深淺淺的傷口才全部暴露出來。 少了一層遮掩,這樣看起來更直觀,破了好幾處皮。 不過還好,沒有想象中那么嚴重。 溫瓷抽了幾張紙巾,剛想擦一擦小腿上的痕跡,薄言驀地握住她的手腕。 溫瓷想把手抽回來:“你開你的車?!?/br> “別動?!北⊙允掷锏牧α糠炊罅它c,他不松手:“回去我幫你處理?!?/br> “你會嗎?”溫瓷問。 薄言仿佛在冷笑:“窮人家的孩子什么不會?!?/br> “哦?!睖卮晒怨运砷_手,任由紙巾掉到地上。 她的臉色仍不好看,像經歷過煎熬一般沒什么血色,鬢發也不似往日那么一絲不茍。 薄言伸手,替她把頭發別到耳后,手心觸碰到一手冷汗。 薄唇微抿:“所以,是為什么?” 溫瓷借著他的手心蹭掉了自己的狼狽,“可能……是因為我玩物喪志吧?!?/br> 紅燈跳回了綠燈,薄言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只好挪走,回到駕駛座上。他不耐煩地敲擊著方向盤:“玩了什么?” “多看了兩眼珍珠雪山?!睖卮纱?。 這算什么玩物喪志? 薄言只覺得沒有道理,仿佛碰到了一家子神經病。 他皺起眉,語氣不自覺地煩躁:“她糊涂還是你糊涂?” 明明知道他看不見,溫瓷還是用一種“你怎么敢”的眼神望過去,“要是被奶奶知道你這么說她……” 說到一半,她突然嘆了口氣,“其實不是因為珍珠雪山?!?/br> 薄言并沒覺得奇怪,相反,他在等的就是她說實話。 “她之前不知道我們是高中同學?!睖卮陕掏痰卣f,“今天不小心知道了,奶奶以為之前是我們一起誆騙她。她平生最討厭被人蒙蔽了?!?/br> 薄言冷笑:“是舊識又怎么樣?” “你明明知道?!睖卮尚÷曊f。 他們之間總是提到舊事就會進入僵局,溫瓷哎呀一聲,“我好像把你車座弄臟了?!?/br> 她故意的很明顯。 薄言沒再揪著不放,只不過心里的煩躁一點都沒消散,反而更重了。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冷靜:“腿呢?怎么弄成這樣的。不是單純的跪靜室吧?” 溫瓷摸摸鼻尖:“地上掉了點玫瑰花刺?!?/br> 玫瑰好好的在園子里長著,地上不會平白無故掉一層花刺。 這個問題越深究,暴露出的畸形就越多。 車內氣壓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很低,在車速戛然而止的那一刻,溫瓷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也驟停幾秒。她吸著氣,落針可聞的那頓時間,不知道在等著被罵,還是被救。 “溫瓷?!北⊙云届o地開口。 沒有哪個字很用力,卻將每個字都砸進了她腦海里。 “你不是很能嗎?!?/br> “怎么不反抗?!?/br> 作者有話說: 珀爾修斯,傳說中半人半神的宙斯之子……算是人類英雄?(斬殺美杜莎的那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