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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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在一堆精美禮物當中,那塊地毯顯得格外普通。 溫瓷抱起地毯跑出去,看到薄言就在不遠處林蔭道下。少年的脊背如同白楊般挺拔,他仰著頭,好像在看夜空。 “你怎么不進來?”溫瓷問他。 “答應給你過生日,沒答應要和他們一起?!?/br> 薄言說完,視線若有似無地飄過溫家那座燈火通明的大宅。 從窗口剪影可以看到觥籌交錯,里邊的熱鬧好似與這里無關。他們頭上是一片安靜,清朗的靛藍夜空。 溫瓷沒回去,抱著禮盒在他身旁坐下:“為什么送我這個?” “沒為什么?!?/br> 溫瓷不信,“肯定有理由,總不會隨便看到一件就送吧?” 薄言好笑地看著她,眼神似乎在說:你怎么知道不是。 溫瓷瞪他。 片刻之后,薄言彎了下唇,很無奈,也很肆意:“因為大小姐天生就該踩在地毯上啊?!?/br> 那塊地毯至今還在臥室里。 家里的傭人不止一次詢問過她的意見,說毯子太舊了,再怎么保養也沒法保持松軟的觸感,要不還是換了吧。溫瓷說不清為什么,她堅持讓人留了下來。十年如一日,永遠留在床邊,睜開眼第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溫瓷闔上禮盒。 她把剪斷的緞帶攏好,同禮盒一起推到一邊,隨后拿起手機。 溫瓷:忙? 陸詔:還好吧,快結束了。 溫瓷:順利? 陸詔:??? 陸詔:順利啊,訂婚而已能有什么不順利的。這年頭總不能有人搶婚吧? 溫瓷:嗯,那祝訂婚愉快。 陸詔那還在顯示輸入,內線電話響了。 溫瓷接起電話,那邊叫她去一趟樓上。溫瓷點頭:“知道了?!?/br> 等電梯途中,她翻了翻新聞。 今天這場婚禮的主角終于露面。等眾人回過神來發現是會錯了意,壓根不是溫家大小姐同陸家的聯姻后,再回頭看,溫家從頭到尾都沒明確說過是溫瓷要訂婚。而這波輿論cao作后,對股價的影響卻是實實在在的。 閱完新消息,電梯剛好抵達頂樓。 走廊上人影浮動,依然忙得腳不沾地。 溫瓷推開會客室大門,視線忽得頓在了某處。男人一身西裝,深灰色的三件套,同色系領帶,竟比酒會那天還顯得隆重。聽見推門聲,他眸色淡然地掃過來,與她的短短相觸,隨即移開。 一切顯得陌生又自然。 她輕抿紅唇,在章合泰右手邊的空位坐下。 而后聽到她的父親略帶責怪地說:“你陸伯伯什么時候介紹了這樣的青年才俊你怎么也不說?我倒是聽說這位eddie先生是勞倫斯案的主要負責人,有這樣的人才,這次標書多多少少要問下專業人士的意見吧?” 溫瓷不動聲色,“那得問薄先生?!?/br> “哦,薄先生……”章合泰這才注意到手里的名片底下還有一行很小的字體,是中文名,薄言。他皺著眉想了一會兒,“薄先生是本地人?” “不是?!北⊙源鸬?。 確實不是,嚴格意義上來說他老家在鄰市。溫瓷心不在焉地想。 章合泰似乎對他的中文名更感興趣,又想了好一會兒才說:“看著眼熟?!?/br> “是嗎?可能……” “可能您在雜志上看多了?!睖卮烧f道。 她這句話插得突然,章合泰潛意識認同了這個原因,于是回歸正題:“這次標書的時間很緊,我們已經有一個大概報價。如果方便的話,我們會按時薪支付咨詢費。至于薄先生還有什么其他要求,盡管提?!?/br> 溫瓷不再說話。 只有她自己知道,薄言望向她的那幾秒,心臟以怎樣不規則的頻率跳動起來。他眼底的冷硬像被石子打散的漣漪,短暫暈開了幾秒,而后淡淡開口道:“我的要求恐怕您滿足不了?!?/br> 章合泰微怔,但很快聽到了下一句。 “所以就當是無條件幫忙吧?!?/br> *** 標書以郵件形式發出去的那一刻,公司上下都松了口氣。 眾人已經做好了今晚不眠不休的準備,沒想到能這么快搞定。能提前完成任務,大家自然歡喜。 凌晨一點半,溫瓷下到地下車庫。 外面不知什么時候飄起了細雨,氣溫驟降,從電梯里出來的那一刻渾身毛孔都緊縮到了一起。身上是條為了參加訂婚而穿的魚尾長裙,因為臨時趕到雙子樓,只來得及披一件西服外套。 她攏了攏衣襟,剛要往外走,一輛黑色mpv忽然停在面前。 電動門緩緩劃開,最先看到的就是一雙被西褲包裹的長腿。落在西褲上的手指不疾不徐,緩緩敲擊了幾下。 這雙手的主人坐得靠后,上半身幾乎隱匿在車內陰影里。 他什么都沒說,僵持片刻,溫瓷提著裙角上車,坐定。 “我回自己公司?!睖卮傻?。 她的珠寶公司就在百米開外,站在街口能看到的位置。 司機猶豫了。 從這位女士上車起,他隱約覺得車里的氛圍變了。原本只是一潭死水,現在有什么在水里翻攪,徹底把這潭死水攪活。說不清變得更好,還是變得更壞。 直到后座傳來低沉的男聲,“嗯?!?/br> 車子重新動了起來,隔音板緩緩閉闔。 后車廂變得更為安靜,只有空調出風口呼呼地往外吹氣。 因為暖空調,這里和外面濕冷的世界截然不同。 溫瓷露在外面的那截小腿也沒那么冰涼了。她陷進座椅靠背里,閉上眼:“勞倫斯那邊的合作還沒結束,為什么要答應看標書?” “為什么不能?”薄言像是累了,極緩地揉了揉眉心。 “同行業競爭,這不用我告訴你吧?如果外面有心人知道——” 薄言還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淡定模樣:“價格是你們自己定的,與我無關?!?/br> 溫瓷有些惱了:“薄言,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終于睜開眼,目不轉睛地看向他:“你這次回來什么打算?” 沒再客套地稱他為薄先生,似乎生動了不少。 薄言同樣望向她,答得言簡意賅:“拓展國內業務?!?/br> “可我聽說你沒有接其他、任何項目?!睖卮捎悬c咬牙切齒。 重音落在了任何上,薄言若有所思地揚起眉,“調查過我了?” “甲方有必要了解每一個值得合作的乙方。不是嗎?”溫瓷說。 “如果,是為了你回來呢?” 空氣突然靜了。 所有的一切仿佛忘記流動。 車速趨向停止的那一刻,溫瓷終于緩過神,抿唇看向窗外,“我到了?!?/br> 車子已經駛入地下車庫,b1電梯入口的燈光鋪滿視線。 她的手搭在門把上,然而車主卻沒有解鎖的意思。 溫瓷倔強地沒回頭。 她在隱私玻璃的反光下看到對方逐漸貼近的倒影。 下一秒,肩頭有股不容忽視的力量將她扳正。 她對上一雙情緒晦澀的眼睛,這種情緒像陰天的大海,帶著海潮無邊無際席卷而來,很快填滿車廂的角角落落。 溫瓷被迫坐直,桎梏在座椅靠背上,與他鼻尖相抵。 誰都沒有閉眼。 她本能覺得接下來的話題多半和過去有關。 果然,她聽見薄言問她: “溫瓷,這十年來你有沒有哪怕一次想過我?” 作者有話說: t.t 第4章 脾氣 重逢后多次虛偽,這樣的單刀直入反倒令人無所適從。 溫瓷放輕呼吸。 他身上的氣息很清冽,像冬日刮過松林的冷空氣??刹湓诒羌馍先粲兴茻o的觸感,又讓人聯想到悶濕纏綿的回南天。他們離得好近,近到幾乎要咬著嘴唇說話。 在這樣坦誠的環境下,她說不了謊。 所以想過嗎? 溫瓷問自己。 在他離開后,她確實打聽過他的下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