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_很久以后08
答應結婚的那天,willy和我開始籌劃共同生活的事,我們去遞交結婚通知,很快就收到了核準通知信,然后一起討論了結婚日期。 決定婚禮日期之后的一個晚上,willy找我去他的公寓,做了幾道他的家鄉菜,教我用筷子吃飯,雖然過程很愉快,可我感覺得出來他有心事。 吃完飯,他拿出兩瓶啤酒,這兩年多下來,他的酒量有一點長進,從兩瓶啤酒就醉倒,到三瓶啤酒才會胡言亂語,不過他一喝酒就喜歡抱人,所以我嚴正警告過他只能我在身邊的時候才喝。 我們一人一瓶啤酒,和我總是就著瓶口喝不同,他喜歡倒出來喝,金黃色的酒液倒入玻璃杯里,緩緩升起泡沫,半滿之后他放下酒瓶,捧著玻璃杯喝,我耐心等待他準備要說的話。 喝光杯子里的酒,他拿出一封信,放在我面前,略帶著遲疑,「這里頭是一張機票,還有我們婚禮的邀請卡?!?/br> 我把信拿起來看,有點厚度,白色的信封外面寫著一連串中文地址,標註了大大的taiwan,「你想邀請你的父母來嗎?」和他交往之后從沒聽過他提起家人,這是第一次。 他搖搖頭,對我坦承,「為了來英國發展,我和家里斷絕關係?!谷缓蠼忉屃怂敵跞绾闻c父母決裂來到英國,這對我來說有點難想像,孩子成年之后就是完全獨立的個體,可以決定自己要做什么,父母就算不贊成也不應該干涉,更遑論試圖用金錢控制。 說完他家里的事情,我坐到他身邊,握緊他的手道:「我的父母會很樂意來參加婚禮?!惯@封信既然不是寄給他的父母,那么會寄給誰?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想起哈利之前和我說過,鼓勵willy再做最后努力的話。 他果然說:「這封信,我想寄給余家文,就是之前和你說過的那個……」 此刻他坐在沙發上,微微縮著身體,手指都是冰冷的,看起來很侷促和沮喪,這兩年多的時間,就算我們如此親密,也沒有讓他忘記過那個人,雖然早就知道,心里還是泛起酸澀。 哈利說的是對的,如果willy真的因此離開,那我也應該到此為止。彎身親吻他的額頭,我告訴他:「不要顧慮我,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br> 他抬起頭,征征看著我,眼眶又紅了,真的很愛哭的一個人,我吻住他的嘴唇,聽見他在吻與吻之間,喃喃說道:「怎么可能不顧慮你呢?」 有他這樣一句話,就很夠了。 那一晚我們赤裸溫存著,輕柔碰觸他瘦弱嬌小的身軀,在他白皙的肌膚上烙下一個一個吻,他情動時會不自覺的流淚,喜歡攬著人脖子,勾著人討要,這是只有我知道的模樣,我將他的樣子牢牢記在腦海中。 我們都不知道那個已經失聯的人最終是否會回應,但是很珍惜彼此能夠一直相處的時光。 真正站在紅毯盡頭,看見他走過來,和我互相交換戒指,我甚至還有點不可置信,他替我戴上戒指,對我揚起笑容,看起來有種如釋重負,我們真正屬于彼此了。 婚禮派對上,我被朋友們灌醉了,從朦朧的視線里,我看見willy好像追著甚么人出去,在其他人的攙扶下笑起來。 他愛我不會像愛那個人一樣深,我明白。 婚禮過后,willy和我買了間公寓共同生活,原本和我合租的哈利也購置一戶單身公寓搬去,和我們不在同一區。 雖然在結婚之前,我和若瑋就經常一起過夜,但真正共同生活,又是完全不一樣的日子,我們一起選了傢俱,一起決定家中每個角落的布置,有讓他能夠工作的小書房,還擺了一臺專業的裁縫車,有讓我能夠在家進行體態訓練的空間,也有擺滿各式啤酒的儲藏空間,地毯是我喜歡的花色,墻上的畫則是willy的手筆。 我和他的事業都很忙碌,經常各自需要到外地去或者留在工作的地方過夜,但是只要一塊睡,早上醒來他總會給我一個親吻才去工作,柔軟的嘴唇印在我的唇上,有時用臉蹭一蹭我新生鬍渣的臉,撒嬌一樣地小小聲喊:「早安,威爾?!?/br> 如果我醒來,就會按住他,和他唇舌交纏,耍賴一樣抱著他不放,吵吵鬧鬧地他總會笑得很開心。 難得有空間在一起時,我們會一塊窩在沙發上看影集,或者手牽手去看電影、展覽,和朋友聚會,或者去採買生活用品,有時拖著他去運動,他會哀嚎說不要,最后又會換成另一種別具意義的「運動」。 這樣的日子過得很快,一晃眼十年就過去,我們生活上相處的很愉快,偶爾為了小事情吵架,例如晚餐他不想吃明明就很好吃的仰望星空派,或者我不喜歡他在外面偷喝酒,然后很快又和好。 可是有時恐慌和焦慮會淹沒willy,他心里的那個空洞一直都在,只有zuoai、透過性愛的高潮他才能短暫緩解,但是無法真正填補,他的精神越來越脆弱,經常噩夢,有時我會聽見他喊著那個人的名字,束手無策。 諷刺的是,越是陷入這樣的狀態中,他的設計就越發讓人驚艷,形成巨大的對比,那些所謂的才華好像在吞噬他的靈魂一樣,讓陪在他身邊的我開始感覺害怕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