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喊我回家吃軟飯了 第9節
刀功也好。 “以前母親是廚娘,言傳身教也就會了一點?!?/br> 他親媽是開酒樓的,說是廚娘也不算吹牛。原本親媽想他畢業繼承家業來培養,結果卻干了別的。 杜衡看著散著濕頭發的秦小滿,嘴里塞著飯菜,臉鼓了起來,如此看著年紀更小了一些,他心下涌出一股憐愛。 “你要是覺得還能下口,以后我來做飯吧?!?/br> 秦小滿聞言徑直看向他:“你真的愿意?” 杜衡握著筷子:“怎么會不愿意?!?/br> “男子少有進灶房的,圍著灶臺轉外頭人可要說閑話?!?/br> 杜衡吃了一口菜,說什么做什么外頭的人都要說閑話,他并不覺得男人會做飯丟人,城里酒樓食肆的廚子大多不還是男子嘛。 說男人繞著灶臺的丟人沒出息的,大低是男人說出來的話,不過是為了洗脫做這些活兒而已。 自己吃人家的,用人家的,總要發揮些價值才是:“我不在乎那個?!?/br> 秦小滿意外欣喜,覺得自己的眼光毒辣,連忙夾了兩筷子菜到杜衡碗里:“那以后就你燒飯吧,你比我手藝好多了?!?/br> “不過……”秦小滿高興之余還是認真的叮囑:“還是得緊著點過,鄉戶人家不比商戶之家?!?/br> 他們家在村里還算能過的,一日三餐不論好壞,好歹桌上是有東西能填飽肚子。 村里有的是人家一日兩餐,還時常湯多米少,炒菜淡的沒味兒。 即便是家里日子還能過著,不至于忍饑挨餓,但是也過不起頓頓有rou的日子。 哪怕是他二叔家底好,二叔有手藝是屠戶,家里還有兩個壯力兒子,那也不過三兩天吃頓rou,可沒奢靡的頓頓葷腥。 杜衡應聲:“好,我會把握分寸的?!?/br> 今兒打掃的時候他已經簡單的給家里摸了底,灶房做了一頓飯有些什么再清楚不過了,知道家里當過什么日子。 秦小滿覺得杜衡沒有男人的架子,特別好說話,比他遇見的任何一個男人都要好說話,為此他吃飯的胃口也變得特別好,晚上足足吃了三碗。 飽足以后,杜衡洗碗,秦小滿去給圈里的牲口喂了食。 忙過以后,秦小滿本來是想把洗澡脫下的衣服給洗了,可是手又疼又癢,總忍不住想撓,讓他沒心思洗。 他坐在灶下掐著手指上的rou想把斷在了rou里的細刺給擠出來,手指都掐紅了也弄不出。 先時爬上樹摘栗子時沒戴手套給扎了。 杜衡正在一頭給板栗開口,預備著明兒炒了,看見秦小滿栽著個腦袋像猴子一樣一直撓手,他偏頭瞧了兩眼,站起身進了屋一趟。 第9章 杜衡在屋里的兜子里取了繡花針出來,他以前見著鄉里的人在太陽壩下用這個挑扎進了rou里的細刺。 “扎哪兒了,我給你挑?!?/br> 他看著秦小滿的手,常年勞作泛黃,掌心的繭比他手上的還多。 瞧見他手背和手指上都有細刺黑點,除卻今天新扎的,還有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扎進去的刺,已經長到rou里了。 “你能挑出來?” 秦小滿看著那跟銀色的繡花針,倒是不怕被扎疼,就是有點不可置信杜衡會這么細致的事兒。 “寫字的手還是挺穩的,應當沒問題?!?/br> 杜衡也沒挑過刺,可也不能由著刺就那么留在手上,又癢又疼,久了長在rou里容易炎癥感染。 秦小滿點點頭,刺扎在手指里頭確實不好受,見杜衡愿意給他挑刺,當即就把手塞到了杜衡的手心里。 摸到暖和粗糙的手指,杜衡有一種陌生的觸感,全然是異于左手摸右手的感覺,他耳尖一紅,連忙埋下頭看著細刺掩飾自己的慌亂。 “嘶!” 秦小滿手指下意識一縮,杜衡抬起頭,尷尬的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輕點?!?/br> “你熱???” “???” “臉跟猴子屁股一樣?!?/br> 杜衡干咳了一聲:“吃飽了是有點熱?!?/br> 秦小滿挑了個白眼,搓了搓手指,又還是把手放了回去。 杜衡斂起一口氣,穩穩握住銀針,先戳開皮rou,然后再把刺挑出來。 小刺扎的不算深,破開皮就可以取,不會流血。 秦小滿垂眸看著握著他的手挑刺的人,認真的像是在做木雕活兒的師傅。 他抿了抿唇,這人連皺眉都那么好看。 以后他們生的孩子肯定也好看,這樣可就不愁找不到好人家了。 這么好看了,那不能糟蹋,得多生幾個孩子...... 雖秦小滿一動不動,杜衡還是憋了口氣,一連挑了好幾顆出來,再沒有戳痛秦小滿才松了口氣。 “好了,還有沒有?” “生三個是最好的?!?/br> “?。??” 秦小滿回過神:“噢,好了啊?!?/br> 他做洗手樣搓了搓手,摩擦中再沒有硌手和痛癢,他露出了笑容。 可算是再沒有這細碎的不適了:“你真好!” 杜衡笑了笑,收了針,覺得小孩兒真容易滿足:“這就好了?” “這是當然?!鼻匦M美滋滋的學著說了一回客氣話:“謝謝相公!” 杜衡看著仰著下巴沖他笑的人,干咳了一聲,他轉開臉,放低了聲音:“別亂喊?!?/br> 秦小滿聞言疊起眉,不高興道:“什么亂喊,不喊相公喊瘸子不成!” 杜衡沒有應忽然就炸毛的人,緊急避險站起身:“我去放針?!?/br> 秦小滿也跟著站起來,暴躁的一把搶過杜衡手里的繡花針:“誰要你去放?!?/br> 聽到人哼了一聲,氣鼓鼓的去了堂屋,杜衡無奈的看著人進去,好一會兒都沒出來。 他料想是在耍脾氣,沒進去觸霉頭,把處理好的栗子丟進了鍋里煮。 煮好了栗子,杜衡撈起鍋晾開,明兒再炒一遍就很香甜綿軟了。 他收拾好灶房端了火盆進自己的臥房先暖著屋,又去舀水準備泡腳,見著秦小滿一直在自己里屋沒有出來,他喚了一聲:“小滿,要不要燙腳?” 雖是洗過了澡,但是睡前泡個腳會更暖和些。 半天沒人答應,杜衡想不會是還在生氣吧。 他起身還是準備去看一眼,小孩兒的氣性也太大了。 杜衡敲了敲半合著的門,也是沒人應答:“不說話那我進來了噢?!?/br> 他跛著腳進去,一眼瞧見了趴在床上的人,被子也沒有蓋,就趴在被子上已經睡著了,腳還懸在床沿邊。 杜衡搖了搖頭,小心把秦小滿的鞋子給脫了,將人挪到了床上。 想必是今兒上山累著了,夜里填飽了肚子,屬實也容易犯困,杜衡動他都沒醒。 他給生氣不過一刻鐘的人蓋上被子,掖了掖被角,正彎著腰給他疊側身被子的功夫,秦小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床邊弓著背的人。 “爹,我腳冷……” 杜衡楞了一下,回頭看著床上的秦小滿,眼睛只余著個縫隙。 “腳冷……” 杜衡聽著迷糊的話,他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秦小滿:“待會兒就給你灌湯婆子,快睡吧?!?/br> 好似聽進去了話,秦小滿嘟囔了一聲,挪動了一下身子:“給我的相公也灌一個?!?/br> 杜衡眉心微動,張了張嘴但沒說出話來,轉而給秦小滿又掖了掖被角,這才去灶房打水給灌湯婆子。 灌了湯婆子,杜衡又給秦小滿端了一盆碳火放在屋子里,關好了窗戶這才出去把門給關上。 一遭折騰,泡腳水都不如何燙了。 他將就著洗,脫了鞋子,看著自己的傷腳不是正常的曲線,腳踝處突出來了一個包,摸著疼還是硬的,像骨頭錯了位。 不曉得還能不能治好。 如果是現代醫療,他倒是沒有那么擔心,不過這時代的醫療條件,實在是堪憂。 比起做個瘸子,他當然更希望能夠好起來,不光是受人眼光,而是腿腳不便過日子也難。 他把腳泡進水里,舒服了不少。 以前這腳也好好的,要不是因為與人爭食被打,腳也不會瘸。 乞討的日子有多難,一切都還歷歷在目,他仰頭嘆了口氣。 翌日,杜衡起了個早。 已經沒有下雨了,但冬日天亮的晚,外頭還霧蒙蒙的一片灰沉。 秦小滿又已經出門了。 農人習慣早起做活兒,這是夏時天氣炎熱留下的習慣,一般早上天還沒亮就出門忙碌了,待到太陽升起再回家吃早飯。 若是起晚了,就得挨太陽曬。 杜衡在屋里沒找到人,自覺的進了灶房里。 昨晚上的醬菜rou絲還沒有吃完,杜衡用面粉和了些面條搓好,燒好水等秦小滿回來就好下鍋煮。 可左等右等天都亮了還沒見著人回來,杜衡已經聽見圈里的牲口在叫了,他把家禽放出來撒了食,也想把豬食煮上,但是家里已經沒有豬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