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紅不好意思，她雖未經人事，但是進宮久了，在和宮里的老嬤嬤閑聊時，曾聽她們講過伺候宮里娘娘需時刻注意的事項。

    譬如，要留意娘娘們的貼身衣物尺寸是否合身，需及時剛換。

    那兩團rou是會長的。

    偶爾揉揉，會長的。

    這話，丹紅自是不敢在趙婳面前說，陛下與娘娘的閨房之樂，豈是她一介婢女應說的？

    奈何抵不過趙婳的眼神，丹紅硬著頭皮，聲音小了幾分，道：“娘娘，是那rou，長到了該長的地方?！?/br>
    趙婳下意識看了看凸起的胸脯。

    “……”

    趙婳臉上紅霞飛，恨不得立刻鉆到床板底下。

    她又想到雪脯上至今還殘留的紅痕，今晚真想不讓霍澹進內屋。

    丹紅繞到趙婳身后，避開這個令人難為情的話題，“奴婢伺候娘娘更衣?！?/br>
    趙婳雖沒在扭著丹紅追問，可心里卻一直惦記帶著。

    仔細想了想，好似真如丹紅所說。

    趙婳梳洗穿戴完，幾名宮婢端了熱騰騰的粥食進來。

    “娘娘起來晚了，便吃兩口糕點糊弄著，等著午膳一起用，陛下說長期如此身子不好。陛下今晨走前特地吩咐奴婢，讓奴婢看著娘娘用早膳?！钡ぜt道。

    趙婳坐在繡墩上，拿著勺子攪了攪熱氣騰騰的紅豆粥。

    勺子碰到碗壁，發出清脆的聲音。

    紅豆粥里沒放糖，趙婳入口卻是甜滋滋的。

    “下次讓小廚房弄些瘦rou青菜粥?！?/br>
    丹紅頗有為難，“娘娘，陛下吩咐的便是紅豆粥，補氣血?！?/br>
    “咯噔”

    勺子掉入粥中。

    濺起的熱粥砸在趙婳手背。

    被燙的是手臂，可趙婳臉頰guntang。

    笑容好掛在嘴角，她確實不應該有一絲悸動。

    丹紅不說話了，悶頭剝雞蛋。

    屋子里只聽見碗壁碰撞的清脆聲。

    匆匆吃罷早膳，趙婳閑來無事，正欲去院中折臘梅，霍嵐便來了。

    這是霍嵐嫁人后第一次回宮。

    她梳了一個婦人發髻，狐裘披風下的手捧著個精致的手爐。

    不知是否是因為嫁人了，霍嵐換了身裝束，整個人都嫻靜溫婉了起來。

    將手爐交給蓮心拿著，霍嵐將花蕊湊近鼻尖聞了聞，道：“長公主府的臘梅也開了，一踏進府中，花香撲鼻而來?！?/br>
    趙婳問道：“今日怎有空回宮？”

    “子真去大理寺當值了，本宮一人在長公主府悶得慌，”霍嵐挽住趙婳手臂往殿里去，“這冷風呼呼吹，街上也不好玩，倒不如回宮來陪陪皇嫂?！?/br>
    宮婢掀開擋門的簾子，霍嵐和趙婳一前一后進入屋中。

    “以往在宮里，恨不得日日出去玩，可皇兄賜了本宮長公主府以后，這街上又不怎好玩了?！被魨褂袔追中箽?，同時又有些想不通，“還不如待在宮里，跟皇嫂說說話?！?/br>
    趙婳算是聽明白了，坐在榻上，打趣道：“倘若駙馬同你一起去街上玩，你便不會這樣說了?！?/br>
    霍嵐面露嬌羞，不好意思道：“阿婳嫂嫂，你又打趣本宮?！?/br>
    霍嵐今日來，倒不是來讓趙婳打趣的。

    “阿婳嫂嫂，你能不能教教本宮做甜食？就你早前做給本宮和皇兄做的雪媚娘?！?/br>
    臨近年關，大理寺有許多案卷要歸整，姜子真這幾日忙起來，回來得晚，霍嵐嫁去姜家才聽姜國公夫人說起，姜子真忙起來有時飯也不準時吃。

    霍嵐便想著些好吃新奇的好點給姜子真送去，他歸整卷宗時餓了也能填填肚子。

    趙婳正愁沒事情做，便同意了。

    她去取來筆墨，將配料和步驟詳細記載寫下來，“時候尚早，本宮從頭到尾教你一遍。說起來，本宮也許久沒做這甜食了，正巧讓陛下沾沾長公主的光，再嘗一嘗?！?/br>
    霍嵐一聽是專程為她做的，眼眸中藏不住的高興，歡歡喜喜趙婳去了小廚房。

    不僅是姜子真忙，霍澹也是，臨近中午，高全盛來了趟鳳棲宮。

    “陛下散朝后召集幾名大臣子在思政殿商議事情，陛下差奴婢來給娘娘說一聲，午膳便不回來陪娘娘用了，讓娘娘午膳  莫要等陛下?！备呷⒌?。

    趙婳將剛做好的甜食裝進食盒，交給高全盛，“這些糕點是本宮剛做的，勞高公公幫忙，替本宮拿到思政殿給陛下。陛下處理政務，總是不將身子當回事，煩請高公公盯著些?！?/br>
    高全盛笑著接過，“娘娘客氣了，這是奴婢分內事?！?/br>
    趙婳素來不輕看宮中任何一人，何況是她有求于人，便又裝了小蝶糕點贈予高全盛，讓他帶回去嘗嘗。

    高全盛受寵若驚，推脫未成后忙道謝，拿著食盒回思政殿復命了。

    “本宮還以為有了皇嫂后，皇兄這習慣能改善?！被魨垢袊@道。

    趙婳斟一杯熱茶，頗有感慨，道：“陛下這習慣又不是頭天養成，只能說如今好許多了。以往本宮還在御前伺候哪會兒，每日不都是很晚才回霽華宮？如今陛下極少在思政殿宿下，早早便將政務處理完了?！?/br>
    霍嵐：“那本宮便放心了?！?/br>
    她真怕哪日皇兄將身子累垮了。

    吃罷午膳，霍嵐回長公主府也無聊，便留在鳳棲宮，在趙婳的指導下親手做雪媚娘。

    霍嵐平素十指不沾陽春水，這做吃食還是頭一遭，于是乎做出來的糕點難免有些不好看，味道也差了一絲。

    但好在最后一批糕點，味道尚可。

    霍澹出現在鳳棲宮時，霍嵐正打包她做了一下午，且模樣、味道尚可的雪媚娘。

    “你這一盒一盒的要拿去何處？”霍澹瞧見霍嵐把食盒交給蓮心，千叮嚀萬囑咐，讓蓮心仔細著放馬車里。

    “皇兄回來得正好，昭仁下午剛跟皇嫂學了甜點?！被魨苟藖硪坏詈笮判牡母恻c，自信滿滿，且帶有一絲炫耀，“皇兄嘗嘗，阿婳嫂嫂都說好吃呢！”

    霍嵐長這么大，霍澹這還是頭次見她做吃食，心想她莫不是又有棘手事情讓他幫忙？

    霍澹剛想問問是不是姜子真欺負她了，便聽趙婳說道。

    “陛下嘗嘗罷，昭仁跟臣妾學了整整一天?！?/br>
    那碟子中白團子雖沒嘉嘉今日讓高全盛送來的好看，但畢竟是霍嵐親手做的，作為兄長的他不能打擊她。

    有嘉嘉親手教霍嵐做，這糕點的味道應是不會太差。

    況且，霍嵐做好糕點，他是第一個品嘗的男子，連姜子真都沒嘗過。

    霍澹心里一陣合計，在霍嵐那殷切期盼的目光下嘗了嘗。

    “如何？”霍嵐眼睛眨也不眨，等著他嘴邊的答案。

    “吃慣了御膳房的糕點，偶爾換換口味，甚好?！被翦Ｍ搜刍魨故稚夏潜K糕點，為了不打擊胞妹的積極性，道：“這些也一并留下罷?！?/br>
    “都是給皇兄留的，”霍嵐把琉璃盞塞霍澹手中，笑語盈盈，“屋里的桌上還有，全是昭仁留給皇兄的?！?/br>
    霍澹嘴角抽了抽。

    “皇兄記得吃完哦?！被魨箍戳搜蹖⒁迪聛淼奶?，慌道：“天色不早了，臣妹先回去了?！?/br>
    霍澹道：“慌甚，一起用晚膳罷?！?/br>
    霍嵐擺手，“不了不了，子真快要下值了，臣妹現在出皇宮，等到大理寺時他剛好出來?！?/br>
    霍澹臉垮了些，但還維持著一副和善的模樣。

    “臣妹做的點心正好給他嘗嘗。這點心是臣妹專程找阿婳嫂嫂學的。不說了，出宮晚了，就錯過子真下值了?！被魨垢８Ｉ?，給兩人行禮，匆匆離開了鳳棲宮。

    望著那抹消失極快的背影，霍澹剎那間垮了臉。

    “陛下體諒體諒?！壁w婳看得清清楚楚，端走霍澹手中的琉璃盞給宮婢拿著，牽著他手進殿，“昭仁和姜子真新婚燕爾，膩歪些也正常。陛下當初可比昭仁還要黏臣妾?！?/br>
    霍澹被趙婳按在桌邊繡墩坐下，“那糕點不是做給朕吃的？”

    “陛下認為呢？”趙婳給了霍澹一個眼神。

    霍澹黑著張臉，心里不平衡，“朕白高興一場了？昭仁第一次做吃食，白白便宜了姜子真?！?/br>
    趙婳低笑一聲，“那是昭仁拜過堂成過親的丈夫，陛下怎能這般說?！?/br>
    余光落到桌上一碟又一碟的糕點上，霍澹神色又好了些許，“罷了，昭仁做的點心，沒嘉嘉做的好吃，便宜姜子真也還行?！?/br>
    趙婳笑了笑沒說什么，拉著霍澹去看她今日摘的臘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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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漸暗，各宮宮廊上點了燈籠。

    瑤光殿。

    許明嫣吃罷晚膳，抱著手爐躺在搖椅上，看著屋中燭臺上的燭光搖曳。

    那火苗每每跳動一下，她便在心中默默記下一個數字。

    這廂，冬兒端了一碗棕黃棕黃的湯藥進來，“娘娘，該喝藥了?！?/br>
    許明嫣如今已對這nongnong的藥味不抵觸了，兩三口喝完，接過遞來茶水漱口，又用帕子擦擦嘴角，“喝了快一月了，也不知有沒有用?！?/br>
    這是她專程托人從民間尋來的求子藥方，盼就盼她身子爭氣些，腹中早日有季揚的骨rou。

    冬兒遞過去蜜糖，“娘娘心誠，菩薩會保佑娘娘的?！?/br>
    摸摸仍舊平坦的小腹，許明嫣嘆息一聲，“但愿?！?/br>
    這段時間許明嫣夜里都沒找季揚來，且先身子調理調理。

    “太后娘娘駕到——”

    許明嫣正憂心忡忡，殿外的這聲通傳聲將她思緒拉了回來。

    “這么晚，太后來作甚？”許明嫣有些慌亂，囑托冬兒，“快，將這藥碗拿出，莫讓太后發現?！?/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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