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小美人 第79節
圣上老了,沒有年輕時的魄力,而且他們這位圣上向來注重血脈親情。 他的確是想要考驗二皇子,但事到臨頭,二皇子又一直沒有動靜,所以,圣上又心軟了。 蘇韶棠替這個國家默哀。 太兒戲了。 不過,蘇韶棠默默吐槽:“你確定圣上不是在火上澆油嗎?” 也許二皇子還在猶豫不決,但等他知道沈玉案一行人要回來,他只剩最后一點時間做決定了,他還會猶豫嗎? 沈玉案和她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他意味深長道:“圣上仁慈,要是二皇子仍執意妄為,圣上也不會再有留情?!?/br> 蘇韶棠聽完,無語地扯了扯唇角,不由得對二皇子生出一抹同情。 好好的一個皇子,當得還不如沈玉案一個外甥順心。 說到底,皇室無親情,哪怕身為父子,一旦利益相駁,也會舉刀相向。 他們回京的速度并不快,等蘇韶棠的經期都過了,一行人還慢悠悠地晃在路上。 一時間,蘇韶棠對二皇子越發同情了些。 原文中,二皇子并沒有這么迫不及待地謀反,她很難不懷疑,沈玉案有沒有在這件事中做手腳。 二皇子府和侯府徹底撕開了臉皮,一旦二皇子得勢,對侯府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沈玉案無疑很冷靜,他不會給二皇子得勢的機會。 七月過半時,一行人才徹底回到了京城。 京城的氣氛和她離開時完全不同,肅凈冷清,等回到安伯侯府,沈玉案換了身朝服,就立刻趕去了宮中。 蘇韶棠將常管家叫進來,詢問過后,才知道京城發生了什么。 七日前,京城驟然進入戰時狀態,二皇子發動宮變,光祿寺寺卿叛變,光祿寺掌管宮廷宿衛和侍從,他叛變后,皇宮如同無人之境,二皇子輕易就攻入皇宮,京城百姓不敢議論那日之事,也不知道皇宮中具體發生了什么。 只知道那一夜,天子倏然緊急召見十六衛統領,原本沈玉案也該本召見,但他不在京城,隨即,有數支輕騎從宮中出發,未當值的禁軍統領皆數歸位。 戍守京城的禁軍披堅執銳,三步一崗將京城徹底圍住 ,防守極近嚴密,連接京城各個坊市的大門被禁軍迅速接管,那一夜幾乎各家各戶不得安枕。 常管家只提燈看了一眼,就立刻緊閉大門。 直到今日,京城還處于驚變的狀態中,只知道二皇子叛變被捕,時不時就見到禁軍搜查巡邏的身影。 最后,常管家道:“近幾日,京城官員都聞風喪膽,不少大人府上被查封,甚至株連,其中就有國公府?!?/br> 國公府是二皇子的外家,二皇子叛變,國公府當然討不得好。 蘇韶棠立即皺眉問:“侍郎府呢?” “侍郎府安然無恙?!?/br> 話落,常管家有些欲言又止,蘇韶棠看得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她離開京城時,顧姨娘還在國公府,現在也不知是什么情況。 蘇韶棠坐不住,直接站起來:“備馬車?!?/br> 近來京城官員都不敢互相來往,生怕被二皇子一事牽連。 但夫人的命令,常管家不敢攔,立忙讓人去準備馬車,同時,他低聲道:“和二皇子有牽連的府邸全部被禁軍看管起來,夫人這一躺去侍郎府,未必進得去?!?/br> 不論怎么說,蘇夫人都是二皇子的姨母,哪怕侍郎府的確沒有參與這次叛變,也得經過排查。 蘇韶棠臉色不好地呸了句:“害人精?!?/br> 她當然是罵二皇子的,常管家只當作沒聽見。 馬車朝侍郎府出發,等到了侍郎府,蘇韶棠就看見侍郎府邸大門被封,禁軍五步一哨地站崗,哪怕四周有來往的人都要遠遠避開侍郎府。 蘇韶棠從馬車下來時,頓時引起了注意。 京城沒有人不認識安伯侯府的馬車,也無人不知安伯侯府和侍郎府的關系。 蘇韶棠下來后,哪怕不認識她的人,也都猜到了她的身份。 圍住侍郎府的禁軍一時不知該不該攔住她,蘇韶棠都踏上了臺階,才被人猶豫著攔住,恭敬低聲:“侯夫人,侍郎府尚未排除嫌疑,圣上有旨,不得任何人探視?!?/br> 來都來了,蘇韶棠不親自看一眼,絕對無法放心的。 她看向攔門的兩位禁軍:“我只進去看一眼,很快就出來?!?/br> 兩位禁軍對視一眼,都有些為難,蘇韶棠皺眉,也知道他們都是奉命行事。 恰好這時一輛馬車經過,里面的人看見她停下馬車,女子跳下馬車,幸災樂禍道:“這不是我們侯夫人,也有你被堵在門外的時候?” 蘇韶棠回頭,就見媃蘭站在馬車旁,臉上掛著看好戲的神情,蘇韶棠本就煩躁,當即冷下臉:“你還沒死?” 她是很真誠地納悶。 媃蘭算計了裴時慍,裴府居然還能容忍她在京城蹦跶,裴時慍的耐心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媃蘭立刻變了臉色,自從那日裴府設宴后,媃蘭在京城的日子就越發難過。 世家貴女和公子都瞧不上她,設宴時,也不再給她發請帖,甚至她主動上門,都會被攔在門外。 媃蘭當然不會忘記她的目的,她來京城是要和親的。 沈玉案已然不可想,那么最佳選擇就是裴時慍,大將軍也就是鎮北侯手握兵權,裴時慍是他唯一的子嗣,嫁進裴府,甚至比嫁給沈玉案帶給她的好處更多。 她明明在大庭廣眾下和裴時慍有了肌膚之親,但不論是誰,仿佛都忘記了這件事一樣。 媃蘭想要將這件事 鬧起來,但她還記得那日裴夫人看向她時冷冰冰的眼神,媃蘭不得不承認,她不敢。 她相信,一旦她繼續糾纏,裴夫人有的是法子讓她無聲無息地死在京城。 媃蘭如今只是強撐著體面罷了。 二人起爭執時,身后傳來一陣馬蹄聲,媃蘭回頭,就見沈玉案翻身下馬,看都不曾看她一眼,直接吩咐:“讓她進去?!?/br> 沈玉案是禁軍統領,他一聲令下,原本攔在門前的兩個禁軍立刻讓開。 媃蘭見狀,臉色難堪,畢竟她剛才拿這件事嘲笑蘇韶棠:“侯爺這是在以權謀私嗎?” 這句話終于引起沈玉案的注意,沈玉案朝她看了一眼,媃蘭以為他是在忌憚,繼續道:“圣上下旨,不許任何人探視,即使是侯爺,也要遵旨行事?!?/br> 沈玉案淡淡道:“公主可以隨時進宮告發本侯?!?/br> 媃蘭頓時被堵得啞聲無聲。 皇宮由禁軍看守,沒有圣上傳召,她想在沈玉案眼皮子底下進宮,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連進宮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告發了。 蘇韶棠沒有急著進去,而是問向沈玉案:“圣上讓禁軍排查二皇子叛變的同謀?” 沈玉案不知她要做什么,但配合她點頭應是。 蘇韶棠涼涼掃了眼媃蘭:“西洲一直對朝廷不滿,二皇子叛變一事也許和西洲有所關聯,既然要查,就不要放過任何可能性?!?/br> 媃蘭臉色當即大變,她甚至顧不得形象,脫口而出:“放屁!” “二皇子叛變關西洲何事?!” 媃蘭恨毒了蘇韶棠,咬牙切齒地看向她,蘇韶棠分別是在公報私仇! “夫人哪怕看不慣我,也不該在此等重事上胡言亂語?!?/br> 蘇韶棠坦然承認:“沒錯?!?/br> 她就是針對媃蘭,媃蘭能拿她有什么辦法? 媃蘭氣得胸悶,偏偏沈玉案仿佛被灌了**湯一樣,竟真的覺得蘇韶棠的話有道理,冠冕堂皇道:“來人,請公主回驛站,在沒有解除嫌疑之前,還請公主好生待在驛站不要出來?!?/br> 當即有禁軍上前,媃蘭掙脫不開,咬聲:“我是西洲來的和親公主,可不是你們朝廷的犯人!” 沈玉案眼皮子都沒掀一下,語氣平靜:“是不是犯人,你說了不算?!?/br> 媃蘭被拖走,沈玉案才看向蘇韶棠:“我陪你進去?!?/br> 蘇韶棠沒拒絕,轉身進了侍郎府,沈玉案和她并肩而行,侍郎府的人得到消息很快迎出來。 蘇夫人見到她,先是確認她神色不錯后,才埋怨道:“這種時候你回來做什么?” 她知道府中沒有摻和二皇子一事,雖然被困在府中,但到底不擔心。 侍郎府和安伯侯府的關系,眾人皆知,相較于其他府邸,禁軍對他們也算客氣,當真并未受什么苦。 蘇韶棠也看出來了,她左右掃了圈:“外祖母呢?” 蘇夫人:“你外祖母年齡大了,正在后院休息?!?/br> 蘇韶棠這才徹底松了口氣,沈玉案低聲:“我會照顧好母親他們,夫人先回去吧?!?/br> 畢竟有圣旨在,蘇韶棠不好在侍郎府久留,他們都懂這個道理,蘇侍郎皺眉催了聲蘇韶棠。 蘇韶棠撇嘴,怎么顯得她很不懂事一樣? 等出了侍郎府,她就瞪了眼沈玉案,覺得都怪沈玉案,才會讓她被催著出來,惱聲道:“送我去驛站?!?/br> 沈玉案無視她惱瞪,不解:“夫人去驛站做什么?” 蘇韶棠看了他一眼,似乎納悶他為什么要問廢話:“找麻煩啊?!?/br> 當時被擄一事,她還未和媃蘭算賬,今日又被媃蘭明里暗里嘲諷,真當她好脾氣嗎? 她理所應當的回答,讓沈玉案一時陷入沉默。 送蘇韶棠去驛站的路上,沈玉案斟酌著語句詢問:“夫人打算怎么找她麻煩?” 蘇韶棠輕飄飄地說:“打她一頓?!?/br> 沈玉案剛抿了口茶水,險些嗆咳出聲。 蘇韶棠一臉嫌棄地躲開:“你能不能注意點啊?!?/br> 她翻了個白眼:“你還真信??!” 沈玉案沉默,如果是別人說這話,他的確是不信的。 但擱在夫人身上,沈玉案覺得夫人不是做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