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喊我回家吃軟飯了 第2節
他一直不遠不近的跟在后頭,走著活動著身體也不覺得冷。 “娘,那是……唔……” 秦小滿忽而聽到腳步以外的聲音,不免舉高了些傘檐。 前頭的母子停下了腳步,小孩兒驚呼了一聲,話還沒說完便被老娘捂著嘴湊在耳邊不曉得說了句什么,旋即被扯著迅速離去。 秦小滿眉頭一蹙,有些詫異怎么了,不怕事兒的上前去,在母子倆駐足的地方也朝著旁頭看了一眼。 登時一個斜倒在道旁水溝里的泥人映入眼簾。 秦小滿在上頭看著溝里的人骨架很大,長手長腳的,似乎是個男子。 一身又臟又破,就那么躺在躺著水的溝子邊一動不動,不知道還有沒有氣兒。 正直他猶豫要不要下去看一眼時。 男子忽然抖動了一下,似是看見了他,微微伸了伸胳膊。 作者有話要說: 秦小滿:嗚~這波是求子得……打住,求相公得相公了?! 第2章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秦小滿腦子里冒出這么個念頭,立馬把背簍丟在一邊跳到了溝里,連拉帶拽的把人馱上了官道。 不曉得男子在溝里栽了多久,整個身子都已經濕透了。 秦小滿扛著他的時候冰冷的溪水順著男子流到了他的身上,冷得他咬緊了牙關。 方才爬上官道,啪嗒一聲,男子就從他身上滑倒到了地上。 “誒!” 秦小滿正要扶人起來,男子卻不愿意動,微弱的喘著氣,像是冷的身子已經麻木了,雙目十分空洞。 再看到秦小滿時眼里有了一點光,像是見著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扯住秦小滿的衣角:“吃的,給我一口吃的?!?/br> 秦小滿看著仰頭祈求,朝他討食的男人愣了一下。 這竟然是一張生的十分端正的臉,鼻梁高挺,眉眼俊秀,即便是狼狽的已經滿臉的污垢和摔出的血跡,但是卻蓋不住臉的輪廓和周正的五官。 秦小滿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長得這么好的男人,到底是年紀小還是喜歡些表面淺顯的東西,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沖著這么一張好看的臉,他還是愿意給一點吃食,只是:“我身上沒有帶吃的?!?/br> “能不能給我一點吃的,我已經、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br> 男人快要喘不上氣,說話也斷斷續續,拉著秦小滿衣角的手也是極力再支撐。 秦小滿見男人面相年輕,至多不過弱冠,問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會跌到到這路溝里?” “我是,我是秋陽縣過來的流民,已經幾日沒有吃喝,體力不支,這才,才不甚跌倒......” 秦小滿眉心一動:“那你的家人呢?妻兒父母在哪里,我可以送你去團聚?!?/br> 男人搖了搖頭,已經快說不出話來,但是眼前的哥兒是他唯獨的救命稻草:“沒有,我沒有妻兒,父母已經離世?!?/br> 秦小滿心下有了些心思,但是未有表露。 為難道:“我家里才有吃食,此處已經離我家不遠了?!?/br> “可以,可以.....” 男子一個勁兒點頭。 秦小滿見狀便直言:“但是我不能隨便帶男人回去,我還沒成親,你要是愿意做我家的上門女婿,我就帶你去?!?/br> 男子想都沒想,連忙道:“我愿意,只要給我口吃的,我什么都愿意......” 雨越下越大,霧色漸濃,灰沉沉一片壓過來,一眼望出去都是一片灰色雨霧,只看得清半丈內的景色。 時辰不早,天也暗了下去。 秦小滿坐在堂屋里,長嘆了口氣。 他說那小子怎么答應的那么爽快,還以為只是餓瘋了才答應的。 回來一連干了三個餅后,秦小滿嫌棄那人身上又臟又臭,讓他去洗個熱水澡。 男子應聲答應,往凈房走去時斜著肩,走的一瘸一拐。 他才發現這人竟然是個瘸子! 怪不得在路邊上他匍匐在地上說自己已經沒有力氣走動,秦小滿沉浸在撿了個俊秀相公的喜悅里,當即就把他給背了回來。 沒想到竟然被這小子給騙了! 秦小滿心里氣,猶豫著待會兒等那人洗過,給他些干糧和一身厚衣服趕走算了,就當先前的是戲言,左右沒人看見聽見。 也不是他這人沒良心,說話不算話,實在是四肢不健全咋過日子嘛。 他是有點小積蓄,但畢竟不是什么地主大戶人家,怎么養得起閑人。 瘸子能干啥,重活兒累活兒都干不了,恐怕也只有在家里洗洗衣裳刷刷碗筷了。 可是一個大男人誰肯干這個,就是村頭的上門女婿人家都是不肯干這些。 秦小滿煩躁的撓亂了自己的頭發,越想越煩,正直這當兒咚的一聲悶響喚回了他的神兒。 “咋的了?” 秦小滿頓了一下,卻沒有聽見屋里的回應聲,他蹙起眉頭站起了身,又試著問了一聲:“沒事吧?” 凈房里沒有人答話,秦小滿敲了敲門,還是沒人應答。 門沒上門閂,他便試著推了進去,剛進門秦小滿就看見赤身倒在地上的人。 “哎呀!” 秦小滿一個健步沖過去,也沒管地上的人衣不蔽體,趕忙拉扯著給背進了屋里。 他把人丟在床上,伸出手指探了探鼻息,驚恐站起身彈去了一旁,這人……竟好似是沒了。 秦小滿不敢相信這么倒霉,可是路邊上碰見餓死的難民在災荒年間實屬常事,這人孱弱至此,寒冬臘月里泡在水溝中也不曉得多久了。 想著他顫著手又上去探了一回鼻息,隨后長松了口氣,有氣兒,方才怕是太緊張探息錯了,應當只是暈倒。 秦小滿想著待會兒熬一劑草藥給他吃,放下心的他細看了一眼安然躺在床上的男子,忽然咽了口唾沫。 這小子怕是方才先洗了臉,臉上的灰土血跡洗凈,露出還挺白的皮rou顏色,五官輪廓本就端正的人,洗干凈了沒想到更俊俏。 招人的很。 村里可找不出第二個這種相貌的。 秦小滿不由得想: 這天寒地凍的,要是把個瘸子趕出去不是把人逼上絕路了? 外頭那么多好手好腳的難民都有餓死的,更何況還是個腿腳不方便的呢? 這帶都帶回了,再讓他走豈不是白瞎了背了一路休息了好幾回才到家? 做人得講良心。 就當自己吃點虧。 他秦小滿是誰啊,他能干,干脆就當是買回來多個人陪自己吃飯說說話兒好了。 又安慰了自己一句:“長得這么好,辦事兒的時候點著燈辦,也不虧?!?/br> 他是個想得開的人,很快就又接受了上門女婿是瘸子的事兒。 看著渾身濕淋淋的人,身上也并未洗干凈,秦小滿不舍得白糟蹋了干柴燒出來的熱水,索性又去凈房里把剩下的水提進了里屋,趁熱擰了帕子把床上的人擦洗了。 一下又一下,男子身上污垢厚的很,秦小滿只能使些力氣,如此麻利的像屠戶在用滾水給豬刮毛一般,以至于暈倒了的人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 杜衡感覺好像有人在給他刮痧,來來回回,在他胸膛反復,一番咬牙折騰好不容易停了下來,他總算松口氣,結果是被翻了個面兒,隨后接著又來。 他想這師傅手勁兒也忒大了些,掙扎著想叫人輕一點,猛然間才想起,他雨夜驅車到山區開會整治水渠垮塌沖了莊稼的事情,結果遇到泥石流連車帶人的沒了,怎么會有人給他刮痧。 正直他想不明白之際,想說話又發現嘴好像灌了鉛一樣吐不出話來時,刮痧師傅消停了會兒手,接著他聽到一句:“反正都是做相公的,有什么好害臊?!?/br> 接著那刮痧的物件兒就到了他的大腿上,杜衡登時沖破了禁錮一般,猛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差點和偏著腦袋準備給他擦洗的秦小滿撞在一塊兒。 杜衡驚恐的發現自己半赤條的躺在床上,跟砧板上的魚一樣被眼前的少年揉搓,可不是做夢,少年的手還僵在他腿邊,被他抓了個現行。 他連忙拽住身旁能拉的動的東西蓋到了自己身上,紅了一張臉想滾到一旁去,不料抬腳卻并不靈便。 看著面前的少年,衣著有些復古怪異,但好歹是個男的。 他稍微松了口氣,微微接受了一點自己光著給人隨便搓的事情,但這事兒對從來沒有去過公共澡堂,也沒有全身赤條的在人面前出現過的他沖擊還是有點大。 為此臉上的熱氣遲遲沒消。 緩過了會兒氣,他冷靜了些,感覺渾身皮rou都有點痛,尤其是不靈便的腳,以及陌生的少年和陌生的環境,他試探著問了一句:“是你救了我?” 秦小滿被突然詐尸的行為嚇了一跳,而后一連串扯被子遮羞,還雙頰通紅的行為給震驚到了。 正想說你一大老爺們兒腳折了,那玩意兒也折了不成,遮遮掩掩的一臉嬌羞的模樣倒鬧得像是他一個哥兒占了他便宜一樣。 事實也確實像自己占了便宜。 不過秦小滿依然理直氣壯吼道:“你失憶了不成,方才要是沒把你從那溝里拖上來,這會兒你都硬了!” “?!” 秦小滿白了他一眼:“怎么的,吃飽喝足了就不想認賬了?你要走我可不攔著,外面那么冷,又跌溝里了可不一定還有我這種好心人?!?/br> 這么一說,杜衡才后知后覺的覺得很冷,他抱著自己搓了搓起了雞皮疙瘩的雙臂,尚未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少年見著他的動作,嫌棄道:“瞧你那樣子,跟個黃花大閨女似的?!?/br> 又一邊去拿了個大包袱進來,接著丟過來衣物:“既然醒了,那自個兒把衣服穿上吧,我去燒飯了。睡會兒合適,起來就能吃?!?/br> 秦小滿躲了出去,在里屋門板后吐了口氣,這人真是的,羞羞臊臊鬧得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