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婢 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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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檀把秦玄策抓得更緊了,她紅了眼角,簇起眉心,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蹭了兩下,從鼻子里發出一點怯怯的聲音,婉轉可憐。 胸口有點潮濕。 秦玄策停了下來,揉了揉阿檀的頭發,頭疼地道:“又哭?怎么了,哪里疼嗎?” 阿檀搖了搖頭,就像一只毛絨絨的小鳥,埋在他的心口蹭來蹭去。 秦玄策的耐心實在不多,就那么一丁點兒,但遇到她矯情的時候,就不得不把那一丁點兒搬出來給她,硬生生地忍住大開大闔的勢頭,啾了一下她的頭頂:“到底怎么了?說話?!?/br> 阿檀繼續蹭,哼哼唧唧的,她大約是說了些什么,只是聲音比蚊子還小,怎么也聽不清楚。 秦玄策想了想,就著原先的姿勢,直接把阿檀抱了起來,氣勢軒昂地道:“好,知道了,這里不亮敞,你喜歡外頭,我們出去?!?/br> 阿檀嚇得尖叫起來,摟住了他的脖子,瘋狂搖頭:“別、別,我說!我說!” 秦玄策碰了碰阿檀的額頭,用目光示意,表示他的耐心已經用完了,必須要快。 “嗯、嗯……”阿檀眼睛紅紅、鼻尖也紅紅的,一張粉臉濕漉漉,一團胭脂香濃,帶著軟軟的鼻音,抽抽搭搭地道,“在這里,你是我的玄策,回去……回去以后,你就是秦家的二爺、高高在上的大將軍,和原來一般……” 秦玄策生平不近女色,唯一近的這一個還格外難纏,他怒道:”原來?原來哪般?我原來對你不好嗎?” “不好?!卑⑻础皣聡聡隆钡乜拗?,“臭著臉,成天嫌棄我這樣、那樣,哪哪都嫌棄,還老愛生氣,對我兇巴巴?!?/br> “胡扯!”秦玄策幾乎氣笑了,“我在你眼里就是這樣嗎?你這婢子,當真大膽,簡直是反了天了!” “喏,看看,現在就很兇?!卑⑻礈I光迷離,發絲凌亂地沾在粉腮上,嘴唇濕漉漉地嘟著,看得秦玄策簡直喉嚨一陣發緊。 “我還能更兇一些?!鼻匦邜汉莺莸匦?,也惡狠狠地這么做了。 阿檀生氣了,哭得厲害,嗚嗚咽咽的,用指甲掐他的肩膀,就像給他撓癢癢,撓得格外舒服,叫他渾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了。 他突然又溫柔起來,低低地笑著,咬她的耳朵,輕聲哄她:“我說過,在我面前,你可以格外輕浮一些、放縱一些、嬌氣一些,我許你,怎么樣都可以,還有,在哪里都可以,什么時候都可以,在涼州也好,回長安也好,如今也好,往后以后,我說過的話一直都算數?!?/br> 他低著她的額頭,汗水滴在她的臉上,帶著他的味道,炙熱而濃烈,他低聲喚她的名字,對她道:“阿檀,我是你的玄策,一直都是,不用擔心?!?/br> 阿檀的眼睛紅紅的,像只無助的小兔子,黏在秦玄策的身上,抱著他,呢喃著叫他:“……玄策?!?/br> 她像是糯米摻了牛乳揉成的團子,咬一口,中間流淌蜜汁的餡,黏住了拔不出來,而他一貫愛吃甜的。 “我在,我在這里?!鼻匦叩穆曇粝袷且а狼旋X一般。 碩大的紅寶石碾軋在阿檀嬌嫩的肌膚上,壓出了深深的紅印子,就像在雪中浮出點點花瓣。 嬌氣的阿檀哭著埋怨:“什么勞什子,硌得人難受,快拿開?!?/br> 秦玄策將她摟在懷里,發出悶悶的笑聲:“青天白日的,好歹得穿點什么,若不然,豈不是顯得你很不正經?” 阿檀氣得要傻了,使勁捶他:“不是、不穿這個,這個才不正經……不對,只你是不正經的?!?/br> 不管阿檀怎么鬧騰,秦玄策依舊是威猛勇武的大將軍,掌控全局,進退自如,還能一本正經地思考了一下:“也對,下回不穿這個,給你換套珍珠的,所謂珠圓玉潤,大約是舒服些,或許別有一番滋味?!?/br> 阿檀嚇得捂住了嘴巴,再也不敢說話了,只在那里很兇地掉眼淚,紅著眼睛瞪他。 看得他又氣又笑,湊過來,親不到她的嘴唇,就親著她的手指,哄她:“誰愛生氣、誰兇巴巴的,喏,不是你自己嗎,還能說我?好了,我大人大量,格外寬容你,以后都這樣,我就愛你生氣的樣子,頂好你再打我兩下,要不要?” 才不要!阿檀翹著小鼻子,把臉扭開了,又被他逮住小耳垂一頓咬,咬得她耳朵發癢,忍不住綴著眼淚笑起來。 他說以后都這樣呢,真的嗎? 阿檀心里模模糊糊地有一點陰霾,但是說不出來。他霸道又溫存,把她弄得暈乎乎的,腦子里再也想不出別的,只能緊緊地抱住了他。 是年秋,驃騎大將軍秦玄策大敗突厥,斬殺瀚??珊古c阿史那摩,不但收復安北失地,更占據了敕勒草原西南麓的高薩山地一帶,將大周北疆防線推進了十里地。 大軍凱旋回京之日,太子代高宣帝親出城門相迎,曰:“父皇昔日嘗道,大將軍者,天降悍將,此國之幸也,此言果然不虛?!?/br> 秦玄策神色矜持,只道:“太子謬贊?!?/br> 太子話鋒一轉,又道:“魏王本與你同去涼州,前幾日提前回了長安,似乎出了些許差錯之處,惹得父皇大發雷霆,大將軍可知是何事?” 秦玄策哂然一笑,并不多說。 及至到了金鑾殿上,高宣帝龍顏大悅,論功行賞,傳旨意下去,對嚴兆恭、薛遲、王開山諸人皆有擢賞,至秦玄策時,秦玄策卻堅辭不受,反而跪下謝罪。 “北方防務乃臣之責,臣不能盡責,對安北之亂失察,此其一,臣當日本已趕赴北境,卻耽擱行程,以至險些延誤戰機,此其二,二者皆臣之過,臣有負陛下圣恩,不敢領賞?!?/br> 高宣帝其實在文治武略之上皆是平平,不見得是個圣君,但他卻精通御下之術,眼光獨到,知人善用,賞罰公正,深得朝野上下之心。 秦玄策不到二十,官拜驃騎大將軍,已是武官之首,同時承晉國公之銜,也已是一等爵位,殊榮之盛,為本朝罕見,高宣帝猶覺不夠,此時見秦玄策自謙,他反倒捋須而笑。 “朕記得,玄策三年前未領大將軍之職,年少輕狂,桀驁不馴,朕都被他氣到了幾次,如今卻身具大將風范,進退得度,更勝其父當年,朕心甚慰?!?/br> 這般語氣,儼然視之為子侄輩,親昵異常。 所謂官位爵位皆不過是附帶一筆,唯有帝王的寵信,才是最直接的權勢。殿上眾臣子聞得帝王言,心中或羨或嫉,口中卻是整齊劃一的恭維:“大將軍武功蓋世,乃天降破軍之星,為陛下所用,足見陛下天命神授,功德無疆也?!?/br> 秦玄策之位,已封無可封,高宣帝遂再賞三千戶封邑,另賜金玉之器。 至此君臣相宜,皆大歡喜。 稍后,高宣帝提及魏王,又命隨侍的宋太監宣旨。 “……夫魏王李敬安者,冒朕之意,擅動兵馬,未戰而退,此陣前大不韙,本應賜死,念其尚有悔過之心,率軍追擊胡寇,頗有斬獲,可抵死罪,著褫奪其親王之位,貶為庶人,欽此?!?/br> 眾臣聞言,不禁大為吃驚。 魏王,乃杜貴妃所出,貴妃寵冠后宮,十數年不衰,風頭一時無二,貴妃所出魏王和云都公主,更是深得高宣帝疼愛,連太子亦也退讓一射之地。 此次涼州之戰,朝中眾人對魏王所為亦有耳聞,然則,皇族貴胄大抵如此,本朝自□□、高祖兩位皇帝之后,趙氏皇族皆不善戰,如魏王這般能夠上陣殺敵的,也算是難得了,不能要求更多。 文武百官們私下竊議,以為高宣帝大約要當庭訓斥一番,再多的,或許杖責一頓,誰能料到,竟是這番雷霆手段。 官員們呆滯之后,很快反應過來,果然是高宣帝的一貫作風,賞罰公正,無一絲轉圜。官員們更是信服,齊齊跪下,山呼萬歲。 …… 秦玄策回到晉國公府的時候,魏王……不,如今已經是庶人的李敬安袒肩負荊,已府門前等候多時,見秦玄策車駕至,向前幾步,一撩衣襟,跪了下去,兩眼飽含熱淚,深深頓首:“某有罪,向大將軍負荊請罪,求大將軍寬恕?!?/br> 此時的李敬安素衣布冠,神態恭謙,相比昔日高傲形態,可謂能屈能伸,真丈夫也。 秦玄策目不斜視,徑直從李敬安身邊走過去了,同時冷冷地斥責左右:“爾等職守何在,我秦府大門前,豈容這等庶人近前?” 左右玄甲軍衛兵得令,立即上前驅趕。 李敬安懇求再三,衛兵毫不容情,拔刀而出,他只得狼狽地離開,臨去時,回頭望了一眼,目光森冷陰毒。 秦玄策未到內堂,秦夫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從里面迎了出來,踉踉蹌蹌地撲向兒子,人未到,眼淚就滾了下來:“我的兒啊……” 秦玄策單膝跪下:“兒子不孝,又叫母親擔憂了,兒子給母親請罪?!?/br> 秦夫人把秦玄策從地上拉起來,前前后后看了一遍、上上下下摸了一遍,確認沒有缺胳膊少腿什么的,這才松了一口氣,流著淚罵道:“你這不省心的孽畜,再這么下去,母親這條命早晚要交代在你手里?!?/br> 大將軍得勝歸來,所有人皆為其歡欣,唯有做母親的心疼不已。 秦方賜和姜氏也跟在秦夫人的身后,姜氏這會兒看過去比婆母還金貴,由兩個丫鬟一左一右地攙扶著。 秦方賜湊上前道:“自從安北的消息傳到長安,母親就沒睡過一天安穩覺,哪怕后來捷報頻傳,母親也還是一直牽掛著,如今二哥可算平安回來了,還得到了皇上的褒獎,這是好事。再說了,為江山效命、為君上分憂,乃二哥的分內之責,豈能推脫,母親就別責怪二哥了?!?/br> 姜氏在一旁附和道:“是啊,這幾天喜鵲兒盡在我窗外叫喚,我就知道二伯要回來了,二伯這等神勇,豈會出什么差池,母親不要過分憂慮了,保重身體要緊?!?/br> 這兩口子你一言我一語的,盡撿好聽的奉承話說,很快把秦夫人那一點哀怨打散了,秦夫人嘆氣道:“還是老三和老三媳婦貼心,不像老二這不中用的東西,除了給我添堵,就沒別的本事?!?/br> 一家人一邊說著,一邊進去,姜氏有意無意地落在后面,走得格外慢,還用手扶著自己的肚子,小心翼翼的。 待秦夫人落座,姜氏才剛走到了廳堂門口,秦夫人雖然有點看不慣姜氏的矯情勁頭,但她終歸是個寬厚的長輩,當下對秦方賜道:“老三,快扶你媳婦坐下,若是身子不爽利,就別出來,好生在屋里歇著,人說頭三個月最要緊,千萬要保養好?!?/br> “母親提醒的是?!鼻胤劫n趕緊過去扶住姜氏,順勢喜滋滋地對秦玄策道,“二哥還不知道吧,阿姜懷了孩子了?!?/br> 丫鬟給秦玄策奉上了茶,秦玄策接過,啜了一口,多看了姜氏一眼,難得露出了溫和的神色,頷首道:“這是極好的,方賜馬上要為人父了,日后更需多幾分穩重和擔待,切不可如先時那般不知事?!?/br> 姜氏抿嘴笑道:“大夫剛剛診出了我的身孕,二伯在涼州大捷的的喜報就傳來了,我想著,這孩子莫非是個福星,有這樣大的運氣?!?/br> 姜氏這套說辭顯然在秦夫人面前提過不止一次,秦夫人聽得也入耳,遂對姜氏道:“孩子都是有福氣的,這一輩分,這是我們府里頭一個孩子,自然是該矜貴些,老三向來馬虎,你若有什么短的缺的,盡可以和我說?!?/br> 姜氏和秦方賜對視了一下,交換了一個眼色。 姜氏輕輕地咳了一聲:“倒也沒什么,就是我自從有了孩子后,胃口不好,吃什么都不香,我自己覺得最近恍惚還瘦了一些,懨懨的,聽說二伯房里那個叫阿檀的丫鬟是從宮中尚食局出來的,廚藝極好,正好她這會兒也回來了,能不能讓二伯把她借我們用幾天?” 阿檀一路跟隨秦玄策回來,此時就站在他身后,替他抱著脫下的大氅,聽了姜氏的話,有些膽怯,不安地看了看秦玄策。 作者有話說: 阿檀:有球的好金貴啊。低頭看看肚子,我也有了嗎? 你猜。 好了,接下去即將開啟狗血的環節,敬請支持。 第42章 “不可?!鼻匦邔⒉璞刂氐胤呕亓税干? 冷冷地道:“阿檀只伺候我一個,除了我,誰也不可使喚她?!?/br> 他渾身的氣勢倏然沉了下來,宛如雷霆壓頂, 在場的除了秦夫人, 余者都被他嚇了一跳。 雖然姜氏知道秦玄策未必肯首,但見他這般變了臉色, 還是十分尷尬, 趕緊又把手扶上了肚子。 連秦夫人也看不下去:“不借就不借,和你弟妹好好說話, 回到家里還這般趾高氣昂的, 像什么話?” 秦玄策淡淡地道:“弟妹胃口不好, 叫管家去杏花春樓,把他們家掌廚的大師傅叫過來用, 這筆開銷從公賬上支取?!?/br> 杏花春樓是長安首屈一指的大酒樓,以價高、味美而聞名長安,一般的市井百姓消受不起,達官顯貴卻趨之若鶩, 用以彰顯身份不同。 秦方賜夫妻兩個聲東擊西的目的達成,腆著臉謝過了秦玄策,又說了不少討好的話。 秦玄策聽得很不耐煩,和秦夫人稍微說了兩句,很快起身離開。 …… 回到觀山庭,眾奴仆簇擁而上,圍著秦玄策端茶送水, 準備蘭湯, 收拾衣物, 一頓忙乎。 陶嬤嬤支使著丫鬟小廝們這樣那樣,順口對阿檀道:“你這回跟隨二爺出去,也算辛苦了,今兒先下去歇著吧?!?/br> 阿檀乖巧地應了一聲。 “且慢?!鼻匦邊s開口叫住了,對左右吩咐道,“阿檀不用下去,日后她就住在我房里,你們去把她的衣物用具收拾過來……”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又道,“其實也不用,她那些舊東西扔了就好,日后全部買新的?!?/br>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臉肅容,語氣儼然不容違逆,把眾人聽得都呆滯住了,包括阿檀自己。 周遭沉寂了片刻,還是陶嬤嬤先反應過來,干巴巴地笑道:“二爺出去一趟,可真、真是大不一樣了?!?/br> 陶嬤嬤這一出聲,眾人紛紛回過神來,齊刷刷地轉向阿檀,目光火辣辣的,幾乎要把阿檀都點燃了,那其中除了羨慕和嫉妒之外,大抵還是不可置信的居多。畢竟大將軍向來冷面冷心,不近女色,甚至讓人覺得他真的會抱著他的劍過一輩子,沒想到猝不及防轉了性子,實在令人震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