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乖張 第19節
礦泉水從手中跌落,滾到了沙發底下,沈常樂整個人搖搖晃晃地倒在沙發上。她想去找手機,可半晌她才迷迷糊糊的想起來,手機沒有拿過來!丟在了甲板上! 很快,力氣就被抽干,她窩在沙發上,盡量把自己抱著。 熱。 躁。 心中仿佛燃燒著一團火,順著血脈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很快,這火就變成了輕柔的羽毛,拂過她身體的每一寸皮膚,皮膚酥酥麻麻,癢得不行。 沈常樂把自己抱得更緊,身上還穿著黏糊糊的裙子,她已經顧不上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成了這個樣子。 一雙含情的狐貍眼溢出淚水,掛在睫毛上,貝齒咬著軟唇,幾乎把唇咬出血色。 她根本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有多么的嫵媚。 “好難受......” 沈常樂小聲呢喃,神志已經不清醒了。 “......陳嘉歲......” 腦子里忽然浮現出一張清俊溫柔的面容,還沒等她抓住,驀地,又被另一張臉取代。 一雙清凌凌的桃花眼帶笑,挺直的鼻梁分外英挺,男人身上彌漫著干凈的白檀香氣,笑起來的時候分外蠱惑,像一只溫和無害的小鹿,小羊,小狗,小貓........ “路聽野......” “咔噠”一聲,房門被打開。 沈常樂驚喜地抬起那雙泛淚的眼睛,“路聽野?” 很顯然,來的人不是路聽野。路聽野比他更高,更好看,更堅實,更溫暖,也更讓人舒心。 “常樂......樂樂......”梁楚凡也熱的不行,看到沈常樂的瞬間,他迷離的雙眼頓時亮了,仿佛看到了最鮮美的獵物。 “梁楚凡?怎么是你?”沈常樂說話的聲音軟得不行,氣音里也帶著顫抖。 “樂樂......”梁楚凡三兩步走過去,半跪在沈常樂面前,抬起臉看她,一副癡迷的模樣。 “樂樂,你相信我好不好?那次的緋聞真的與我無關,我也是受害者。你不要不理我?!?/br> 說著說著,梁楚凡就去抓沈常樂的手。、 被梁楚凡觸碰的瞬間,沈常樂感覺皮膚一陣酥麻,仿佛觸電了似的。大腦跟生理完全脫節,她理智上覺得好惡心,可身體卻覺得舒服。 梁楚凡見沈常樂沒有躲,心下一喜,順勢就爬了上去,就在唇吻上沈常樂的時候,沈常樂忽然清醒過來,狠狠推了梁楚凡一把。 沈常樂死死掐著大腿根,借著疼痛她從沙發上翻了下來,爬到了床邊上。 “你干什么......梁楚凡!你給我滾??!”沈常樂躲在床后,狠狠地扣著自己的大腿,試圖保持清醒,也不知道是疼還是別的,眼睛一個勁地往外冒淚。 “樂樂,我是真的喜歡你,見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你。你也喜歡過我對不對?不然你不會為了我改劇本.....我知道.....”梁楚凡明顯也說話氣息不穩,喘著粗氣,整個人仿佛入了魔, “我知道......你肯定是喜歡我.....” 看著梁楚凡失去理智的模樣,沈常樂隱隱約約察覺出了什么。 難道......她和梁楚凡都被下藥了? 沈常樂心里一陣發慌,想也沒想地跌跌撞撞朝門口爬去,一邊爬一邊回頭警惕地看著梁楚凡,梁楚凡還能有力氣站起來,但也是走兩步就晃一下。 就在梁楚凡的手幾乎要抓上沈常樂的腳踝時,沈常樂聽見門口隱隱約約傳來什么聲音。 “jiejie?” “沈常樂,你在里面嗎?” 是路聽野! 沈常樂手腳并用,瘋狂地朝門口爬去。 “路聽野.....”可吼出來的聲音細如蚊吶,外面根本聽不見。 沈常樂只能去拍門,費力抬起手肘,撞了一下。微弱的一下,幾乎沒什么水花,緊接著她又拼盡全力撞了一下。 與此同時,門鎖急促彈開。 沈常樂抬頭,看見路聽野的瞬間,一顆提到嗓眼的心驟然落到實處,手肘如雪崩重重跌下去。 “路聽野......” 她從干涸焦熱的喉嚨里嘶出一道音。 打開門的瞬間,路聽野先看見的是搖搖晃晃走過來的梁楚凡,然后才看見跌坐在角落,被門擋去大半的沈常樂。 路聽野內心惶恐,深吸氣,抬手抹了把臉,二話沒說走到床頭,抄起臺燈,對著沖過來的梁楚凡狠狠一砸,暴戾在這一下達到頂峰。 沈常樂還沒回過神,只聽見一聲悶哼,隨即梁楚凡重重倒在眼前,小腿還抽搐了兩下。 路聽野隨手把臺燈扔到一旁。 “砰”的一聲。沈常樂徹底回過神來。 “.............” “他死了?” 沈常樂怔怔地看著眼前,她試圖理智,可一系列的事快得讓她應接不暇,她根本沒有多余的能力去思考該怎么收拾局面。 腦子里亂哄哄的,比打仗還亂。 梁楚凡被打死了該怎么辦? 可梁楚凡這是強/女干未遂,路聽野只是保護她而已。 她要怎么做才能保下路聽野? 立刻給他辦出國手續把他送走?還是聯系最頂尖的律師團隊,對,然后..... “別怕,jiejie。他只是暈過去了,死不了?!甭仿犚白叩缴虺访媲岸紫?,一只膝蓋跪在地上,指腹輕柔地抹掉她溢出的淚水。 “真的?” “嗯。別怕?!甭仿犚按蛉ふf,“就算是死了也是我殺的,大不了去自首吃牢飯,jiejie記得一個月看我一次就行?!?/br> “說什么呢!”沈常樂氣得瞪他一眼,可瞪也是有氣無力。 都什么時候了,他還開玩笑! 沈常樂沒力氣理他,頹軟地靠著門,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嘶啞著嗓子冒出一句話,“那你幫我給他幾耳光?!?/br> 路聽野嗤一下笑出聲,覺得自己就是丫后宮戲里頭給娘娘跑腿的小太監。 “得嘞。主子?!?/br> 他起身,慢條斯理挽袖子。 ........ 把梁楚凡拖進臥室的衛生間,鎖上兩道門,客廳里這才清凈不少。沈常樂又命令路聽野去洗手,再把她抱去沙發上躺一會兒。 一米九的大男孩,讓這偌大的套房都顯得擁擠逼仄起來,他乖乖被女人使喚來使喚去,半句怨言也沒有。 “你怎么出這么多汗?”路聽野不過是探了探沈常樂的額頭,汗水就澆濕了他滿手。他神色明顯擔憂,還是沒多說,只先把人抱起來,女人很輕,跟朵云似的偎在他懷里。 “要不干脆洗個澡?我幫你守門。還是我去廚房弄點吃的過來.....你裙子也臟了,你脫下來我給你洗,拿吹風機吹干就能........” 沈常樂窩在他的懷里,眼神迷離地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唇瓣,滾動的喉結,他說的什么,她一個字都聽不見。 她只知道,他的懷抱很溫暖,聲音好也人,低低的磁性/誘/惑的要命。 耳朵貼著一層薄襯衫,聽到他胸腔里那顆蓬勃跳動的心臟, 干凈的白檀香縈繞在鼻尖,還有一抹薄荷洗手液的香氣,年輕男孩的荷爾蒙氣息像瘋草一樣肆意圍.剿她。 “jiejie......” 直到一聲嘶啞的jiejie打破了沈常樂墜入幻境的意識,她猛地回過神,發現自己正勾住路聽野的脖子,唇珠碰著那顆滾動的喉結。 沈常樂嚇得猛然縮回去,心頭陣陣發熱。 路聽野眼睛里藏著一抹她看不懂的情緒,“我不走,jiejie。我就在這陪你?!彼弥讣馓糸_一抹貼在她下頜的發絲。 沈常樂垂下頭,用頭發遮擋住,躲著狠命咬了一口手指骨,“我不是故意的,我被下藥了,路聽野。梁楚凡也被人下藥了?!?/br> 路聽野怔住,神色凝重:“下藥?” 沈常樂一邊強忍熱意一邊費力繼續說,“對??晌覜]有喝陌生人遞來的東西......吃的也都是和所有人一樣的食物.......” 誰會給她下藥?誰敢給她下藥?不止給她,還給梁楚凡下了藥。但凡她的意志不堅定,意亂情迷中早就和梁楚凡睡了,過后也只能自認倒霉,船上魚龍混雜,誰知道是誰做的。 “應該是那杯牛奶?!甭仿犚跋肓讼?,開口。 “牛奶?” “因為你說的這些癥狀我都有。而我們同時喝過的就只有那杯牛奶?!?/br> 沈常樂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看著他。 路聽野忽然深吸一口氣,猛地扭過頭,警告自己不能再盯著她的眼睛。 他來之前是靠著含冰塊才壓住心里的那股燥熱,可很快,那股燥熱就壓不下去了。他有預感。 沈常樂此時紅著眼圈,雙眼含淚,迷糊又勾人,那下三濫的東西讓她變得全然不像平日里高傲矜貴的公主,反而像一只惹人心痛的雪地里的小狐貍。 路聽野怕一個忍不住就成了梁楚凡第二,怕親手撕掉她身上那條臟兮兮的絲絨裙,怕這么多年的骯臟的念想噴薄而出。 怕真正的自己嚇到她。 冗長的沉默,兩個人都沉浸在各自的心思中,直到沈常樂吐出一句有氣無力的話:“我知道了?!?/br> “嗯?” “是宋太?!?/br> “........” 除了宋太,沒人敢跟她和梁楚凡同時下藥。若是成了,第二天醒來,一切都只能歸為陰差陽錯,而她將徹底擺脫不了梁楚凡。 甚至有可能會留下照片,視頻。 這才是最恐怖的,這將會是整個沈家的軟肋。 但凡開口,要多少沈家不給?一個億?兩個億?十個億?沈常樂不敢想。 沈常樂氣得手都在抖,還是逼自己勾出一個微笑,她自認是小心謹慎的人,可還是有無數算計她的。 她早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家人,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對她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