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知青媳婦跑路后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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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經死了才對, 難道是她的記憶產生了錯亂? 孟曉琴抱著頭蹲了下來,現在到底是現實還是虛幻,為什么已經死了的人還能活生生站在這里? 程濤沒有錯過孟曉琴的表情,他現在可以確定眼前的孟曉琴確實知道些什么, 就因為知道這些,所以她才選擇了回來, 而她的目標是程小墩。 理由很簡單。雖然不知道孟曉琴這幾天發生了什么,才會做出和前世不一樣的選擇, 但如果是為了他才回來的,哪怕是內心有一丁點期盼過他還平安健康的活著, 看到他的那一刻都該是喜極而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就跟丟了魂兒一樣,久久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 不是為了他,又來到他家門口, 所求除了程小墩也沒誰了。 “濤子, 她怎么跑回來了?要不要去報公安?”“濤子, 一千兩百塊可不是個小數目, 你不要心軟, 道德敗壞的女人不值得留戀?!薄笆前? 為了小墩,濤子你也不能犯糊涂?!?/br> 程倉里社員們七嘴八舌的勸著,看見孟曉琴突然跑回來,他們既震驚又憤怒??礉泳谷粵]有想象中反應那么激烈,他們心里不免嘀咕,怕他重蹈覆轍。 大多數人是真的為程濤著想,要說媳婦兒碎嘴子,往娘家兜東西,那都是小問題,說一嘴吵個架都能過去,這出軌給男人戴綠帽子可不能忍著。 再有一個,自從孟曉琴走之后,大家明顯感覺程濤變得不一樣了,不僅和程大江修好關系,其他事情上也積極了很多。大家背地里都說要是青松大哥大嫂還活著,肯定會非常欣慰,可千萬別變回去了。 雖然表面上沒表現出來,但他們背地里可是cao碎了心。 聽到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程濤說了第一句話,“既然走了,為什么還回來?來確認我死沒死?” 孟曉琴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看著程濤。 果然。 程濤心里稍微有了數,孟曉琴是確信他已經死了的。問題是程傳偉所做的安排中并沒有致他于死地的一環,程相良一家也在第二天早上知道他還好生活著,孟曉琴為什么這么確定? “你回來的剛好。前天你敲昏我離開,臨走還卷走了家里所有的積蓄,總共一千兩百塊錢,希望你立刻還回來,那樣我可以當我們互不相欠?!背虧吐曊f道,顯的有些悲傷。 孟曉琴還沒有回過神來,仿佛根本沒聽見他們的話。 “我直白的告訴你,我已經報警了。你敲昏我,私自拿走家里全部積蓄這件事,派出所已經立案調查。如果你現在主動配合,坦白從寬,興許還能從輕處罰,如果執迷不悟,我也救不了你?!?/br> 孟曉琴猛地抬頭看向程濤,高聲質問:“你怎么能這么做?你想要毀了我嗎?”如果真的被立案調查,她這一輩子不就完了嗎?沒有任何一個單位會給檔案上有污點的人提供就業機會。 “這話你也問得出來,你瞅瞅你是怎么辦事的?把濤子腦袋后頭打出那么嚴重的傷,丟在不管就走了。小墩也是你肚子里掉出來的一塊rou吧?你竟然狠心拿走給兒子檢查身體的錢,你還是個人不?你倒好,竟然還敢人模狗樣的回來我們程倉里?” 花大娘氣憤的說道,要不是看在程小墩的面子上,她們幾個剛才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不說叫孟曉琴生不如死,那也得叫她吃吃苦頭。做出這種事來也不嫌磕磣,這還是城里人呢? “大娘,和這樣的人說這些話,她聽得懂嗎她?要我說先叫她把錢吐出來,然后把她扭送派出所,直接量刑勞改去得了?!睉c嫂說話辦事一貫簡單粗暴。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孟曉琴開始著急起來,她抬頭看向程濤,“我想見小墩,求你讓我見見小墩吧?!?/br> “不可能!”程濤回答的斬釘截鐵。 “你讓我見他一下他吧,我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他了?!笨闯虧粸樗鶆?,她又端起架子,“我是他親媽,我有權見自己的孩子?!?/br> 聽到這句話,程濤笑了,“從你選擇用這么不體面的方式離開那刻起,你就不配自稱程小墩的親媽?!?/br> 程濤說話毫不留情。 親媽?那又如何,這個世上就是存在不會給孩子絲毫愛意的父親母親,就像他,尚在襁褓中就被像垃圾一樣扔在了福利院門口。孟曉琴興許比把他丟掉的那個女人好上一點,但也有限,她離開這幾天,程小墩一次都沒有找過mama。 這能說明很多問題,正常小孩一般都會是找mama的吧?但是程小墩明顯更黏他,諷刺的是就連給過他兩次糖的盧蓁蓁,他都念叨了幾次,卻從來不提起mama。 從某方面來講,孟曉琴作為母親已經在程小墩的生命中缺失了很久。 既然這樣,現在也不必出現。 程濤當然不認為程小墩只有爸爸就可以,但是現階段就這樣就行了。 故此,他是不會讓孟曉琴見程小墩的。這個行為只能給孟曉琴帶去安慰,卻不會給程小墩帶來絲毫好處,甚至還會勾起孩子不好的記憶,他圖什么呀? 孟曉琴似乎被這句話打擊到了,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 這時候程相文過來了,“濤子?這事兒你準備咋辦?我讓傳杰去叫公安?” “不去,我絕對不去公安局,”孟曉琴站起來想跑,被攔住了。 她開始拼命掙扎,像個瘋子一樣。 “那就麻煩相文哥了。對了,能不能先把人帶到大隊部去?小墩還在家里,我不想讓孩子看見?!?/br> “行,還是你想的周到?!?/br> 對于程濤的安排大家都沒有意見,樂意幫忙的人非常多。 “大娘,我現在找我大嫂已經來不及了。小墩還在炕上,你幫我看會兒。菜廚里有吃的,勞您幫忙給他弄點兒?!?/br> “知道了,知道了,你趕快去吧?!被ù竽镖s緊應了一聲。 “不著急,我得跟小墩說一聲,不然一會肯定鬧脾氣?!背虧蜷_門,和花大娘一起進門。昨天之后他已經認真檢討了自己,有些時候他不能只想著怎么樣是為程小墩好,得讓小崽兒自己知道這是為他好才行。 走到堂屋,程濤一邊給程小墩穿衣裳,一邊和他商量:“爸爸現在有事要去忙,你跟花奶奶玩,在家等我回來,好不好?” 程小墩從程濤肩膀上面往后瞧,看到正對他笑的花大娘,害羞的湊到程濤耳邊小小聲的和他說,“那爸爸,你不能把窩送到大爺那兒嗎?” “想你大爺了?那等爸爸忙完,咱去他家吃飯好不好?咱不提前跟他說,就直接去,嚇他一跳!” “哇!好呀好呀!”程小墩拍手。 “那你乖乖在家等著,爸爸走了,你給花奶奶拿雞蛋糕和糖吃?!背虧o他穿上小鞋子。 “好噠?!背绦《招Σ[瞇的回答。在程濤離開的時候,還歪著小腦袋沖他揮了揮手。 “花大娘,小墩就拜托你了?!?/br> “快去吧,快去吧?!笨粗缸觽z相處這么好,花大娘笑呵呵說道。 程濤走出大門的時候,正看見程傳杰和李順走過來,身上衣裳有些不齊整,像是跟誰撕扯了一樣。 “濤子叔,你的洋車讓我騎騎?!崩铐樥泻?。 程濤把關上的大門打開,讓他進家去推車,“你倆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兒了?” 怎么會整得這么慘? 李順和站在堂屋門口的程小墩打了個招呼,快步走出大門,“也不知道大隊,哦,現在應該說是前大隊長媳婦兒怎么了,現在正在大隊部鬧呢,死活就不讓我和傳杰去公社?!?/br> 高月蘭? 呵!那應該是怕孟曉琴把事情公之于眾,連累到她兒子吧?畢竟他們已經認了工農兵大學名額這件事情,要是孟曉琴這事再和程傳偉扯上關系,他們兩口子可真就算倒了血霉了。 工農兵大學生這事算是因公徇私,這凡是當官的,說話管事的,哪個沒有這樣的心思?要是孟曉琴這事事發,那就說明他們在人品和道德上也有缺陷,到時候他們可能真就惹大家嫌棄了。 不過,現在再叫囂也沒用了?,F任大隊長程相文和程相良家可是世仇,高月蘭越不想發生的事情,程相文就越是不會讓她如愿。 看,這倆人不還是跑出來了? “那你們快去吧,路上小心點?!背虧唵味诹艘痪?,轉身往大隊步走去。 “好嘞,”李順應道,騎上洋車這就要出發,就見旁邊的程傳杰還在回頭看。 “傳杰,你咋了?” 程傳杰搖搖頭,“沒事兒,就是覺得濤子叔好鎮定,如果是我現在恐怕早就惱羞成怒了?!泵蠒郧偻蝗换卮?,大家除了好奇那一千兩百塊錢弄哪去了?就是好奇她到底跟誰走了,一路上說啥的都有。 濤子叔卻還像沒事人一樣。 李順重重點點頭,他明白這種感覺。 “所以,我覺得濤子叔是咱們村的這個,”李順伸出個大拇指,“大氣,敞亮,沉得住氣?!?/br> 像之前他們倆在濤子叔家蹭飯,雖說帶了干糧,拿來之前他們還自以為多裝了點,吃過飯后卻覺得少給了。濤子叔的手藝不是蓋的,可能比國營飯店的味道還好些,拿出去指定能賣的上價。不過,濤子叔根本不計較這些,一點都不斤斤計較。 “聽說三狗子也在濤子叔家蹭飯了,濤子叔什么都沒說就留他在家了?!崩铐樥f道,然后他握拳,“反正我已經決定了,以后就跟著濤子叔走了?!?/br> “腦袋沒受傷之前,濤子叔就不怎么下地掙工分,現在身邊還跟著小墩子,他就更不會下田啦。要是這次錢能找回來,他確實不用去受苦受累。咱們倆可不一樣,從今年開始就要領頭下田,還要照顧即將到來的知青,你準備怎么跟著濤子叔走?”程傳杰笑他。 李順哀嚎一聲,“啊,濤子叔真好啊?!彪S即話風一轉,“不過傳杰,我覺得濤子叔他值得?!?/br> “哎,我可不是羨慕他不用干活,我就是覺得公社和大隊里照顧他肯定有他們的道理?!崩铐樬s緊解釋。 “嗯,我和你想的一樣?!?/br> “走了,趕快去派出所請來公安,把那女的拉公社去。早弄走早心靜,免得小墩看見?!?/br> “你說得對,快走了?!?/br> …… 程濤走到大隊部,這里果然圍著許多人,程相文正在批評高月蘭。 “你這是干什么?這件事濤子在派出所立了案,現在孟曉琴回來了,我們就應該去通知公安同志,你憑啥一直攔著?” “我,我只是覺得寧毀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關于孟知青和人私奔這事兒,也只是濤子說的,沒準她就是回家探親被濤子誤會了呢?!备咴绿m抬著脖子,掩飾自己的心虛。 話剛落音,就被一直看她不順眼的慶嫂懟了個正著?!皾幽X子沒病,他難道還有特殊愛好,喜歡把那什么往自己腦袋上按?” “你,你,你這是在公報私仇,我們就事論事?!?/br> “就是論事?孟曉琴自己都沒反駁的事,你替她說什么話呀?你該不會是因為什么事還沒被我們知道,感到心虛吧?” “胡,胡說八道,我能有什么事?” “你自己心里清楚?!?/br> 程濤從后邊繞過去,直接去了大隊部辦公室。他要和孟曉琴談談,當然對幾個領導只說想先去問問錢在哪里。 大家果然都沒有異議。 程濤推門進入的時候,孟曉琴正抱腿坐在凳子上,似乎還沒有完全從打擊中恢復過來。 聽見開門聲,她抬頭,看到來的人是程濤,還是忍不住定在了那里。從程濤進來到他拉開板凳坐下,孟曉琴的眼睛眨都沒眨一下。 “怎么看到我活生生的站在這里,覺得不可思議?” “你到底是誰?你不是他,對不對?” “我還能是誰?我是程濤?!?/br> 孟曉琴的瞳孔放大,強忍著才沒把“不可能”三個字吼出來。 “看你那一臉驚訝的樣子,是不是因為那一悶棍沒把我砸死,覺得不甘心?” 孟曉琴沒說話。 “知道外面在吵什么嗎?高月蘭為了你在和大家據理力爭,就是為了把她兒子給摘出來?!?/br> “你知道?”那剛剛在來的路上,所有人都問她那個男人是誰?程濤知道對方是誰怎么沒、說出去? “很難理解嗎?我想讓小墩和其他小孩一樣,在沒有任何流言的環境中長大。給了孩子不健康的身體,我們做父母的本就虧欠他,就不要虧欠更多了吧?” 孟曉琴一愣,她看著一起生活了四年的丈夫,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男人。 “你有事情需要我做?”孟曉琴瞇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