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來信[娛樂圈] 第61節
商邵:“……” 她很難得撒嬌,這感覺像看到瑞典女王迎風搔首弄姿,十分古怪。 但…滋味不壞。 見商邵沒反應,應隱吸吸鼻子:“真的。欺負我的人,你也認識,你還目不轉睛地看她?!?/br> “誰?”商邵斂了笑,蹙眉淡問。 他能目不轉睛地看誰? 他只目不轉睛地看過鯨鯊。 應隱腳尖蹭蹭草地,有些恥于開口:“你……跟阮曳跳舞的時候……是不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有這么漂亮么?” 商邵在腦內搜索一番:“阮曳……” 搜索未果,他無所謂地笑了一息:“這名字,怎么比你的還奇怪?” “……不準說她名字奇怪?!睉[含糊地抗議。 這又有什么好爭的?難道是什么殊榮么? “……好,”商邵將手搭她單薄肩上,哄孩子似的:“只有你名字最奇怪?!?/br> 應隱抿了下唇:“那你有沒有?” “我想,應該是沒有的?!?/br> “什么是應該?” “不排除當時我心不在焉,一時忘了收回目光,但這位阮小姐的臉,我實在沒怎么看進去?!?/br> “你跟人家跳舞還心不在焉的?” 商邵笑了笑。 日落了。 火紅落日墜向地平線,被云層和傍晚霧氣涂抹出波浪似的漣漪。 他字字低沉溫柔:“那天晚上我有幸撿了個女伴,不過進了宴會廳以后,她好像就被我的身份嚇跑了。我心不在焉,或者說心猿意馬,也許正是在想她?!?/br> 第40章 擔著新鮮動物糞便的推車,在砂石地上咯咯地碾過,留下一道淺淺的轍印。 紅日已經落了一半,但氣溫掉得更快,仿佛帶著整個草原一下子墜到了地平線下,燥烈的熱氣消散,變成一種新鮮的灰色濕氣,讓人覺得清潔。 那個叫harry的高個子白人老頭忙活完了,過來帶商邵和應隱去入住的地方。路上經過一片木樁子攔起的黃泥地,里頭有一只小象在踩鼻子。 “它的mama被偷獵者襲擊,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很艱難才保住它的性命?!県arry介紹,“你可以叫他bobby?!?/br> “bobby……”這名字有股小男孩的感覺。 應隱停下腳步看了會兒,被它自得其樂的憨態逗得發笑:“它為什么踩自己鼻子?” “well……因為它還小,不知道這個長鼻子是什么東西,經常走著走著把自己絆一跤?!?/br> 小象知道有人靠近,走到欄桿邊,揚起象鼻。 它笑得很可愛,一對小眼睛透著狡黠的聰慧,然后無情沖她噴了一鼻子土。 黃泥土十分細膩,面粉般,在空中洋洋灑灑。 “咳咳咳……”應隱被噴得猝不及防,一邊咳嗽一邊苦著一張臉給自己撣灰:“……它欺負我?” 商邵看她灰頭土臉的,實在想笑,又覺得有欺負人之嫌,便好歹忍住了,只低下臉失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一旁的harry可沒他這么照顧人,早就笑得前俯后仰,邊拍照,邊笑著解釋道:“它喜歡你,撒土是它覺得能讓自己涼爽舒服下來的方式,所以也這么對你?!?/br> “你騙我?”應隱不信。 “對上帝發誓,絕對沒有?!県arry聳聳肩:“你可以摸摸它的頭?!?/br> 應隱提防著,一步兩步走得提心吊膽??拷鼨跅U后,鼓足勇氣伸出手去,在小象頭頂飛快摸了一下。 “好硬!” 雖然還是不足兩歲的嬰幼兒象,但不論是皮膚還是那些稀疏的、淡灰色的毛發,都粗糙堅硬得剌手。 “摸起來像豬……”應隱搓搓手指,呆滯地說。 商邵兩手揣在褲兜里,站得倜儻但笑得混蛋。他勾著唇角,暮色下,雙眸亮如辰星,遠比他周旋在玻璃高樓與古板會議間要更松弛、更友善,有一種漫不經心的迷人感。 “別這么說,”他目視著應隱,唇角微抬:“在它眼里你很可愛,你這么說,它會傷心的?!?/br> 雖然不知道在小象眼里,她究竟可不可愛。但被商邵說著這句話時,應隱忽然矜持起來。她心慌意亂,只微微低撇過臉。 黑色發絲上滿是塵土,被落日余暉涂抹得成了橘色,攏著她飽受折磨的憔悴而蒼白的面龐。 harry嗅出氣氛,笑了笑,不動聲色地引著他們繼續往前走。 商邵落后一步,不經意地問:“你什么時候還摸過豬?” “一檔一言難盡的綜藝……柯老師和商陸也上過?!睉[有點難堪。 那個綜藝好離譜,沒劇本,讓嘉賓在村子里靠出賣勞作換取食宿。應隱上的那一期是在貴州。幸運的是,收留她的是村中首富,不幸的是,那個首富是養豬大戶…… 商邵恍悟:“就是讓商陸刷羊圈,讓柯嶼賣杏子的那個節目?” 應隱點點頭,抿著唇,看向他的眼中充滿求饒和懇切。 商邵被她看得想笑,“好,”他承諾,“我絕對不看?!?/br> 保護基地原本就不大,住宿的營地更是簡單,只有七八頂碩大的野外帳篷,顏色與草色接近,是那種黃綠色。 商邵從煙盒里點出一支煙,手腕一翻銜上唇角,“我說了,這里住宿條件很差,你未必受得了?!?/br> harry帶她一頂接一頂地參觀過去:“這是淋浴和解手的地方,這兒是廚房,這頂是我和另一個志愿者住的,那邊兩頂住著另四個女志愿者?!?/br> 中間剩下的一頂,便是為他們預留的。 “現在天色不早了,晚餐已經在準備,你可以先休息稍等。要提醒你的是,天黑以后,務必不要再出帳篷?!県arry貼心地提醒。 “為什么?” “因為你極有可能受到野獸的襲擊,比如……獅子?!?/br> 應隱:“……?” harry攤攤手,表示情況就是如此:“雖然我說的是in case of,以防萬一,但真的不能出帳篷?!?/br> 應隱麻了,腦中閃現營銷號: 【影后應隱遭獅群分尸,現場慘烈,粉絲痛哭哀悼!】 她一個扭頭,無比利索地鉆進了帳篷里。 野地帳篷高大寬敞,可供人直立行動。屋角放著一張一米五寬的氣墊床,鋪著紅色織紋的毛毯,上面放著羽絨被子。 茶幾一大一小兩張,帶收納功能,上面放著電熱水壺和一次性紙杯,其中一張還攤著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簡筆畫,想來這里原本是工作間,是臨時收拾出來的。 唯一能放松人神經的,是兩把亞麻白的營地月亮椅,讓這里帶上了一絲絲的度假氣息。 由樹干枝椏劈就的掛衣桿上,掛著兩件厚實的羽絨服。商邵咬著煙,將其中一件取下,為應隱披上:“馬上就降溫了,多穿點?!?/br> 講完了,他匆忙地取下煙,撇過臉去咳嗽了幾聲。 晚風從空蕩的營地間卷過,帶來野性的氣息,風聲中滿是一種小動物的鳴叫聲。 應隱緊繃的聲音稍稍松馳下來,長舒了口氣:“還是鳥叫比較讓人安心……” 商邵指尖掐煙,喝了口水后瞥她一眼,好笑地說:“小姐,是鬣狗?!?/br> 應隱:“……” 晚餐簡易,是海蟹rou炒飯,但水果切了滿盆,芒果山竹和菠蘿香甜濃郁,另外還配了佐餐解膩的爽口淡甜酒。 harry很健談,氣氛全靠他調動。這個小小的野生非洲象保護營地,是完全志愿性質的,他們游走在蒼茫的塞倫蓋蒂國家公園,救助那些意外受傷、落單或患病的野生動物們,同時也要跟盜獵者斗智斗勇真刀真槍。 “我第一次遇到leo時,是去劍橋演講籌款?!県arry看向應隱,向她介紹:“我只有一間小小的階梯教室,有一些學生來聽了演講,報了名,但我知道,這些對我來說杯水車薪,后來他走了進來,一身suit英俊挺拔?!?/br> 商邵垂下臉笑了笑,散漫地警告他:“別加戲?!?/br> “nonono,”年過六旬的harry無比認真地說:“你進來,在階梯座位上坐下,那一瞬間我就知道會有什么不一樣。我至今還記得看著你雙眼發表演講的感覺,你讓我覺得我講的每句話、正在做的每件事,都是無比重要而意義非凡的——well,雖然實際上你什么神情也沒有?!?/br> 應隱安靜聽著,黯藍色的夜幕下,她的目光越過窄窄的蛋卷長桌,看向商邵。 水果的香氣一蓬一蓬,那種甜味的熱烈彌漫了她的呼吸。 harry說的每個字,她都感同身受。 他就是一個輕輕瞥你一眼,就能令你感受到強烈宿命感的男人。 營地的發電機功率很大,聲音隆隆,對動物很不友好,因此只運作到八點,八點后,黑夜徹底來臨,全營地也進入靜默,只靠各自帳篷中的馬燈照明。 這里淡水有限,應隱只很簡單地沖了個澡,進了帳篷就開始打噴嚏。 她的行李丟得一干二凈,下午的行程又匆忙,商邵只來得及讓人給她備了些基本的貼身衣物,睡衣之類的是不必想了。他把自己襯衫扔給她:“將就穿,別著涼?!?/br> 他的襯衣絲質挺拔又柔軟,應隱徑直套上。好寬松的廓形。 她偏過臉去,將袖子很認真地往上疊了一疊。 懸在帳篷頂端的燈光昏暗,溫柔地攏著她微濕的發梢。 商邵吃過了藥,回眸時見了這一幕,話到嘴邊倏然忘了,目光耐人尋味地停留在她身上。 那是一種很克制的耐人尋味,帶著他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晦暗的沉迷。 應隱疊好袖子,抬起臉時,眼前的男人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手中的一小瓶純凈水已被他飲盡。 “下次還敢不敢這么心血來潮了?”他漫不經心地問。 “敢?!睉[眼神明亮:“為什么不敢?” 商邵笑了一聲:“過來?!?/br> 應隱原本雙膝跪在氣墊床上的,聽了他的話,直起身子邁出一條長腿,赤腳踩在暗紅色的佩斯利花紋地毯上。 商邵就著她別扭的姿勢圈住她。白色襯衣下原來藏著那么纖細的腰肢,不堪一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