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乖張 第23節
“路聽野?” “是不是路聽野??” 沈常樂一邊走一邊喚人,從走廊出來到了客廳,她定睛。 廚房里,高大的男人系著一塊讓人啼笑皆非的布朗熊圍裙,他垂著視線,手頭正切著小米辣,似乎是察覺到了動靜,他抬頭往走廊的方向望去。 “起來了?我做了椰奶鍋,等會兒煮雞rou吃,一大早買的文昌雞,還挺新鮮?!甭仿犚胺畔碌?,沖了一遍手,在圍裙上囫圇擦了兩把,走到沈常樂跟前。 沈常樂神情有些不自然,她扭捏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開口。 路聽野見她有些不情愿,又說:“是不喜歡椰子?不要緊,不喜歡我就改做咖喱雞,或者白切雞也不錯?!?/br> 沈常樂搖頭,心思沒有在雞上。 雞雞雞的,她只要一看路聽野,滿腦子就是另一種雞。 她抿唇,隨后幽幽瞥了眼路聽野:“.......昨晚.....我和你.......嗯......有.....嗯.......?” 支支吾吾,躲躲閃閃。 路聽野聽出來點名堂,眉眼里帶一點輕佻:“什么有什么?嗯?我們有什么?” 沈常樂怒了,憤憤看他:“路聽野。我在和你說認真的?!?/br> 路聽野認真臉:“我很認真,大小姐。是你的外星語我聽不懂?!?/br> 沈常樂深吸氣:“好?!?/br> 她頓了下,用一種高冷的表情看著路聽野,聲音冰冷:“昨晚我是不是把你睡了?” 把你睡了。 高傲的沈大小姐就是在這種事上也不肯被人占便宜。 路聽野怔了一秒,隨即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沈常樂嚴肅地看著他,絲毫不見笑臉。 “你再笑,我真的會抽你?!鄙虺费例X緊緊咬在一起,舉起巴掌。 路聽野連忙舉手投降,“不笑了不笑了......錯了......”說完,在那憋笑憋得肩膀發顫。 沈常樂氣不打一出來,揚手就朝他打去,掌風落下去的瞬間,手腕被路聽野扣住。 “jiejie.....” 路聽野氣音因為發笑而有些不穩,越顯得輕佻狎昵。 沈常樂也不動,就冷冷看他。 路聽野忽然俯身,身體傾過來,一張英俊得猶如畫筆勾勒的面容在沈常樂視線里放大,他呼吸中帶著薄荷牙膏的味道,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沈常樂的面頰。 他聲音很低:“jiejie是期待睡了我,還是失望沒睡我?” 沈常樂心跳忽然加速,被他弄得有些不自在,只是別開眼,冷冷說:“........別給我插科打諢?!?/br> “沒睡?!?/br> 路聽野慢悠悠直起身子,淡淡睇她一眼,看見她臉頰已經有些不自然的紅暈,“我不是梁楚凡那種垃圾?!?/br> 趁人之危,他才不做這種沒勁透的事。 雖然做了點其他的事,但只要他不說,誰知道? 第一次睡至少也得兩人都是清醒的狀態之下才有意思,不然睡都睡了,沈常樂卻忘記了,他這不是虧大了? 沈常樂沒聽到他后面的話,只聽到他說沒睡,松了一大口氣。 沒睡好,沒睡好,睡了她就是禽獸??! 怎么能睡比她小四歲的弟弟呢?rou太鮮了,她怎么好意思吃得下口! “那我的睡衣?” “我幫你換的。但我閉著眼睛,全程沒看你?!?/br> “.................” 沈常樂的臉倏地紅了大片,可換都換了,她還能拿他怎么辦?把他眼睛摳出來,把他手剁了嗎? 沈常樂深吸氣,大腦有些發暈,可該要的面子還是得要,她壓著不爽,平聲:“.......椰奶鍋可以,不用改別的?!?/br> 說完,她轉去臥室洗漱換衣服。 路聽野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 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他都看了,味道也嘗了。 鬼知道呢。 雞rou放進鍋里悶煮,六七分鐘后雞rou剛好熟,鮮嫩不柴,搭配鮮榨的濃郁椰奶,在這微涼的秋日吃剛好,暖滋滋的。 不知道是餓久了,還是路聽野做的東西就是有一種魔力,總之沈常樂一連喝了三碗,細嚼慢咽中也吃了不少雞rou,路聽野又煮了一些蘑菇和甜蝦進去,剛煮熟,沈常樂就撈了兩只大蝦起來,正要去剝,她頓住。 嗯? 蝦該怎么剝? “不愛吃蝦?” 路聽野看著她盯著蝦,又不吃,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之前他也做過蝦。 沈常樂不說話,只是幽幽地看蝦,又幽幽看他。 路聽野沉吟了片刻,忽然有點懂了她的暗示,不緊不慢問:“我幫你剝好不?” 沈常樂從善如流,輕快地點點頭:“好啊?!?/br> 果然。 大小姐是不愿意剝蝦,不是不愿意吃蝦。 路聽野哼笑一聲,把沈常樂的盤子拿過來,又在鍋里撈了幾只蝦放一邊涼著,戴上手套專心致志剝蝦,手指用暗勁旋掉蝦頭,再去掉蝦腿,殼和rou很輕易就分開,最后再挑干凈蝦線,蝦rou放進用青檸沙姜小米辣混合醬油的蘸料碗里,等待人享用。 大小姐很不客氣,但也還是很懂得體恤人,特意把最大的那一只蝦rou夾到路聽野碗里,輕婉的嗓音中含著獨屬于她的矜冷:“你也吃,別客氣?!?/br> “...........” 路聽野默默把自己剝的蝦塞進嘴里。 吃過飯后,沈常樂用手帕壓著嘴角。和路聽野相處了這段時間,她也跟著養成了用手帕的習慣,反正臟了也有人洗,她只管帶著漂亮又實用的手帕,環保的同時也令人賞心悅目。 “對了,我們昨晚怎么回來的?”沈常樂掀起眼皮朝路聽野看過去。 宋太下的藥物里帶有少量致幻和麻醉的效果,所以之后的一切事她都不記得了。 路聽野正在收拾廚房,聞言停下手里的動作,一瞬不瞬地看著沈常樂:“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沈常樂搖頭,是真不記得了,不過最重要的事她記得就行,這些細枝末微的小事記不記得也無所謂。 路聽野抿唇,眼中不經意劃過失落,只是平聲回:“下船后再坐車回來的。太晚了,就沒叫司機,是網約車?!?/br> 沈常樂:“知道了。我現在要回家一趟,晚上就在家吃了。你做自己那份就行?!?/br> 沈常樂一邊說一邊走去玄關,等到高跟鞋都穿好了,才聽見一聲低低的“哦” “那jiejie晚上多吃點吧。家里的飯肯定更合心意?!?/br> 緊接著,空氣里飄來淡淡的一句。路聽野把鍋碗瓢盆放進洗碗機,戴上藍牙耳機,往臥室走去。 沈常樂看著路聽野的背影,感受到了一股子陰陽怪氣。 這家伙什么意思? 她不吃他做的飯,他還不高興了? - 一個半小時之后,沈常樂到了春和公館。一路上的時間足夠她打好腹稿。 她要讓宋太受到懲罰,也不能讓爸爸mama太擔心,否則就爸爸那綿里藏針笑里藏刀的性格,還不知道要想出什么花招來保護她的安全,大概率不是送她一堆保鏢,就是給她送一個未婚夫。 沈常樂還沒走到客廳就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家里居然一個用人也沒有,就連管家恩叔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忽然,二樓傳來一聲“哐當”悶響,沈常樂站在客廳口都聽到了。 沈常樂心中一驚,快步走上樓,父親的書房就在二樓口上第一間,門關緊了,可還是有聲音從里面漏出。 “敢欺負到我女兒頭上,你們宋家還有臉來求情?我看宋總你是幫你那不成器的弟弟一家擦屁股上癮了吧?!?/br> 沈時如的聲音響起,摒棄了一貫的溫和,帶著憤怒和不容商榷。 沈常樂聽到了事關自己,沒有猶豫,把耳朵貼上門縫去聽。 “錦城的項目不必再談,讓利也不必。我沈家不缺這百分之五個點。從此以后,所有沈家的生意你們宋家都不必沾了?!?/br> “至于令弟和令弟媳手頭上的所有公司?!闭f話人一頓。 書房里另一個人明顯驚慌起來,高聲:“沈總!” “一個月之內,您清理門戶,若是清不干凈,那我就幫您清?!蹦腥苏Z氣凜冽,不像是在開玩笑。 “宋總忙,不送了?!?/br> 很不客氣的逐客令。 那人似乎還想再說什么,可沉默了許久之后只是沉悶地說了一句抱歉。 在外偷聽的沈常樂見有人要出來,連忙躲進斜對面的一間客房。偷偷從門縫里往外探,只見書房里出來的人正是宋氏集團的董事長,宋家的當家人。 毫無疑問,爸媽已經知道昨晚發生的一切了。但沈常樂此時已經沒心思想其他的,只是咬住唇,壓下心中復雜的情緒。 爸爸居然為了她斷了和整個宋家的來往,用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來為她撐腰! 瘋了嗎! 他們沈家是做生意的,奉行的就是生意場上沒有絕對的敵人,怎么能公然和宋家這種老牌世家決裂! 沈常樂忽然鼻頭一陣泛酸,她捂著臉跑進客房的浴室,一個人躲在里頭,偷偷哭了起來。 另一邊。 書房里,宋董事長走后不到兩分鐘,裴珊推門而入。 “沈時如?!迸嵘嚎匆娔腥祟H為頹喪的背影,輕輕喚了一聲。 男人聞聲轉過來,無奈地沖她一笑,“連名帶姓的叫你不累嗎?什么時候能叫聲老公聽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