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知青媳婦跑路后 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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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應該的,你二姐夫高大強壯,到時候上屋頂鋪瓦這事就讓他去,你在下邊和和泥就行了,知道了嗎?要不是我們現在不在家,這點活你大姐夫一個人都能干?!闭f完還不忘坑自己男人一把。 程濤哭笑不得,“嗯,我知道。我最近和大哥大嫂相處的也不錯,到時候他們也能搭把手。大姐,你不用擔心我?!?/br> “程大江?”程紅春語氣一變,接著又嘆了口氣,“他也不容易,要是你們能好好相處,那當然比啥都靠得住,他畢竟是咱爹的親生兒子?!?/br> 程紅春這番話倒是讓程濤有些驚訝,聽起來還挺樂見其成的。他一直以為她會和程紅秋一樣,同意哥倆相處只是為弟弟的以后著想,骨子里還是排斥的。 “大姐?”程濤垂眸。 程紅春笑了:“是不是驚訝我為什么會是這個態度?” “嗯?!?/br> “小弟,你現在已經長大了,小墩眼瞅著都三歲了,你現在是一家之主,有些事情就該你自己做決定。要是連這都要受我們影響,以后可咋整???畢竟,那時候多的是事情讓你決斷呢,有個幫襯總比沒有好?!?/br> 程濤一愣,原來不是接受,還是從他這邊考量啊。 “ 再說,那個大嫂可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打交道,你不自作聰明肯定就沒事兒?!背碳t春樂呵呵給支招,“不過小弟,你們相處咋樣,我和紅秋離得遠看不見,得靠你自己去判斷值不值得?!?/br> 真正到外面走一走,你才能體會到程倉里到底有多???鄰里之間的恩怨在大是大非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有時候想想,毫不相干的兩個人能夠認識成為朋友的幾率太小了,而他們姐弟仨和程大江之間的緣分在出生那刻就注定了,誰都改變不了。 雖然有很長一段時間,她也極其看不上程大江,認為那人占他爹的便宜。但是有時候換個立場想想,他們姐弟站在程大江的立場上,也不可能比他做的更好了。 都是做小輩的,他們沒有辦法去指責長輩之間的恩怨,誰是誰非誰對誰錯,早已經隨著三個長輩的離世而統統消失不見。還留在世上的他們,總不可能永遠帶著心結去敵視對方。 其實,這些道理程紅春也是最近才想清楚,她在和繼子相處過程中總結出來不少經驗,她娘家只有程濤這個弟弟還在,她當然希望他得到的都是最好的,還有什么比能有親兄弟在旁邊相互幫襯更好的呢。 “嗯,謝謝大姐你對我的信任。對了,我還沒說今天我為啥給你打電話呢?!背虧言捦卜旁诔绦《斩?,“乖,叫大姑?!?/br> “大姑,”程小墩聽話。 “呀,是小墩啊?!背碳t春很興奮,“我是大姑姑呀,我給你寄回去的衣裳鞋襪有好好穿?魚干好不好吃?” “窩有,魚干好吃!”程小墩下意識答應。 “那就好,那就好?!?/br> 一直到電話換到程濤手中,那邊還激動的不行?!扒皟商炷愣慵膩韼讖堈掌?,我瞅著你把小墩養的真不錯,不過你也得好好照顧自己,我看你都瘦了?!?/br> 程濤一愣,沒想到大姐竟然比他更早看到照片的真面目。 姐弟倆又說了一陣兒,才掛了電話。電話費比上次好多了不少。 轉過身,程大江和李盼弟就在路對過等著。 程濤抱著程小墩走過去,把小崽兒放進李盼弟懷里。 目送驢車離開,程濤才回紡織廠繼續工作。 接下來幾天平風浪靜,對于機修組辦公室來說,最大的事情莫過于余晉和秦尋一直沒有回來。 程濤已經替余晉去工會續了三次假,還是沒看到人影。 出事當然是不可能出事的,但凡他倆有點事兒,秦廠長就不可能這么淡定,每天還和往常一樣,背著雙手在紡織廠內視察呢。田翠花也在車間工作,算感情再不好,到底是親兒子,再說要是出了事兒,誰管他們母子關系咋樣,肯定第一時間通知家里。 倆人就是去了蘇城市,又不是跑去多遠的地,傳回來個消息再容易不過啦。 索性,程濤和楊戈已經適應了現在忙碌的工作,還能勉強應付。 “唉,晉兒要是再不回來,可就趕不上我結婚了。我還想著他給我當忙客呢?!睏罡旮袊@道。 所謂忙客,就是村里辦婚喪大事情的時候,負責端盤子端碗的人,一般都會找年輕人擔當。 “你倒是給他找了個好活,就不怕到時候他把你的風頭全都搶走?!庇鄷x那張臉可是禍水,就算不待見他,也阻擋不了大家欣賞他的臉。 “嘿嘿,這個你能不懂?結婚那天,我是巴不得誰都注意不到我呢?!睏罡旰俸僖恍?。 程濤看著恨不得花枝招展的楊戈,和這隱晦的不能再隱晦的小車,只覺得無語?!澳阍栏改沁叾几愣??嫂子的事情都解決了?” “有我姐夫和jiejie親自出馬,有什么事情搞不定?”楊戈揮揮手,這事在他姐和姐夫手里根本就是小事一樁。 當然,他高興當然不只有這個原因,還有就是他去見過李湘湘了。得到的結果雖然沒有達到他的最高預期,但和他預料到的最壞的情況卻完全相反,他能感受得到李湘湘并不排斥他。 不過,“后件事情,你提醒我算是提醒著了。放心吧,很快就會有結果的?!?/br> 這句話程濤聽的一頭霧水,什么叫很快就會有結果? 不過他沒繼續往下問。 這人就是不禁提,就在倆人說過話后的當天下午,余晉和秦潯就回來了。兩個人的狀態和之前完全不一樣,rou眼可見的兩人身上都充斥著一股興奮勁兒。 秦潯這樣的狀態倒是可以理解,他很可能順利考進機械廠了。但是余晉也這樣就讓人有點摸不著頭腦了,他本身是一個內斂的人,那他現在只是在為好友高興? “說說吧,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倆都喜的跟二傻子一樣?!睏罡曛苯訂?,那表情都笑出一朵花來了,比他這個準新郎看著還喜慶呢。 “我考進蘇城市機械廠了,光榮的成為了機修組一名正式員工?!鼻貪∨呐男馗?。 “看出來了?!背虧止⒅?。 “那濤子哥,你肯定看不出晉兒是咋回事?!鼻貪】隙ǖ恼f道,他的情緒看上去比剛剛說起自己的事情還更興奮。 程濤一腳踢了過去,笑罵:“別繞彎子,趕緊說?!?/br> “晉兒被市百貨大樓錄取了,單單工資就有這個數?!鼻貪”攘藗€“八”的手勢。 “八十?”楊戈驚呼,這差不多是他們工資的三倍。 “昂?!鼻貪√Ц呦掳?。 “所以,怎么突然被百貨大樓錄取了?”程濤看余晉,問出關鍵問題。 余晉正要回答,就聽見秦潯咋呼:“是百貨大樓的管理領導看晉兒的形象好,適合當銷售員,主動提起來的?!?/br> 所以說一切還是看臉??! “那編制怎么說?”程濤又問。在某些方面,現在有編制的工作相當于社會地位,沒有編制就相當于沒有保障。市里的花銷勢必比他們公社高很多,放棄這邊去那邊還沒有保障,作為朋友他是有些擔心的。 余晉釋然笑笑,“濤子哥,你不用擔心。那邊領導已經和咱們廠長取得了聯系,雙方都已經同意,我的編制盡快就會調過去,工齡也可以繼續累積?!?/br> “那就好。 看到余晉的笑容,程濤愣了一下。他總覺得眼前的余晉和以往有些不同。當然,他們認識時間不算長,余晉可能有很多他沒有見過的面,但不得不說現在的余晉相處起來更讓人舒服。 渾身洋溢著輕松和單純的快樂,程濤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歡百貨大樓那份工作還只是想逃離這個地方?不過不管前者還是后者,余晉都算是如愿以償,對他內心來說應該都是件好事。 “對了,濤子哥,我這邊還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鼻貪⊥蝗徽f道。 “咋了?” “你們村是不是有一個叫盧蓁蓁的知青?” “嗯,有?!背虧幻魉?。 “我們在市機械廠的時候,遇上了臨省省機械廠的副廠長,也就是盧蓁蓁知青的父親,他托我們捎點東西給她?!?/br> 說起這事來也是趕巧了,當時機械廠考試結果已經公布。余晉跟著秦潯進廠接受領導訓話,大家正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正好領導領著一群人參觀禮堂。知道他是萬福公社的,其中一個領導就對貴客寒暄,“老盧,你以前不就是萬福公社走出來的?還有你家閨女現在是不是就在萬福公社當知青?” “你記性不錯,她確實在萬福公社,正好是我長大的村子,叫程倉里?!?/br> “那不就是濤子哥所在的村兒嗎?”秦潯轉頭問余晉,他聲音不算大,但也沒刻意壓低聲音。 余晉點了點頭。 本來這事都過去了,誰也沒有再說什么。誰知道今天早上,他們準備回來的時候,盧副廠長的秘書找上了門,身邊還有市機械廠領導陪同,說是盧副廠長臨時有工作要去省城,沒辦法來看閨女了,只能托他們把包裹帶回去。 這當然不能拒絕,索性萬福公社的程倉里有且僅有這一家,他們肯定不會搞錯地方。 就是可能得麻煩程濤了。 “你們拿過來,下班后我給她捎回去?!背虧饝暮芩?。 “好嘞,到時候我和晉兒先給你綁到車后座上?!?/br> 下班后,程濤走到車棚,就看到自己車后座綁著一個很大的包裹。甚至因為車后座擱不下,秦潯和余晉還專門加了竹竿支撐。 程濤也是服氣了。和村里傳說的一樣,盧蓁蓁在家里果然受寵,瞧人家爹這舍得的。 最后,秦潯還掏出了兩封信遞過來。 程濤看著兩個信封,一個上面寫著“給大姐”,一個上面寫著“給蓁蓁”。字跡瘦骨嶙峋,字如其人,他大概猜得出這位盧副廠長應該是個嚴肅的長輩。 “嘿嘿,辛苦你了,濤子哥?!?/br> “反正我也要回去,不過順手的事兒,用得著三番幾次道謝?”程濤真沒覺得麻煩。 秦潯彎了眉眼。 程濤沒有多停留。秦潯看著他很快走出紡織廠大門,感嘆:“我怎么覺得濤子哥有點不一樣了?感覺更靠得住了?!?/br> “是有點,”余晉點頭,“不過前后相處起來感覺都不錯?!?/br> “嗯?!鼻貪∫策@樣覺得。 ……程濤騎著自行車一路回到程倉里,他看了眼隔壁,大門緊閉,也就是說大家現在還沒下工。 把自行車推進大門,程濤轉身往東地走去。 走過萬福河大橋,往東南直走,離老遠就看到程小墩蹲地上正在摔膠泥。 剛挖出來的膠泥大都是一塊一塊不粘連的,得通過加水和不斷摔打,讓它變得發軟有粘性,才會更好玩。程小墩現在大概就處在這個步驟,不過很顯然他手里這團太大了點,都跟上他臉盤子了。 不過看他哼哧哼哧摔得正起勁兒,程濤覺得還挺有意思。幸虧這段時間營養跟得上,他家崽兒整個大了一號,要不然程濤都得擔心他把自個的胳膊給擰斷。 程濤輕輕走過去,就看到離程小墩不遠處,一群稍大點的孩子正在玩摔瓦屋。 說白了就是把膠泥團成團,然后用大拇指和食指捏成小碗裝,然后“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摔出響聲,瓦屋上面就會炸開一個洞花。 然后,小孩需要拿膠泥把洞補上。也就是說誰摔得響誰的洞花大,誰補的膠泥越多,誰下一次制造出來的瓦屋就越大。以此類推,孩子們的興致會越來越高。 當然,也有因為力氣不足或者是摔泥屋的技巧不夠的,然后他們的瓦屋就會成啞炮,誰摔出來都會引起哄堂大笑,這也算是這個游戲的調節劑吧。 不過旁邊這么熱鬧,他家崽兒卻偷偷在后面玩這個,這是被孤立了? 老父親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程濤小心靠過去,觀看他家崽兒的手工作品。膠泥在他手中變成了各種形狀的,有長條狀的,團子樣的。一樣形狀的和一樣形狀的擺在一起,大小長短竟然都差不多。 老父親有點詫異,雖然他無法分辨出這烏七八黑的東西到底都指個啥,但也看得出程小墩的動手能力挺不錯。 “崽兒,你能告訴爸爸這是什么不?”程濤突然出聲。 “啊,爸爸!”程小墩抬起腦袋,驚喜的看著程濤。 他還想撲上來,被程濤一根手指頭按著額頭制止了,“回家洗了手才可以?!?/br> “哦,”程小墩答應著,不過小屁股還是朝爸爸方向挪了挪,然后才給介紹:“爸爸,這是糖咕嚕,小rou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