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婢 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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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親愛的寶子們,除夕辭舊迎新,歲歲安康,愛你們喲! 本來這段時間是計劃日5的,但除夕和初一這兩天,稍微多放送一點(對,作者就是這么小氣,多1000字也叫多,沒辦法,地主家的存稿不多了),今天是溫馨親子樂活動,明天安排兩口子見面。 大將軍很愛女兒的,他會把最好的東西給這個孩子,最好的,字面意思,謎底在大結局,肯定出乎你們的意料。 第62章 面皮又硬又厚, 里面的核桃餡甜得令人發指,黏糊糊地和面皮混在一起,沒化開的糖粒兒還有點咯牙。這玩意兒,能吃?會死人的! 秦玄策一口含在那里, 吞也不是, 吐也不是。 念念用手捧著臉,害羞地問道:“好吃嗎?念念第一次做包子呢?!?/br> “嗯, 味道不錯、很好?!鼻匦邇扇谝Я? 利索地吞了下去。 念念高興極了,眼巴巴地望著秦玄策:“那二叔快吃, 您個頭大, 我還擔心您不夠吃呢, 做了兩個大包子,特別大, 您可以多吃點?!?/br> 她像只快活的小鳥,“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我只做了兩個,我娘和阿奶我都舍不得分她們一個,只給二叔吃?!彼舐暤貜娬{了一下, “我最喜歡二叔了?!?/br> 這份愛意過于沉重,壓下來,壓得胃疼,二叔很有些消受不起,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一點一點地咬著。 念念是個貼心的好孩子,她仰著臉, 站在那里看了一會兒, 覺得二叔吃得有些慢, 可能是噎著了,她大著膽子,“吭哧吭哧”地爬上秦玄策的膝蓋,伸出小短手去拿茶壺:“秦二叔口渴嗎,我給您倒茶吃?!?/br> 小小軟軟的一只包子窩在他的膝蓋上,扭來扭去,甜甜膩膩,膝蓋都要酥了。這世界上怎么能有這么惹人愛憐的小姑娘呢? 秦玄策只得用嘴咬著包子,騰出手來,一手扶著念念,不讓小扆崋家伙掉下去,一手托著她的胳膊,不讓茶水倒在她身上。 念念倒了茶,看了看秦玄策,很好心地把包子從他口中取了下來,把茶杯湊過去:“二叔不要著急,來,吃個茶,再吃包子,更有滋味?!?/br> 松平縣是個小地方,紀廣平甚是清廉,這里備下的茶葉也是尋常,不過是等閑明前雨露,若在平時,秦玄策是不沾口的,但此時,由念念親手倒了捧給他,又不一樣了。 他低下頭,就著念念的手,喝了那杯茶。 很快,念念又將包子塞到秦玄策的口中,特別體貼,還拍了拍他的胸口:“二叔繼續吃,慢慢吃,你若喜歡,我明天還給你做?!?/br> 秦玄策的笑容越發溫煦,叫熟悉大將軍的人看了簡直要哆嗦。 幸而朱氏是個機靈的人,站在一邊看了半天,覺得情形不妙,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出聲:“哎呦,念念今天新得的鈴鐺可真漂亮,戴上去就跟小仙女兒似的,我們要不要給大郎、二郎看看去?” 念念一想也對,馬上把秦二叔丟開了,又“吭哧吭哧”地爬下去,原地蹦達了兩下,聽著頭發上的鈴鐺叮叮作響,十分得意:“好,我這么漂亮,要給大郎和二郎看看去?!?/br> 她還不忘記回頭和秦玄策交代一聲:“秦二叔,我找大郎、二郎玩兒去了,您慢慢吃?!?/br> 大郎二郎又是什么玩意兒? 念念歡歡喜喜地跑出去了,留下秦玄策口里咬著包子,手里端著茶杯,目光冷冷地掃過下首。 那一眼,看得朱氏遍體生寒,差點沒軟下去,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說錯了什么,惶恐地低下頭去。 秦玄策面無表情,從口里把包子拿了下來,看了一眼,又咬了一大口,然后幾乎灌下了半壺茶。 不得不說,潘大人實在心細如發、周到體貼,方才念念把包子拿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覺得不對,偷偷地打發人出去準備了,過不多時,奴仆跑得氣喘吁吁回來,端上一方錦紋食盒。 潘誠接過食盒,畢恭畢敬地呈給秦玄策:“大將軍您看看這個,松平縣有家食坊,賣的小點心著實不錯,下官吃過幾次,味道甚佳,大將軍方才吃了孩子做的包子,這會兒不如換換口味?” 松平縣別的拿不出手,只有那家同福鋪子,據說當家的娘子祖上是宮廷御廚出身,流傳下來的好手藝,做的各色點心精美細致、滋味絕佳、遠近聞名,食客趨之若鶩,下頭時常有人過來買了回去孝敬潘誠,潘誠頗有印象。 他動手打開食盒,看見鋪子里給貴客貼的小彩箋,“咦”了一聲:“這倒是湊巧,他們家今天做的也是琥珀核桃包子?!?/br> 食盒里面是九宮格,端端正正擺著幾個包子,雪白微透,外面裹著一層糯米紙,堆疊成重瓣花托,面皮捏成七褶蓮花瓣,正中點著一顆綠蓮子,整個包子不過雞卵般大小,瑩潤可愛。同樣是琥珀核桃包,和方才念念做的比起來,味道不說,單單這外表,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看過去委實精致,倒貼合名聲。 秦玄策方才吃了念念的愛心包子,味道過于驚人,正需要別的東西過過嘴,順手從食盒里拿起一枚點心,隨便咬了一口。 他整個人突然僵硬住了。 大將軍看著似乎不對。 潘誠有些不安,搓了搓手:“敢問大將軍有何不妥之處,可是這點心不合口味?” 秦玄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艱難地低下頭,看了看手里剩下的半個包子,糖汁晶瑩剔透,核桃留著衣,仿佛琥珀揉碎了融化在蜜漿里,口中是熟悉的味道,香酥甘脆,帶著恰到好處的甜,在他的舌尖滾過。 秦玄策狠狠地咬了兩口,嘴里分不出是甜還是苦,他使勁咽了下去。確實是這個味道,他閉上眼睛都能夠吃得出來,三年多了,在夢里縈繞不去,念念不忘。 她做的點心,總是那么合他的口味,和她的人一般,咬一口,蜜汁流淌,熨燙到心頭去。 他猛地站了起來,一把揪住潘誠的衣領,大聲喝問:“這包子是誰做的?” 他的聲音微微沙啞,聽過去有一種咬牙切齒的煞氣。 潘誠嚇了一跳,磕磕巴巴地回道:“縣里的同、同福點心鋪子買、買的?!?/br> “帶我去?!鼻匦邊柭暦愿?,“快,現在,馬上!” 潘誠不明所以,也不敢多問,迅速喚人過來帶路,領著秦玄策過去。 短短的一段路、窄窄的幾條街,秦玄策打馬狂奔,不停催促,恨不得身插雙翼飛過去,玄甲衛軍緊隨其后,氣勢驚人,路上百姓商販驚呼著,躲閃不迭,東西散落滿街。 片刻后,到了同福點心鋪子。 這家點心鋪子的當家林娘子每日親手做兩籠點心,多了沒有,到得晚一些的人沒有買到,十分掃興,正三三兩兩地散去,突然見前方一群官兵風馳電掣而來,當前一人威武如天神、又凜冽如修羅,令人心驚,街坊鄰居們驚慌不已,急急避到遠處,又舍不得離去,三兩成群,好奇地看著熱鬧。 “就是這家了?!睅返呐捅恍总娦l兵一路提著過來,驚得臉都白了,急急忙忙地指著鋪面道。 秦玄策勒住馬,跳了下來,大步走上去,急促發問:“核桃包子是誰做的,叫她出來?!?/br> 他率著一隊鐵甲騎兵而來,容服高貴,語氣充滿了上位者的威嚴,鋪子的伙計嚇壞了,屁滾尿流地跑進去叫東家。 “核桃包子是誰做的,叫她出來?!鼻匦咧貜土艘槐?,握緊了拳頭,虎目生威,聲調飽含危險。 “是我,怎么了?” 隨著這甜美的聲音,店鋪后堂的簾子挑了起來。 眾人的目光都刷地轉了過去,秦玄策心里卻是一沉。 一個高挑的年輕婦人走了出來,她發髻高挽,細眉長眼,看過去顯得俏麗又利索,正是同福鋪子的當家林娘子。 潘誠喘著粗氣跟在后面,這會兒剛剛下馬,看見了這婦人,心中暗忖,不過小家碧玉而已,如何值得這般興師動眾,原來大將軍好的是這一口,真是……品味獨特。 秦玄策僵立在那里,久久不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這三年多來,他已經經歷過太多次這樣的失望,前一刻以為攀上云端,轉瞬又跌落谷地,令他遍體生疼。 林娘子膽識也強,見了門前這般架勢,還能勉強保持著鎮定:“不知眾位官爺有何吩咐?” 她甚至還能大著膽子瞟了幾眼秦玄策,畢竟,如此英俊非凡的男人,能多看一眼都是賺到。 潘誠在旁喝叱道:“大膽,大人駕前,安得無禮,還不跪下回話!” 他穿著官服,雖然普通百姓看不出品階,但瞧著這身量氣度,仿佛比縣老爺還大一點,林娘子不敢怠慢,跪了下來:“民婦見過大人?!?/br> 秦玄策卻抬手阻住了潘誠,只是沉聲問道:“今天的核桃包子,是你做的嗎?” 每天這兩籠點心,是同福鋪子的金字招牌,林娘子當然不能砸自己的招牌,只得硬著頭皮回道:“是民婦親手做的?!彼q豫了一下,又信誓旦旦地補充道,“民婦在這街上開鋪子許多年了,左右街坊鄰居都知道,斷無欺瞞之處,還請大人明鑒?!?/br> 鋪子開了許多年了,也就最近這兩年才名聲鵲起,但林娘子不說,反正眼前這些人也不知道。 不是她,原來,并不是她。 秦玄策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看了看林娘子,又慢慢抬頭,看了看這間小小的鋪子,隨即返身出去上了馬,一言不發,撥轉馬頭回去。 市井街道人來人往,間或有小販的吆喝聲和孩童嬉鬧的聲音,雖不繁華,卻充滿了人間煙火氣息。 秦玄策才走到街盡頭,突然看見遠處有一抹身影閃了一下,青衣羅裙,窈窕嫵媚,背影纖纖如楊柳。 春日的陽光過于燦爛,令人眼花。 “阿檀……”他大叫了一聲,幾乎是滾著下馬,飛奔過去。 但是,道路狹窄,人群擁堵著還未完全散去,定睛看時,那一抹裙裾已經消失在街角拐彎處,無處尋覓。 他停了下來,茫然四顧。 人海茫茫,往來者萬千,他時常覺得有人像她,待到近處,卻無一人是她,如同今日這般。 身后,潘誠帶著一干衛兵追了上來:“大將軍,怎么了?” 秦玄策佇立在街市中央,沉默半晌,閉了閉眼睛,將那種眩暈的感覺壓了下去,他很快又睜開,眼神清澈而冰冷,帶著深不見底的寒意,只是轉瞬間,他儼然又是那個高貴威嚴的大將軍,從周遭的市井氣息中抽離出來。 “回去?!彼狭笋R,終于不再停留。 …… 阿檀拐過街角的時候,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她,她不由一頓,但仔細分辨時,又仿佛只是幻覺。 她停下了步子,聽了一下,只聽見周遭的人在議論著。 “那個……據說是刺史大人,從府城過來的,嚯,好大的威風?!?/br> “怎么刺史也來買點心吃嗎?還帶了那么多人馬?!?/br> “你懂什么,大人出行,自然是大排場?!?/br> 阿檀不想招惹麻煩,壓低了帷帽,加快步子離去。 她今日是過來和林娘子結算賬務的,林娘子留她多說了幾句話,這才耽擱了一點時間。 她摸了摸藏在袖袋里的銀子,心中生出一絲歡喜,又多了一些錢,可以再給念念做幾套春裳,還能買個小銀首飾什么的,她的念念最愛漂亮了。 …… 秦玄策沉著臉,一路無言,左右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洛州城樓在即,遠處,守城的士兵們大開城門,驅散百姓,持金戈出城,恭迎大將軍和刺史大人回城。 秦玄策突然一把勒住了馬。 嘲風揚起前蹄,幾乎人立起來,發出“咴咴”長鳴。 行進中的玄甲軍立即停了下來。 一向養尊處優的潘誠跟著秦玄策來回奔波,有點吃不消,掏出手絹擦著汗,上前詢問:“大將軍何不進城?” “那個叫作念念的孩子,是不是個好孩子?”秦玄策轉過頭,用嚴厲的目光盯著潘誠,突兀地問了這么一句話。 潘誠不明白大將軍的意思,但不妨礙他馬上應聲:“是,是,那是個極好的孩子?!?/br> “不錯?!鼻匦唿c了點頭,一臉莊重冷峻,“這么好的孩子,看上去命中注定就是我的養女?!?/br> 潘誠一口氣沒憋住,“噗嗤”一聲,差點噴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