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喊我回家吃軟飯了 第57節
兩人穿戴了蓑衣去了秦雄家里一趟,兩家隔得不遠,老遠就看見那頭也是燈火通明。 屋檐下站著兩個人影,中間隔了一米寬,一個是咬著牙的秦小竹,一個是皺著眉的李開,兩人都在伸著脖子看村里的情況。 “你們倆站在門口干什么,快進來??!” 秦小竹看著院子外頭來的兩口子,像是看見了親人一般,連忙迎了上去,還是頭一次那么迫切的邀請兩個人進家里。 “你沒事就成了?!鼻匦M趴在杜衡的背上,秦小竹不想他去家里的時候他還就就要去,現在他想自己去他家里,他偏生還就不應秦小竹的殷勤邀請了:“哎呀,我剛才出去劃了腳就不進去了,剛才碰見了二哥,他也沒事?!?/br> “李五哥,拜托你照看一下我二叔家里?!?/br> 秦小滿仰頭沖著屋檐下的男人嚷了一聲。 李開點了點頭,單獨沖著杜衡又點了點頭。 “誒,誒,你們兩口子!” 秦小竹看著來了又立馬走了的兩個人,氣的直跳腳,扭頭看見李開,又閉上了嘴。 第48章 事情本就是在半夜發生的, 一番吵鬧捉賊,幾乎是鬧到了天亮。 村子里除卻瞌睡大的孩子以外幾乎都被驚醒,聽說盜賊不止一個,鬧得人心惶惶的。 既擔心賊人進了自家來, 又擔心雷雨夜跑在外頭的男人。 大半個村子的人后半夜都沒睡。 天亮的時候, 外頭的雨停了, 消息這才傳出來。 昨兒夜里來村子偷盜的一共有七個人, 不止秦家一處被盜,另外還有四戶人家也遭了這些賊的手腳。 幾人分工行動, 一個在外頭的集合地守著, 另外幾個分別去盯上的人家竊取。 這幾個人早就在村子附近活動了, 幾個生面孔借著說自己是縣城里牲口行出來割野草做草料的人,且又還未到秋收的日子, 村戶的警戒心比秋收后要低, 這才沒對幾人過于留心防范。 賊人借著割草摸清了村里的路, 又選定了要偷的人家,趁著雨夜動靜大,便想著掩人耳目弄走東西。 杜衡家里近來才豐收了莊稼, 又是油菜又是豆子蘆粟, 村里議論的熱乎, 這些賊人自然聽見了耳朵里, 兩口子家里就是賊人的肥羊。 幸而是杜衡睡眠淺, 否則一夜醒來,今年收獲的東西盡數都虧損了。 賊人抓住了四個,一個被雷劈中, 跑了兩個, 白日一一里正詢問了村里的情況, 安撫了受到驚嚇的村民,中午些時候還驚動了縣兵,來村子里把抓住的賊人扣去縣牢里。 想來押去了大牢審問,縣衙若是得力另外兩個也很快會落網。 村里的人都跑去看熱鬧,瞧著賊人被繩之以法心里也更踏實點。 秦小滿早上起來后知后覺的腳疼,許是昨天剛被傷著還不覺得,休息了一夜反而更疼了。 又是傷著腳板心,走路都不敢踩實心了,只能一瘸一拐的走路。 他也想去看看熱鬧,以及縣衙準備如何處理,杜衡便把他背著出去。 “滿哥兒沒事吧,傷著哪兒了?” “可是昨晚上抓賊人的時候傷到的?” “要不要緊啊,哎喲,這天煞的害人東西!” 前去看縣兵來抓人的村民看著秦小滿被杜衡背著,都上前去問候了一聲,又將那一伙賊人斥罵了一通。 秦小滿抱著杜衡的肩膀,在他背上沖的老高,同村民嘮嗑了幾句。 “這伙兒賊人在本縣盤桓已久,今朝在田灣村落網,也是除卻了大伙兒的一樁心病。秋收在即,眾忙碌收莊稼之時,不單需把握時節收起莊稼準時納稅納產,也需謹慎保管個人的財產!” “秋收時節不光為收獲的節氣,亦是多事之秋,眾不可同縣衙朝廷橫增事端?!?/br> 杜衡背著秦小滿到村子里集會的地方,就聽見縣兵頭子正在給大伙兒訓話。 他聽了幾句,未見縣兵寬撫村民,倒是幾番提著稅收的事情。 原本是想看賊人落網,縣府一些穩定人心的做法,聽到這些實屬是讓人心里有些失望。 為此村民們并沒有說話,迫于縣兵威視不敢吵鬧,也并沒有十分認同縣兵的話而應承。 只有里正也便是村長十分殷勤道:“多謝縣兵官爺費心跑一趟來田灣村將這伙賊人繩之以法,官爺今日訓誡之話鄉親們都聽清了,屆時十月里定然準時納上賦稅田產?!?/br> 縣兵卻唬著一張臉道:“王里正,每年繳納賦稅你們村可是老滑頭了。連年不是拖便是欠,你可別以為有秦知閆在縣衙里做事兒就不把縣里的章程放在眼里,這落霞縣可不是他秦知閆做主!” “官爺說的哪里的話,我們絕非有意拖欠,實在是莊稼收成不好,否則給我們一百個膽也不敢拖欠縣府的賦稅?!?/br> 縣兵冷哼了一聲:“好聽話都會說,且看今年秋收吧?!?/br> 言罷,縣兵頭子抬了抬手,幾個縣兵便將五花大綁的賊人盡數推趕著出村去。 “官爺慢走?!?/br> 雖是被當著全村人的面不留情面的訓斥一通,里正還是要掛著笑臉將幾尊大佛送出村。 村民們也耷拉著腦袋,一見這縣衙的人便要愁上一回賦稅的事情。 “雖是這回有驚無險抓住了一伙賊人,但大伙兒切不可放松警惕,秋收之際看好自家門戶?!?/br> 里正擺擺手:“散了吧,都散了?!?/br> 村民這才像一窩蜜蜂一般,嗡嗡嗡的各自同結伴的人說著莊稼,賊人,賦稅的事情散去。 “你們兩口子沒什么事吧?家里有沒有丟什么東西?” 回來了的秦雄跟著兩口子一道往回走。 他沒想到自己不過離家一晚上就出了這么大的亂子,也是狠狠驚了一場。 要是曉得會出這檔子事兒,他定然不會宿在外頭。 “沒有,都追回來了。倒是二叔家里的rou可都追回來了,那要是丟一塊兒可就是好些錢?!?/br> “賊沒得手,家里沒丟什么?!?/br> “這還沒到秋收就開始遭賊了,世道不好。你們兩口子家里人口少,出這事兒必然嚇壞了,我明兒給你們兩個牽條管事兒的狗回來,好歹能看家護院一些?!?/br> 杜衡應聲:“那就麻煩二叔了?!?/br> “跟我說什么謝?!鼻匦劭戳艘谎叟吭诙藕獗成系那匦M:“你這哥兒又賴杜衡身上,出門就把鞋子穿好,眼看著要秋收了,身子出點兒事怎么收莊稼,今年家里又種了那么多糧食?!?/br> “要是腳傷的厲害就去崔大夫那兒多拿點藥來吃,擱家里好生躺著,跑出來湊什么熱鬧?!?/br> 秦小滿聽著他二叔叭叭兒的說個沒完,不耐道:“我沒事!” “沒事你賴杜衡背上,多大的人了都!” “我樂意!” 杜衡及時打斷又要說吵起來的兩個人:“二叔昨日可是去辦要緊事了,怎的也沒回來?” “嗐,還不是為著小竹那碎娃的事情,非是不干李家的婚事,沒法子我也只有去打聽打聽縣城里那戶人家,前幾日托去打聽的人都是一嘴兒的夸。我又不是那起子眼瞎的,越是沒有一點不好就怪了?!?/br> 秦雄話里眼瞎的說的是李晚菊,婦道人家沒如何出去見過世面,還以為真的是祖墳冒青煙好事兒落進自家屋子里了,旁人幾句好話就哄的暈頭轉向。 “眼見那些個人打聽不出什么,只好又去找以前那些不成道的朋友去探聽一二。托人辦事兒總得要請人家吃喝一番,鬧的遲了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我就沒回來?!?/br> 秦小滿著急問道:“那這回打聽清楚了沒嘛?” “清楚了。那伍家確實是讀書人家,祖父一代是秀才,到了父輩也是個童生,這個要說人家的弱冠之年,也已經中了童生,聽說還是自己考的。說起門第倒是沒得說,只不過那伍童生自負有點才情十分風流?!?/br> “時常流連勾欄瓦舍的也就罷了,竟然還搞了一賭場頭子的相好,惹上了這事兒心中懼怕。家里便想著趕緊給說戶人家定下來,城里的相近的好人家曉得這戶的品性自是不肯。伍家的便把主意打在了村戶上?!?/br> 杜衡了然,這伍家惹了sao,看重秦雄是個屠戶,兒子若有這么個岳父也就不怕賭場的來找麻煩了。兩廂對上都是兇悍的主兒,怎么也比一屋子的讀書人要能撐得住一些。 伍家的算盤是打得好,怕是也打點了不少人,這才讓二叔先前明面上叫去打聽的人帶回來的都是好話,倒是也不全然怪李晚菊糊涂,那么容易輕信了媒人的話,人家有心做局來套你,村戶婦人一輩子沒怎么眼界,被哄騙住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兒。 只是那伍家卻不曾曉得二叔以前也是個混的,光知道他是個在縣城rou市賣rou的屠戶,而今做著正道生意,脾氣雖然暴躁,可里外的名聲現在還不錯,為人仗義,可那也是洗心革面后經營的功夫,昔時也還有些不多正經的人脈。 “那二叔打算如何?” “這樣的人家自是要不得。那碎娃子跟他娘要是再敢鬧這事兒我不打斷他的腿?!?/br> 小滿問道:“而下嬸子跟小竹是什么個意思嘛?” 秦雄嘆了口氣:“那碎皮娃三兩骨頭風一吹就不行了,昨兒夜里淋了些雨水又受了驚嚇,今兒一早起就發熱了,人還在床上躺著?!?/br> “我瞧他難受的很,村里又忙著處置那幾個賊的事情,我還沒說?!?/br> 杜衡道:“眼見李老五是個不錯的人,二叔不妨由著他跟小竹來往?!?/br> “那怎么還好意思去找李開,先前沒把人氣死,人說又要出去闖蕩了?!?/br> 杜衡把先前的事情同秦雄說了一遍。 “當真?” 杜衡和秦小滿一致點了點頭。 “要真是這樣就好了,且再看看吧。這個不省心的,有的選偏生選個爛缺不成樣的,我當年要是有的選也不多日子過得雞飛狗跳?!?/br> 秦小滿揶揄的笑了一聲:“這種話二叔當著我們說說也就罷了,要是讓二嬸聽去又是一通吵?!?/br> “我還怕那娘們兒不成!” “誰曉得你的?!?/br> 秦熊擺了擺手:“得了,我先回了,家里還亂成個爛包?!?/br> 小兩口也還要回家去把被雨泡過的糧食拉出來曬曬,外帶昨兒脫下的衣服也沒洗 秦雄看著遠去的兩個人,又道了一聲:“明天我給你們牽狗來!” “好!” 兩廂都走遠了,杜衡才道:“二叔說他以前沒得選是什么意思?” 秦小滿笑道:“不跟你說過嘛,二叔年輕的時候不學無術,又有我爹做比較,十里八鄉的人都不愿意把家里的哥兒姑娘嫁給他,年紀晃大了,爺也急死了。后頭也只有現在那二嬸愿意,火急火燎的就成了親?!?/br> 杜衡眉心微動,難怪不得。 次日,下午太陽已經快落山了,杜衡正在院子里收曬著的糧食,忽然聽到一聲軟糯的狗吠聲。 他一偏頭便瞧著石墻外頭秦雄扯著一條兩三斤重的黃毛小土狗過來,狗脖子上系著一條小指粗的繩子。 =小短腿兒跑的很快,但是有些不太靈活,像是隨時能把自己絆倒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