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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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溫瓷這么鄭重地提醒他見律師,想必不是工作上的事。 薄言眸色漸深,“我會安排時間?!?/br> “薄言?!睖卮山辛怂拿?,語氣都比平時認真幾分,“簽了的話就沒有回頭路了?!?/br> “我從來不需要回頭?!北⊙哉f。 在溫瓷提起這件事的第二天,薄言果然收到了見面邀請。 他與律師約了回去后的那天下午。 見面地點在雙子樓,溫氏集團的所在地。 溫瓷不喜歡去那,徑直回了香樟豪邸。她到家時,傭人還沒結束一天的工作,正在替她擦拭主臥的法式落地窗。 陽光毫不吝嗇地鋪滿地板,把床邊那塊羊毛毯曬得蓬松又柔軟。 只是時間太過久遠,原本乳白色的羊毛逃不過發黃的命運。 視線在那塊羊毛毯上停駐幾秒,溫瓷忽然說:“收起來吧?!?/br> 傭人詫異回頭:“小姐,你不是很喜歡嗎?” 她闡述出一件物品永恒的命運:“用了那么久,舊了?!?/br> 之前很多次,傭人都曾委婉告知:用得太久,這塊墊子的保養工作已經很難做了。溫瓷每每都不出意外地打回,放那吧,我喜歡舊物件。 宅子里的東西換了一波又一波,溫瓷的住處也從這換到那,從那換到這。 溫小姐看起來并不像是會念舊的人。 然而她這么說,傭人只好一直留著,并每日小心打理這塊邊緣都起了卷的墊子。打理了這么久,她差點兒都要對一塊地墊產生感情。 在某個平凡的午后,大小姐說它舊了,該收起來了。 “可是……”傭人猶豫道。 溫瓷并沒有因為她的不作為而生氣,她聲音很輕,仿佛在講一件往事,可說出的話明明就在講將來:“新婚不合適,它太舊了?!?/br> 宅子里的每個人都知道溫家又為掌上明珠物色了新的夫婿。 婚事挑挑揀揀,終于有了落定的跡象。 傭人一邊小心翼翼地卷起羊毛墊,一邊偷偷打量沐浴在陽光中的小姐。 她總是那么冷淡從容,至少在自己來溫家工作開始,大小姐就是這樣的。而在這一刻,傭人忽然發現她與平時不一樣。 像未藏心事的少女,長睫低垂,自己輕聲輕語地喃喃道。 “我要結婚啦?!?/br> 那天傍晚,有人送東西來香樟豪邸。 傭人跑去開門,她看到眼前一閃而過的一沓文件,寫著婚……什么協議。 協議就放在客廳的大理石長幾上。 溫小姐下樓拿起協議,像雕塑似的站在那看了許久。在看到簽字頁那頁的名字時,她微不可查地眨了下眼。 后來再沒聽到翻頁,她似乎發了許久的呆。 作者有話說: 三更完畢?。。。t包 第19章 爆發 婚前協議條件并不苛責。 但溫瓷不喜歡這種形式, 仿佛要把兩人之間的關系劃得涇渭分明。 她大概知道內容。 這么多年,里面的條條框框幾乎沒變過。這像是一種延續,從奶奶輩起一直“榮耀”傳承。次次都是通過這沓協議來框死未來的生活。 她不知道把名字留在這張簽字頁上的薄言是什么心情。 至于她自己, 并沒有多年前的意難平此刻得償所愿的那種感覺。 翻來覆去數晚,溫瓷失眠得頭都疼了。 臨近六月, 單身的日子余額不足。 王可叫了一幫圈子里常在一起的朋友, 說要給溫瓷開個終生難忘的單身派對。溫瓷對這些并不感興趣,但她從來不會破壞朋友的興致。 這場派對開在夏威夷海邊。 剛抵達酒店,王可就把溫瓷拉到一邊。 “是不是啊, 這可是單身party!薄言怎么也在?我這還沒給你終生難忘呢, 你先讓我終生難忘了一回啊瓷兒……” “奶奶吩咐的?!睖卮傻?。 “你家老太太真棒!”王可豎起一個拇指,“我這就去問問晚上的男模能不能減半,要不然你這婚恐怕得黃?!?/br> 話音剛落,男人出現在她們身邊。 他說英文時有種渾然天成的自信,溫瓷能注意到前臺的美國姑娘還在偷偷看他。他仿若無自知, 緩聲問她:“花園和海, 選哪個?” 溫瓷一秒讀懂,嗯了聲:“海吧?!?/br> 薄言沒多說, 重新回到前臺挑選她的房間。 “……他剛才沒聽到吧?”王可有點怵他。 “應該?!睖卮砂参克?。 “我感覺比上學那會兒更可怕了。上學時候最多就是冷一點, 傲一點?,F在待他邊上有一種隨時隨地會被刀了的感覺,我覺得他的眼睛會說話?!蓖蹩煽隙ǖ卣f。 溫瓷好奇:“說什么?” “在說——你丫再逼逼明天讓你家公司停牌?!?/br> “……” 王可再次發問:“應該真沒聽到吧?” 這次王可很注意,在看到薄言朝她們過來時提前住了嘴。她眼睜睜地看著薄言把其中一張房卡遞給溫瓷, 另一張仍然留在掌心。 她朝溫瓷遞口型:你們不住一起??? 溫瓷只點頭, 沒出聲。 王可比了個ok手勢, 繼續打啞語:那就好, 晚點方便我找你。 王可一走, 通往房間的走廊只剩他們兩人。 大堂充滿了度假的歡聲笑語, 到了他們這兒氣氛卻一再緘默。他們之間逐漸形成了一種奇怪的相處模式,談到工作可以有來有往,談工作以外的事時缺常常陷入被動。誰都不喜歡開第一句口,就像誰都不知道哪句話會把話題帶進那些支離破碎的舊事一樣。溫和相處的前提,是需要避開扎手的刺。 而現在在遠離工作的度假圣地,話顯而易見地少了。 溫瓷刷開自己的房門,回頭:“晚上要一起吃飯嗎?” “不了?!北⊙缘姆块g就在對面,他斜靠在門框上安靜地看她,“祝你玩得開心?!?/br> 他的祝??烧孢`心。 如果真要祝她玩的開心,定然不會是這副語氣。 溫瓷聳聳肩,用無所謂的態度回應他:“也祝你工作順利?!?/br> 來的航班上他一直在處理工作,可能因為機艙視線不佳,他極難得地戴了眼鏡。平板的光線在他臉上投下一團白光,讓他看起來有些蒼白。 那些紅色的綠色的數據不停跳動,倒映在冷光鏡片上,那份蒼白也多了些許生動。放在以前,溫瓷在朋友圈是出了名的事業心強。與他相比,還是小巫見大巫了。十個小時的飛行時間,他沒有一刻松弛過。 跟這樣的工作狂對話,最真誠的祝福方式就是祝他工作順利了。 *** 天剛擦黑,王可就做賊似的來了。 她穿了一件布料少得可憐的比基尼,探頭探腦:“不在吧?” “沒在?!睖卮傻ǖ?。 “走走走,我們出發?!蓖蹩烧f,“我在酒店隔壁包了一片沙灘,絕對震撼!” 因為提前說好是沙灘派對,溫瓷也換上了泳衣。 或許是因為長期家庭環境的影響,她這身看起來保守許多,純黑色高叉連體??雌饋砟膬憾紱]露,穿在她身上卻有哪兒都吸睛的效果。 她把頭發挽起,隨意盤在腦后,整片雪白脊背就露了出來。 “我靠,心機??!”王可上下其手,“嘖嘖嘖……” 她繞著溫瓷走了一圈,“我要是薄言,肯定把你焊死在房間?!?/br> 溫瓷笑說:“太夸張了?!?/br> 因為話題中心就在對面房間,王可放低聲音:“說實話,你倆那個過沒?” “沒?!睖卮身馕㈤W,意外地坦誠。 “我猜也是?!蓖蹩稍u價道,“學霸同學和十年前一樣,看起來就是個處?!?/br> 溫瓷不知道王可是怎么判斷的,但無端地,這句話帶給她莫大的快感。她望向那扇緊閉的房門,低不可聞地說了聲,是么。 順著酒店沙灘一直往前,就到了王可包下的那片沙灘。 她還是謙虛了。 說是男模減半,燈紅酒綠的燥熱氛圍里,最不缺的就是露著健碩胸肌的年輕男人。海風吹來陣陣咸濕氣,閃爍不定的霓虹變得曖昧無比。 溫瓷一到,就被熱烈的呼聲夾道歡迎。 在煙火氣十足的派對上像一個被萬千寵愛追捧的公主。 圈子里和溫瓷經常接觸的都從七八千公里以外越洋趕了過來,拋開國內那么多雙盯著的眼睛,玩的有些瘋。在他們眼里,溫瓷就是常用來做榜樣的別人家孩子,每每做了什么荒唐事,家里就會用溫家的大小姐當標桿來斥責他們。 溫瓷極少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所以她的出現,就是整晚的高潮。 她要了杯香檳坐在露天電影下,身邊瞬間圍滿一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