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人 第187節
江耀瞳孔一顫。 渾身力氣都在此刻,一并泄去了。 第114章 同儕[chái] “你……你……” 資本家瞪大眼睛, 滿臉不可置信。 一旦身體的時間開始流動,資本家渾身上下無數個被碎玻璃渣劃破的口子都開始飆血。猩紅粘稠的血液很快弄臟了他的華麗燕尾服。金色單邊眼鏡和寶石手杖都被留在了二樓。 資本家狼狽跪地,頭顱被對方一手握住。滿臉是血。 “趕緊的?!?/br> “江耀”皺著眉頭,“我沒那么多耐心?!?/br> 感覺到對方手勁的加重, 面頰骨再度發出咔啦咔啦的悲鳴。 面部充沛的毛細血管紛紛崩裂, 資本家眼球外突, 目眥欲裂。極具升高的眼壓和顱內壓剝奪了他思考陰謀的時間,他痛到慘叫,卻連掙扎都不敢, 只能喘著氣大喊: “我說!我說!” 手掌的鉗制略松一些, 給了資本家些微喘息的空間。 “江耀”居高臨下,面無表情。 “按順序, 回答問題?!?/br> 資本家拼命點頭。 “同儕會是什么?” “是進化者……不, 是‘變異種’,是‘變異種’成立的組織!” “目的?” “共同進化……” 手掌力道加重。資本家慘叫,雙手不由自主地揮舞掙扎,卻連對方的衣角都無法觸碰到。 “江耀”調整了一下站姿,仔細避開資本家掙扎扭動之時胡亂飛濺的血液。 臟。 “是為了吃……為了圈養食物和培育食物……為了吃!”資本家鼻子里冒出血沫,哭著回答。 太臟了。 “江耀”嫌惡地皺眉, 隨手一摜。 只聽“砰!”地巨響, 資本家一頭撞進地磚里! 雪白瓷磚當場碎裂! “咳呃——咳咳、咳咳咳……”資本家被撞得滿頭金星,整張臉都浸泡在血水里。 那一灘黑紅交雜的rou末血水, 已經分不清是之前被雷霆電成焦炭的看守,還是從資本家臉上撞碎下來的rou塊。 總之, 以變異種的身體素質, 這種傷勢還遠不到要命的程度。 資本家慌慌張張, 想從血水里抬起頭。后頸卻猛遭重壓。 “唔咳!” 他措不及防, 又一頭撞進血水里。 這一下,把他原本就已松動的門牙直接撞得松動。飛起的門牙甚至沖進他的喉嚨,把他嗆得劇痛不止。 對方又恰在此時,一腳狠狠踩上他的后頸。喉結直接壓在碎瓷磚上,壓得喉嚨只剩下勉強喘氣的一絲。 資本家根本無法把那一口碎牙吐出來,只能表情痛苦,含血咽進肚里。 “江耀”踩著資本家的后頸,視線卻已不在他身上。 他在看水池里,那漂浮在水面上的,怪魚尸體。 毫無疑問,怪魚已經死透。借著海水對電力的傳導,【雷霆】把它從里到外,整個烤焦。它已經翻著肚皮從水底下浮上來。 【領域】之內,新的規則已經覆蓋。時間停止,令它如雕塑般靜止不動。 也因此,能夠清楚看到它身上那一顆一顆……爆裂的rou瘤。 那些rou瘤…… 或者,用江耀的話來說,羊膜。 每一個羊膜,都包裹著一個人類。 無數個人,無數張臉。 全都和張青一樣,下半身和怪魚完全融合,不分彼此。 而慘無血色、赤身裸.體的上半身,則歪歪扭扭地,從羊膜里露出來。 像被強行剖出的死胎。 他們都已經死了。 而且,死了很久。 大概由于一半身體和怪魚融合的關系,這些死者并未腐爛,而是維持著一種陶瓷般的死白。 甚至連皮膚都仍然保留一定彈性。頭發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沒有溺水尸體通常會出現的浮腫,也沒有腐敗尸體靜脈網。 他們栩栩如生。 甚至可以說,帶著一種奇異的,死亡之美。 他們都是很俊美的男性。 是的,無一例外,全都是年輕俊美的男性。 是往年“萬里挑一”的參賽者。 “江耀”目光一掃,很快就在那數不清的破碎羊膜中,找到了他不愿意找、卻知道一定會在的人。 原鸞。 果然。果然在這里。 然而原鸞又和其他人不同。 原鸞所在的位置,是怪魚脊骨上的背鰭附近。 巨大的羊膜包裹住他,他的身體歪向一側,面頰低垂。面容蒼白無色,卻生動。 仿佛不是死去,只是睡著。如同一個安詳的嬰兒。 可是他的雙臂,明顯折斷了多處。 【領域】之內,一切靜止。因而他的手臂呈現出一種甩動的姿態。 像兩條僵硬蒼白的蛇。 每一個弧度,都是被折斷的骨頭。 每一塊鼓包,都是淤青發紫的血塊。 不止手臂。 腰椎,胸椎……也全部斷了。 他整個人,整個殘余在外的上半身,全都呈現于異常柔軟的姿態。 因為他所有骨頭都已經被打斷了。 而被怪魚吞噬融合之時,他應該……還沒有死。 因為怪魚,“不吃死物”。 他是被活活打斷骨頭,打到癱瘓,然后扔進水池里喂魚的。 而那時坐在二樓,坐在高高觀賞席上的“進化者”們,卻還覺得這樣的表演不夠盡興,無法勾起食欲。 呵。進化者。 “江耀”唇線一抿。勾出個冰冷的笑。 “多少人?”他問。 同時腳下用力。 鞋底傳來資本家頸骨折斷的悲鳴。 “我……不知道……”資本家整張臉幾乎都被踩進地里。瓷磚碎片割碎了他的臉,他的面頰血流如注,嘴唇也被割破。 死死壓在地上的喉結也快被踩碎。他呼吸困難,但卻不敢不回答。 因為他是“進化者”,他是“變異種”。 他的身體強度……遠遠超過人類! 哪怕頸骨粉碎他也不會死。 哪怕撕開頸動脈放血,哪怕摁進水里窒息半小時……遠超人類的身體強度,會令他始終保留生命活動和清醒意識。 他沒那么容易死。 這才是他真正恐懼的東西。 他可以清醒地嘗盡所有痛苦! 他可以活著受完一切刑罰! “我不……知道……我真的……” 喉嚨里擠滿血沫,資本家血淚俱下,涕泗橫流,然而這狼狽卑微的求饒根本無法引起對方絲毫的同情。 對方反而腳下用力——踩得更重了。 咔噠。