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喊我回家吃軟飯了 第93節
待著杜衡溫習完功課回屋子的時候,驚詫的發覺孩子連床都不見了蹤影。 尚未開口,就聽見簾帳里傳來聲音:“孩子今晚要跟芹哥兒睡,方才我說抱回來睡覺了都不肯,就是要跟芹哥兒一塊兒?!?/br> 杜衡爹起眉頭:“以前不是在別處都要哭鬧的嘛?!?/br> “都六個月了,又不是兩個月的小孩子了?!?/br> 杜衡聞言笑了一聲,一邊解開外衣一邊道:“哪里有這么說孩子的?!?/br> 屋里風繞繞的,他哆嗦了一下:“今兒屋里怎的這么冷?你沒放炭盆兒???” “孩子要在芹哥兒那屋睡,我就把咱們屋的炭盆兒也給送過去了,總不能凍著孩子吧?!?/br> 杜衡想著有道理,他方才坐到床邊上,突然就被人一把拽了進去,才躺下秦小滿就吹滅了燈。 屋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尤其是原本的豬圈改做了柴房堆柴火以后,他們這屋夜里不點燈就更黑了。 “你怎的衣服都沒穿!不冷???” “你說呢!還不快點!” 杜衡微有驚詫,原來在這兒等他呢。 “怎么回事,太久你都忘記怎么做了是不?” 杜衡立馬反駁:“沒有!” 他嘶了一聲:“我只是覺得有些冷。.” 秦小滿癟著嘴:“你不要那換我在上頭?!?/br> “別,我受凍就成了?!?/br> 似是小別勝新婚,冬日冷風沒有炭火的屋子也還是起了許多汗。 歸于寧靜的時候,秦小滿喘了幾口氣,幽幽問了一句:“你晚飯是不是沒有吃飽???” “什么?” 杜衡不明所以。 秦小滿沒應話,后知后覺的杜衡被口水嗆了一聲,連忙道:“家里人多,我只是不想把動靜鬧的太大了。兩個半大的小孩兒,學壞了怎么辦?” 秦小滿把褲子給穿上,忽而有點后悔沒放個炭盆兒在屋里,他翻個身預備睡覺:“得,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唄?!?/br> “!” “我說的是真的!” 秦小滿打了個哈欠,不理會杜衡了。 “我們再來一次?!?/br> 杜衡把人拉過來面著自己,咬牙低聲道。 “誰要跟你再來一次。你明兒個不去書院了???” “我起的來!” “可別,到時候遲到了連幌子都不好找,夫子一問你還不得一張臉通紅啊?!?/br> 杜衡感覺渾身的火都在燒,秦小滿憋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臭小子,誰讓每回都讓他提,還給半推半就的磨蹭著不答應。 “左右無妨!” 眼見人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再撲上來,秦小滿有點腿軟,連忙道:“別鬧了,我有正事兒給你說?!?/br> “什么正事兒得放在現在來說?” “方才我忽然想到了唄?!?/br> 杜衡微瞇眼睛:“你還想別的?” “咋的啦!我還不能想別的事兒??!要是我再過分些想別的人那你不得氣死!” 見人要炸毛,杜衡抿了抿唇,從秦小滿身上下去,拉了拉被子給人老實蓋好:“你且說是什么事兒?” 秦小滿哼哼了一聲才道:“我瞧著家里做的紙確還能銷,今兒放錢的時候瞧著家里現下已有五十多兩銀子的閑錢,不妨預備著盤個小門面兒做點生意吧?!?/br> 這生意自然是做賣紙的生意,家里有私山,有竹林,原料不差;而今紙也順利的造了出來,東西也賣了出去,手藝沒問題。 既然手頭上還有些錢,計劃一點長久營生,累是累一點,但于杜衡讀書還是孩子都是一個好的打算。 “可以?!?/br> 秦小滿聽杜衡答應的爽利,他擰了一下杜衡的胳膊:“你是真答應還是想著別的隨口應付我答應的?” 杜衡又嘶了一聲,他揉著手臂:“我是真答應的,哪里有應付你?!?/br> “這么大的事情你說的這么草率!” “家里這回產的紙好的次的有五十多令,足夠賣些時候,待到明年三月里筍子長起來能繼續造紙,中途可以選看鋪子,我心里也有盤算過,哪里是隨口胡謅嘛?!?/br> 杜衡早就算過這筆賬了,一根楠竹二十斤不等,一斤竹子約莫產二兩的紙,按照市場上通賣的紙張大小一斤紙有一百來張。 也就是說一根竹子能夠產四百來張的紙,自然其間也分好壞輕重,以及黃紙白紙,總之取個中間數大抵就是這么多。 算下來原本賣二三十文一顆的竹子,而下能賣一兩銀子左右,中間拋卻一桿子人工以及物力,就算他們賣的實惠一些,這生意還是能做的。 秦小滿哼哼,聽了這話心里倒是踏實了不少,道:“那明兒我來接你下學,順道瞧瞧縣城里的鋪面兒現下是什么價,到時候也好再做打算?!?/br> 杜衡委屈巴巴的應了一聲:“好?!?/br> “那成吧,睡了?!?/br> “欸!” 秦小滿打了聲哈欠,裝作不曉得杜衡什么意思一般,扭過身不管一臉哀怨的人,消耗了許多力氣,還真沒一會兒就給睡著了。 翌日,天還昏昏沉沉的,秦小滿睡的迷糊,只覺得有人輕輕晃了晃他。 “小滿,小滿?!?/br> 秦小滿揉著眼睛,看了一眼身側的杜衡:“怎么啦?” “我昨日給你說的都是真的?!?/br> “什么真的假的?” 秦小滿便看著人笑瞇瞇的同他復述了一遍:“我真不想把動靜鬧大了?!?/br> “......” “你有完沒完!” 看著原本還睡眼惺忪的人,這朝是眼睛清明靈醒了,杜衡滿意的湊上去在人臉上親了一口:“乖乖睡覺吧,相公去上學了?!?/br> “去死吧!” 睡的好好的把人給叫醒,說些有的沒的,這又叫他睡。 秦小滿順起手邊上的枕頭便丟了出去。 縱然是冷的不像話,昨晚上又沒睡上兩刻鐘,杜衡到了書院心情還是很不錯。 上了一上午的課后,向夫子臨走前道:“上回讓你們以“行賞忠厚之至論”為題賦文章一篇,多少人是浪費白紙一張應付了之不必老夫多言,爾等心中自有些數。倒是杜衡約莫用了些心思,爾等空閑之余可在抄手走廊一觀,老夫已讓人張貼上?!?/br> 杜衡聞言眉心一動,他的文章竟然也上榜了? 還真有點稀奇,畢竟課室里的師兄們都是翹楚,他的文章少有出彩之時,再來也不曉得夫子何時會表彰。 月前倒是見著穆惕游豁等人文章被張貼了,他還去觀摩讀了幾遍。 話畢,向夫子又道:“杜衡,而下已是冬月之中,天寒容易讓人不思學業,你可萬不能懈怠,明年四月便有院試?!?/br> 杜衡起身:“多謝夫子教誨,學生定然刻苦勤讀?!?/br> 向夫子點頭,未再多言,因門外已經有幾位旁的課室的學生在外頭殷切等候求解答惑于向夫子了。 夫子離開,課室里的書生在動身準備去午食,友好的幾位從杜衡身旁經過都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贊了一聲。 杜衡笑瞇瞇的走在幾位師兄的后頭,今兒預備沒有帶飯來,預備在外頭吃碗羊rou湯粉。 經行抄手走廊之時,見著好些同院正在看文章,杜衡瞧了一眼,今兒新張貼了不少文章出來,他也一時間貪看頓住了步子。 “這篇文章對仗工整,字跡也是讓人眼前一亮啊?!?/br> “娟細的像是閨閣女兒之作,未見得大氣?!?/br> “孟硯友何出此言,能被張貼出來的文章必有可觀之處,你這般評價也太武斷了些?!?/br> 孟懷善見著文章落腳處的名字心中頗感不屑,原是來悉心學習優異的文章,這朝見了文章卻是半個字沒讀進心里去。 他正欲要再次辯駁,扭頭竟然和杜衡對上,人來人往的,只怕人認出本尊來,到底還是沒把話吐出,喚著同行伙伴走了。 杜衡碰見孟懷善也下意識的疊了疊眉。 午后,下午的課行完,杜衡便收拾了書箱早早出了書院,他原本不是那批打鈴就急著走的學生,今兒小滿要來接他,他自也積極不少。 “這里!” 老遠秦小滿就開始招手了。 杜衡見著自家的小馬車,樂呵的搓著手跑了過去,沒鉆到馬車里,就跟秦小滿并肩坐在外頭。 “你在書院里寫字可凍手?” “倒也還好,左右大伙兒都一樣受著冷?!?/br> 話音剛落,杜衡手里就被塞進來個暖呼呼的小手爐。 “我在布行那兒買的,現在的布行花樣可真多,什么能跟布匹扯上點關聯的都支個攤子賣。我瞧著精巧,價格也不貴,就給你買了一個?!?/br> 杜衡看著手里的手爐,其實里頭就是個裝水的小爐子,外頭用布和刺繡給包裹裝點著,折騰的挺好瞧,倒是常見書院里的院友們早上捧在手里頭。 向夫子不喜歡學生嬌矜,平素捧著暖手就罷了,要是在自己課上見著不記要點而揣手捧著手爐可是要罵的。 為此他那些師兄們都把手爐藏在了書箱里,前些日子有人給忘記了,搖晃書箱間手爐里的水撒出來把書箱里的文章和書都打濕了大半。 惹的眾人一通好笑。 杜衡捧著手爐道:“你不生氣了?” 秦小滿挑起個白眼:“我可沒你小肚雞腸,那么記仇?!?/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