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乖張 第60節
沈常樂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種氣,掀起眼皮子看著他:“你能不能別這么沖?” 路聽野扯了扯唇,淡淡地收回目光,重新坐回吧臺的高腳凳。 喝完水,嗓子舒服多了,可沒有事做就顯得氣氛很尷尬。激烈的歡//愛之后兩人反倒相顧無言,就跟煙花奔赴夜空,那么熱烈的綻放之后也只能落寞收場,一點點消失在黑夜里。 太安靜了,安靜得叫人心里發慌。 路聽野不是這樣的,若是以前,兩人做完之后他喜歡抱著她不撒手,或者干脆不出來,就這樣維持著令人臉紅心跳的連接,或者抱她去浴室清理。 說不委屈是不可能的,就是很委屈。但又沒辦法,老天爺要戲弄她,她有什么辦法? “.....你為什么騙我你沒有爸爸mama?!鄙虺方K于開口,問出心底一直想問的。 路聽野:“我媽死了,沒騙你。至于我.....” 爸這個字他還是說不出口,很自然地掩過去,“我和我父親關系不好,我看不來他,很小的時候就跑出去了,沒在傅家長大。也不算騙你?!?/br> 也不知為什么,沈常樂在聽到路聽野提及他父親時,話語明顯閃躲,盯著她的眼睛也看向了別處。 “所以這就是在港城的時候,你說不能告訴我的秘密。你和傅硯澤也是兄弟,難怪在港城,他要喊你過去?!鄙虺返愂鲋?。 沈常樂回想起來,才發現處處都是破綻,哪有一個打工仔會明目張膽帶著七八十萬的表招搖過市?她還覺得那是假的,真是可笑。她早就該想明白的,就連路聽野和傅硯澤相貌上的相似,她也該早點看出來的。 還有那個黃金妝奩,那幾顆翡翠,他說是母親留給他的遺物,也不是假話。方家大小姐,傅家少奶奶,自然留下的東西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我瞞你,所以我活該被你甩。我他媽認了?!甭仿犚罢f著說著就笑了聲,“早知道傅聽野才入的了你的眼,我何必跟傅家人犟,早點變成狗乖乖回家當少爺多好?!?/br> 沈常樂垂下頭,“你和你爸有什么過節啊.....”以至于對她都是說自己的爸早就死了。 路聽野頓了頓,輕飄飄說:“就看不爽他。沒聽過一句話嗎,父子就是前世的仇人?!?/br> 沈常樂說沒聽過。 路聽野冷笑,目光又變得涼颼颼,在她臉上逡巡,“沈小姐始亂終棄聽過沒?!?/br> 沈常樂:“.......” “沒聽過不要緊,我告訴你這詞是什么意思。一開始加以玩弄,厭倦之后就將其拋棄,用在你身上恰如其分?!甭仿犚耙蛔忠活D,眼眸里迸出幾分戾氣。 沈常樂:“.......” 沈常樂趕緊低下頭,被他弄得心里發毛。 她怎么就始亂終棄了.... “說起來,我和你那小男友也算是同病相憐。你拋棄他的時候打賞了多少?五百萬?還是比我更值錢,一千萬?” “對。一千萬?!鄙虺芬е?,蓋在羊毛毯下的雙腿一陣陣發麻,像兩條逐漸失去知覺的木頭,“我還給了他一套房。你現在知道了,你滿意沒有?!?/br> “............” 屋內沒有點燈,唯有月光從玻璃頂上溫柔灑落下來,路聽野臉色rou眼可見陰沉了一個度,鋒利的線條愈發冷硬,有種隱忍的意味,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沉沉開口:“滿意。滿意的很?!?/br> 說話間,他站了起來,朝沙發走去,沈常樂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抓緊身上的羊毛毯,定定地看著他,他往前走一步,她的肩膀就往后縮一寸。 “縮什么縮?”路聽野見她這樣就來氣,抬手摟住她的肩膀,把人圈進了懷里,低頭就狠狠咬了一口她的唇瓣。 沈常樂疼得叫了一聲,之前在婚紗店被他咬破的唇還沒有好全,現在又咬了一口,肯定又破皮出血了。 “你做什么??!”沈常樂捂著唇,瞪他一眼。 “我能做什么?除了做//愛還能做什么?”路聽野揚了揚眉尾,“老子把五百萬還你了,你給的那些工錢也在卡里,我還賠了十倍,全還你,你別想著你給了錢心里就能好受些。我就是窮的要飯,你沈常樂也拿錢買不了我,更打發不了我?!?/br> 耐心到此結束,路聽野不想再談這道橫在他心里的梗,手臂圈緊,另一只手穿進她那頭綢緞般柔軟的頭發里,扣住她的后腦勺,深深堵住她柔軟的唇。 沈常樂本來都累極了,眼睛也耷拉著,他這么一來,她精神又回光返照一點,眼睛瞪大,看著他。 過了幾秒,路聽野使力摁了下她的后腦勺,低聲兩個字:“閉眼?!?/br> 沈常樂閉上眼睛,背脊顫栗著,“.....別咬.....”嗚.咽的聲音不成調地從唇齒里溢出來。 路聽野又咬了下,氣息又熱又燥,“你那價值一千萬的小男友沒教過你,接吻要張嘴嗎.......” “不咬你....你舌//頭不出來,我怎么親的到.....” 沈常樂呼吸不過來,眼睛也蒙上了水汽,紅通通的,被他氣到了。親個嘴兒還要提什么第三人,哪有第三人,根本就沒有。 他就是壞。壞的沒邊了。 本性暴露了,越來越壞了。 沈常樂氣得也咬回去,狠狠咬了一口他到處亂動的舌.尖,路聽野“嘶”了聲,被血腥味挑起了全部的興致,像一頭斗志昂揚的狼。 “咬吧,沈常樂。反正你這輩子也只能咬我一個男人了?!?/br> 沈常樂背脊顫栗,心臟瘋狂地跳動著,仿佛要跳出胸腔,發出震耳欲聾低鳴。 他就是壞。 本來也就他一個男人。 沈常樂抽了下發酸的鼻子,抬手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被他弄的七葷八素,腦子都不清晰了。 兩人在沙發上又耗了四十來分鐘,實在是要崩潰了,她惱到雙腳蹬他的肩膀,他才潦草收尾。 黑暗里,兩人的呼吸都有些亂,看著彼此,不知道想些什么。 令人暈眩的歡//愛就像阿芙蓉,嘗了就要上癮。 片刻后,沈常樂恢復了一點力氣,有些委屈地說:“我餓了?!?/br> 路聽野滾了滾喉結,“行,剛好我也沒飽?!闭f著就要去撈茶幾上的盒子,從里面再拿一個出來。 沈常樂連忙阻止他發神經,都四次了,還來會死人的,急急出聲:“我是肚子餓了.....” 路聽野懶洋洋地“哦”了聲,從地毯上撿起手機,撥給了郵輪配備的生活管家,讓他送兩份套餐上來。 沈常樂抱著膝蓋,聽到他說兩份套餐時,下意識癟了癟嘴。 路聽野掛了電話,瞥她一眼,瞅到她那像是很不滿意的小表情,嗤了聲,“餐廳廚師是米其林三星主廚?!?/br> “哦?!?/br> 沈常樂并不感興趣,什么米其林三星,在她這壓根不管用。 “我能不能吃.....你做的番茄牛rou面啊.....”沈常樂舔了舔唇,很不客氣地點餐起來。 自從和路聽野分手后,她就沒吃飽過,每天吃的跟貓一樣少,吃什么都覺得不對味。 路聽野安靜了片刻,心里一股氣還是下不去,腿都要不受控制地起身走去廚房了,硬生生被他用一句犯賤給壓了下去。 隨即不冷不熱地開口:“不能。你又不是我女朋友?!?/br> “我憑什么做飯給你吃啊?!?/br> - 作者有話說: 路聽野:哼。哼。哼。我是一只有脾氣的小狗。 沈常樂:我一巴掌打你,你信不信。 - 第42章 致命碰撞 沈常樂就這樣靜靜看了他一眼, 也沒什么表情,眼中說不出是難過還是不難過,就淡淡地, 弄得路聽野反倒心里一緊。 緊接著,她收回目光, 勾下身子去拿手機, 指紋解鎖,細手指不知道在屏幕上點些什么。 “你.....干什么?”路聽野遲疑道。 沈常樂摁下最后一個鍵,把手機舉到耳邊, 順帶回答路聽野的問題, “我給弟弟打個電話,讓他幫我做一碗番茄牛rou面?!?/br> “?” 路聽野反應過來,迅速把沈常樂的手機搶過來,連按了好幾下掛斷鍵。沈常樂歪著頭看他發神經,不懂他這又是玩哪出。 “你不跟我做, 也不讓我弟弟跟我做, 沒有這個道理?!?/br> “......你弟弟可真多?!甭仿犚绊幊脸?。 沈常樂舔了舔唇,唇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了, 可她忍不住, 就是想去咬掉那層軟殼,“我就常西一個弟弟。沒有其他的?!?/br>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話里有話,路聽野一下子被魘住了, 怔了好一會兒。片刻, 他站起身, 撈起地上的襯衫隨意套在身上, 邊走邊系紐扣。 沈常樂沖他的背影問道:“管家等會要送餐來, 你不吃?” 路聽野的后背寬厚有力, 精壯的背肌被襯衫遮住,但隔著那一層薄薄的料子,還是勾出了一些形態,但那上面的抓痕卻被盡數隱去。 男人腳步停頓,沒有回頭,聲線又低又沉,“不是你想吃番茄牛rou面?” “可我又不是你女朋友?!鄙虺房粗谋秤?,瞇了瞇眼。 話落,男人許是真被她氣到了,連帶著背上的肌rou都緊繃了下,襯衫將其勾勒得清清楚楚。 路聽野唇瓣緊緊抿著,把那到嘴邊的一句硬生生吞了下去,喉嚨里殘留著一絲血腥味,又很快沒了滋味。 二十分鐘后,路聽野端著一份熱氣騰騰的面走進來,燈光打開,沈常樂覺得刺眼,抬手就去遮眼睛,緊接著大燈就滅了,只有兩條柔和燈帶散發著月光似的溫柔。 管家也把餐送來,兩份一模一樣的套餐,蘋果鵝肝慕斯,紅酒安格斯小牛排,吐司冰激凌,還有一些深海魚rou刺身。 路聽野看著桌上的菜硬是一口也沒動,無奈又好笑,她還是犟。寧為玉碎的犟。 若是吃不到喜歡吃的,寧愿餓肚子。 路聽野頗有些認命,算了,又不是第一次犯賤,都犯賤犯習慣了,他把牛rou面端到沈常樂面前,涼涼開口:“能吃了嗎?” 沈常樂看了眼面前熱氣騰騰的面,紅紅的番茄湯煮得很濃稠,牛rou沫炸過,所以格外香,面條也是揉面機現做的,吃到嘴里很軟。 “能吃?!彼f著就拿筷子,挑起一簇面,吹了吹,迫不及待放進嘴里。 路聽野懶懶地收回視線,不看她,越看越氣,也拿起餐具開始吃管家送來的套餐。 “你把兩份都吃了吧。別浪費?!鄙虺诽嵝训?。 路聽野一口吞掉嘴里的牛rou,“我就是飯桶?你不吃的就塞我肚子里?” 沈常樂幽怨地看他一眼,隨即又去拿手機,路聽野大概猜到她要做什么,“你是不是打算叫你弟弟上來吃?” 沈常樂很認真:“不然浪費了,多不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