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來信[娛樂圈] 第43節
白色的,只包住一半,花瓣似的貼著她渾圓的臀。 anna搞什么?讓她準備貼身衣物,沒讓她準備得這么……不正經! 冰涼的酒精在甚少被人光顧的皮膚上輕輕擦過,應隱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更緊地抱住商邵。 下一秒,針頭刺入,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好痛??!俊儀!……” ……俊儀就俊儀吧,好歹不是什么陳又涵。 注射完又開了藥,叮囑了飲食忌口,醫生結束問診時,已經快兩點。商邵送他到門口,回來時,應隱終于陷在被窩里昏睡過去。 與剛剛半小時的哭鬧、難以理喻和雞同鴨講比起來,商邵聽著她的呼吸,一時之間只覺得世界無比安靜。 房內熱氣熏得很熱,他走到窗邊,將玻璃窗推開一道細縫,輕輕地深呼吸。 空氣冷冽,帶著城市的氣息和雪的味道。 他對著窗和雪,靜靜抽完了一根煙,末了,自顧自垂頭笑笑。 真的沒什么照顧人的經驗,做得大概很不好。 直到三點鐘,再次測了她兩次體溫后,商邵確信她退了燒,終于在套間外的沙發上和衣而眠。 第二天是峰會的開幕式和第一個會議日,議程和采訪一直滿滿排到了下午四點,之后又是主辦方宴會,用過餐后,才算結束一天的行程。 商邵五點多時被生物鐘喚醒,離開前,他摸了摸應隱的額頭,溫熱的,呼吸也恢復了清淺平穩。 他在床頭便簽本上留下一行字:「好好休息,記得吃藥」落款是一個“邵”字。 應隱半側睡著,櫻粉色的兩片唇自然地抿合。她睡得很熟,并不知道有人曾輕抬起她下巴,拇指指腹在她唇瓣輕緩地摩挲,像是愛不釋手,像是欲念難消。 她只知道那指尖冷淡的沉香煙草味,實在太過好聞,如此輕易地入了她異國他鄉的夢。 商邵回了自己房間,洗過澡換了衣服,修整好儀容,又喝了兩杯黑咖啡后才下樓。 酒店大堂高雅奢華,大理石地面光可鑒人,這個時段,與會的嘉賓都正出門,西裝革履的綽綽人影中,唯有一張東方面容溫雅貴重,步履從容如閑庭信步。 等候在側的助理迎上去,與他一同走出玻璃旋轉門,走向那輛已經為他打開車門的邁巴赫。 應隱直睡到十一點多才醒,且是被饑餓叫醒的。身上的酸疼感還沒消失,肌rou仍然乏力,要命的是,她翻了個身,只覺得右邊屁股好疼啊…… 大腦疼痛欲裂,記憶一片空白。 依稀記得……商邵是不是來過? “等等……”應隱緩緩坐起身,細眉一皺,覺得大事不妙。 商邵怎么會過來?她明明記得,她難受得快死了也沒給他發微信求救。 俊儀接到她的奪命電話,劈頭蓋臉第一句就是:“你跟商邵說什么了!” 俊儀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給商先生打了一個電話,問他是不是欺負你了?!?/br> “然后呢?” “然后他去了你房間,告訴我你發燒了,但他會照顧你,讓我不用擔心?!笨x一五一十匯報:“商先生人真好呢?!?/br> “完了?!睉[眼前一黑,手機啪嗒一聲垂直墜落。 完了完了。她喝了好多酒,醉得很嚴重。 她一醉就會胡說,情緒脆弱,極度易怒易崩潰,會又哭又笑,會守不住秘密,會痛哭流涕,會逼人跟她一起看海綿寶寶! 完了完了! 俊儀那邊喂喂幾聲,只聽到應隱一聲爆哭。 沒容得俊儀關心,應隱卷著被子連滾帶爬撿起手機,首先翻看所有視頻網站的歷史記錄。 太好了,沒有海綿寶寶! 等等…… 那這么久的時間,他們都干什么了?! 應隱披頭散發地坐在床上,一邊回憶,一邊緩緩把一縷頭發咬進了嘴里。 她……依稀……仿佛……好像……說了那個男人的名字。 應隱雙眼圓睜瞳孔渙散呼吸停止脈搏加快心跳驟停,砰的一聲,以死到臨頭的體征摔倒回了床上。 她是不是說陳又涵了! 門鈴響了一下,anna刷卡進入,邊打招呼說:“早上好應小姐,我來——??!” anna被她死不瞑目的模樣嚇到一聲尖叫,直到看到應隱一個骨碌翻身下床。 應隱一邊套著衣服,一邊冷靜快速地說:“安娜你好是這樣我國內臨時有通告需要先走一步……謝謝你的款待但我現在立刻馬上就要去機場,再晚就來不及了!” anna看她身手矯健神志清明口齒清楚,有些迷惑地說:“可是商先生說你病重,讓我照顧好你,還要隨時跟他匯報?!?/br> “不要匯報!我很健康!一切都好!”應隱無頭蒼蠅般在房間里轉:“我我我護照呢?你身上有沒有帶錢?德國的錢叫什么來著?借我一點商先生會還你?!?/br> anna見她神情凝重一本正經,又想到商邵昨天說要事事以應隱的需求為先,因此只是略微遲疑了一下,便痛快地說:“行,那給您安排車子去機場?!?/br> “好的!”應隱一把握住她手熱淚盈眶:“你真好,祝你長命百歲,girls help girls!” anna,不愧是商宇集團德國辦事處信得過的優秀員工,做事踏實,回應及時,行動力極強。兩分鐘后,她叫的車子已經在樓下等候,并給了應隱一沓現錢:“以備不時之需?!?/br> 應隱:“嗯!” 縱使渾身酸痛頭暈腳軟,她也還是以極利索的速度穿好了衣服。 禮帽戴著,黑色小羊皮手套套著,護照放進大衣口袋,她目光如炬風風火火如特工出勤—— 直至走到房門口,被聽了半晌的男人攔住去路。 商邵微微抬眸,順手將煙捻滅在煙灰缸中,邊吁出最后一口,邊問:“跑什么?” 剛剛還在大步流星的長腿硬生生剎住,繼而換成一小步一小步,緩緩地、心虛地倒退回了房內。 應隱目不轉睛地看著商邵,咽了咽口水。 又、又害怕又尷尬! anna完全狀況外,只被商邵的出現嚇了一跳:“邵董!你不是在開會么?怎么回來了?” “我要不回來,你就把她放跑了?!鄙躺勐龡l斯理地說。 anna一聽“放跑了”三個字就知道不妙,唰地一下抬頭看應隱:“應小姐?” 應隱硬著頭皮但氣勢十分虛弱:“我真的有通告……” 商邵半抬起左手,散漫地揮了下兩指,吩咐anna道:“你先出去,給她叫一份餐,記得清淡養胃一點?!?/br> anna貼著墻低頭逃得飛快,走之前,體貼地幫應隱關死了門。 應隱瘋狂吞咽:“商、商先生……”她尬笑,裝鎮定裝大方:“你不是開會么?” “惦記你,中午剛好有點時間休息,所以來看看?!鄙躺圯p描淡寫地說,將羊皮手套從指尖摘走,摸了摸她額頭:“還有沒有燒?” 應隱只敢搖頭。 “國內什么通告?”商邵問,垂眸看著應隱,像是真問。 “一個……”應隱大腦卡殼,編不出來。 “昨晚上醉成那樣,腦筋不是還動得很快?”商邵勾一勾唇,“現在怎么變笨了?” 應隱雙眉一擰嘴角一撇,五官皺得生動而漂亮。她緊閉上眼,快哭了的聲音:“我錯了!” 商邵對她流利的道歉感到好笑,偏不動聲色問:“錯什么了?” “錯……你不高興的地方都是我的錯!” “我沒有不高興的地方?!?/br> 應隱唰地抬頭,睜開的雙眼明亮如星辰:“真的嗎?” “除了一件?!?/br> 應隱小心翼翼地問:“哪、哪一件?” “你這么難受,俊儀又不在你身邊,你寧愿找她,也不肯找我?!?/br> “我……”應隱抬著的眼眸輕眨,瞳孔中不知道是委屈還是驚惶:“我讓你那么生氣,而且你忙?!?/br> “是嗎,”商邵漫不經心地問:“是因為你讓我生氣,而不是因為我讓你生氣?” 應隱驀地鼻尖酸楚,“我不敢?!?/br> 她這句話多少帶了些脾氣。商邵笑了笑,靜看她幾秒,低沉的聲音說:“對不起,讓你難受?!?/br> 對不起三個字到底有什么威力,竟然讓她的眼淚就這么毫無預兆地流下。 她低下頭,反復抿著唇,眼淚劃過下頜,吧嗒吧嗒地砸在地毯上,洇出一個個小小的深漬。 “商先生給了我一億,怎么對我都是應該的?!睉[兩手抄在大衣口袋里,指腹用力磨著護照本的邊角,將低垂的臉撇進德意志正中午的暖陽中。 這句話不止是帶脾氣,簡直像是罵人。偏偏她講得真心實意,又心平氣和的。 商邵不知道該氣該笑,明明昨晚上那么坦誠,今天又開始跟他倔強驕傲。 跟她相處,像打商戰,容不得他游刃有余,要他知己知彼,要他全力以赴,要他專心致志。 要他一心一意。 商邵伸出摘了手套的那只手,為她拭去眼淚。 他的手指又被溫熱的液體打濕,但確實算不上討厭。 “你昨晚不是說,”他頓了頓,指腹停在她蒼白柔軟的眼底:“要跟我有一個平等的開始?” 心臟怦地一下,撞得應隱的胸腔生疼。她喝了酒那么膽大包天,是嗎?肖想的,幻想的,不切實際的,根本不配的東西,都敢說出口,都敢向他祈求? “喝了酒的話,商先生請不要當真?!?/br> “我當真了?!?/br> 應隱的心皺成一團,像被人捏住。她緊閉著眼,眼淚掉得更厲害,病弱的臉被陽光曬得近乎透明。 她深吸一口氣,吞咽了一下,再開口時呵著氣笑了一下,才說:“商先生……” 她嘴邊的話被商邵打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